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溢满喉咙,一滴一滴自嘴角淌出。
「不说话,是否默认你愧对於我?」
哇靠,不讲理耶妖孽大哥!你把我搞得半死不能说话还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咽喉被掐紧,快不能呼吸的即墨怒火上膛,意识开始模糊,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用尽力气发出呜咽几声,妖孽当没听见,根本不理会。
「青莲教规,背叛者,死。」清凉嗓音宣判死刑。
在他五指收拢之时,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手抓住妖孽的手腕,阻止他的杀孽。
即墨从眼角馀光看见青衣男人,即使有条人命即将殒灭,也不为所动,跟妖孽一样,面瘫。
那妖孽明明就恨极能陪在李勤攸身边的他,口口声声满饱怨恨,那张精致美丽,因苍白泛青而稍稍退色的脸庞几乎没啥表情,只在眼眶流转的精光中瞧见几分愤恨。
「别做让自己後悔的事。」青衣男人如斯道,掰开妖孽双手,一掌劈昏即墨。
妖孽冷冷看著软倒在地上的即墨,深呼吸几回,高涨情绪渐渐缓平。
「带回他房间。」青影一飘,瞬间消失无踪。
青衣男人嘴角微微勾起,「遵命。」
是回房间,而不是监牢,看来他的冷静回笼了。
作家的话:
QQ对不起昨天一大早出门,回到家过12点了所以没更文…
泪奔~俺的日更计画失败了!T口T
今天会二更,晚上会放上第二十七,感谢大家的观看~
、二十七、青莲教
青衣男人单手扛起即墨甩上背离开。
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不过走上二十来年早熟悉地牢通道的暗路机关,没多久便回到明亮的大地上。
即墨眼睫毛抖两下,缓缓掀开,差点因眼前景象而吓翻。
「不要乱动。」青衣男人一掌压在即墨背上,制止他乱动的身子。
「放我下来!」
「等等回到教坛,自然放你自由。」青衣男人说完,要即墨抓住他衣衫,足下一点踏上悬挂山谷两侧的铁鍊,动作轻巧跳跃,稳稳抵达对面峭壁上的平台。
即墨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就怕掉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要命啊这些武林高手,没事把他带到这麽危险的地方干嘛?
让人扛在肩上一晃一晃,他瞧见铁鍊对面、在山壁挖出的洞穴。他们刚刚从那边出来,所以青莲教的监牢其实是建在高山上的洞穴中,让人难找也难营救,易守难攻,真够病态的青莲教。
青衣男人并没有因为即墨苏醒而放他下来,而是扛著他攀爬山巖,走过好几条悬挂两崖的粗重铁鍊,这一路上甚无绿意,尽是黄沙尘土,或灰白大石,寂寞的荒芜大地,枯燥乏味的景色。最终来到一座山峰,青衣男人这才放下即墨。
即墨左瞧右瞧,看不出个端倪。
「你失忆了,是吗?」冷不防的提问,青衣男人在峰顶摸索几处机关,光秃秃的岩石地面震动,裂开约一平方公尺大小的方形地道暗门。
「跟紧。」说完,蹭地往下跳,即墨蹲在洞口探头,不见阶梯,里面是笔直无光的漆黑通道,青色人影很快地就从他视线消失。
「马的,叫人跳楼腻?!」老子才不干。
可是……
环视四周,冷灰色调的岩石高山没任何植物,往下望,悬崖峭壁耸立,唯一的道路就是粗铁鍊。他有武功不懂用,也非特技艺人,没学过吊索钢丝,这方面简直废人一枚,从铁鍊逃生的机率为零。
好样的,不是跳崖就是跳洞穴,这世界怎麽了?!
即墨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他都跳了,应该不会死人吧。」
纵身跃入幽深洞穴,急坠速度拉扯他的脸皮,洞穴凉风猎猎削过耳旁,毫无安全措施、命悬一线让他整颗心揪紧,紧闭双眼不敢睁开。
「啊!」没有撞壁撞得头破血流,他下降到某个高度就让人横挡住,拎过衣领拉入地道,没继续坠落。
「别碰墙壁,跟著地上的太极图腾走,别踩到青莲。」青衣男人燃起火摺往墙上点燃棉线,刹时一排灯火通明,地板排列许多各种图腾符号的地砖。
即墨小心翼翼跟随青衣男人踏过印上太极符号的地砖,走了有一刻钟,最後推开层层枝叶,即墨被眼前美景震慑,张开大嘴一时无法发言。
柳暗花明又一村,离开阴森可怕又危机重重的地道,竟来到如此美地!
一栋两层楼高的楼阁矗立在前,白泥砖,琉璃绿瓦,附近绿意盎然,青翠草地点缀万紫千红,缤纷花朵绽放其中。在楼阁前有一池白莲花,花瓣映照池水和邻近碧草之色而青,如教派之名,青莲。
令人讶异的是,莲池正中央有一尊半人高的青玉如来佛像。
「青莲原指如来佛眼目,青莲初代教主原为青莲寺的青眼明目修罗尊者,因理念与佛寺不合而离开,却被诬陷信笃邪教行不善之举,冠上叛徒之名,遭自称武林正派的围剿追杀,初代教主逃至不属三国,比西阳城还偏远的西域之境,一气之下,在此建立青莲教,招募因遭罪而叛出各门派的同夥,一同在岩山险地历经多代,耗上百年方建造出青莲教广大的教坛规模。」
即墨听得一愣一愣,原来是背叛者的集结门派啊!不过,青衣男人跟他说这些干嘛?来个青莲教一日游的解说员?
