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强忍着,整了整已经开始混乱的思绪,勉强冷静地对身后的男人吐出几个字:“秦雀病了。”声音隐忍而又略微破碎。
庚炎似乎什么都听不到,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怀中紧抱的人。
无视所有的抵抗,他剥开沧海一边的衣襟,伸出舌尖,顺着肩头,一路轻咬舔|舐着往下滑动,那本是留有雨渍的瓷白皮肤上,很快又留下一道暧昧而淫|靡的痕迹。
“我想要沧海。”
可庚炎翻来翻去都是这一句话,沧海虽然挣扎着,片刻,动作却不自觉地小了下来。
其实,面对如此热烈的庚炎,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才,在庚炎出现在雨中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就已经有些混乱了,现下这种情况下,心思却是更为理不清晰。
沧海知道,小蔡来找他的时候,还在对弈的庚炎是看见了的,但是,占有欲那么强烈的男人却并没有阻止他的不辞而别。沧海想,也许,是因为庚炎相信他能够解决,所以才会放心地让他走进对自己怀有企图的人的家中。
这一切,只因为男人对他的信任。
然后,在天色骤变的时候,他依旧轻松地撑着伞来接自己。
没有任何询问与质疑,只是来接他,回两人的家。
此刻,男人迫切的想要他,因为心里之前的欢喜,沧海多少是想回应的,可是……他确实不能在秦雀的房中与庚炎若无其事地做着这种事,更不能不管秦雀的死活,任由还在发热秦雀听天由命。若是又烧没了半条性命该怎么办?不仅害了秦雀,之前庚炎几个月的努力,也都全成了泡影。
忍着身下传来的异样感觉,他克制着已然紊乱的气息,低声再次对身后的男人说:“庚炎……等等好么?”似是在无助的请求。
庚炎的呼吸热烈而低沉,他的手忽而顿住了,只是炙热的唇依旧顺着沧海的肩头往背脊下滑,他避开沧海覆着蟾皮的伤口,直到快要吻到腰际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的,忽而松开了压制着沧海的那只手,而滑进沧海腿间的手也迅速从凌乱的衣下抽离出来。
庚炎深呼吸了一口沧海颈上的气息,低哑地沉重吐息着:“那就先欠着。”
他紧紧拥了一会儿怀中的人,即使身下火热的地方依旧是精神抖擞,片刻后却直起身来,放开了沧海。
沧海终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也好似瘫了一般。
庚炎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平静却又好似隐含着疯狂,那双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的墙壁,吐息着炙热气息的嘴唇,在沧海耳边就好似发出最后的警告:“迟早会讨回来的。”
沧海听清的那一刹那,忍不住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接下来,两人都离开了秦雀的房间。
沧海回到屋里,迅速换掉湿透的衣物,赶到药房的时候,发现庚炎竟早已将药熬在小炉上,旁边还有刚煮开的姜茶,他不禁又有些小小的感动与欣慰。
走到庚炎房前,见他正换好衣物,沧海走上前去,将煮好的茶水放在桌上,柔声唤他:“过来喝些姜水驱驱寒意。”
“背脊痛么?”庚炎坐到桌前,抬手去碰沧海的背,淋了一场雨,多少会受些寒,他才是最令自己担心的一个。
沧海摇头:“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论痛与不痛,他都会向庚炎坦诚一切,只是今日运气较好,并未扯动背上的伤口。
庚炎点点头,执起茶盏,揭了揭茶盖,拨开水雾,缓缓饮下一口:“你有话对我说?”
沧海正好咽下茶水,他没想到男人那么快就察觉自己的心思,于是放下茶盏,坦言道:“我想关掉棋庐。”
庚炎手中一顿,似是没料到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抬眼看着男人,淡淡的勾着嘴角问:“理由呢?”
沧海站起身来,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平静地说:“布袋里的情种,应该还剩有大半袋,若要还给所有人,仅仅在这里等,不知道何时才能还尽。我想,我们不如出去走一走,一边赏四处山水风景,一边暗访丢失情种的人,岂不一举两得,十分美哉?”他笑了笑,似乎想到那里心情很愉快。
庚炎默了一下,道:“那秦雀你打算怎么办?”
