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小楠这么目瞪口呆地跟着归海澄绕着整个宅子饶了一周后,才想起现在不是这么悠闲的时候。
可是就像拿着点心贿赂归海澄时一样,完全找不到说话的时机。
只是走到大堂时,刀小楠已经看不到归海稽了,这时的刀小楠还没有意识到,他是再也看不到归海稽了,而不是没有看到归海稽。
刀小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他的大脑里所有的区域都在思考林蔵月的事,林蔵月最后阴郁的表情,最后的话,那间只属于林老爷的书房里传出来的香味。这一切都让刀小楠感到不安。
那个人最开始嘱咐他的事,他们最开始商量好的对林家的计划,现在全部都要忘光了,现在只剩下林蔵月在他的脑子里。
刀小楠一直在想林蔵月,停不住地想林蔵月。恍恍惚惚之间,刀小楠想起来那个人曾经告诉过他,被真正认可为族长的星子有一股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力量。刀小楠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自己真的在想念那个瘦弱少年,和他最后挂着凄惨笑容的侧脸;还是他的力量,他那,背对着刀小楠时,只让他自己能够知道来源的汹涌着的无尽的残暴的杀意。
但无论如何,刀小楠就是不能让自己停止想念林蔵月。
然后,他继续跟着归海澄走着,麻木地走在林家的每一个角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出来,他越来越难过,同时也想起,和林蔵月一起的过去,那些回忆变得越来越开心,远超事实的开心。他带着从没有过的开心的笑容,悲伤的哭着,跟着不知乏味,绕着宅子又走了一圈的归海澄,又走了一圈。
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个偶尔做起过“少奶奶”梦的刀小楠都没想过会去的,那么远的地方。两边的营地对峙着,一片开阔的平原上,是很多年以来星子们都喜欢的决战场地,只是因为地方够大,够宽阔。
事实上,是因为无数年的死战,让这片土地被鲜血滋润得异常肥沃,这片土地上,长长久久的弥漫着那股回归天际的香气。
对于常人而言,这是一股不常闻见的香味,对于星子而言,这其实就是常人所谓的血腥味,只是,更浓郁。任何星子闻到后都能明白,这里肯定死过很多很多的星子。
但是,不会同情或者悲伤,他们只会被同类的血气吸引,撩拨起体内嗜血的欲望。
这里,没有名字,一般,都会被称呼为决战之地。因为这里曾经诞生过如此多的死亡,根本没有办法拿来用做别的用途。
所以,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为了彼此间的死斗。
这次出现在这里的,是归海家现任族长的亲弟弟,归海八带领着的,由归海一族中,最优秀,最强的子弟们组成的,归海家最强部队,以及,十数倍于他们的敌人。
最近几个月以来,没有一点出乎意料的,归海牢牢的压制着他们的敌人。而且由于上次长鱼钻了个空子,给归海家好好的来了一家伙,虽说没有伤筋动骨,可是却让所有姓归海的星子都很恼火。因为他们认为,在正面战场上,归海是不可能输给长鱼难这种,居然在决战之地,把这么多的普通人放进部队来给自己壮大声势的无耻败类。
无耻之极。
所以,所有的归海一面骄傲与自己方的强大,一面为敌人的弱小而发出各种轻视的咒骂。
“你们尽管笑吧。”扉冷笑一声,伸手把下人叫过来,对着他耳语一番。
一会功夫,所有有身份的星子来到扉的营帐,以及,每个被叫来的星子都有一两位同伴。
扉只是用眼神示意,其他的星子就明白了,他们用自己的家族发誓,现在在这个营帐里面的,绝对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于是,扉就相信了。实际上也无所谓,有什么关系呢?这也阻止不了我们既得的胜利。
“各位,”扉语气阴沉,却能让他们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喜悦,“归海家已断一臂膀。”
“归海稽和归海澄死了。”
战斗双方一触即发
归海家的盔甲是大红色的,非常醒目,所以现在能够看出来是两个归海家的星子被他们的敌人围攻。他们的周围也是同样的情形:十几个或者几十个穿着其他颜色盔甲的星子在围攻一两个穿着红甲的归海族人。
如果从空中俯视这片决战之地,就会看见,一片红色正在后撤,还有比它大得多的一片蓝色在后面慢腾腾的追赶,它们之间广阔的土地上,是许多混杂的颜色包围着一点红色的景象。
本来的战况是,归海八的部队安安稳稳的压制着长鱼家的“杂牌部队”,几个月来都是如此。
所以今天,还真是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开玩笑的啦!”归海八一拳打在他那个老实得过分的侄子陈征舒胸口,后者迅速的把脸上的迷茫神情换成一副更严肃认真的模样。
但是,他还是非常愚蠢的发问了:“我军明明等待今日的决战已久,为何还要撤退?”