青衣男人从腰带掏出塞藏其中的青莲花玉佩,举到即墨眼前。
「这些,你通通忘光了,是不是?玉符。」
作家的话:
GOD开始走正经路线有点怕回不去轻松气氛XD”
资料查啊查想啊想个老半天,最後丢进剧情的只有一咪咪>_<(打滚打滚)
接著要拉开阿福的身世之谜了!其实最後一行已经打出点小苗头XD
明天见~>_0
、二十八、不会放弃
【第七章】这个世界好小
李勤攸收到信条留言後并未立刻动身赴约,他不是个未经大脑思考就冲动行事的人,何况,即墨於他的重要性没有太高。
冷静处理完手边事务,将後续交代给部属,李勤攸快马加鞭赶至西域。
身边少个人伺候,不习惯凡事自己动手。
辛苦工作一整天回到草屋,没有人迎接他,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他,有点空虚落寞。
这两点还容易解决,再找一个小厮就好,不过……
他有点想念怀疑即墨,暗自推敲他身份的刺激。
他有点想念故意为难即墨,他勉强配合的无奈。
他有点想念即墨独自一人时满口胡言乱语,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挫败的模样。
还有点想念,那夜的温暖。
即墨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可能放下你不管。」
所以,他也不能放下即墨不管。
一路上换了十匹马,因赶路而没刻意入城,时常夜宿野外,待他穿越西杨国,来到西杨国境最西边的城门小镇方歇。
在客房里整顿仪容,不想让人觉得他狼狈。
面对铜镜抹上皂泡,刮去凌乱黑胡,再好好洗一顿热水澡,换上乾净白袍黑靴,翩翩公子再现。
李勤攸梳开打结的发丝挽个发髻,绑上白丝缎带镶玉冠,整理好最後一丝紊乱,好整以暇地信步踏出房门,准备一赴鸿门宴。
没有约时间,也不用约地点,他知道玉修会派人接应,这里可是西域,青莲教的地盘,铁定处处有探子。
出城门往西行没多久,就有一组三人队伍靠近,翻出袖口内侧的青莲绣纹表明身份,在李勤攸的默许下替他蒙上布条阻隔视线,带上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刻意绕路,让车内人无法正确推测青莲教坛位置,再加上三餐不按时供应,少量多餐,降低李勤攸对时间的概念。
用过第十三餐不久,马车停下,这次不是休息,而是抵达目的地了。
有人绑住李勤攸双手成结,用拉的引导他前进。这姿势很是羞辱人,但为了进入青莲教坛,他只能忍下。
「请公子在此稍作歇息,教主马上就来。」青莲教众轻手轻脚卸下李勤攸身上所有的布条,还他清明,还他双手自由。
他被带到一座凿在悬崖中段的小亭,一面石壁,另一面云雾飘渺,空绝神谷。石桌旁的大水壶轻烟袅袅正烧热水,桌上摆置一套印有梵语经文的茶具和几盘糕点招待贵客。
不多时,玉修同李勤攸来时路,纤腰款款自石阶走下,一袭青色薄纱飘逸,白皙肉体若隐若现,婀娜妩媚。
「许久不见,勤哥哥。」玉修坐在李勤攸对面的位置,执壶为君冲茶。
「你的脸怎了?」玉修对自己容貌颇有自信,即使出门在外也从不遮掩,上回见他以乌纱盖头以属难得,现在在青莲教坛内,何故戴上面具?
玉修指抚妖媚面貌的木头面具,轻叹:「修儿面色不佳,耻见勤哥哥。」
李勤攸摆摆手,「你生得如何於我没差。」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还是不喜欢,比起外在容貌,他比较在意一个人的性格品德。「隔著一层面具不好说话,还是拿下吧。」
玉修迟疑一阵,取下面具放置一边。
「走火入魔?」玉修的脸色著实不对,原本应该白皙透红的,现在却如鬼魅般苍白泛青。
玉修颔首,不愿再多谈这话题,替两人斟上香气扑鼻的热茶,开了口:「勤哥哥喜欢符儿?」
福儿?阿福吗?原来阿福竟是青莲教人。
他这趟冒险并非援救小厮,而是踏入陷阱?
捺下冒出心口的怒火,李勤攸浅品一口茶,「不过小厮。」
「那为何前来?」
「翡翠山庄不会放弃任何弟兄。」
玉修慢慢喝完他的那杯香茗,抬眼一望,看见倒映在李勤攸黑亮的瞳眸中自己苍白难看的脸,忽觉羞愤,忍住重拾面具的冲动,重重闭眼问道:「那当初因何放弃我?」
、二十九、高山雪水
「你不是翡翠山庄的人,你是青莲教主玉修。」李勤攸瞬间回答,语气毫无一丝疑虑。
「当时我是你的小厮!」三年前为窃取湛阳心法,他也曾伪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潜入翡翠山庄,蒙李勤攸慧眼赏识,当上他的贴身小厮。
那时候的李勤攸身边有五名小厮伺候,但他的身份事发之後,李勤攸从此只收一名,因为他决定一次防范一人就够,无暇分心看管太多人,而且半年就换一个小厮,不让人在他身边久待。
三年前,李勤攸十五岁,玉修同龄。两人都属发育好的,个头高高瘦瘦,一名气质斯文、一名面容姣好,走在一起不似主仆,倒像对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