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卑鄙小人。
谭毅元被两人的对骂弄得晕头转向,一时不知该信谁的话才好。他几次想插入对话,苏夜行和冯宇豪却根本不理睬他,兀自大骂对方。
这样的情形让林焰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感觉对骂暂时不会消停,谭毅元转而走向另一个人,那也是至今幸运地没有受伤的人——司机裴其清。
站在对方面前,谭毅元还没有说话就给了他一脚,裴其清闷哼一声,吃痛似的低下头。
感觉自己这边的三个人已经脱离魔爪,冯宇豪和苏夜行都松了一口气,停止了对骂。然而看见裴其清被打,林焰的心却悬得更高了。
“既然他们都不说,就只剩下你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谭毅元把右手伸进衣袋里,“你是林家的专用司机,应该知道不少事。”
“……”裴其清低头不语。
“装死?我让你装!”恶狠狠地咒骂一句,谭毅元从衣袋里抽出一支枪,抵住裴其清的太阳穴。
“住手!”林焰紧张地大喝,踉踉跄跄的冲过去想撞开谭毅元,然而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再抬起头时,却冷冷地笑了起来,“也好,你开枪吧!把他杀了!”
“怎么?想说这个人也是你的仇人?”冷笑一声,谭毅元用枪口顶了顶裴其清,“关系亲密的几个都是仇人,你白痴啊?”
“怎么可能……他……他不是我的仇人……”林焰焦急地想着借口,就算自己在这里死掉,也绝不能再让连累裴其清。
“大声一点!吞吞吐吐的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虽然不是我的仇人,但……他是仇人派来的!这个司机,他是别人派来害我的!”
这句话让房间的气氛骤然紧绷,似乎被林焰的假话大大打击到,谭毅元竟呆愣当场。
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林焰一边艰难地站起来,一边继续编造谎话。
“其实这个司机早就露出马脚了,我想找到他背后的正主,才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他,我已经忍耐了很久,但是命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现在的情况下,我可顾不上他了。”
“你……但是……”对林焰的话大为震惊,谭毅元一脸僵硬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林焰,似乎不知怎么办才好。
林焰觉得有些奇怪,他本以为谭毅元是吃惊于自己的谎话,然而他的反应看起来却像什么秘密被揭穿,因为意外而茫然无措。
然而这时更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低头不语的裴其清突然动了一下,而后站了起来。
本应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随着他的动作松散掉落,走到谭毅元面前,他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花大价钱雇你来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还嚣张不已的谭毅元,此时却像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对着裴其清点头哈腰。
“滚!没用的东西!!还说是专业演员,这么容易就露了马脚。”抬手又是一个耳光,裴其清怒喝,谭毅元惊恐地连连道歉,转身狼狈万分地逃出了房间。
目睹局面的骤然变化,林焰困惑不解,然而当裴其清缓缓转身,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感到一种森冷的寒意,从脚下缓缓升起,占据了整个身体。
“果然……他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我没有怀疑错人。”苏夜行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苦笑和释然。
82兵行险着
裴其清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冷冷地看向林焰,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伸手拽起林焰的领子,几乎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看穿我的?”
他的眼神全然不似之前邻家大哥的样子,隐隐透露出暴戾的气息。
林焰一时之间还没有明白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看穿什么?”
“装什么傻!”裴其清怒极,一个耳光重重地甩了上去,“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看穿我假扮成司机对付你的?”
这一下打得很重,林焰的皮肤比较薄,左边脸颊一个明显的五指红印立刻浮了出来,联想到平日里裴其清好好大哥的模样,顿时悲从中来,伤感道,“其实我根本没有看出来……”
见林焰一脸的哀戚,裴其清表情愈发地狰狞,一把将林焰从凳子上拖了下来。林焰的身体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顿时因为疼痛皱紧了眉毛,视线所及之处只看见苏夜行似乎也感同身受一般蹙了眉。
裴其清一脚踢在林焰的胸口,狠狠地碾了一下,“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看穿的?”
