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贴着床面不停的抖着,两眼死死的盯着双手,不断的有汗水滴落下来,周身都是一股寒意。百里瑾不断地回想着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和皇帝躺在一张床上,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偷偷的抬头打量着四周,到处都雕着牡丹,凤凰,似乎是后宫的某个宫殿。再往地上一看,长长的披帛随意的落在地上,还有两把短剑、一个酒壶和自己的御龙卫服。心里一惊,连忙低头就见自己身上竟无着衣,再仔细一看衣服全都挂在腰间,慌忙的将衣服拉起套上,才发现竟是一件女装。
脑子一蒙,百里瑾拉着套了一半的衣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能穿女装,可是现在不穿万一有人见到自己这个样子和皇上一起……转头看了眼还在睡的皇上,见他一手张开,正是刚刚自己一直睡的地方,心里更是一怕,自己不会拿着皇上的手做枕头吧?
轻轻的抬手,慢慢的向床外移去,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察觉身子清爽,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怎知手刚按到床的边缘,腰就被人搂住,接着一拉,整个人倒回了床上。
萧启抬起眼皮看了眼百里瑾,身子一翻便靠在他的胸前,低声说道:“去哪?”
“皇……皇上……臣……臣……”百里瑾不敢乱动的躺在床上,任由萧启枕着。两眼到处转着,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不再有第三人,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低声说道:“皇上,臣怎么会……”
“别吵,朕昨晚陪你闹迟了,等等还要早朝……”萧启猛的撑起身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被这么一问,百里瑾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约莫着天是亮了,便说:“天亮了,臣这就出去问时辰……”
“不必了,给朕更衣。”萧启缓缓的坐起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百里瑾,伸出一手在他胸前一摸,笑着说道:“花还没开,等开了记得给朕看看。”
胸口一热,百里瑾把头撇向一边,低声说道:“皇上……别……”
“呵呵!朕逗你玩呢!身子怎么这般敏感?”说着萧启就收回手来,转身背对着百里瑾,哑声说道:“给朕梳头。”
“遵旨!”连忙从床上爬起,四处张望了眼,拉着身上的衣服从床上跑到一旁的梳妆台拿了柄玉梳,又跑回床上,跪在萧启身后,轻轻的为他梳头绾发。
手指穿过漆黑的丝发,不像自己头发那么柔,有些硬。将刘海都捋到脑后,用发冠固定住。又用梳子打理垂下的长发,一缕一缕,一丝一丝。偷偷抬眼看着萧启的侧脸,俊朗的外表让百里瑾羡慕不已。有些东西是天赐的,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比不过。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萧启这般俊朗,是不是大哥也就不会看向小虎子?
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萧启伸手抓着百里瑾的手一扯,百里瑾整个人就趴在他的背上,转头就看到百里瑾惊慌的脸。萧启抿了抿唇,说道:“昨个你醉的厉害忘了跟你说了,我昨夜将你和陈子陵赐为对人了。”
“皇上!你说什么?”百里瑾不敢相信的叫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张口问道:“那小虎子怎么办?”
“小虎子?你说齐轩?朕已经封他为侍君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起身一跃,便跳下床,跪在萧启的脚边,百里瑾磕头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不能改了!”
就见萧启眉头一皱,起身欲向外走。百里瑾连忙拉着他的腿说道:“皇上,您也说圣旨下了不能改,那您之前不是也给臣,他们两人的牌子了吗?求皇上收回成命!”
抬脚一蹬,将百里瑾的身子踢倒在一旁,跨步的向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磕头的人,抬手指着喝道:“你不是喜欢陈子陵吗?怎么现在竟叫朕收回成命?”
“臣是喜欢大哥,可是大哥喜欢的是小虎子!皇上,臣求您了!”百里瑾跪着前行两步,抱着萧启的腿,又说道:“皇上不是喜欢洛尚书吗?为什么要封小虎子做侍君?他已经过了年纪了!若是皇上要侍君,百里愿意……”
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百里瑾,萧启脸色一沉,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与自己对视,说道:“你刚刚是在质问朕吗?朕要谁做侍君轮得到你来问吗?找盆水照照你的长相,你愿意,朕还不愿意!”
感到百里瑾身子在微微的抖着,萧启的手便松开了,轻轻的顺着百里瑾垂下的长发摸着,柔声说道:“乖!别惹朕生气,朕早起时脾气不好。你管齐轩做什么?你喜欢陈子陵,最后你得到了就好,可伶别人做什么?”
“不是这样的!”百里瑾摇着头,望着高高站着的萧启,哑声说道:“就是因为臣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好。他喜欢齐轩,臣心里虽有怨,可是只要他觉得开心,觉得好,臣再有怨也是甜的。何况他们两情相悦,苦了只是臣一人。若是按着皇上的安排,苦的是我们三人。所以……”
“朝令夕改,朕做不到!”萧启脸色一沉,抓着百里瑾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对视着他的褐瞳,冷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朕只知道你喜欢陈子陵,朕不喜欢他,所以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和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栖!这样他就不能和他喜欢的人一起,又能让你和他一起,对朕而言是两全其美!”