沧海倏尔垂下眼帘,他张了张嘴,片刻道:“当然要将他的身子调理好,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他既已寻见情灯,弃与收回情种,都是他的决定,我想我们无法干涉。”
“恩,”庚炎赞成地低吟,又道,“想要调理好他的身体,并非难事,只是他支离的心智,我也无能为力。”
沧海明白:“这个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尽量快些便好,毕竟这般拖着,只怕于秦雀没有丝毫益处。”
“可以。”庚炎答应道。
“那之后,我们便去游山玩水?”沧海回首,笑着问桌前的庚炎,眸光平静,又好似只是个玩笑,并不能作真。
庚炎静静注视了沧海片刻,见他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那眉心的红痣泛着妖艳的光芒,沉声回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机油跟我说,这个时候要挂个牌子,上书【本文不V,举报者自重】不过……怎么都觉得这章有点狗血……而且有种现言的既视感……
、第一百二十一回
倾盆大雨一直下到深夜,更深露重,四处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沧海是被一阵打门声惊醒的,他随即起身,披上衣衫便去开门。
此时怕是已有五更天,天角已微微泛白。
情灯应是快熄灭了,此时来打门不太会是求情种的人,应是来求医的吧。
木门拉得嘎吱一响,沧海朝外望去,正想开口,目光却忽而一变,话语生生卡在喉咙。
“钵多罗尊者……”
多年不曾听过的称呼,几乎已经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名字,沧海不禁抓紧了指下的木门,忍不住发起抖来。
门外站着一个衣着儒雅素洁的少年,面貌俊秀,背上背着一个遮着棚子的书篓,满身皆是风尘,好似还沾着雨露,就像凡尘千里求学的莘莘学子。
一笔点苍,写尽天文地理……
原来白日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并非错觉,虽然少年比那时长高了不少,可他留给自己的那几个短短的印象竟是那般深刻,以致于多年后,仅凭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能立刻认出来。
又或许,并非因为少年太过使人牢记不忘,而是佛界那段岁月,沧海始终无法忘怀。
那就像是一根刺,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不会消失,偶尔触动,便会痛得锥心。
沧海沉重叹息,他理清思绪,抬眸望着眼前几乎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轻笑一下,低声说:“白泽,你长高了不少。”
白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消失了整整三年的清丽男子,依旧还如往昔那般笑得温柔而又淡漠,甚至开口的这句话,莫名令他的心境浮起小小的澜漪,一瞬间,他不由有些脱力的疲倦,又有些心酸和无助。
他寻了这个人整整三年,每一天每一刻都不曾停歇,也不曾放弃。当在此地找到蛛丝马迹,并向一方世家确定时,他以为他会激动得难以自持,可当面对男子,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后,白泽竟忍不住想哭出声来。
沧海看着眼前孤零零的少年,见他双目微微发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忍不住又是轻叹一声:“原本我以为你们应是更晚些找来,也已有打算离开此地,却不想终究还是慢了。也对,白天才隐约见你在段府逗留,想来听说有个貌美非常的大夫在此地行医,听了名字,又怎会猜不到我也在此处。毕竟当年,他是与我一同失踪的。”沧海略有些失神地回忆着,下一刻,淡淡地问白泽,“燕楚七两人应该就在附近吧?”
白泽看着面前的人,想看到哪怕一点的仓皇和绝望,可那张清丽而平凡的脸上,神情始终柔和淡漠,只有那眉心有一颗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红痣,显得略微突兀又晃眼:“燕楚七他们并没来。”他说出这句话,见男子脸上掠过一抹诧异,接着又道,“只有我一个人。”
沧海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问他:“你一个人?”若是一个人,无关燕楚七,那么少年应是与他更没有丝毫牵扯,又怎会风尘仆仆地前来寻他。
想了一下,沧海让开身子,对白泽道:“进来再说吧。”既然只是白泽一个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何况,他察觉到白泽似是有话对他说,总是站在外面始终不妥。
白泽见他如此从容,心底隐隐升起一抹暖意,毕竟隐世三年并不容易,还未查清自己的来意,就这般对待自己,似乎有些太过随意。不过,想了想,这也确实是男子一贯的温柔。
沧海领着白泽往里走去,白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过是最为普通的民舍,甚至有些简陋,并不算大,院前院后都种着花花草草,还有些晒药的簸箕。花草中以梨树最多,这个季节,梨花开得正茅,四处都溢满了清淡的梨香,和钵多罗身上的那股特有的香气很奇异的糅合在一起,毫不违和,令人心悸。
刚走进屋里,融合了无数药材的气味扑鼻而来,并不刺鼻,也并不讨厌,甚至隐隐有些喜欢。
他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身形高大,整齐地着一身素白长衫,此刻正从药柜前转过身来,待看清他的面目时,白泽悚然一惊:“仲……仲古天尊?!”即使知晓仲古天尊也在这个小医庐里,但是亲眼见到那个孤傲尊贵的上古神尊在药柜前抓药,甚至浑身的那股睥睨之气也消减了几分,白泽感到十分惊恐,怎么看都觉得无比诡异。
庚炎抬眸瞥了白泽一眼,上扬的嘴角还是勾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小家伙,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白泽微微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尽管男人如此称呼自己,他竟莫名感到一丝亲切。
他望了望身前的钵多罗,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过来坐吧,先喝口水。”沧海将白泽引到桌前,对他示意了一下。
白泽也并不拘束,依言坐到了桌前,执起沧海倒的水,若有所思地来回打量两个人。
片刻,抓好药材的仲古天尊走了过来,撩起衣摆坐于桌前,笑着问白泽:“来者是客,又是故人,且天将亮,说吧,想吃些什么,我亲自下厨。”
白泽一口水呛在喉咙,差点没喷了出来,茶盏在手上打了几个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