归海八前一刻还是满脸笑容,下一秒,先是一脚踢向他可爱侄子的膝盖窝,虽然没让他跪下,但是也让他上半身低了下来,然后归海八趁机抓住他的头发,几乎是立住膝盖把他的脑袋往上撞。
直到确认他的可爱侄子已经被撞得神志不清后,归海八随便招手叫来一个星子,“找匹马把他绑上去,记得绑结实一些啊!”
被围住的归海们,已经没办法看清自己的部队在哪里了。但是还是可以从被包围的程度猜测自己的队伍到底走到哪里了。
两名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归海族人在闲聊,完全无视距离他们十五步左右的敌人。
“我说啊,他们可是走得够远了。”这名归海,身材修长,相貌虽然不能不说是英俊的,但是脸上有一股不讨人喜欢的傲气。而且他并没有穿着盔甲,他的穿着像是所谓的胡服,袖口和领子都是较短的,被扎的好好的,腰上也不宽不紧的缠上腰带,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活动而做。当然,他穿的也还是红色。
另一名归海,没回答他的话,双手捧着一个油纸包,低头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好不容易留到现在的点心。和他的同伴不一样,他全身严严实实的穿着一套完全的盔甲,连很多星子嫌难看不愿意带的头盔也没落下。而且就像某个相似的吃货一样,身上也挂着七把武器:两只短枪插在背上,左边是一长一短两把刀,右边是一长一短两把剑,在腰背上还挂着一把流星锤。他虽然有一副讨人喜欢的长相,但是一种迟钝和麻木的气质完全的浮现在他的脸上。或者说是,他因为被食物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没有多余的精神来应付别人。
“我说啊,当初做这包酥糖的时候,厨子不是把盐看错了放进去了吗?”他嘴里含着食物,嘟嘟囔囔地说道。
“恩,恩。”
“……”
那名没有穿盔甲的归海,名字其实叫做妫鳌皎,他的性格也体现在他的名字上了。所以他的同伴,就对应的叫做妫褚。相当明了的,名字对应了性格,连同两人的关系。
妫鳌皎做了一件很符合他名字的事:因为他的同伴,只顾吃那包完全做坏的点心却不理他,所以他生气的抓住那包点心,一甩手给扔了出去。但是因为他们被包围的关系,结果是,这包点心被扔给了对面的全副武装的敌人。
本来全神戒备的长鱼家星子,看见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的抓住,然后在被吓了一下之后,才看见这是一包酥糖。
妫褚只是轻轻的看了那个脸上还挂着怒意的同伴,不言不语的,伴随着他身上数件武器在盔甲上敲打出的声响,走到那个被击中的长鱼家星子面前。四周的敌人全部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这是我的。”妫褚声音低低的说道,根本让人觉得好像他很委屈一样的语气,像是刀小楠原本的世界里某个小学班级里过分老实而被欺负的孩子。
那名长鱼家的星子犹豫了一下,但是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所以他下意识地把东西还了回去。
妫褚弯了弯腰接过,轻轻的说道:“谢谢。”
你谢个屁啊!长鱼家的星子这么想。
“你谢个屁啊!妫家的星子居然为了一包酥糖去跟长鱼说谢谢!”那边的妫鳌皎替他骂出了心声,“那XX不过就是个XXX的长鱼家的XXXX!你个XXXXX!”
他居然骂了XX和XXX还有XXXX,更过分的是连XXXXX都有!四周的长鱼全体低低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低俗的话,不仅是混血种不会说,恐怕连最没有受到教化的慕容都骂不出这么脏的字眼。这样的星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妫褚依旧没有理会,他左手捧着油纸包,右手拿起一块递到那个长鱼的面前,用满满是被欺负感觉的语气说道:“你吃吗?”
长鱼又犹豫了一下。
这XX怎么都不对啊!
但是妫鳌皎把他和妫褚一起骂得很难听,根据某种不理智的计算方法,他就把自己和妫褚划为“同伴”了。所以他接受了妫褚的好意。
妫褚看见对方接受了,于是他脸上出现了明朗的笑容。他又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对着对方点点头,然后一口咬下。
对方好像也受到他的感染,一张嘴,把点心全部吞了下去。
然后“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很惊讶。
毕竟这是用盐取代白糖做出来的东西。那名厨师也是啊,因为不熟悉白砂糖,在别的星子家看见他家的厨子用白砂糖做点心,以为是用盐做的。最后,做出来的点心根本没人吃得下,被扔掉了好多。
当时妫褚就很难过。和现在一样。
“不要浪费食物。”妫褚低低地说道,语气像是过于老实而被欺负的小孩子。
先是被手卡住喉咙,这时那名长鱼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妫褚用力把他的气管都扯了出来。那名长鱼,在感觉到疼痛之前,先是感觉到自己的舌头都像是连同气管一起要被扯出体外了。
“居然是这样的感觉?”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道。
然后痛苦像是随着妫褚愤怒的吼声一起来了,他最后的感觉是——后背发凉?
妫鳌皎看着妫褚撕下对方的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