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埃及兵见法老已成别人砧板上的肉,顿时现出无法挽回的颓势,渐渐露出溃逃的迹象。此时突然杀声震天,西奴耶带着一支奇兵而来,这是王者亲上战场必为自己保留的勤王之师。待用上这支亲兵,就意味着埃及王已是自身难保了。
那支亲兵不要命地往里冲,死者十之六七,西奴耶抢到跟前将沉得如硕大金块一样的法老抗在肩上,腿肚子直发抖,狼狈逃窜而去。
路卡原想请示王子追过去,伊兹密示意不必:“曼菲士若不死也罢,被女人迷了心眼的男人不足为惧。他没有子嗣,若是他死了,唯一有实力竞争法老位置的只有伊姆霍德布,那老头子必成我国心腹大患!”
据此,伊兹密临到头留了曼菲士一命,但这位为爱痴狂的法老能不能活过十八岁大劫,且要看他的王妃是否能够胜天。但凯罗尔似乎忘记了她家所发掘的那座帝王陵墓,那具木乃伊是多么的年轻。
曼菲士昏迷前最后一句话留给了西奴耶:“告诉伊姆霍德布,马上进驻沙列加利海港,出兵比泰多本土!”
伊姆霍德布临危受命,从尼罗河三角洲调派了埃及海军大半舰船,总计150余艘,先后驶向大绿海彼岸的沙列加利海港,并提前使用航速最快的小帆船,通知严令海港守军整装待命,迎接大部队的到来。
守军队长此刻跪在爱西丝女王脚下,心惊胆战的递上埃及宰相的亲笔信:“女王,上埃及的部队要来了,我们怎么办呀?”
看着男人浑身颤抖,爱西丝一阵厌恶:“埃及必在叙利亚遭遇惨败,只好以此解了陆战的燃眉之急。即便埃及赢了,恐怕也会趁胜追击进攻比泰多本土。无论如何,我们都逃不掉。”
想到萨鲁不在,爱西丝心里有点发虚,直觉转向伊南娜:“你怎么看?”
伊南娜心里也害怕,可是要是自己露出一点胆怯,那么就连先头的气势都输了,她将怀里熟睡的孩子裹好,交给梅迪苏抱回去:“我们准备得够久了,埃及人要来,就让他们来!”
============================================================
作者有话要说:做头发时间出乎意料地久,晚啦,说声抱歉
今天的更新来报道
83章
“什么!埃及海军主力已经靠近比泰多了?”米诺亚皇太后猛地站起;那高高的螺旋锥形帽也因为冲力晃了好几晃:“埃及大势不妙;否则怎可能如此孤注一掷?!”
尤达将军跪在台阶下;只是那一身海风操练出来的腱子肉好像一堵墙一般;丝毫没有一点居于人下的卑微感:“我国海域离比泰多甚近;若是埃及得了势;未必不会将手伸过来。若是他们有意探访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奥林匹斯山,势必要打通我方的航路。埃及人虽惯常留恋本土;却也不是固步自封之辈,我国必须小心战火波及。”
皇太后是个英明的女主:“绝不能让埃及人和比泰多人进犯爱琴海的领土;传我的令下去,尤达将军你带上80艘米诺亚战船,进驻离比泰多最近的罗达斯岛,随时观望战争近况。还有……还有你将安多司带上,他常年禁锢在地下神殿,越来越阴郁。只要他不在人前出现,放他出去逛逛也行。你知道的,尼罗河女儿现在下落不明,我儿米诺斯……”
尤达也不禁叹口气,皇太后一截女流之辈,整个国家压在她的肩膀上何其沉重。但是海上帝国米诺亚的大王子是个头生犄角、身长惊人的怪物,常年待在地下不见天日。明面上的国王是皇太后才年满14岁的次子米诺斯,只是身体素来衰弱,一页奏书都看不完可能就要重新喘起来。他深知皇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防御措施,与其说是自防,不若说是已经不满足于探子的暗中活动,而是借由邻国战争己方自卫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寻找尼罗河女儿来为国王米诺斯治病。
想到皇太后的一片苦心,尤达将军欣然领命,又不忘吩咐道:“莫忘了与腓尼基继续接触,他们的使者上次到来时语焉不详,我总觉得他们是握着什么筹码企图与我们周旋,你小心试探于那个腓尼基王子,若他真知道什么,任何代价我们都不惜答应。”
伊南娜和爱西丝毕竟没有萨鲁想得长远,他的手竟已伸到了爱情海上。米诺亚国王体弱暗中倾举国之力寻找尼罗河女儿是内廷的秘密,但于萨鲁得到消息却是轻而易举。一旦沙利加列海港陷入苦战,他便拿尼罗河女儿的下落去博得米诺亚的支援。只是在此之前,他万分好奇于伊南娜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只是萨鲁一只脚刚刚踏在腓尼基的码头上,就被人一闷棍打晕,给扛到了城中一个不知名的所在。
他被一盆冷水浇醒过来,发现自己四肢被缚,双手吊在屋顶上,脚尖勉强能够到地板,稍稍坚持了一会儿,额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痛苦不堪。他睫毛上还滴着水,余光只能看到一把赤金把手的巴比伦龙纹宝剑,想到战事正酣的叙利亚沙漠离腓尼基委实不远,不由心里一紧,嘴上却轻松道:“不知巴比伦的拉格修王屈尊大驾,是为何事?埃及兵此时还正在沙漠里与比泰多国零星冲突,埃及王重伤移动不得,你不去帮着盟友,倒有心情来我国寻刺激吗?”