“朕要早朝了,你也理一理回去吧!”说罢放下百里瑾,向外走去,直到听见跪地声,才听住脚步,看着寝宫的门说道:“你不用再求了,昨夜朕已经临幸了齐轩。以后见到他莫忘了宫中的规矩!”
一出未央宫,萧启就见所有太监,宫女都跪在地上。顺着方向看去,就见睿王站在玉阶下之下,仰着头望着他。双眼一眯,大声问道:“皇叔,怎么到后宫中来了?”
“臣,睿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地的睿王,萧启下巴微抬,淡淡的说道:“皇叔何必多礼,这又没外人。皇叔擅闯后宫可谓何事?”
萧启虽说不用多礼,可并未让睿王起身。睿王仍旧跪在地上,抬头说道:“臣,擅闯后宫只为说一句话!”
“何话?”
“帝王须无情!未央宫应留给能助皇上霸业之人!”
萧启勾唇一笑,两眼微微眯起又睁开,冷声说道:“皇叔老了!朕昨夜做了场梦罢了!皇叔竟然当真!擅闯后宫本该廷杖四十,看着皇叔一心为朕,那就免了二十。来人!送睿王!”
宫门外的对话声声入耳,像是对自己说道一般。百里瑾全身发冷的靠在宫门上,今日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啊,君心难测。沉稳的脚步声慢慢的移到宫门外,萧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百里,你记住!朕是天子!高兴的话,能把你宠上天。若是让朕生气,朕不但让你不好过,连你周围的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话音顿了顿,许久又说道:“吓到你了?只要你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朕怎么安排,怎么吩咐,你照做就好。朕知道你在听,好好记着。乖!今日你不必当值,好好回去歇着吧!以后没朕的准许不准喝酒。朕去早朝了!”
身子顺着宫门慢慢滑坐在地,圣意难为,以后让自己有什么颜面见陈子陵和小虎子?百里瑾重重的打了自己两耳光,把头埋在膝盖间自责着,为什么要把对大哥的情表现的这般明显?为什么昨夜要喝酒?为什么不能早点死心?现在痛苦的何止是他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换好的衣服,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未央宫,不知道怎么回到君子苑。看着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苑门,百里瑾觉得手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在门外站立了许久,正想推门而进时,苑门就从里被拉开。
陈子陵一夜未见百里瑾回来,心里担心万分,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谣言,更是坎坷不安,在君子苑里是再也坐不下去。刚打开苑门就见百里瑾低着头站在门外。见他并无意外,心里一松,笑道:“你昨夜一夜都在未……都去哪了?我担心死了!对了,告诉你件喜事……”
那一笑好刺眼,不等陈子陵说完,百里瑾抬手就是一拳,黑着脸问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嘴角一痛,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渍,陈子陵有些诧异的看着百里瑾。周围未去当值的御龙卫也纷纷的围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人。
“你在高兴什么?”见陈子陵嘴角红肿了一大片,百里瑾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两条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低声说道:“大哥,你不是喜欢小虎哥吗?为什么?”
陈子陵脸色一变,转头冲着周围的御龙卫喊道:“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上前一步拉着百里瑾的手,就往外走,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墙角,陈子陵才说道:“百里,圣意难为,皇上想要齐轩,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塞到百里瑾的手中,说道:“皇上赐我们牌子了!”
手中的玉牌就跟烧铁一般烫,之前也抓过一个,那是陈子陵和齐轩的,现在这个却变成自己和陈子陵的。百里瑾捧着玉牌的手微微的抖着,摇着头说道:“大哥,我们要了有何用?”
“你胡说什么?”陈子陵脸上的笑变得僵硬,抓着百里瑾的肩膀按在墙角上,瞪着他的双眼说道:“什么叫要的有何用?你从进宫后就是我的人,我答应过你,等你十八了就去要牌子,我在信上不是都同你说了吗?”
“信?什么信?我有要久没有收到你的信了。你这两年给我的信,用手都能数的清,每一字每一句我都记在心里。你同我说了什么?”
百里瑾拍开陈子陵的手,将手中的玉牌扔回陈子陵的身上。只见玉牌砸在陈子陵的胸口,弹落向地上掉去。陈子陵伸手,却从指间落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玉牌应声碎成两半。
怔怔的看着一半刻有‘陈子陵’三字,和摔裂在一边刻着‘百里瑾’三字的玉牌。百里瑾整个人都弹动不得,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嘴里喃喃自语道:“老天爷都觉得我们不配……”
“百里……”陈子陵看了一眼玉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