只轻轻一声“紫苏”,她不由自主就红了脸:分明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但以前都是在危急关头,还从没有一次叫得这么温柔小意,深情款款。用时下流行的形容词,单听他轻唤名字,耳朵简直就要怀孕了!
更不要提这家伙那张绝色无双的脸上,不复平日的清冷自持,显露出一副无辜又茫然的表情,简直就是电死人不偿命,杀伤力加无穷大!
对美男子晏行岚抵抗力为负无穷的林紫苏立即中了招,心里明知不妥,目光却仍不由自主胶在他的面孔上,眷恋不去。大脑和舌头更是同时当机:“这个……你到底有没有隐瞒我?”
“我以为,我们是同伴,你不该怀疑我,紫苏。”配着又一声“紫苏”,晏行岚表情愈发温柔,声音里却带上了一分委屈。
看他这副样子,林紫苏心里立即生出一阵愧疚,后悔自己怎么竟然怀疑了他,更让他这样一个冷静华贵的人受了委屈。
将她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晏行岚心头暗笑:这丫头平时精明强干,没想到却很吃这一套。唔,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的皮囊,是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的话,自己或许该修炼一下师父当年传授的随相神功,将容貌变成现在的样子。
满心懊恼,后悔说错了话的林紫苏根本没看出晏行岚心里的小九九。直到他走开之后很久,才猛然清醒过来:这家伙向来只在心虚的时候多话,而且他刚才只说不该怀疑同伴,却没有否认他的确欺瞒了自己。
这个大腹黑!她迟早要把这笔账讨回来!林紫苏咬牙切齿地想着,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算账,但看看时间来不及,只得将这事儿暂且押后,赶紧做出门的准备。但她却已在心底暗暗发誓,到时一定要多收些利息!
下午一点半后,r市最为奢华的六星级酒店,顶楼旋转餐厅,客人正陆陆续续地抵场。
安家这次非常大手笔,虽然只在顶楼设宴,却将整座酒店都包了下来。一应陈设布置,更是美轮美仑,精丽华贵到无与伦比。
虽然宴会尚未开始,但看着容貌身段都属上乘的女侍应生穿着清一色的黑缎旗袍,袅袅婷婷地穿梭在一座座香槟塔,与布满鲜花美食的餐桌间,轻声慢语地为每一位客人奉酒倒茶,客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同一个念头:此行不虚。
同样提前抵达的罗至然,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一个d杯女侍应生身上心回,问道:“婉然,咱们在这儿干站着太招眼了,不如进去等吧?”
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陈婉然,这一次却坚决地摇头:“不行,我一定要等到陈家那个寡妇,再一起进去。否则父亲那里不好交待。”
“唉……”听她提起准岳父,罗至然长叹了一声,虽有一肚子的不满,却也只得乖乖陪着她在那儿站桩。
他们这副行径,自然落在了旁人眼里,少不得打听一下来龙去脉。当得知他们等的是那位刚刚去世的陈家远亲遗孀时,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商场上的都是人精,提头知尾,闻弦知意,自然知道,陈婉然打的什么主意。
陈婉然本以为那个刚下抵达r市的远亲表嫂一定是下了飞机直奔这里,不必等多久。没想到这一站,便站到了宴会开始前的十分钟,才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陈家母子。
远远看到那个和照片上一样矮矮胖胖,其貌不扬的表嫂,陈婉然眼中掠过一抹不屑,更加自信地挺高了包裹在低胸晚礼服里,特别加料的胸脯,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刚要搭话,却突然看到了旁边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禁脸色一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安老板请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古爷慢条斯理地答着,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连这都搞不清楚,难怪陈老爷子迟迟不愿把生意交给你。”
“你——”陈婉婷气得呼吸急促,但知道古爷说起话来没遮没拦,怕和他对嘴自己反倒闹出更大的笑话,便决定对他视而不见,径自走到陈夫人身边:“表嫂,咱们可有些年头不见了,等下宴会散了,可得好好叙叙旧才行。哎呀,这是小年吧,一晃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一表人材哪。有女朋友没有啊?对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家常话回头再说,我先领你们入席去。”
说着,她作势要去挽陈夫人的胳膊,却被对方以一种与体型不符的敏捷迅速躲开了。陈婉然不由一愣,还想再接再厉,却听对方不冷不热地说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今天是和小年的干爹来的,就不劳驾你了。”
原来又是那该死的家伙在捣鬼!陈婉然简直恨不得上前狠踹古爷几脚,表面却还要假惺惺地劝。照罗至然所说的,她抛出亲情牌,试图打动对方:“表嫂,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一起赴宴,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早调查过,这表嫂不过是小县城出来的一个家庭妇女,文化程度只有初中,只要自己多说两句,肯定能一举拿下。
不想,她话音刚落,陈夫人便不屑地笑出声来:“一家人?妹子,你表哥过世时,你可是连电话都没打一个过来哪。倒是小年的干爹特地赶到我那儿,忙前忙后地帮着打理你表哥的身后事。你倒说说,谁才是我的一家人?”
