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等等,让我把话说完。”顾问老师抬手示意他慢著,说:“也不是说让你进你就能够进,至少得让被你换下来的人心服口服,大概得安排你们两个人从各方面展示一下彼此的实力。”
“一切都听老师的安排!”戴志雄点头如捣蒜。
“唉,这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啊,要不是……”顾问老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好了,你可以去练习了。”
“谢谢老师。”戴志雄鞠了个躬,抬起上半身时,无意中看到了顾问老师身後,搁在办公桌上的东西。
“那个……”他忍不住用手指了一下。
顾问老师回头一看,顺手抓起来说:“对了,你知道这颗棒球是谁的吗?有人捡到了送过来,我正想问问是你们谁丢的。”
“好像……是我的。”戴志雄伸手接了过来,仔细一检查,赫然就是他当初打破音乐教室窗户的那颗新球。
是谁捡到的?
“是你的吗?”顾问老师向他做确认。
戴志雄隐约想到了什麽,浓眉皱了起来,说:“老师,这颗球是谁送过来的你知道吗?”
“咳咳,这种事我怎麽知道,学校有那麽多学生,早不记得了。”
不对,至少也会留下姓名,老师没道理不问清楚就收下这颗球。
“是……是关靖彬学长吗?”他大胆猜测。
顾问老师像是没想到他会说中,一脸承认又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的尴尬,道:“既然是你的就拿回去吧,别问那麽多了。”
明明就没有丢掉他的球,为什麽要骗人?既然骗了人,又为什麽要还回来?既然留著他的球,那天为什麽对他那麽凶,赶他出去,不许他再去音乐教室,不许他出现……凭什麽学长就有这麽多的“不许”?
不对,问题是他干嘛要乖乖听话?叫他不许去,他偏偏要去!
戴志雄愤怒地把球紧紧攥在掌中,连跟老师道声告别都忘得一干二净,一转身跑出社团办公室。
气冲冲地站在音乐教室前,他用力拍打紧闭的门,甚至一边大声喊著,丝毫不在乎这样有可能会把别人也引来。
可是,敲了好久好久,喊到声都哑了,门依然纹丝不动。
绝望地向後退,直到身後的墙壁挡住去路,戴志雄才颓然跌坐在地上,仿佛刚刚的冲动已经花光他所有力气。
不论是不肯开门,还是确实不在里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长真的不想见到他了,真的狠心截断跟他的联系。
为什麽会这样?他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那天明明还被紧紧搂著,被恶狠狠地贯穿到身体深处,用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部位取悦著对方……做错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只因为他私心地想要借此更亲近学长一点,哪怕他意识到了方式不正常,却没有尽力反对,反而选择随波逐流,这样事後也可以归咎於一切都是学长主动的,他只是被动的接受。
学长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卑鄙,所以才会厌恶到不想见他。
“呜!”早就康复的身体发出痛楚的讯号,他茫然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才发现痛苦的根源在胸腔之内。
心,真的好痛,仿佛要被掰成两半了。
手掌摸上去分明能够感觉到皮肤底下的跳动,但自己为什麽有一种失去了心的感觉?
──喜欢……比喜欢棒球还喜欢的喜欢,他喜欢那个人。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渐渐清晰起来的心意仿佛填充了脑中一直思索无解的某处空白,一切不合理的行为皆因此而变得顺理成章。
将啜泣的脸埋入膝盖间,戴志雄如同石像一般在原地坐了好长时间,长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走动,而自己将永远被遗留在悲伤之中。
咚、咚、咚。
似乎从很遥远传来的脚步声让他多少产生了一点现实感。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
从天而降的声音,让他好不容易忍住眼泪的努力付之一炬。
熟悉的身影,终於又出现在眼前了,即使那张俊美的面孔依旧冷峻,话语仍旧无情,但是比起见不到的痛苦来说,承受这点凛冽根本算不了什麽。
好想说点什麽,可是一张口便不禁哽咽,戴志雄急得眼泪直掉。
关靖彬懊恼地咬了下牙,一听到说有人在狂拍音乐教室的门,原本应该去跟好友碰头的他身不由己地改变了路线到这里来,远远一看果然就是戴志雄,本以为那家夥发现音乐教室没人後会离开,没料想到最後,竟是自己先看不过去而现身劝阻。
“这里已经交还学生会,我不会再来了,你也不必来。”
见自己的出现令戴志雄的哭脸变得更加凄惨,关靖彬心里的烦躁越演越烈。
哭成这副模样,看起来可真是碍眼,还不如平常笑得像傻瓜一样来得顺眼些,而自己也太莫名其妙了,既然看不惯的话,走开不就好了吗?偏偏还白痴一样地杵在这里看了老半天,又不关他的事情,何必揽麻烦上身?
关靖彬绝然转身,不愿自己再因为别人而变得奇怪下去。
见状,戴志雄猛地爬起身,双手握拳,用悲愤的哭声朝他大骂道:“学长是大混蛋!”
闻声,关靖彬猝然顿住了离开的步伐。
这该死的笨蛋,不仅一而再扰乱他的心,竟还敢对他出言不逊?