拉格修不由赞叹句“聪明人”,他也不多废话,从腰侧的囊袋里掏出一尊眼熟的伊修塔尔女神的琉璃雕像来,在萨鲁面前晃了晃。
萨鲁从未想到自己倒大霉是为了这么个东西,不由苦笑:“这东西我只是经手,可不知道怎么样制作,拉格修王,你若是好奇工艺的秘密,可是找错人了!”
他话音未落,牛皮鞭梢就夹带着厉风划过胸前,赫然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萨鲁没料到拉格修一言不合,就动手施暴,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将那让人几乎想要怒吼的剧痛咽下了喉咙。
拉格修见震慑的目的达到,阴测测地道:“你手下的商人不肯说实话,我就只能勉强委屈你走一遭了。”
萨鲁倒是有些心疼手下人,因为这是伊南娜和自己的秘密,他是连手下人都瞒着的,恐怕那个被自己派到巴比伦干推销的属下已经保不住命了,他舔了舔因为忍痛而咬破的嘴唇,沙哑道:“那拉格修王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腓尼基的继承人,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动粗。”拉格修给了个甜枣:“我问你,做这东西的人现在在哪里?”
萨鲁心里暗暗一惊,但晓得自己说了实话未必会有什么好处,不如和死人一般一口咬定是从外国得来的:“我哪里知道做这东西的人在何处?那东方最遥远的国度,世上除了最吃得起苦的商人,从未有人能够踏足,即使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去得了吗?”
话音才落,又是一鞭打得萨鲁差点昏过去,拉格修重新紧了紧鞭子,出乎人意料道:“现在的东方根本做不出这东西,我再问最后一次,人在哪里?”
到底都是男人,萨鲁虽然油滑,但是考虑到沙利加列海港的爱西丝还有伊南娜,他也是可以宁死不说的。只是他眼见拉格修问话的口气虽淡,那瘦削刻薄的脸却满是憔悴,眼底都是血丝。他心里一颤,心底突然涌现了一个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想法。
他瞬间就把自己挪砖到了主动的位置上,嘿嘿一笑,胸膛震动剧痛起来,又咳了两声:“拉格修,你真想知道?她现在处境可不妙哦,啊呀呀,说不定明天就化作一捧焦土了……”
这话一出,拉格修连鞭子都顾不上甩了,他冲上前去揪住萨鲁的头发,迫使被高吊着的人目光与自己对视,萨鲁见心理战术成功,这会儿正得意地盯着拉格修:“你可别对我动粗,若我疼得晕过去,浪费的可是你的时间,说不定你要找的那人便已经死了!”
拉格修剧烈地喘息起来,手却松了开来,拳头窝得“格拉格拉”直响,萨鲁毫不怀疑,若是自己骗他,这个快疯掉的男人能把自己一拳一拳打死。同样的,他打算死也不把伊南娜已经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他,扪心自问,要是爱西丝生了曼菲士的孩子,萨鲁能在杀掉曼菲士之前,把传来消息的人扔到河里喂鳄鱼。
此时沙利加列海港正打开海湾的闸门,将先期抵达的20艘双桅帆船迎进停泊的浅浅闸湾,这是当然爱西丝和萨鲁听从伊南娜的建议所建造的。如今20条船正排成一字,像是在沟渠里通行,四面是高铸的闸壁,待船全部进入后,在暗处爱西丝的示意下,守军将青铜闸门拉下关闭。
20条船此时进退不得,被生生困在狭窄的甬道里,连掉头转舵都不可能。伊南娜则令人爬上闸壁,用特制的牛皮管子往里面倾倒提炼的油脂,一会儿海面上就飘起了发黄的一层油亮。这时哪怕再迟钝的士兵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两端的船开始命令舵手拼命划桨,企图撞开青铜闸门。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则大声怒吼,要背叛了法老的叛军出来见人。
只是他们死也没有料到,最后站到他们眼前的就是明明应该已经死去的下埃及女王爱西丝,法老同胞的姐姐,这是□裸的叛国与争位,但是谁又能想到一个孤身在外的女人,能够带着自己的亲信占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处在异国的海港。
再是勇武的军人,也抵不过一贯在皇家面前奴颜屈膝的习惯,他几乎就要被突然出现的爱西丝女王吓得跪下了,仿佛自己不是在沙利加列海港,而是在丽日骄阳、繁花似锦的德贝城朝拜,他只得再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爱西丝女王,你是埃及人,怎能帮着比泰多来对付我国?!”
爱西丝在城头“咯咯”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冰凉滑腻得好像一条眼睛蛇:“我帮的不是比泰多,更不是埃及,我要帮的是我自己。你不配与我说话,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投降?”
“你这埃及王室的叛徒,高贵血液里徒生的低贱!”那将军大骂不休:“休想我等会投降,就是我们覆灭了,不出半月就会有上百条船一起到达这里,你这奸计再也不能得逞!”
爱西丝纯当他疯狗乱吠,眼见时机成熟,这些人也不能收服,便下了杀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