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并非一个好日子。”越晨看着眼前人静静地说道。
只见萧子卿的手触碰至牢门。一根细小的铁丝深入锁里,然后哐当一声细响,紧锁着牢门的铁锁分作两截,铁链掉落在地。铁门被打开。萧子卿漫步走进。在越晨身前蹲下。伸出食指挑起越晨的下巴。静静的打望着。
“真不知道这张脸有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让人过目不忘。”萧子卿说的淡然,眉宇间闪过一丝怜爱与愤怒。不知道是怜爱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只知道,他漆黑的眼眸在慢慢变红。
越晨轻轻地动了动脑袋,想要避开萧子卿,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很危险。
然而,越晨这个动作似乎完全的惹怒了萧子卿,萧子卿手上的劲又重了几分,狠狠的扣着越晨的下巴,然后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
越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作垂死挣扎。萧子卿报复似的在越晨唇上狠狠一咬,柔软的舌尖霸道的分开越晨的牙关,越晨亦毫无预兆的一口咬下。
浓烈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然而,萧子卿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然而吻的更狠,咬的更用力。
良久,直到两人都败在窒息之下,萧子卿终于松开了越晨,淡淡的眼神轻蔑的看着眼前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人,那苍白的面孔,倔强的眼神惹得他一阵心疼。
萧子卿又狠狠的勾住越晨的下巴,越晨往后一退,萧子卿的手犹豫了一霎,终还是松了开。“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了,可以让子琴这般爱着你。也可以让……”他最终还是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越晨狠狠的瞪着萧子卿,道“若是因为子琴你才这般做,我不怪你,要怪只怪你不懂他。”
“懂他?为了他这么做,你不怪我?”萧子卿清冷一笑,笑声轻蔑,笑容妖娆。
越晨漆黑的眸子在眼里打着转,他看不懂眼前这个人。恍然间,一股陌生的气息传入二人鼻尖。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向牢门之处,只见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门口。
萧子卿蹙眉看着静站牢门之处的人。只觉得那黑衣人露出来的双眼与越晨有九分相似。只是不知道那漆黑的面纱下的脸是不是也与越晨有九分相似。
越晨有些惊愕的道,“你怎么来了。”
那黑衣人回答的冷静,“我听到你在召唤我,所以我就来了。”
越晨疑惑蹙眉,接着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黑衣人道,“我说过,我就是你,你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越晨蹙眉,沉思。
那黑衣人道,“你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可你又害怕,不希望他缠着你,所以你想让我将他赶走。”
越晨有些生气的道,“我没有想过,也没有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那黑衣人道,“你有,那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说罢,那黑衣人扬手,一点星光从漆黑的手掌里发出,打在越晨身上,然后那黑衣人又隐匿而去,一点宛如魅吼般的声音在死牢里回荡,“你走吧,我不杀你,因为我不想杀你。”
、第五十八章:夜雨迎黎明
萧子卿看着牢门,那里一片漆黑,微弱的油灯之光还摇晃着,这一瞬间,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然,看着沉睡过去的越晨,还有残留在越晨胸口处的那点银白色物体,这些都确定那个黑衣人来过。只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萧子卿拉过一旁的被子给越晨盖上,叹道,“你的小皇帝待你也还不错,至少还给了你一床棉被。”说罢,萧子卿摇着折扇而去,离开之际也不忘了将牢门锁上。
出了死牢,几粒石子飞入牢中,打在守牢人的穴道上,解开了众人的穴道。萧子卿伸了个懒腰,静静的躺在假山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昨夜暴雨连连,今朝艳阳东起。蓝的透明的天空告诉他,今天的天气一定不错。
在假山上躺了会儿,萧子卿跃身而下,落地之时带动了假山上的小树枝,惊奇一连串的水珠,透明的水珠宛若暴雨般落下,湿了他一身。
萧子卿无奈的看着头顶小树,又擦了擦脸,被打湿了的衣让他浑身不安,满头的湿发更是让他烦躁。萧子卿痛苦的将脸上水珠擦去,将额前发丝往后一甩,露出完美的宽额剑眉。浓眉的尽头,发际边境,微微上扬的眼角之边残留着一点淡红色红梅。
萧子卿痛苦的拿出扇子扇了扇,希望可以将身上的水珠扇干。全身心的投入在烦躁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已有人在远远的关注着自己。而且那人还越走越近。走到了他的面前。
萧子卿往后一腿,那人又往前一步,还扬起手去触碰萧子卿的眉角,萧子卿厌恶的将那人的手推开。恶狠狠的道,“贱人……”然后扬长而去。
那妇人看着远去的萧子卿,眉目里透露着哀愁,站的笔直的身子微微一倾,跟在妇人身畔的丫头急忙扶住了她。柔声道,“太后,没事吧!”
