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妨跟我说,我如果哪里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改正,一起解决。”
林焰贪婪地聆听着对方温柔的话语,不知不觉就回应起来,“没有……我没有要跟别人约会。”
“那到底是怎样?冯宇豪又找你了?他现在一身麻烦,还玩失踪,难道要对你不利?你别说是要去跟他见面!”苏夜行的声音渐渐焦急。
“不是……你别问了,我……夜行,你以后要好好保重,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还有,麻烦你照顾我爸……”林焰紧绷的情绪快要断裂,哽咽着胡言乱语。
“林焰!给我冷静!你搞得像要去死一样……”说到这里,苏夜行声音停了两秒,之后才茅塞顿开地低吼起来,“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有人胁迫你?把电话给老裴!”
林焰吓得手一抖,老裴赶紧接过电话,减慢车速的同时摁下免提键,“苏先生?”
“现在马上把车开回家!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哪儿也不准去!”苏夜行的吼声跟抓狂的狮子般失控,焦躁却又有种奇妙的威严感。
“是,我明白了。”老裴还是惜字如金,完全无视身旁的林焰,开到一个路口就掉转车头。
“喂!老裴,你不能这样……”林焰目瞪口呆地看着老裴的举动。
“我也不赞同林先生的做法,苏先生,那我们等你回来再说。”老裴动作果断地挂掉电话,偏头对林焰投来微带谴责的一瞥,“林先生,我建议你听听苏先生的。”
“你……你们!”先前满心的悲情全都化作挫败,他哪里有做错?为了保护所爱的人独身犯险,不是很伟大很正确的牺牲吗?
苦着脸坐在林宅客厅的沙发上,林焰饿着肚子皱眉盯住眼前的电话机。回到林宅已经二十来分钟了,他很怕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匪徒再打来,又希望对方再打来,好让他问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正在担惊受怕间,苏夜行跑着奔进大门,几个大步扑在他的身上,第一个动作就是两手捧住他的脸左右上下的看了一遍。
老裴还坐在旁边呢,林焰红了脸拨开苏夜行的手,“你干嘛,这么急,喘成这样?”
“我也不想这么急!是你逼我的。”苏夜行沉着脸色吁出一口气,紧贴他坐了下来,眼神炯炯地盯住他的双眼,“说吧,不要隐瞒任何细节。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最近的麻烦这么多,也不差再来一件,你要明白,这些麻烦都不是单独发生的,必然有所关联。你和我也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能抱在一起渡过难关,想要独善其身或者独自牺牲,都是不可能的。”
“……”林焰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不过事情猛然来临的时候脑子当机了而已,只剩下蠢乎乎的本能。他蔫着脑袋递过那封恐吓信给苏夜行,“除了这个,还有电话,约我一小时内单独见面,唉,现在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苏夜行反应很快,看完那封信就露出冷笑,“搞这种吓人的玩意,说明对方手上并没有可以置我们于死地的把柄,否则早就拿出来了。”
林焰看看旁边正襟危坐的老裴,以眼神示意苏夜行,要不要对方回避,苏夜行却像没看到似的,反而微笑着转向老裴,“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电话打来时你就在他身边吧?信你也看过了?既然你是他身边的人,也救过他的命,这件事我们也不瞒你,大家一起分析。”
老裴微微一愣,向来沉稳的表情泄露出一丝热切,“谢谢您,苏先生。”
林焰又惊又喜,这说明夜行已经开始信任老裴了吧?也就是相信他识人的眼光。从与夜行相识以来,他很少感受到被对方尊重的滋味,尤其是这种男人间真正的尊重。
苏夜行带着笑意的眼神从他脸上一扫而过,之后再一次转向老裴。
“嗯,我的看法与苏先生一致。林先生,对方应该只是虚张声势,想诱使你自乱阵脚,如果你没有什么大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大可不必过多理会,只需要加紧安全防范措施。他们邀你出去单独见面,很可能只是想抓住你用来要挟苏先生或者其他关心你的人。”
“说得对!”苏夜行重重点了个头,“我们马上联系本地最出色的保安公司,从明天开始,给林焰安排一队贴身保镖,无论进出都要跟紧。”
“啊?”林焰坚持加入自己的意见,“那……那你也要!他们是对着我们两个人来的,你不能只顾着给我安排保镖。”
“嗯,就听你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打电话。”苏夜行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地贯彻林焰的决定,拿起电话便是一阵狂拨。
事情就这么暂时解决了,奇怪的是那个威胁者也再没打来电话,林焰总觉得有点诡异,但只能相信苏夜行跟老裴说的,对方不过是吓吓他罢了。
整天穿着防弹背心,在前呼后拥的保镖队护送下过了几天,林焰郁闷不已,连正常的出门购物都受到极大的束缚。唯一的好处就是,也不用害怕狗仔队的追踪——有保镖队去对付他们了。苏夜行比他好不到哪去,上班下班都跟着一队保镖,搞得跟个暴发户似的,被那些挖不到新料的记者一顿猛写,往死里冷嘲热讽其人“庸俗出位的铜臭作风”。
