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欣喜几许愁,琢磨起将来什么样的人有天大的福气成为妹妹的如意郎君,又觉得谁都配不得自己妹妹,心中胡乱想了会。
丫头手中捧着的五彩盖钟,不时还有热气沿着边缘冒出,见黛玉如此担心自己的身体,便笑着说道“都是哥哥的不是,不关五味子她们的事,一大早哥哥就打发了他们两人去做其他事了,哥哥大意了,一时穿了少些,天气怪冷的,我们去屋里说话,。”
黛玉见林玄玉反而关心起自己的身体来,不免又想起这几年哥哥孤身一人,远离亲人,在酷寒之地,浴血奋战,吃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苦头,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双眸中氤氲着泪水,林玄玉心中涌起股暖流,这几年,家人不知道为自己担忧了多少心思,依妹妹的性子,只怕没少以泪洗面。眼下见妹妹红了眼圈,恐她胡思乱想起来,打趣道“猛一瞧,妹妹今天倒跟个小毛团似的,巴巴的给哥哥送热茶去,哥哥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黛玉两腮如胭脂,一偏头,双眸含着泪水,却未落下,噗嗤一声笑道“你只管打趣妹妹,等会让你喝姜茶的时候,一方糖块都不给你放,谁让你自个儿不上心自己的身体,让人白白替你担心。”
林玄玉摸了摸鼻子,他最厌烦吃那些药汁,姜茶的什么的,满嘴的苦味,着实不好受,每次熬好了都要放几片糖块进去,吃完后嘴里还会含片糖果,才觉得舒服点,眼下倒被这丫头拿捏住了,不好反驳,讪讪说道“哥哥都听妹妹的还不成,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差人过去哥哥那取外袍过来可好。”
黛玉置之一笑,兄妹两进了暖阁后,两人在围坐在熏笼边,黛玉笑盈盈的看着林玄玉皱着眉头端着五彩小茶盅,迟迟没有动作,秋枫、雪雁几个丫头掩嘴忍笑,大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吃这些东西,黛玉递了眼色过来,雪雁取了一方糖块放进去,林玄玉才端起喝了下去,黛玉又拿了一片糖果给林玄玉含着。
两人随意说了会闲话,用了早膳,略坐小片刻后,黛玉吩咐小丫头去了林玄玉住处取来斗篷,看着他穿戴齐整,出了院子。
林玄玉回到院子中,唤来林贸,吩咐道“你前去永泽王府,去将雪狐带回来。”
林贸没有多问,便应了声缓慢退出。
林玄玉坐在椅子上,手抚着案几上的由整块沉香木雕刻而成的三阳开泰暖手,嘴角含笑,那人明明知道自己体质不惧冰寒,偏偏堂而皇之的将这价值非凡的三阳开泰暖手送了过来,顺带的将雪狐拐去,雪狐自幼在林玄玉身边长大,十分粘人,无非是那人的独占欲发作罢了,连小东西的干醋也要吃,要了过去拘在府中。
林玄玉想着那小东西怕是被拘狠了,有些不舍的便换了林贸过去,让他前去永泽王府将雪狐带回来。
大军班师回朝,举国同庆,军队三日后,要回到京城郊外的伏牛山扎寨安营,分批轮流回去家中与亲人团聚几日再归回军营。整顿军容风纪,布置好训练事宜,这些问题无须林玄玉操心,自有副将会将军安排妥当。眼下林玄玉担心的是,随着圣旨封官加爵的赦令颁下,这几日府中怕是要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家人或多或少会受到困扰。自己多年未归,怎容这些打搅了全家团聚,早已做好了安排,借大军长途跋涉,身心劳累,需要静养,暂时不接待任何可客人,婉言谢绝任何前来拜访的官员。
林玄玉这边正想着事情,外面就有人通传,说是贾府派来过来探望。
林玄玉让林诚进来后,林诚恭敬的行李道“大爷,贾府来人了。”
林玄玉问道“都是些什么人过来了。”
林诚道“宝二爷、琏二奶奶。”
林玄玉婆娑着手下的三阳开泰暖手,深邃的眼光掠过,漫不经心说道“一律按我吩咐的话打发回去。”
林诚微垂着脑袋“已照着大爷的吩咐说过了,只是他们说是得了老太太吩咐前来探望太太、姑娘,大爷,老太太多年未见外孙,十分挂念,要接姑娘、和大爷去府中一解思念之情。眼下正与守在门口的侍卫僵持着呢,将贾府的马车拦在了门外”
林诚想到门口那几个身姿挺拔硬朗的侍卫,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令人望而生畏,只觉的全身上下都要沁出冷汗,只听从大爷吩咐,不管不顾,任凭再大的官员前来,一律阻挡在外。
一语未了,外面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外面回话说是林华有话要回禀。
林华形色有些匆匆,额头挂着冷汗,进来后恭敬的行礼后说道“大爷,沈将军突然带了神策军过来,说是奉命维护京城治安”
林华抬头瞄了一眼林玄玉,接着道“沈将军正在赶人呢,贾府的人也在内。”
林玄玉心中疑惑了下,这沈天佑大清早跑来凑什么热闹,沈府大门口肯定也是给堵的水泄不通,排起长龙,与自己家情形肯定不相上下,他竟然还有精神跑来这里折腾。林玄玉又想到那些所谓的神策军,似乎看到沈天佑此刻那张冷酷的脸,此时更是冷如冰霜,满脸黑色了。想到此处林玄玉忽然笑了,犹如春暖花开般灿烂。
