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周乾郎从木柜子中拿出一瓶小酒,用红布包着的:“哪,上次他大伯送的三瓶梨花清酒,还剩下一瓶。”
四个小瓷杯都倒满了酒,周乾郎肃穆刚正的神色在亮黄的烛火下多了些许的柔和,四人相互敬了酒小酌一口便夹菜吃饭,不多礼节。
夜黑了看不见路,经过几户有灯火的人家,听了两三句句家常碎语。周醇良打着灯笼走在前面送秦桑南珉回家。
今天喝酒喝的比较高兴,梨花清酒虽然不能算真正的酒,但也算滋味不错,秦桑喝了五杯都是周醇良见他喜欢,偷偷给他倒了两杯不然有南珉在他是喝不到的。
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周醇良给秦桑倒多了酒,他已经喝的微微有点醉醺的模样了。白瓷的脸似抹了胭脂般熏熏然的,明眸皓齿眼中好似水波流转春水荡漾,他唇齿微张中厚适度,梨花清酒的酒渍沾在他粉嫩的唇瓣上,让周醇良假装与他小声说话时低下头轻咬了一口便立即放开,坐上的家长没把眼神放在他们身上,就算眼神飘忽看见了也说不了什么。
而秦桑只觉得嘴上微麻,知是周醇良咬他一口睨他一眼,眼神却像挑逗一般,两分冷淡八分清艳使得那大君郎在他身边吃不安稳却拼命保持沉稳淡定的看着饭桌。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屋檐下的两个福字红灯笼高高悬挂,三人停下。南珉看了看秦桑和周醇良,想及饭桌上的一幕想说说他俩,让他们不要过界了的话,但又想到过节了不容多嘴也就算了。
少年人的感情是比较缠缠绵绵甜甜蜜蜜,自家小男子和周家君郎这么长关系也并未作出出格的事,不如多了点时间让他们说说呢喃的情语。南珉扯一扯嘴角的弧度,一边敲门一边对周醇良道:“你们俩说说话,今天我们大人在旁让你们独处不了多少时候,夜黑了也别耽误太久,你小心路回去。”
纵使南珉话说的心知肚明周醇良也极沉稳的向他点头:“是,您放心。”
接着南珉便拉着来开门的四喜不许他多说话走进屋内,门半掩半开的是给秦桑留的。
大人一走,狭长黝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那张粉红粉嫩的面颊。夜色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只有周醇良手上明亮的灯笼照亮了两人的眉目。
他忽然把他抵到旁边的墙上,灯笼杆顺着砖头墙的缝隙插了进去。秦桑头撞到墙让他瞪着微醺的眼:“你干什么……撞到我头了……疼的。”
他微哑的嗓音说出来有种奇妙的轻柔低缓,周醇良把头凑向他,轻嗅着他鼻和嘴吞吐着梨花清酒的残余香气。
“喂。”秦桑小力的推推他。
“嗯……”周醇良鼻音一发低沉悠长,在这样的暧昧气氛下让愣住的秦桑觉得性感。
“你回去。”他又推推他。
周醇良不应声,把头抵着他头顶上轻轻亲昵的磨蹭着。
他搂着他身子相贴在冷风拂过的时候觉得暖暖的,秦桑感受到热和也不去推他了,静静抱着宛如静静相守。
“我亲亲你。”片刻,周醇良一手摸着他半边脸微微用力抬起来。他不是询问他是陈述,他要做的就是在此刻好好吻吻他,感受唇齿相依感受这种静默欢喜。
秦桑来不及开口就被他的唇瓣覆盖,他亲的比上次温柔多了,一点一点的碰着,像吃糖果似的舔一舔轻咬一下。鼻子蹭着鼻子,闭着眸子又微微睁开,柔情似水的垂眼看着他,令他觉得腿在发软站不直了。
“你……别……”秦桑哑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水星的眸子湿湿的,周醇良鼻息粗了,继而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咬住他的嘴唇,慢慢的舔吮吸咬,那双狭长的眼中染上沉如深海的情色。
“哼嗯……”轻轻的一小声绵长的呻吟让他一震,接着被股力道推开。
秦桑手捂着眼软着身子要蹲下……那被舔吮的发出近乎享受的呢喃让他窘迫,他捂着眼不去看面前的人低低道:“你快走。回去……”
被推了几步的人站在漆黑的暗中,狭眸幽深的凝视他,半晌才动了动他提步要走过去,秦桑叫住他:“别过来了,你快回去……”他鼻音浓浓的,似委屈似甜腻,像只小猫柔嫩的猫爪在往他心里挠痒。
“桑桑。”他柔柔的唤他。
“醉了醉了。不许过来,不许亲了,我醉了要睡觉,我让阿爹接我来。”秦桑依旧捂着眼不让自己看人,也不让人的眼睛看自己。
“桑桑。”周醇良站在原地,凛冽的风鼓动他的衣衫,隐隐光照下丰神俊朗。他说:“你把一旁头上的灯笼递给我,我不过去,小心些。”
秦桑慢慢摸索,伸手摸到灯笼杆抽了出来递给他。
周醇良接过提着灯笼让火光照照秦桑的模样,见他遮住眼的五指透出缝隙能看见那双躲藏的眼忍不住柔柔的低笑一声:“你进去,我看着你。”
秦桑犹豫,想屋檐下石阶看不清会崴了脚,于是用手撑着墙壁让软了的腿慢慢走上去。跨进门槛他也不扭头对他说什么,直接关了门走进去。
让人看了,留在外面的周醇良在被萧瑟的风吹着的情景倒好似被抛弃了一样,多了几分凄凉。只是,他眼中荡漾的柔软涟漪才知道心中的甜蜜。