陈婉然万没想到表嫂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偏偏她说的又是实话,根本没法反驳,只能干笑着试图扯开话题:“我……我那时刚好忙嘛……”
一语未了,旁边的客人堆里,不知谁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被传染了似的,其他客人也纷纷露出嘲弄的表情:谁不知道陈家小姐是有名的富贵闲人,说忙?那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被众人目光一刺,陈婉然脸上不禁阵青阵红,再不敢纠结表嫂,匆匆说了一声等下见,便拉上罗至然,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瞧着她狼狈的背影,古爷笑了一声,对陈夫人说道:“嫂子,说得好!”
“我虽然没文化,但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人就是不怀好意,想夺我儿子的家产,这怎么行!再说,你们不是说,她当小三搅散了咱们家恩人的家庭么,这种女人,我见了肯定要损几句,替咱家恩人出出气!”
陈夫人虽然没见过林紫苏,但却听古爷和儿子提起过,知道如果不是这位大有来历的少女仗义帮忙,他们娘俩儿早步了丈夫的后尘,是以心里一直非常感谢她。听说陈婉然勾搭了她的父亲,拆散了一个家庭后,立即决定见陈婉然一次、就贬损她一次,为恩人打抱不平。
古爷自然也抱了同样的心思,可惜的是,今晚还有大事要做,为免节外生枝,他只好暂且放陈、罗那对狗男女一马。遗憾地瞪了一眼罗至然,古爷向陈清年交待:“照顾好你妈妈,我先过去一下。”
这时,时针已指向了两点正,客人们已全部到齐,但身为主人的安云乡,却还是未曾露面。虽说也有贵人拿乔,故意晚来的先例,但人群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有点奇怪,一般生日宴会不都该在晚上举行么,怎么安家却放到了白天?”
“更奇怪的是,请柬上也没注明是给谁庆生。”
“莫非是安老板在外头养的小蜜?”
“不会吧,我听说他还没结婚。如果有了情人,肯定正大光明地带在身边,不必顾忌任何人。”
“那到底是为了谁?”
……
乱哄哄的猜测之中,头顶的巴洛克拼彩吊灯,突然一下子全部熄灭,只有主台上仍留了一束灯光。女司仪不知何时已站上了台,调整了一下耳麦的距离,微笑道:“有请安先生上台!”
话音刚落,又一束光打到了门口,一名男子踩在光束里,大步向台上走去。他面容坚毅端正,看上去大概六十出头的样子,周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若放在人群里,根本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
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是在g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安云乡?
一时间,人们都停止了抱怨,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步向主台的老者。
安云乡却根本没将众人的打量放在心上。迎着众人探究打量的视线,他泰然自若地登上了主台,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环视四周,心头生出几分快意:小落,这些人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你再也不必害怕孤单。知道你不喜欢见血,所以我准备了最干净的方式,送他们上路。
微微一笑,他也不接司仪递过来的耳麦,直接沉声说道:“欢迎各位赏光,前来参加今日小宴,希望各位宾至如归,玩得愉快尽兴。”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在瞬间穿透了近百平方米的宴厅,连站在最末一排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众人却来不及为此感到惊讶,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这个安云乡虽然口里说着欢迎,但那语气怎么有点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是因为光源太少,所以他们听错了吧……客人们这样想着,立即识趣地鼓起了掌。
掌声持续片刻,安云乡再度淡笑着往下虚按手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同时说道:“今天是我一位老相识的生日,他虽然在商界籍籍无名,但我想,提起y省萧家来,诸位一定都是知道的。而我这位老相识,就是萧家的真正主人,萧飞鸿!”
众人还来不及消化这番话里的意思,便见另一位老者走上台去,站在安云乡旁边。
相较安云乡,这位老者要年轻不少,而且虽是已上了年纪,五官却仍然清晰英挺,身材也依旧矫健有力,甚至连个子也比他高出了一个头。
两相比较,安云乡不免黯淡失色了许多。但安云乡却毫不介意,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容:“我与这位老相识颇有一段渊源,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一为赴宴,二来也是做个见证——世上从此再无萧家,从今天开始,萧家所有的一切,都将归安家所有!”
听到这里,客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要搞并吞融合的节奏啊。萧家虽然是y省首富,那那地方的经济水平本就不高,他们家的实力比起安家来,也是相差甚远,被并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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