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章
如果不是对西亚历史非常有兴趣的话;许多中国人第一次知道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大概都是因为周杰伦的一首歌《爱在西元前》;漫画看得比较多的女生们,大概会对巴比伦这个三千年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欲望之都略有所耳闻。
现在伊南娜就身处亚述城的王宫里;十几天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对这个地方有了更切实和直观的了解。
这里的人们习惯将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统称为“两河”,两河都发源于比泰多境内亚美尼亚高原的托鲁斯山脉,底格里斯河在西亚流量最大;幼发拉底河则最为源远流长,两河均从西北流向东南;又在库尔纳处汇合为“阿拉伯河”;最后注入今天的波斯湾。
在古代这两河流域的中下游部分;大致就是今天伊拉克的版图。“美索不达米亚”的称呼来源于希腊语,意为两河之间的土地,两河流域的北部,称为亚述,源于亚述城;而南部则称为巴比伦尼亚,来源于巴比伦城,意为“神之门”。巴比伦尼亚又以尼普尔为中心,分为南北两个部分,北部是阿卡德,南部就是缔造了人类史上极为辉煌文明的苏美尔。
因为地理和气候的关系,亚述人没有现成的木材和石料可用。因此,伊南娜看到除了王宫和神庙之外的普通建筑,全部是一种发白带着点棕色的泥巴做成。亚述人拿天然的粘土、芦苇和灌木混合在一起,做成一种相对坚固的烧干的泥砖,建造了这么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美感、却又异常恢弘庞大的城市。
石灰石和大理石之类的石料当然也有,但全靠进口,只供国王的居所和酬神的庙宇使用,伊南娜把王宫靠近外围的、她们这些身份未明又未得亚尔安召见的下等女人的居所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一根石头立柱,可见亚述国的建筑材料真的贫乏到了一定程度。
伊南娜假装靠在墙边上晒太阳,拔了一大束莓子草抱在怀里装模作样抚弄,间或向看守的两个卫兵抛个媚眼,
她的另一只手却拿着自己的瑞士军刀,在泥砖上抠抠挖挖,事实证明这就真的只是干掉的泥巴而已,砖面缝隙之间用米浆浇筑的粘合材料则相对比较牢固。但是面对三千年后高科技铸造的强韧金属,古人的手段还是可悲地嫩了一些。伊南娜心满意足地把家伙收起来,听着屋子里传出的冷杉木的比泰多六弦琴的声音和少女脆嫩的嗓音,这让没什么才艺的伊南娜很心生向往。
原因无他,比泰多人的杉木六弦琴和现代的吉他所差无几,只要稍微有点基础的,哪怕像伊南娜这样没什么乐器天赋、指尖僵硬的成年人也可以熟练掌握。
那歌曲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语,伊南娜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这质朴清脆的歌声,偶尔拿过旁边的木琴拨弄几下,倒也过得十足愉快。
亚尔安此时正躺在宫里,高处能够远远听见一星半点的琴声歌声。他心不在焉地摸了一把怀里的美人,脑子里却想着乔玛丽那对罕有的高山一样的丰乳,于是更觉意兴阑珊。
他便偏头去问身边的侍从:“乔玛丽有消息传回来吗?”
那人连忙点头:“是的,亚尔安王,乔玛丽小姐如今正在埃及王宫里,据说曼菲士王对她极为礼遇,偶尔也让她献舞作乐。埃及听说尼罗河女儿在我亚述城,被亚尔安王您路过所救,现在正赶着收拾行装和礼物,由埃及王亲自作为使者前来感谢。”
“啧!”亚尔安轻蔑地笑了一声:“这可真是昏了头了,一个个都要往笼子里钻,到时候可不要怨我。没想到那只母山鸡真是个好人质,省了我不少力气,她还安分吗?”
那侍从猥琐地笑起来:“可安分了,还是我王想得周到,不给她衣服穿,她这样赤身露体的还能往哪里跑?难怪从边境一直到城里,一点乱子都没有出。囚禁尼罗河女儿的宫殿里,别说衣服了,白天连被子和毯子都没有一条,晚上让侍女和她拴在一起同睡,她跑了才真见鬼呢!”
照理说,亚尔安知道凯罗尔过得如此没有尊严和凄惨应该很高兴,可他平日里肆无忌惮的脸却难得愁眉不展起来:“那伊兹密呢?”
