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萧宿峦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明斓感觉自己耳后有点发烫,也许是没见过男人这么认真说情话的样子。心思飘忽了一下,他又恢复镇定,淡笑道,“记住这种感觉。”这种折磨人的滋味他曾经尝了八年。
萧宿峦微微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明斓会对他这么冷淡。“也许你不是最适合的人,但从今以后我只在意你一个人。”
明斓心头一跳,险些心软。这一句话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被他等到了。强压下如擂鼓的心跳,淡然道,“你想让我第三次回到你身边,然后再被你甩开?”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无法相信你会安定地一直留在一个人身边。”
萧宿峦还想说些什么,都被他挥手挡了回去。“对不起。同样的错误要是再犯一遍,是不是太蠢了点。”
萧宿峦看着对方一步步离开自己,就像当初自己离开他那样,头也不回,果断至极。原来不是对他失去了兴趣,只是没有了等待的信心。
他这才发现,那个一直在原地等他的那个人,在无意间已经被自己推得很远。一次又一次费尽力气回到自己身边,结果只是又一次被推开,直到最后终于遍体鳞伤地放弃。
他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难以忍受地疼痛起来,就像有人把他的骨头一点点从血肉中分离整根抽出。原来明斓当时的感受是这样的痛苦,好,好极了……果然是报应。
萧宿峦站在原地呆立良久,神色复杂,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手掌划破皮肤仍不自知。他长叹一声,既然他做不到忘情,那只能把逃走的家猫慢慢圈回自己怀里。哪怕被对方尖利的爪子挠伤,也要在所不惜让明斓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当萧宿峦的百般心思,千般手段都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个人的下场基本都是很惨的。更何况明斓那么喜欢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心软。但想到他此次的目的,咬咬牙硬是忍了下来。他要让这个男人也尝尝求而不得的痛苦,好让他以后永不再犯。有些人他就是贱,不给他一点教训,永远都不会记住。
明斓从来没想到过这男人有一天会变着法子费尽心思讨好他,这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放□段天天缠着他牛皮糖一样踢都踢不开,简直就像是一场最甜蜜的噩梦。他们两个人向来心意相通,萧宿峦估计也猜到了明斓是故意想报复他,很不要脸地连什么苦肉计美人计都一起上,反正只要心还在他身上,计策龌龊一点也没关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变成了很奇怪的明斓在前面逃,萧宿峦在后面追的情况。因为明斓要是不逃,他就一定会被跟在他后面的大灰狼吃掉。比如说,就像现在……
“唔……恩。”微凉的双手探进衣内,摩挲着腰部细腻的皮肤。
萧宿峦卷着他的舌头缠绕舔舐,晶莹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男人抬起头扯出一条暧昧的银线。明斓皱了皱眉,像是终于回过一点神智。伸手推开压着自己的人。
萧宿峦看他眼神一点点恢复清明,知道自己今天又吃不到嘴,温柔地亲亲他的额角,伸手替他整理凌乱的衣裳。
明斓扶着额头,一脸崩溃。萧宿峦似乎抓到了自己的死穴,一个人的诸多欲望之中,最容易挑起的莫过于两个,一个是食欲另一个是肉欲。今天萧宿峦故意找厨子做了很多美味佳肴,唯恐明斓不肯入套还特地拉了萧宿峰和燕陶一起品尝,萧宿峰那小兔崽子没坐下多久就被他哥给吓跑了,带着燕陶一起逃之夭夭。然后……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按在床上了。
无耻!卑鄙!他磨了磨牙,把那人踢到一边。
萧宿峦也不气恼,宠溺一笑,这两天他倒也习惯了,小猫爪子越来越利,也越来越有趣。他发觉自从自己确定了心意之后,对明斓的倾慕与日俱增。如今才知道,真心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以前确实是自己混账了。
“明斓,我喜欢你。”男人慢慢蹭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少来!我不会再被你骗一次。”
“不骗你。”男人侧头含住他颈上的肌肤轻轻厮磨。“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语气听上去居然有些莫名的委屈。
明斓哪时听过他这么低声下气,立刻又有些心软。可他确实是怕了,他怕萧宿峦只不过是一时迷惑,得到手之后便不再珍惜。他怕,怕极了。
幸福来得太轻易,让他不得不一再怀疑。
萧宿峦看他一脸犹疑,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来人啊!抓贼啊!”寂静的夜晚,一声呼号声划破夜空。
房内两人俱是一惊。明斓二话不说,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他只是纳闷,怎么最近老是遭贼,除非……快速地与萧宿峦交换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底。
除非,那个贼一直跟着他们。
夜色下端木家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在喊叫奔跑。灯火攒动映红了半边天空。
常年卧床的端木宸坐上木椅被人推了出来,明斓抢在众人之前提问,“端木前辈,贵府失窃了什么?贵重不贵重?”
