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子画又问了一句。
宣景皓道,“那天,我第一次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他生着一张与晨儿一模一样的脸。他说,他与晨儿之间有着共同的秘密,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让晨儿去死。我相信他。我也知道,当下晨儿的状况容不得我犹豫,我强留他在我身边他必死无疑。若放他走,他还有一线生机。虽然他醒后会恨我,恨我又一次抛弃了他。可那个人说,他醒后会忘了我。所以我就把人交给了他。”宣景皓自责的闭上了眼睛,脸上肌肉在微微的颤抖。
“忘了也好,我给不了他他想要的,只会囚禁他一生。可我真的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只要他好好地!一切都好!”
“那你为何找上官凝?”子画问道。
“我欠他太多,无论如何,我都要确定他是否平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是宣景皓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即,子画思量了会儿道,“过几天我会将人送回来。天下还需要你,我希望你是一个明君。越晨和上官凝也希望你是一个明君。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宰相的势力我已经帮你铲除了。剩下的是你母后的,我希望由你自己做决定!还有……别把全国军队都调出去寻人,这是下下策,若真要说这比下策还要下策,就算是最笨的傻子也不会做这般的决定。何况你还是一国之主。”
、第八十九章:结局
子画放下了关于玄太后的资料。然后漠然转身而去。
回到了竹楼,子画看了看沉睡的两个人,然后又看了看子书,一抹笑意在他脸上荡漾开来,“这段时间,你把人照顾得很好!”说罢,她将解药给上官凝服下。又随手点了上官凝的睡穴。然后道,“你将人送去宣城,那里会有人接应。”
子书不乐意的应道“哦!”然后将上官凝抱进了马车,绝尘而去。
子画又将解药给萧子卿服下。萧子卿很快就醒了过来。他的情绪已经没有了上次醒来时的那么激动,这段沉睡的时间里,虽然他一直都沉睡着,可脑子却是清晰的。
“他怎么样了?”萧子卿问道。
子画道,“今日师兄应该会把人带回来。”
萧子卿也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等着,等着这一天的结束。暮色起,子琴果然回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那个黑衣人。
只是,越晨却不在。
萧子卿扑上去扯住子琴的衣襟,问道“他呢?!”萧子卿的目光很快又转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脸上,“是你把人带走了?”
“是他自己要走的。”子琴道。他并没有告诉萧子卿人还沉睡着,并且永远都有可能醒不来了,今日他与这个人一起回来,就是想与他演绎一出,越晨已经独自离开的戏。
萧子卿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不信,就算越晨醒来不想见到自己,可他也会回到宣城。对,他要去宣城找他,他要去。
“子卿!”子琴叫了一声。子画默默地看着这几人,冷漠的眼里浮现一丝嘲笑。
“子卿!”
“师兄!”已经驾着马车回来的子书看着匆匆而去的两人,心里一凉,也调了头跟着去了。
唯独留着那个黑衣人还默默地站在原地。子画开口道,“你是雾之林的人。”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子画也摇了摇头,“准确的说,你不是人?”
那黑衣人默默不言。子画道,“我曾听师傅说过,雾之林是一个很大的墓地,常年雾气萦绕,无人敢靠近。凡是进入林中之人,皆是无一生还。更别提尸骨。”
那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好似并不知道此事。
子画接着道,“传说雾之林里面住着一个妖女,有一个很爱那个妖女的男人也守在那里,时间久了也就化为了石雕。直到一年,那个妖女腹中胎儿降生。那个妖女不愿自己的孩子也沦为不人不鬼非妖非仙的怪物,所以便将自己的儿子的灵魂灌入到了自己丈夫的体内。将丈夫的灵魂注入到了婴儿的体内。让那具已经化为石雕的身体从新有了生机。再现人世。那个‘孩子’也再次慢慢的成长。”子画说的时候,每字每句都刚劲有力。每一道目光都好似一把利剑一般扫视着眼前的黑衣人。
“我从未听说过。”那个黑衣人应道。眼神迷离,好似在回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看不见一般,略微痛苦,拧了拧眉头。
子画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躲在墙角偷听师父给师姐讲故事的时候偷听到的。可是后来师姐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打听了很多年,也就是这几天我才打听道消息,听说她走进了雾之林。”
那黑衣男子拧着眉头,仔细的寻思着,回想着。面色越发的痛苦。子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白绸卷着长剑。一击而出,趁着那个黑衣男子不注意之时,偷袭成功,剑穿透了那个男子的心脏。一点一点黑色血液流淌而出。
“这柄剑是我专心为你而准备的,上面的毒也是专为你而研制的。”子画冷冷说道。手臂微微一动,白绸回袖,长剑仍旧插在那个男子的身上。
那个男子终于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倒进了溪水中。
追着萧子卿跑了几个山头,子琴终于拦住了他。道“他没走!”
“……”萧子卿看着子琴,眼神暗淡无光。
子琴道,“他还活着,只是没有苏醒过来。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醒来的。”
萧子卿冷笑了两声。“你说谎,刚才你明明说他走了!”