说到伊兹密,那侍从的脸也垮了下来:“伊兹密王子清醒后甚少说话,伤势虽在恢复,但毕竟当时那一箭透胸而过,没有一百天恐怕不得痊愈。不过他态度还好,好像认清了现实,没看出有什么不良的居心,就是那些您派去的女子,他也不假辞色。”
亚尔安既不是中国皇帝也不是土耳其苏丹,所以他的后宫规矩并不十分严厉,但是若有女人真的大胆到要去玩私通,那么剥皮、抽筋、放蛇、烹肉也是不在话下的,因此事实上鲜有此种事情发生。
亚尔安虽然某物战斗力强,但那张脸的确乏善可陈。自从抓到了伊兹密,亚尔安就把他安置在离自己寝宫不远的一处宫殿的三层看管,且正对着自己寝宫的露台,方便亚尔安随时观望他是不是安分守己。
这可便宜了后宫的女人了,这闻名大绿海的美男子谁不爱看呀?于是亚尔安一下子门庭若市,他的后宫们一边给自己这个正主献媚,一边又带着强烈的好奇偷窥另一个男子。
亚尔安恶意地想:伊兹密,你不是不爱女人吗?不肯碰女人吗?我就让她们烦死你。
于是他的露台开始全天向女人们开放,让她们叽叽喳喳地对伊兹密评头论足。待伊兹密能够下床了,亚尔安更是恩准他可以在自己寝宫下专属的花园里散散步,更鼓励自己的女人们随时安排和这个美男子的巧遇,用各种媚眼、丰胸和肥臀去勾引这个有点奇怪的青年男子。
所以亚述王宫天天都很热闹,不过亚尔安想玩弄伊兹密的计划并没有达成,人家彬彬有礼地对待一切女性,清风朗月得让那些奔放的女子们都不好意思卖弄乳波。
亚尔安真是不甘心啊,他自己是根烂香蕉,就见不得人家是根光洁亮丽好口味的新鲜香蕉。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从伊兹密身上离开了,因为他的第二个猎物伴着轰隆隆的马蹄声来到了亚述城。啊哟,阿舒尔神在上,这么美丽的少年,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啊!
埃及法老曼菲士驾驶着马车,来到了这座历史悠久、丰饶富裕的坐落在底格里斯河西岸中游的大城市,太阳神好像跟这他从埃及一路跋涉到了亚述,黄金的蛇形王冠在他的黑发上闪闪发亮,阳光照下来更是让人睁不开眼睛。
那片耀目的精光里,黑润和明亮的双眼,高挺而优美的鼻子,能发出洪亮声音的美丽的嘴唇,简直要让亚尔安双腿一软摔下城楼了,他暗骂:妈的,自从乔玛丽走了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女人了,所以他现在是看着一个男人在发癫吗?
他把自己的失态归罪在了长得和女人一样美丽,却偏偏不是个女人的埃及王身上,然后吩咐身后的侍从,要在酒里多多地下好料,争取让曼菲士和母山鸡做一对名副其实的患难夫妻。
一边干着坏事,亚尔安一边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欢迎,欢迎,曼菲士王,久闻大名,我可是万分期待见到你啊!”
“亚尔安王,真是幸会!”曼菲士嘴上说着客气话,语气里却不掩急切:“据说我的王妃被你所救,她现在在哪里呢?请容我先见一见她!”
亚尔安心里冷笑:她赤着身体到处蹦跶呢,怎么能让你看到?
嘴里却敷衍道:“尼罗河女儿遭逢大难,身体虚弱,正卧病在床。不如你们先随我入城,再行探望吧。”
曼菲士一听心急如焚,便带来随身的数百士兵进入了亚述城,这一进想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啦,亚尔安正张开着大网等着他呢!
王宫里的守卫和士兵全部被亚尔安叫去了典礼大厅,各处的戒备松懈不少。伊南娜已经知道了伊兹密王子的具体所在,让萨鲁给自己弄了套衣服,扮作侍女混了进去。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更别提王子这颗大明星了,伊南娜要探听他的消息简直太容易了。
伊兹密见监视自己的士兵突然少了几人,心中也在怀疑亚述城中是否有大事发生,他借着透气的借口出门转转。可是这些人嘴巴死紧,他一点都问不出消息来。
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是,那些平日只要他出现就像苍蝇一样黏过来的亚述女人们也跑得一个不剩,好像一个偌大的亚述城里的人全都失踪了。追星就是这样的,出现了新鲜的美男子埃及王,伊兹密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伊兹密慢慢走了一圈,准备打道回府,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扑了上来。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这些人形炮弹一样的女人,士兵们也见怪不怪,亚尔安王吩咐了,只要没有发生实质关系,发现王子被女人调戏,他们一定要帮着推波助澜。
王子正伤神,冷不丁地冲过来一个女人,他皱着眉扶着那个女人的双肩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结果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两人目光对视,凝滞半晌,时间长到那些士兵开始感慨伊修塔尔女神在上,这个像无能老头子一样淡定的王子终于开窍了。
他们要是看到王子的脸色一定不会那么想,因为伊南娜清楚地看到了王子一贯冷静平和的脸色飘过愤怒、无奈、沮丧、惊讶种种表情,变化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伊南娜看在自己潜入亚述城营救的份上,王子应该暂时不会想掐死自己,于是她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仿佛看到情郎激动无比一样,又一次把头埋在伊兹密王子胸前,双手牢牢环着他的双肩,那种动容和爱慕连身边的那些士兵都要感动了。
就在这鸟语花香、爱意满满的一刻,伊兹密王子突然说了句冷飕飕的话:“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伊南娜吓得跳了起来,这才想起路卡说王子的肩膀被箭射穿了,她触电一样松了手,没想到伊兹密仍把她按在胸前,摸着她的黑发,仿佛轻怜密爱一样,那些士兵自动站远,保持两人在视线范围内,却很有节操地没来打扰。
伊兹密咬着伊南娜的耳朵问:“今天亚述城的人都去哪儿了?”
伊南娜垂下头,手指贴在他胸前写了埃及法老几个字,伊兹密聪敏异常,一下子就明白亚尔安借着尼罗河女儿的名头,行的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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