玄太后罢手,脑海里还想着离去的萧子卿,问道,“他是谁?怎会出现在死牢之处。”
落英摇头,“不知道,可能只是恰巧路过吧。”
玄太后扶着额头,依靠假山坐下,“去查一查,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出生年月日,何时入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落英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应是。
两人在假山之下坐了许久,高高升起的太阳已经将这打湿的石头晒干。落英扶起玄太后一步一步的向死牢走近。
漆黑的死牢顿时点满了灯火。玄太后罢了罢手,道,“带我去看越晨。”
牢头沉静的点头,然后亲自领着玄太后去了关着越晨的那间牢房。牢门打开,还可以味道一股清晰的香味。这股子香在不久前她才闻到过,所以并不陌生。——这是那个红衣男子身上的味道。
“刚才有谁来过?”玄太后问道。
牢头恭敬应道,“无人来过。”
玄太后没有再问,道“下去吧。”
“是”牢头应罢,带着那颗已经提到了脖子处的心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玄太后给了落英一个眼神,落英轻轻地晃了晃越晨,将他从梦中拉醒。见来人是玄太后,越晨急忙起身行礼。“拜见太后。”
玄太后点头,看了看四周道“可有什么人来过。”
越晨揉了揉眉心,道,“罪臣睡的很死,并未发现有人来过。”越晨俯身,已经将头埋到了地上。与膝盖放在一处,玄太后也没有在追问什么。只道,“谋杀皇室是灭九族的大罪。”
越晨倒也不怕,说话的语气依然冷静,“罪臣没有九族,这条命若是那日太后想要了,拿去便是。”
“本宫若是能随意的就将你的命拿去,也就不用等到今日了。”说罢,玄太后又无奈的道,“皇上为这件事很为难。”
越晨不再说话,玄太后给了落英一个眼神,落英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放置越晨身前。越晨伸手拿过,两手没有任何的颤抖,面部表情一如往日般的平静。
“若这是陛下之意,臣下无任何怨言。”越晨清冷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完全落下,就被另一个狠狠的,冷冷的声音打断。“谁说这是朕的意思。”
顿时,死牢中的三人都愣住了,宣景皓踏步而来,他一袭洁白长衫,浓眉星眸,如刀削般的轮廓在岁月的折磨下又深刻了些许。
宣景皓愤怒过后,又平静的跪在玄太后面前,“母后,景皓有话想与母后单独说。”
从宣景皓的眼里,玄太后好像也看见了什么,罢手让落英退下,宣景皓依然跪在地上,宣景皓小声的靠在玄太后耳畔说了两句。玄太后一愣。然后缓缓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很久前就知道了,景皓确实觉得很为难,所以一直不知如何处理,而宣皇妃又一口咬定是越晨推到了她,所以景皓更加为难。”宣景皓道,“所以,景皓想请母后成全。”说罢,宣景皓又跪了下去。“此生,朕心只有他一人,在容不下其它。”
玄太后心里一疼,急忙扬手捂住胸口,招手换来了落英,然后冷漠离去。
宣景皓扶起跪地的越晨,明亮的灯火下越晨苍白的面孔格外的凄凉。
宣景皓轻轻扬手,想要拂开越晨紧紧咬起的唇,越晨撇过了头去。宣景皓伸手将他揽入怀。“我会想法子将你带出去的,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替你洗刷冤屈,宣皇妃的事,抱歉……”宣景皓静静的抱着他,脸蹭着他的黑发。
越晨沉默不言,任由宣景皓这么抱着。
宣景皓又道,“今日朕听说母后出宫了,便随着来看看,没想到她回来这里,还如此待你。求你,别怨她,她只是一个母亲。”
沉默了良久,越晨紧咬着的牙关终于松了开。冷漠的有些冰凉的语气轻轻地吹过宣景皓的耳际,鬓发,“所以,我们分开吧,别让你的母亲为难,也别让你为难。我们本就不能在一起,更不应该在一起。以前已经错了,现在改也还不算太晚。”冰凉到无情的语气,宣景皓心里怔了怔。
越晨轻轻地推开了他,“你是万人之上的王,我永远都是你的臣。”
“晨儿!”宣景皓无奈的看着他,越晨轻轻地后退了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第五十九章:清泪坠红尘
“别说傻话了……”宣景皓温柔的拂过越晨的脸庞,越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眸里没有任何神色,有的只是模糊。
“如此下去,只会让你我都更加的痛苦。”越晨道。松开的唇边有许多深深地牙印,宣景皓扬手抚上牙印,心里一疼,柔声道“很疼吧!”
越晨将脸侧向一旁,那两排牙印,有的是他自己咬的,而有的,却是萧子卿留下的。
宣景皓轻轻地向他靠近,炙热的唇温柔的爱抚着他的伤。越晨的身子逃避似的往后挪了挪。
模糊眼睛的液体终于化作两行泪流过了脸颊,低沉而又无情的声音响起,“陛下,就这么结束吧。若想为你的孩子报仇,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无需其它,臣下可以自己动手。”
“晨儿?”宣景皓又无奈的唤了一声。只见一根泛着微光的银针已贴近越晨咽喉,宣景皓急忙扬手挡住。银针擦破了宣景皓的皮肤。
越晨心里一急,面上却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
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