似乎骂一次不足以泄愤,戴志雄又用尽全力地喊了一遍“学长是大混蛋!超级大混蛋!”,然後没等关靖彬发火诘责,他自己先采取了下一步的攻势,猛冲过去从背後抱住了他口中的那个“大混蛋”。
关靖彬高挑挺拔的身体倏然一僵。
“呜呜──学长……”身後的家夥一改中气十足的叫骂声,软下来的抽泣声带著一丝叫人不禁动容的脆弱。
抱住自己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腰间,紧紧地交叉在一起,仿佛怕稍一松手就会被无情地推开。因哭泣而抖动的头靠在自己的右肩上,侧颈的肌肤还能感觉到他那短短的头发,痒痒的,却奇异地没有让他产生不快。
待续作家的话:过年还有人追文吗?
惹火冰山的下场(13)
“你在干什麽,还不放手。”过了不知多久,关靖彬才漠然道。
“不要!”尚带鼻音的声音异常坚决。
关靖彬抓住腰间的手臂,森冷道:“放不放?”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戴志雄无赖地收紧手臂,撒泼道:“凭什麽你说的都我都得听?不听、不听!”
“你……”腰身让他勒得生疼,又听到如此猖獗的发言,关靖彬差点怒极攻心。
“能不能换你听我说一次?”戴志雄抽噎道。
听这声音,难过得像是又要哭了,一想到那张会让自己心生不悦的哭脸,关靖彬不由默许了他的放肆。
“学长为什麽要赶我走?”戴志雄强忍著泪水和万般羞耻,说:“是因为……因为我和你做了那种事吗?可能是我没有经验,没有办法让学长也很舒服……但是、但是……我後来也有在努力了……”
经他一提,关靖彬不禁回想起那时候被柔软紧致的内壁所包裹的感觉,那种生涩得几乎可以说是笨拙的表现,也算是努力?
见鬼!体内暗涌的波涛令他感到紧贴著自己的躯体是多麽充满诱惑力。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戴志雄所想的,仅仅是把自己心里的不安说出来。
“学长肯亲自教我这些事情,我、我很感谢……不过,我并没有想要跟那个女生做、做那种事,所以可能会辜负学长的苦心……”
“这些事不必向我报告。”他对女人可没有性趣!
“不是的,不是……我……”戴志雄羞於启齿地停顿了一下,随後才鼓起勇气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随便和别人做那种事。”
不会随便和别人做那种事?关靖彬忍不住言辞尖锐起来,道:“那第一次就能表现出那麽淫乱的你还真是有天分。”
戴志雄脸上一白,连呼吸都为之困难──不是因为话里的讥讽,而是因为讥讽他的人是关靖彬。
为什麽要被在乎的人说得这麽不堪,他只是……只是……
“因为我喜欢你啊。”
不是喜欢的话,他的身体怎麽可能接受得了同性的侵犯,只不过当时这个想法并不清晰,而他对感情又还非常懵懂,反而是身体先行一步,诚实地反映出对对方的渴求。
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从戴志雄的口中说出来了,忆起上次听到这句话时自己会错意的难堪,新仇旧恨让关靖彬当场发难。
“闭嘴!”力道凶狠地将戴志雄拽到跟前,冷冷盯著他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庞,不屑地质问道:“你的喜欢究竟是什麽东西,不是接吻的那种,但又可以让我抱?”
“我……唔!”
手指用力捏起戴志雄的下巴,令他吃痛而不能反驳。
“戏弄人也要有个程度,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说完,眸底危险的寒光一闪,但却只是将人推开了去而已。
换做是别人,他绝不会如此轻易饶过,因为是这个蠢得没药救的笨蛋,自己才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关靖彬自我解释著不合理的行为。
戴志雄并未因此气馁,勇气可嘉地再次靠近过来,委屈地吼道:“我才没有!把人当玩具一样戏弄的,是学长你吧!说会对我温柔的人不是你吗?可是一做完就把我赶出去的人也是你!如果做完觉得恶心,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出手啊,我是没有你聪明,但我也是有感觉的好不好?要不是心里喜欢你,那种痛得要死的事情谁愿意啊?”
没想到戴志雄会这麽言之凿凿,关靖彬怔了怔才怒道:“你这家夥明明只是贪恋身体的快感而已,说什麽喜欢的大话──”
最後一个字的尾音因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嘴唇而倏然消逝。
谁也料想不到,拙於表达的戴志雄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吻上来,而且,扑过来的时候也没掌握好距离,被撞疼了嘴巴的关靖彬不由蹙眉。
大概戴志雄自己也撞到了嘴,他并没有深吻下去,只是嘴唇贴过来磨蹭了一下就退开,两抹红云飞上他又羞又怒的脸,澄澈的黑眸瞪著表情冷冰冰的关靖彬道:“我现在的喜欢就是这种喜欢!不行吗?”
大言不惭会带来怎样的後果,这家夥根本就没考虑过吧?
关靖彬深吸口气,向他逼近,冷静地反问:“是可以接吻的喜欢?”
“对!”身体不由自主地後退,语气却很坚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