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攸打铁趁热接著说:「我娘的性格原就比较冷淡,并非受家训束缚。成亲後,改变的只是你对外的性别,或是偶尔出席些夫人间的聚会,日後我出庄办事时,你可以恢复男装以小厮身分同我一起,和现在不会有很大差异。」
见即墨脸色好转,很认真的在考虑这问题,李勤攸揽腰抱入,轻声和他咬耳朵:「我虽然是嫡系子孙,未来这山庄主人的头衔应该是落在大哥头上,身为我夫人的你最多就是帮我看看帐册,顾顾生意,不会太麻烦的。」
即墨心动了。
即使没说出来,但他内心还是缺乏安全感。假使两人成亲,在一起也名正言顺,未来他要是想讨小妾讨通房,祖奶奶也说过李氏家训在这方面有所制定,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到时想离婚啥的他也好讨赡养费……呸、呸!还没结婚就在想离婚,不吉利。
再加诸李勤攸的甜言蜜语,各种大大小小的利诱,即墨终於红著脸缓缓点头。李勤攸乐得抱住他狂亲,正打算拐人上床再滚两圈时有人敲门了。
「少爷,老夫人让我来请您用膳了。」
作家的话:
好卡QQ”不好意思隔这麽久才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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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绝不放手
即墨横他一眼,闷不吭声下床整顿,李勤攸好整以暇拍平衣服皱褶,带著即墨往饭厅去。
即墨即将嫁入李家当男妻的事情并未让人公开提出讨论,而是私底下进行。
当今世道好男风的不少,皆都隐隐晦晦,让人知晓会被唾弃的。前阵子才有某某王爷坚持立男宠为男妃,让皇上摘了王位去名,贬为庶人,还有去年有个将军欲纳男妾,惹怒妻舅,导致朝堂上纷扰不断,最终陷入官位男妾二选一的境况。攸关男人与男人成亲的大大小小事件,诸如此例,不胜枚举。
翡翠夫人纵然开明,但有些事情仍无法轻易让世俗认同,不仅朝廷,民间商家或江湖世族也难容男妻之名。为了翡翠山庄的名声,只得委屈後辈,就连李勤攸的叔叔婶婶都不知道他娘其实是男儿身。
幸好私底下这群龙阳恋者凑成个团体,平日閒聊分享经验,关键时刻也不吝出手相助,帮助彼此的恋情更顺遂,像是收养某人男妻、为其捏造身份充当家属等,对於这团体的人已是司空见惯,举手之劳。
很快地,即墨有了个新身分,邻县某林姓富商的么女,由於自幼体弱多病,故深居简出,几乎没人瞧见过。偶然奇遇之下结识翡翠山庄二公子,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因而缔结良缘,先行下聘、择日迎娶。
为此,李勤攸和即墨两人还跑一趟邻县林家演出一场戏,取信众多观众的眼睛。接著就热热闹闹地开始筹办婚事。
即墨跟著李勤攸四处张罗,跟前跟後跑了好几处商店。从珍珠凤冠、嫁衣霞披、红烛喜纸,到喜宴菜色等,不假手他人,小俩口自个儿办理。前几日李勤攸也觉得新鲜,任由即墨出一张嘴,他立刻想法子寻找店家并出钱出人手,可过了三天,他渐渐疲乏,感到无趣。
「起床、起床!今天要去城郊李家窑挑花瓶,跟李老爷子约好时间不可以迟到。」即墨推开男人怀抱,一骨碌跳下床著装。
李勤攸睁开半只眼,迷迷蒙蒙看那两片光裸小屁股在他眼前摇来晃去,大好春光很快就被白色布料遮盖,再套上外裤外袍,即墨出门打水梳洗,回来见李勤攸还赖在床上,难免嘀咕两下。
李勤攸躺在床上收了收空荡荡的手臂,方才还犹带体温热呼呼的,现下却凉了。他翻个身,趴在即墨先前睡过的位置上,阖著眼冥思一阵,即墨跑过来拍打他肩膀,气他还不起床。
「即墨。」他呐呐地说:「你会一直在这儿,不会离开吧?」
「啥?」这家伙突然发啥神经?「我不在这里要去哪?」他没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宅男。好不容易吊上一张长期饭票,过这村可没下间店了,傻子才离开。
李勤攸缓缓睁开眼,侧过头望向即墨。
红通通的苹果脸颊和圆呼呼的大眼,还是个孩子呢。他伸出手停在即墨颊侧,轻轻地碰触。
他需要碰触点真实来满足他的安全感。
他曾瞒著即墨寻找富有声望的道长询问借尸还魂一事,道长高深莫测地瞅著他,嘴里说出一些他曾在即墨那儿听过的词汇。
道长说,最近一颗穿越时空而来的殒星尚在酝酿能量,近十年应无可能回去原本的世界,但十年後却说不定。如果他希望这颗殒星能留下,必须想方设法让殒星自愿留在现世。
不论道长所言真假,李勤攸是信了。
「即墨,或许你是我这辈子的劫。」
遇上即墨前他天不怕地不怕,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从未害怕失去什麽或是得赔上任何代价。之所以隐藏身份踏入江湖当那啥鬼盟主的左右手,与其说帮大哥分忧解劳,其实是因为日子无聊想找刺激的成分更大。
至於为何会栽在即墨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手上,他也纳闷过。李勤攸确认自己没恋童,偏偏就是迷恋即墨这孩儿样的脸孩儿样的脾性。
不知情何以起,心就莫名的为之牵引,一颗名为即墨的珠子就落在心上沉甸甸,始懂「在乎」二字的含意。
尚未到一往情深的地步,倒真的放不开了。