端木宸苍白的脸色上泛出一丝苦笑。其后赶到的端木斐匆匆解释道,“被抢走的是一些黄金细软,价值连城。”
话虽如此,端木宸难看的脸色像是在证明被抢走的东西有多么重要。端木世家虽然这些年不太景气,但好歹也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能让家主露出如此难看脸色的,必定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明斓向四处看了看,“此地易守难攻,地形复杂。盗贼短时间内不一定能走出去,大家散开来找。”
“站住!什么人!”西南方向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只见人群之中飞出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影,飞檐走壁向着出口逃窜。
端木家的家丁功夫都不俗,登时飞出去好几个人。卫十二在萧宿峦的授意下,也急急忙忙追了出去。明斓回头看了一眼萧宿峦,也跟了出去。黑暗之中,他总觉得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
那小贼轻功绝高,加之身材轻盈娇小,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跑出城外数里。追他的人大多数在半道上已经力竭,又追了一会儿,连卫十二都有些受不了。
“你跟着,我回去叫人。”卫十二出道那么多年,平生第一次碰到一个轻功如此之高的人,在他所认识的人里,估计只有自家少爷可与之一比。
明斓点点头,脚下不停晃出数米。“让萧宿峦来。我把他引到城外的树林子里去。”这小贼的轻功在整个江湖都可以排上名号,看他身形小巧应该年纪不大,江湖上何时有了如此了得的年轻人,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
在前面逃命的小偷心里急得要死,他本来以为一炷香之内必能甩掉追兵。没想到跑了那么久,后面还跟着一个呢。再一看跟在自己后面的人是谁,越发悲愤起来,居然是沉山派明斓!沉山派功夫向来以稳当见长,要求下盘极稳,以慢打快,是以脚上功夫十分稀松。而一琴门恰恰相反,轻功和剑法是一琴门最擅长的两样。小贼没想到一个脚上很笨的沉山派弟子,居然会害他逃得如此辛苦。
他不知道的是,明斓的轻功是萧宿峦一手教的,自然要比普通的沉山派弟子高上许多。
明斓已经接近极限,只见那小贼一晃钻进树丛之中,从树背后又窜出一人,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难道还有同伙?他心中警铃大作,若是再冒出一人岂非让他分身乏术。
那两个人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样,后来的黑衣人手上拿着一个包裹迅速向相反的方向逃开。明斓心中略一犹豫,不知道去追哪个才好。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极为醒目,由远及近来到他身边,他大喜过望,认得来的是什么人。
没想到萧宿峦来的如此之快,必然是他和卫十二一走就在后面跟着,时间倒是掐得正好。“你去追那小贼,我去追另一个。”明斓脚下一点,向后来那人的方向追去。以萧宿峦的轻功,追那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总比自己好多了。
萧宿峦点了点头,脚步不停。明斓一身功夫足以横行江湖,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担心过对方,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个疏忽带来了一个让他追悔莫及的后果。
浓浓夜色之下,杀意弥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要改报告,可能更新会慢一点,还是会虐少爷哒!~没完呢!
、惊变生
夜色深沉,漆黑的夜色中无星也无月,两道黑影在城外树林之中穿梭。那后来的黑衣人轻功明显比前者差上一截。先前盗宝的小贼身形轻灵,步法奇妙,故而明斓一时追赶不上。后来之人,虽然内力远高于前者,轻功却平平无奇。
那人估计也知道躲不过对方,放缓了速度转过身在原地等他。
明斓到他面前收住脚步,朗声道,“阁下,现在把偷盗之物交还还来得及。否则,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黑衣人大笑,声如滚雷,其中的深厚内力震得周遭树丛簌簌作响。“年轻人,你可知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明斓面色不变,彬彬有礼地回道,“在下只知道这东西不属于阁下,还请归还。”
那人又笑,“端木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凭什么为他们如此卖命。”
明斓轻笑,“在下爱管闲事。”
“好好好。你也不想想,端木家的老子和小子为什么都曾身染重病,他们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
明斓有些疑惑,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端木家的事与我无关,还请阁下交出手中的东西。”
那人见他油盐不进,有些恼火起来。“既然如此,那可休要怪老头子手下无情。”举起手中的方形包裹,向他掷去,狠声道,“这里面是要你命的东西。”
明斓身形一闪,要去接那包裹,不料面上疾风劈过,对方一掌已然杀到。不得已,后退一步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掌。“老前辈好霸道的掌法。”眼角余光瞥到那布包悄无声息落在草丛之中。不知道包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只是隐约觉得应该有些分量,
那人冷哼一声,很是得意,“小子,老夫成名之时恐怕你还没有出生。”
明斓手上不停,与对方连过数招,脑子里却一直在想江湖上如此年纪使掌法的高手有哪些。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