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着那些记忆,竟然让他觉得眼睛发涩,心中也微微的钝痛和发酸。
他一直,理直气壮的认为错的人,是大哥,认为会让他走到今天这么一步,让他那么痛苦的源头,都是自私的大哥,这个认知,让他理所当然的去恨,去怨,去报复,可最终,却才发现,原来一切错误的源头,真的是自己,一切都是他挑起的。
少不更事,懵懂无知的感情,任性的霸占,却又随着记忆缺失而干脆的抛开,从不知道,那个被自己抛开的人,那段时间的心情如何。
甚至为了报复那个人,选择了一种可笑堕落的方式,和姬毓轩产生那样的关系,现在想来,却是那么的可笑,原来,从始至终,错的都是自己。
可是,他依然很清楚,不管小时候如何,自己对于大哥,是真的只是兄弟感情而已,但是现在,有了那些记忆,他迷茫了,无措了,恍惚的记得那被他誉为噩梦一般的时刻,那时候,大哥癫狂暴虐又满含欲望的眼神,吐出那句话‘是你带着我进入这个深渊的,所以你要负责。’
他一直可笑的以为大哥是因为他抢了他的一切而恨他,想羞辱他报复他,却没想,原来……
这都是自己所造成的罪孽啊。
他在懵懂的时候,带走了他最亲的人的心,却是把他伤得那样深,可还理直气壮的去怨恨他,而如今,在他终于打算放开心来接纳另一段感情的时候,却知道了这些,让他情何以堪,让他如何去面对,哪怕他能明白的分清楚对那两人的感情是什么。
而另一边,小路子有些战战兢兢的到御书房,在看到赶紧整洁安静的御书房里边,那案桌后面一脸平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皇帝陛下正漠然的看奏折时,他心咯噔一下,更加不安起来。
如果皇上大发雷霆发泄一通还好,但是现在这样的平静,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似乎在积压着,而找到某个点才全部爆发出来。
他吞了吞口水,压下心中的鼓噪不安,走进去,“皇上,云相已安全回府。”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心中越发的紧张和无奈,看来这次有些不同寻常啊,他又有些好奇,到底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好像昨晚下了一场雷雨就全变了。
等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不有偷偷瞄过去,却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其实只是拿着奏折在发呆,眼神游移没有落点,但看起来却极像迷路的孩子。
迷茫,皇上在迷茫什么,那眼中 的不确定是因为什么?
他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皇上,云相已经安全回府。”
第一卷 涉情第一百六十六章 奇袭
“嗯?嗯。”姬毓轩终于有了些许反映,却好似没有听清楚内容一般,神情依旧很平静,眼眸依旧有些迷茫,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看哪里,依旧沉默,沉默。
小路子叹了口气,虽然真的很不对劲,但是他也只能退避在一遍,对于他们之间的失去,他们没有资格插嘴。
直到夕阳消散,掌灯开始,随着灯光亮起,沉默了许久的帝王,才有了别的举动。
他恍惚的看着满室的灯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大门口,负手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已经缓缓升起来的月亮,或许因为昨晚的雷雨,而显得格外的清亮,却也更显得寒意,让人莫名的觉得寂寥和孤独。
小路子一直跟随在他后边,陪着站了一会,才回去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皇上,夜露寒重,小心龙体。”
姬毓轩恍惚的回神,漫不经心的扯了扯披风,突然问道,“小路子,若一个人总是无法对他人坦诚,是否代表,那个在他心中的分量不够深重。”
小路子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诡异的瞄了一下那位神色恍惚,带着些怅然和黯然的帝王,皱了皱眉,暗暗思考怎么回答。
“算了算了。”得不到回答,姬毓轩也觉得这样悲伤春秋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自己,有些泄气又有些烦躁的挥手,示意他下去。
小路子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皇上,奴才没有和人互相交心过,所以也不知道各种感受和滋味,但是奴才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哪怕是一个身体里边衍生出两种人格,也有各自的想法和秘密,或许不能选择全部参与对方的人生,但是也能选择某一部分,例如未来,当双方都有足够的信任的时候,其实什么坦诚都不那么重要。”
“哦?”听小路子的话,姬毓轩眼神又恍惚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了,又似乎不确定,心中暗暗咀嚼着两个字,信任。
确实,他和云潇之间,一直以来,最为不缺的是信任,但是同样,最为缺乏的,也是信任,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后背交给对方,但是在感情上,却是无法互相信任,总在不断的算计,犹疑,不安。
小路子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却眼尖的撇到某处出现的人,他皱了皱眉,又看恍惚沉思的皇帝陛下一眼,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便悄悄走过去,示意那个人一起走远一点,才问道,“什么事?”