子琴道,“那样说,是因为我知道,他醒来一定会离开。”
凄凉的风拂过,萧子卿凄凄一笑。然后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着。子琴亦不知自己这番话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只听到萧子卿在喃喃的说着什么。
犹豫,徘徊了许久,子琴道,“跟我来。”说罢便拉着萧子卿施展着轻功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停落在一个山洞前。子琴道,“他就在里面。”萧子卿远远地望着,蹒跚的向那个沉睡的人走近。
“我萧子卿拱手山河为你,踏碎山河亦是为你。一切都只因你是越晨,我爱着的越晨。”萧子卿怜惜的看着眼前沉睡的人,“我弃这千军万马,万里江山,亦是为你。你希望他为皇,我便随你一起守候他的天下,永远俯首称臣。我一剑倾城只为你安,而你却选择了长眠。是我错了,还是你太过无情!”
那般深情的吐露,让子琴也震了震。“听说天山之上生长着一株雪莲。那是一株用人血供养起来的雪莲,服用它可以起死回生。”
“我去取来。”萧子卿道。
子琴从袖中拿出一株盛开着血色花朵的植物,道“我已经取来了。只是,无用!”
“为何?”萧子卿问道,“试都没试,怎知无用。”
“他受伤太深,这药性太强,强制服用只会要了他的命。”子琴道,“只有等……等他的状况变好!”
“等?”萧子卿冷冷的嘲了一声。眼前的人已经连那仅剩的呼吸都难以保持了,还要如何等下去。
——————————全文完——————————
【尾声】
沉静的林间,鸟儿轻歌。他的两手终于不在握着剑。望着那矮小的茅草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还似当年一般。望着那还算熟悉的一切,他冷漠的笑了笑,当初有人不惜生命的救他,没日没夜的守在他身边,而他却在醒来之后趁着那个人疲倦的打着瞌睡的时候默默地离开,去了那个叫做雾之林的地方。
望着眼前的茅草棚。
曾经,在这个茅草棚中,他曾与人一起缠绵。
曾经,在这片林子里,有人教他武功。
而今,这里只有他孤独一人。
离开之际,他想到了曾经有个人对他说,舞之林才是属于他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家。一开始,他本不愿意去相信,可当他走入宣城的时候,当他听到宣景皓已经处理了宰相与玄太后的势力的时候,他一颗心冷了下来。已经走到了那一步的宣景皓怎么可能在一次从皇位上下来。怎么可能在与他携手江湖。而这天下人,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男人做他们的皇后。
所以他选择了去雾之林。然而,在他到了雾之林之后,却并没有见到那个黑衣人。留他独独在雾之林生活了四年。四年了!他无神的望着天空,心里始终还惦记着那个人。
他终于还是决定回到这个地方。带着沉重的心情推开了茅草屋的门。里面还如当初一般的干净,什么都没有变。
他笑了笑,原来,那个人还有来打扫,还在等着他回来。这一刻,他想,就算他不能成为他的唯一,他也要安静的在一旁陪着他。
熙熙攘攘的长街,那红衣男子轻轻地摇着折扇,走进风楼,随手揽过一个女子,“媚儿姐,今儿个要不要我为你画一张?”
那个被叫做媚儿的女子笑着往那红衣男子怀里钻了钻,“子卿今儿个怎的这般的空闲。”
“这几年,我一直都这么空闲。”那红衣男子轻佻一笑。已经有丫头备好了笔墨。等待着他提笔。
他微微一笑,提笔蘸墨,挥洒自如。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的容颜。
一副丹青描绘完毕,他放下笔,走出了风楼。
四年了!他在这里停留了四年了。他想,只要宣景皓还活着,那个人终有一天还会回来。可一等,也就是四年。四年光阴一闪而过,那个人却从未出现过。
夜空下,灯火繁华,星光璀璨。萧子卿叹息一声,在一个酒坊坐了下来,要了一杯酒,叹道“他其实挺适合做皇帝的,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将已经分裂的宣国治理的这般繁华昌荣也算得上一个奇迹。”
萧子卿喝完了酒,吃完了菜,又跟老板叫了一壶。然后挎着酒壶离开了酒坊,出了城门。走进了那篇林子。这四年。他一直住在那个林子里的茅草棚中。仿若守株待兔一般的等待着。
、错过相见时间(子琴篇)
错过相见时间(子琴篇)
文:晨妝
一季终、夕阳红、撩琴弦。
哀愁满高楼、月迎风晚。
世事百态相见只恨晚。
高楼孤月、君有酒伴、只影孤单。
隔窗遥望、起弦花从间。
夜黑风高、刀剑相交、电闪。
雷鸣、琴声起、一声叹、悠远。
凉风过、雨声碎、独依楼台尽阑珊。
眼一闭、撩琴弦、情绪绕指间。
风雨夜、君团圆、茅草棚外、孤站。
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