惹的他窘迫了,会干出这种小家子的脾性也早已摸透了。想着又看看秦家的大红灯笼,微微一笑便提着自己的明灯往回走。
冬日时间过的飞速,躺在床上眼一闭又一睁,天又大亮了。
村子的上空升起袅袅白烟,鞭炮偶尔炸响。
秦桑坐在堂屋的火盆边的凳子上烤火,大开的门看着院子里被圈住的大狗不安分的围着树转,树下有个小铁碗装了水和吃剩的饭菜,是用来喂它的。
从李家牵过来的狗没取名字,四喜喜欢闹,便嚷嚷着说要叫大头。秦桑在旁听他取了个没品的名字,皱都没皱一下又听他大哥宠着四喜对他们说:“就叫大头了。”
下任一家之主说话谁敢不听啊,秦辇抱手阴阳怪气的哼哼几声也算完事了,本来他对着秦桑就问东问西说取哪个好的,大头……哼哼……秦辇打算出门找李莲儿说去,说四喜给他家的狗取个难听死的名字。
“你出去的了?”秦桑在他身后凉凉道。
他靠着大树,新得了名字的大头在他身边打转,用头碰碰他的腿。
秦辇看不得他那副清闲潇洒的样子,“阿爹又不在家,我出去一会儿他不知道。”
秦桑头一歪,天真道:“我告诉他啊。”
秦辇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双目瞪圆了:“不带这样的啊弟弟……我就出去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跟莲儿说好的。”他凑过去朝秦桑挤眉弄眼:“你放我出去会儿,我就不跟爹爹说你昨晚上跟周醇良两个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了。”
他暧昧的笑笑,秦桑僵了身子,对他扯扯嘴皮拉出个僵硬的弧度。
“你看到什么了?”
“……嘿嘿,不告诉你。”秦辇笑嘻嘻的逗他。
向南屋子的树凋落几片枯叶,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微敛睫毛,秦桑抬起头不甚在意的对他二哥笑了笑:“你不是要出去的吗?去啊。”
秦辇以为他这么好欺,神色得意起来,摸摸自己头顶上炸起的小毛发大声的嚷嚷着:“早答应不就成了嘛……我也不想吓唬你的嘛……”
他扭过头□,却不知秦桑低下头故作一副备受欺负的模样,而他身后也早站了人。
“吓唬人,那不是你厉害了?”
冷不丁的突然出现的声音问。
秦辇咧牙大笑着侧过头去看:“小爷一直……直……”猖狂的小样顿时变得惊恐。南珉抱着一盆洗干净了的衣服站在他面前的,一手握着槌衣服的棒槌阴着脸冷冷的瞪着他。
“阿爹……”秦辇抱着头缩到秦桑边上惨兮兮的叫着。
秦桑表情淡淡的看他,心中冷笑,无怪乎家中秦辇最怕的就是南珉,他平日不听话南珉方法试了百种,自觉棍棒招呼他才能将他调教的乖乖的,而秦桑他们也在旁幸灾乐祸,一点同情也不给他。
“欺负你弟弟我就棒槌招呼你!”南珉警告他,他侧端着盆子往里面走去,秦桑跟在他身后乖巧的替他晾衣服。
蹲在地上的秦辇跟大头表示亲热,在阿爹还没完全放过他的时候,他是不敢再放肆的。
石凳上,秦耿抱着四喜说着小情话逗他笑,南珉边晾衣服看了碍眼,故意咳了几声。
秦耿会意的拍拍四喜的屁股让他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他问:“父亲呢?”
“外面跟人说话。四喜……来,晾衣服来。”
“好。”四喜乖乖站起来接过公公给他的湿衣服,找了有竹竿的一处搭上去。
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扯着不大的嗓门喊人。秦耿起身去开门,听见不远处吵吵闹闹的,又见站在石阶上的人,是前面一户人家的十二三岁的小男子,见是他来开门,懂事的唤他“哥哥”。
他探头往里面瞧,秦耿温和问他:“找珉伯伯?”
小孩略带害羞的点头,瞥见里面有只大狗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秦耿让他进去:“别怕,狗不咬人,拿链子圈住的。”
“哦。”小孩听话的点头,脚却不动,想着他阿爹让他过来找人的,于是仰着小脑袋讷讷的对好高好高的人说:“哥哥,外面人吵架了,阿爹让我叫珉伯伯的。”
秦耿摸摸他,“好,我找他出来,你等着。”
小孩努力点头,脸圆圆的嘴嘟嘟的,一副天真烂漫的可爱样子站在石阶上。
34、合家欢
过年的,相邻的几个村庄都是喜庆的模样,挂着高高的红灯笼,贴了浓墨描写的好对联和福字剪纸。这个时候不容几家不和睦,有仇怨的,不管如何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在这时候吵架、动了手都是沾晦气,更惹的人厌烦。
闲的窜窜门,但临过节也都不会跑去别人家的。自家准备自家的饭菜,鸡鸭鱼肉一齐上,还会拿出埋藏了些许年月的酒助兴。
前头一户人家的夫男与南珉一伙常玩在一起的夫男关系是顶好的,南珉在其中说话分量足,性格正直带人宽厚为人又亲切,多半与他关系好的就是喜欢他这点,有什么麻烦说不出口难以启齿的也会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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