林焰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出门看保镖们忙前忙后,他都会产生深深的罪恶感,只好老实呆在家里,保镖们还算清闲一些。可当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时,竟怎么都坐不住了——这个不是恐吓电话,而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冯宇豪打来的。
“焰,我骗爸爸出门避风头去了,但是我不放心你们的安全,走到半路又偷偷回来了,继续暗中调查是谁在害我们。但是,我今天接到了一个恐吓电话,这说明我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我不能久留了,要尽快出国。你跟苏夜行来跟我见个面吧,我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你们就走。”
这个电话让林焰听得浑身发冷,当即通知了苏夜行,两人第一次没带保镖,由老裴开车送他们悄悄去与冯宇豪会面。
冯宇豪的藏身之处并不奇怪,是一片小旅馆林立的街区,这种人员混乱复杂的地方倒确实适合藏匿和脱逃。
多日不见,冯宇豪满脸憔悴,只有一双眼睛仍然熠熠发光,更增添一种困兽般的野性魅力。但是看到林焰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你来了?我们长话短说,东西都在这个资料袋里,你们一起看看,我先简单总结一下。我盯着元向集团查,总算不负苦心,他们现在的董事长是前老板的上门女婿,姓谭,年纪四十来岁。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他与那个死者黎允然的父亲曾是高中同学,虽然早年毕业后继续没什么来往,也不在同一个城市,但还是算得上有疑点。他作风非常低调,平时基本不怎么现身,连清楚点的照片都从来没有被媒体拍到过……如果幕后黑手不是他,那就是另有一个更神秘的人物,我能力有限,接下来只好看你们的了。”
75逼供
桌面上的资料汇集在一起,所有问题指向都归结到那个神秘的幕后人物,林焰无奈的用双用力揉搓脸颊,明明知道前方是漩涡,却又无力回避的无奈。那些锋利的箭矢从迷雾后面精准的射出,而真正的射手却隐藏在浓密的雾后,阴险又残忍的折磨着大家。
多么深谙人心的对手,高高站在云端上,残忍的从精神到身体,一点点磨去希望和安全感,看不见的恐怖,才是最大的恐吓。
“对不起,”林焰垂着头,尽管彼此相互折磨和憎恶过,可看着冯宇豪身败名裂的现状,林焰只能用最无力的道歉来表达。
一只略带温暖的手搭在林焰的头顶,“傻瓜。”
冯宇豪的语气里充满了溺爱,“我们当中,只有你是最最无辜的。今天的我,也不过是偿还往日的罪愆,你难过什么。”
苏夜行看着他们,却意外的沉默,林焰的内疚和压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如果再继续挤压,也许最先垮掉的就是他。
林焰看着故作无谓状的冯宇豪,心里反而更加难过,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丝不甘,而现在却全化成了无奈和伤痛,这种难过不是爱欲情恨,而是一种更加平淡和悠长的记挂,宛如朋友和亲人之间的牵挂。
林焰内疚的对冯宇豪说,“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背负这么多,现在你要避去外国,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等着你,会不会有危险……。”
冯宇豪轻松的说,“那人又不是奥巴马,你以为他只手遮天啊。老子就当去外国旅游一圈,看看博物馆看,修修美术什么的。说不定等我回来能开个画廊,到时候你来帮我运营啊。”这种话明显是说出来安慰人的,林焰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冯宇豪转头正色的对苏夜行说,“这次的事比较邪门,从今天开始我不便出面,你要多加小心。他们来势汹汹,恐怕还有更深的后手埋伏着,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做好万全准备,切切。”
苏夜行轻轻按住林焰的肩膀,带着宣告的意味,“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林焰,以生命为誓。”
这最后的一击,让冯宇豪惨淡的笑了,他站起来用手抚乱林焰的头发,“那他就交给你了。要小心,不然我饶不了你。”
冯宇豪就那样告辞了,云淡风轻,带着一点风萧萧兮的燕赵侠气。
林焰一个人抱着双臂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夜行从后面抱住他,用嘴唇轻轻蹭了蹭爱人的耳朵,这样亲密的厮磨驱散了那种苍凉的意境,“还在想他?我会吃醋的哦。”半真半假的警告。
在苏夜行的怀抱里,林焰缓缓的转身,恰好被苏夜行捉住双唇,一记彻底又悠长的亲吻,苏夜行长驱直入的闯进林焰的齿关,贪婪又凶猛的纠缠着他的退让,浓郁的个人味道,驱散了林焰脑海中最后一丝惆怅。直到林焰双颊绯红,身体有些软地靠在苏夜行的怀中,两个人紧紧的拥抱,良久良久。
“人真是很复杂,似乎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你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林焰的情绪依然低落。
苏夜行紧紧的抱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是一个男人的宣告,更是他的承诺。
那一刻,林焰觉得他们可以地老天荒,真的。
出门后,从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