即墨满脑子问号,不明白李勤攸突然著啥魔说啥鬼话,他拉开被子跩了李勤攸出来,不料却被他扯过去一把抱进怀里。
「你要记住,你的位置在这里,不要乱跑。」李勤攸轻柔地在他耳畔说著,宛若催眠般打进即墨的脑袋里、心里。
他微愣,缓缓点头,许诺李勤攸。
虽然要做夫夫了,这暧昧情愫让他害羞,即墨戳了戳李勤攸,「那个,要迟到了。」
李勤攸低头在即墨苹果脸颊上啵的好大一响,不甘不愿松开手下床,梳洗的同时也无时不刻盯著即墨忙呼呼转的身子瞧。
无论如何,这辈子他绝不放手。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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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我的新娘只有你
日子一忙,时间就过得飞快,咻咻咻地毫不留情过去了。过两日就是即墨下嫁李勤攸的日子,即使李勤攸对置办新婚礼品还是家俱啥的没兴致,但陪陪即墨他乐意得很,小俩口你侬我侬过得十分甜蜜。
偏偏那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突然找上即墨,成亲前一晚,新嫁娘抱著大红嫁衣窝在床上发愣,久久无法回神。
洗浴完的李勤攸正扭乾自己头发,见窗户大开,即墨整颗头还湿答答的待在那儿吹风,顺手关上窗户,用白巾随意包起自己湿漉漉的长发,先替即墨擦乾梳齐,细细整理打结的部分。
啧啧,究竟谁是少爷谁是小厮啊?
正在解开即墨发梢处的打结,他突然转过头来,对著李勤攸就说:「我不想嫁了。」
「说什麽傻话。」李勤攸不以为意,用木梳勾画,轻轻扯开发丝。
「我又想很久,嫁给男人真的对吗?穿过来之前我算直男,没爱过男人,来到这朝代後是不是受到空气还是什麽的影响让我……」
「即墨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李勤攸丢开手中毛巾,从背後抱住即墨,一手拉开躺在即墨大腿上的大红喜衣拿起来比对。
「瞧,小件却宽肩的囍服是专为你打造,没一个女人穿得挺直好看,也没别的男人能穿,我的新娘只有你。」
「……」即墨也知道自己不该讲这话,可他心情就是莫名难受、莫名闷。有点想逃开,暂时喘口气,一个人冷静冷静。
突如其来袭上的情绪叫任性,他也不懂自己为何感到焦虑。结婚前的人不是应该很兴奋很期待吗?他伸手摸摸自己胸口,里头心脏噗通噗通跳地缓慢,没有雀跃,而是忧郁和担心。
就要被贴上标签,属於李勤攸的夫人。这年头男尊女卑的观念,让他不是很适应。就算李勤攸答应他成亲後看情况变换身分,在宅院里依旧能用小厮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可是身为二少夫人的他呢?
祖奶奶说翡翠山庄的女眷不一定要熟习女红,也不一定得闷在院子里相夫教子,可是外在的眼光呢?身为二少夫人,真能如此洒脱?或者该扪心自问,他能和翡翠夫人一样放得开吗?
即墨越想越烦,一颗心忧忡忡,渐渐地感到烦躁,忽然觉得婚事没自由来得重要。结婚不是爱情的证明,反倒成了枷锁,困住他的灵魂自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李勤攸牵起即墨尚未长开的小手,轻轻搓揉他的指头,细细抚摸,最後与之十指交扣,紧紧握住。「我只对你动心,这辈子只想握这双手,你舍得放开?你舍得我难过?」他赌,赌即墨对他的爱,以及他的心软。
他的小即墨善良得很,心底可软著,不觑紧时机打蛇打七寸,让他死心塌地,要是心头上的宝贝跑掉可惨了。
即墨垂下嘴角,闷闷地往後倒在李勤攸比外貌看起来厚实多的胸膛。
「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对我好,否则我真的走掉……」
李勤攸的誓言消逝在两人唇舌之间,他没忘记,道长曾说过,十年後即墨有个契机可能会回去那个世界,不论快马抑或大船都追不到的世界。
「即墨你要记得,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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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翡翠山庄的规模在李家三兄弟明里暗里的经营下又扩大不少,武力方面有李大少,财力需求由李勤攸扛起,暗地人力经营等则是李三少负责,兄弟三人同心协力,致力将家族名声发扬光大,颇受好评。
可是人一忙,容易遗漏某些事项,通常是无心之过,但碰上人正低潮时候,一点小瑕疵都会被放大成千古不可饶恕之罪。
不知该说万幸还是不幸,身体年龄即将满二十五的即墨除了身子长高些,那张脸蛋依旧圆圆粉粉,不时颊面染红如苹果,看不太出来是男儿身。好几次他对著铜镜审视自己五官,没一处看得出来这肉体和妖孽玉修是兄弟来著。
後来转个念,想想长得不像也好,他很难接受自己长得那般妖娆,现在的中性美还不错,尚可接受。直到半个月前,有名娇小可爱的武林後辈入住翡翠山庄。
时节正逢炙夏,山庄里里外外男女老幼开始穿得清凉。毕竟风气还算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