林玄玉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心中冷笑,这老太太倒安的一副好心思,见自己一夜之间突然升了官封了爵,便打着亲情的旗帜,摆起老祖宗的架势,急不可耐的抛出橄榄枝。父亲去扬州任职的时候,只派了几个有脸的管事相送,连个正经得主子都没有,几年间只偶尔互通家常信件,并无过多往来,父亲迁回京中在翰林院任职后,只碍于情面偶尔接母亲、妹妹去贾府一趟,背地里却没少受到那些捧高踩低、长了副势利眼、富贵眼的奴才冷眼,讥讽。
世间人情冷暖,自古都是水涨船高,功成名就,简在帝心,立身扬名后,自然不泛有锦上添花、烈火喷油之人,能做到雪中送炭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林玄玉起身,似笑非笑的眺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大地,唤了五味子过来道“你去通知下去,不许任何人透露贾府来人的消息,若是有丁点儿传道太太、老爷、姑娘耳中,找人牙子过来,全部打发出府。”
五味子看着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风流无双的林玄玉,心中暗暗佩服起自己大爷的手段,这几年虽远在西北沙漠,却对家中一切了如指掌,任何风吹草动也逃脱不了大爷的掌控。想到贾府派人前来,五味子心中冷笑一声,恭敬有礼的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吩咐下去。
林玄玉怡然自得端着下人送来的滚烫茶盏,坐在院子中的亭子内赏着雪景,林玄玉估算着时间,放下杯盏,披好宝蓝色的大氅,出了院子,向大门方向踱步而去。
却说林府大门口,可谓是热闹非常,前来送礼的人,载着各式礼品,排起了长龙,几乎将整条巷子口都给堵上了。
一辆豪华的马车,后面后拉着匹白色的俊马;搭着鞍笼;停在了林府大门口。
周瑞家的看了一眼门口眼花缭乱、繁花似锦的排成长龙的人群眼中闪过不屑,隔着厚厚的毡帘说道“奶奶、宝二爷,林府到了。”
车外寒风冷冽,车厢内却暖如春日,当地拢着象鼻三足鳅沿鎏金珐琅大火盆,银霜炭烧的正旺,里面铺着新猩红毡,凤姐儿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贵气逼人,端端正正坐在坑上;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听到周瑞家的话后,掀起厚厚的毡帘,往外瞧去,扫视了一眼大门口的人群,放下帘子,按住正要下马车的宝玉说道“好兄弟;你是个尊贵人,这大冷的天,下车冻坏了可怎么办,只待下人去通传下,我们直接进去不是更好。”
宝玉拢了拢身上的乌云豹的氅衣,扭股糖似的蹭着凤姐儿,说道“好姐姐,还是你关心我,我这不是急着去见林哥哥么,忘记了外面大冷的天了。”
凤姐儿嗔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手中的精致雕花小铜火炉放到宝玉手中,笑道“好兄弟你是女孩一样的人品,精贵着,但凡一点冻着,都不行的,不让骑马也是为你好,哪里能学他们猴在马上,横去来着。”两人一边说笑着,凤姐儿让周瑞家的上前去递上名帖。
周瑞家的带着几个婆子拿着名帖上,熟门熟路的来到大门口,却见朱漆大门边上站着并不是往日林府那些仆从,门口赫然屹立着两排身姿傲然,英气勃勃的手拿红缨枪的侍卫。
周瑞家的瞧着那一排排迎风而立,煞气凌然、威风凛凛的侍卫,打心底感道发憷,有些儿明白过来,那全长龙为何在排在巷子口,却没有接近林府大门口。周瑞家的转念又一想,荣国府可是林府的娘家,那是何等的最贵,殊荣,拢了拢衣襟,笑着上前。
没待周瑞家的靠近,“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接近,擅自靠近者死。”伴随着声音的落下,一杆红缨枪便直指周瑞家的脑门,周瑞家的何曾见过这等仗势,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比白雪还要白上几分,大气都不敢喘,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冰冷刺骨,冷光乍现的红缨枪,发出一声惨叫,倒退了好几步,狼狈跌倒在地,当场吓的魂飞魄散,险些晕过去。
后面的几个婆子瑟瑟发抖七手八脚的将周瑞家的搀扶起来。
周瑞家的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将名帖递过去,断断续续说道“我们是荣国府的,是你们府上姑太太娘家人。老祖宗十分思念孙儿,特地命二奶奶、宝二爷,前来拜望,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那侍卫将红缨枪收起,重重的垂到地面,发出声闷哼声,目不斜视,看也未看那名帖一眼,冷冷说道“我们只认识军令,其他一概不认识”
侍卫哼了一声,说道“如若在上前半步,血溅当场”
躲在大门内的林诚大总管,心中一惊,急急忙忙回去禀告林玄玉。
周瑞家的看着面沉如水,说着威胁恐吓的话,吓得和几个老婆子踉跄着身体,退回马车旁边。
周瑞家的退到马车边缘,喘着粗气,呼出的冷气瞬间化成浓浓的白眼,周瑞家的全身直冒冷汗,猛捶了几下胸口,才稍稍制止住那七上八下,狂跳欲爆破胸膛的心,隔着毡帘惊魂未定的说道“奶奶,奴婢办事不力,门口的守卫不让我们进府。”
凤姐儿听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