“路总管,出事了!”来禀报的小太监脸色惨白如纸,声音也有些颤抖。
因为前夜的雨而使得现在泥土地上还带着一些湿意,某些常年荒废阳光照顾不到的地方更是散发腐臭的味道。
这是一处极为偏偏的宫殿,虽不是冷宫,却也胜似冷宫。
这里,是皇宫中浣洗的地方,到处晾着衣服,到处摆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木桶,有的甚至有两人高。
还有好几处水井和几个平地宽大的池子,供宫女们洗衣服的地方。
而隔壁,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再外围,就是宫外了。
此刻,这个原本人气都不是很高的地方,现在却极为热闹,四处一片哭闹声,让人听着便不觉心烦。
四周也站着许多人,哭闹的来源,是中间被围住,跪着的几十个宫女,应该就是洗衣女,而距离他们不愿,某一处也被围起来的地方,放着一具尸体。
姬毓轩匆忙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扫到了那具尸体上。
原本就阴云密布僵硬的脸上,更是难看得如同阎罗降世一般。
听到传报,所有人都全部跪下。
姬毓轩已经走到水井边,阴寒着脸低头审视那具有些熟悉的尸体,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愤怒和担忧。
“管事是谁,出来说。”看着那具尸体,眼眸眯了起来,周身更是卷起杀意。
一个老宫女战战兢兢的开口,“回回皇上,老奴是浣衣宫的管事,半个时辰前,有个小宫女在蓄水池中发现,发现了一个人,惊慌之余,便叫来外面的侍卫把人救出来,却发现此人已已死,而且全身都溃烂,说是已经死了两天,只是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件玉佩,老奴便派人送去后勤处认查,才从哪里知道这玉佩,玉佩是……”那老宫女战战兢兢的,已经快说不下去了。
姬毓轩脸色更黑,“玉佩呢?”
地上另一个老太监连忙把包着绢布的玉佩呈上,“启禀皇上,玉佩在此。”
姬毓轩锐利的目光射向那块通透的玉佩,脸色更加难看,眼眸更加冰冷。
而这个时候,小路子也带人匆忙赶了过来,“皇上,瑞雪殿中并无发现公主,奴才已经派人四处搜寻。”随后瞄了下地上的尸体,眉头皱起,眼中带着一抹疑惑。
而其他人,听到小路子的话,更抖得厉害。
姬毓轩拿起玉佩,在手心把玩,看也没有再看尸体一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两天,人失踪了两天,却竟然没有人发现,嗯?”
这次听出皇帝是真的很生气,那眼眸中的嗜血暴虐展露无遗,小路子低头不语,也一并跪下,其他随同而来的人随着小路子跪下也赶紧跪下。
“把瑞雪殿中所有人都拉出去砍了,既然连自己的主子都照顾不好,那活着也没用,停止让人搜查,既然她连公主也不想做,那便成全她,立刻传下口谕,瑞雪公主罔顾任命,随意害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罪恶昭彰,不可饶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则去其头衔,贬为庶民,永世再不得回宫。”说完,便负手离开。
“遵旨。”小路子领命,随后看了下尸体一眼,叹了口气,看来公主这次是正好撞在火山上了。
其他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但也松了口气,原来那地上的不是公主,还好还好。
只是那一夜,因为一具尸体,和公主的失踪,宫中又多了八十条冤魂,瑞雪殿中,从大到小,从老到幼,从侍卫到宫女,甚至连专属于那里的御林军也受到波及,瑞雪殿中,满地猩红,之后,便被封了起来。
从此,原本美丽辉煌的瑞雪殿,便成了一座废弃的宫殿,也昭示了皇帝的决心,明白的表明,这绝非儿戏。
一时间,宫中所有人人心惶惶,接着,冷宫出现了一场大火,火势虽急,但好在发现及时,但是还是伤亡很中,冷宫中的那些废妃,几乎都死在火海中,存货下来是便只有神智清醒,知道自救躲避的茵妃,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受到严重的烧伤。
看在七皇子的分上,暂时同意她回绿茵宫治伤安养。
传言,那火是逃离的公主放的,为的是报复皇上,也为了成功逃脱追逐,因为冷宫,是靠宫外最近的地方。
而在同一天,天牢被劫,关在天牢中的人死伤无数,而被逃掉的那部分人,便是那日皇城之乱所抓捕的人,损伤了无数守卫却只留下他们几个卫队的人,其余人全顺利逃脱。
恒国凛王甚至还留下一句话‘若本王有脱离之日,定与花间皇城,不死不休。’
一切发生得极为巧合,看起来都好似只是恰巧而已,但却又像是环环相扣,巧合得极为完美。
宫中一片混乱,皇帝震怒,下令关闭东南西北四城门,全城戒严,缉拿逃犯,违者,就地格杀勿论,若有人插手,当同犯处置,并全国通缉前公主姬瑞雪。
一时间,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再次动乱起来,四处人心惶惶。
几位重臣连夜被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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