林焰有些呼吸困难,连咳了几下,断断续续道,“我……我……真的……没有看穿……直到刚才……我才……”
“放什么狗屁!”裴其清显然不肯相信,对着林焰的腰际猛地踹了一脚上去,林焰立刻疼得缩成一团,嘴里微微地抽着冷气,裴其清却只冷笑着又要踢下去……
“他没有骗你。”实在看不下去的苏夜行忍不住插嘴道,虽然竭力维持着轻松的语调,但视线却锁在地上的林焰无法移开。
“是吗?”裴其清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焰,没有再继续踢下去。
苏夜行见他眼神里有一丝动摇,立刻补充道,“当然,如果他真有那么聪明,一早就看破你的身份,又怎么会中这个圈套,毫无准备就落入你的陷阱呢?”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裴其清站在原地,没有再次对林焰施暴,相反,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
见他这样,苏夜行立马趁着这个机会游说道,“虽然我和这人是死对头,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林焰这人就是个没脑子缺心眼的,根本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接触了那么久的林焰,看起来到底是不是一个会杀人的恶徒?”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裴其清一怔,过了一会,表情又渐渐缓和了下来,他有些颓唐地坐到了一边,叹道,“是,你的这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有想过了,在见到林焰前,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的性格,我以为他会是个吊儿郎当无所不用其极的纨绔子弟,可没想到接触之后,他完全不是这样的……他真的就像一个邻家弟弟一样,干净、乖巧,甚至……甚至让我觉得和小黎那么相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余光瞄到还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林焰,叹了口气后又松口道,“算了,林焰,你把那天晚上的真相告诉我吧,如果只是意外的话,我就放你一马。”
听了这话,林焰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挣扎着慢慢坐了起来,立刻顺着裴其清的话圆了下去,“那天的确是意外,其实黎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生活很不规律,经常酗酒甚至嗑药,这真的是意外……不,不对……这简直是慢性自杀!”
一旁的苏夜行脸色大变,刚想阻止林焰说下去,裴其清却已经像疯了一般扑了上去。
林焰始料不及,来不及闪避,被裴其清撞倒在地上,下一秒,就被勒紧了脖子。
“你撒谎!骗子!骗子!骗子!小黎怎么可能自杀!他怎么可能自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突如其来的力道嵌近林焰的脖子,气管被挤压,剧烈的疼痛让林焰的泪水再度蔓延上来。偶尔一些零星空气的进入带来的不是救赎,是更为毒辣的酷刑。裴其清的手越发用力,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林焰,再也没有一点儒雅风度。
林焰的意识开始渐渐抽离,喉间的疼痛带来的窒息居然渐渐有了快感。他下意识地想呼吸,眼前却越发朦胧,他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裴其清晕开,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有关于周志杨的,还有关于林焰的,更多的,是苏夜行。
林焰的手渐渐没了力道,放弃了挣扎,颓然垂了下去。
一旁的苏夜行见着,惊恐地大喊,拼命喝止,眼见林焰就要死在裴其清手下,苏夜行一个激灵,大声对裴其清吼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放下他!”
裴其清果真住了手,将林焰往地下一摔,转过头来,对着苏夜行,只吐出一个字:“说!”
苏夜行担忧地看向林焰,幸好,几秒之后,林焰猛地弓起身子咳嗽起来,仿佛是要将肺咳出一般。苏夜行看在眼里,是忍不住的担忧。
不过好歹保住了命。
苏夜行暂时放下心,顿了顿,将思绪放稳。裴其清也不急,将目光从林焰身上收回,望向苏夜行,眼里含义不言而喻。
苏夜行胶着着措辞,缓慢地道:“其实一开始,林焰就什么也不知道。人,是我杀的。”
裴其清的眼神一下变得诡谲,狠狠地剐在苏夜行的身上,像是要剖出什么。良久,裴其清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说下去。”三个字间蕴含着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苏夜行越过裴其清,将目光放在林焰身上,他说道:“以前的他,骄横跋扈,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我只不过是一个被收养的义子,即便喜欢,也都将心思藏在心里。但是他不但看穿我的心思,还故意在我眼前放荡。每个晚上,我都能从他房里听到他夜夜笙歌的声音,这种折磨,我整整忍受了两年。”声音飘忽,期间的情绪真假参杂,连苏夜行都有些分辨不出。
苏夜行将视线从林焰身上收回,看向裴其清。裴其清眼里满是凛然,丝毫不为所动。苏夜行冷笑,“所以,我便假装顺从,将他引向更为堕落的深渊,然后,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四字未尽,苏夜行就被裴其清一脚踹出老远。力道之大,直将苏夜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苏夜行挣扎着起身,干咳了几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嘿,”苏夜行轻嘿一声,抬头看着裴其清,“现在,你知道为何林焰对我这般死心塌地了吧。”
裴其清并没有理会苏夜行,他走过去,将几近昏厥的林焰提起,背对着苏夜行冷笑:“你当我会相信你么?大情圣?”
苏夜行脸色大变,却还是强压着内心的焦急,将语气平缓下来,“你若不信,大可去问林焰。”
裴其清皱了皱眉,拍打林焰的脸弄醒,确认林焰清醒之后,裴其清转过身,对着苏夜行道:“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就当着他的面,一字不漏地,再说一次。”
苏夜行没防住有这一招,只能看着裴其清将林焰驾到他眼前,眼对眼,头碰头。林焰就这样被架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