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手指微颤抖,指尖发白,声音里透着寒意:“传轩儿来。”
福寿低垂着头,退了出去,去传皇甫轩,没一会儿皇甫轩便急忙赶了过来,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皇甫轩,心下百感交集,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几许,将手中的密奏递了过去,脸色灰败的说道:“轩儿,你可知晓此事。”
皇甫轩仔细看了一遍,凝着眉头:“父皇保重龙体要紧,儿臣不大相信五弟会如此胆大妄为犯下大逆不道的事,说不准是有人故意陷害五弟呢。”
太上皇扯出一丝冷笑说道:“私藏龙袍,这不是篡位是什么,勾结外臣,通敌叛国,谋害前太子,丧心病狂加害其子嗣,私会宗人府的老八叔,其罪可诛,罪无可恕。”
皇甫轩惊愕的看着太上皇,半响才开口说道:“难怪当年太子死的如此奇怪,连尸首都未曾保全,亲眷似乎顷刻间消失于天地间。父皇,儿臣冷眼旁观,五弟私下与前太子关系甚笃,兄友弟恭,左看右看不至于如此狠心吧,再着甄太妃伴驾多年,与父皇之间夫妻情分深厚,深的父皇心意,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纵容五弟犯下滔天大罪。”
太上皇一阵胸闷,心头烦恶不堪,额头青筋暴起,回想起密奏上忤逆子说的话,心头犹如十万只火箭般在燃烧,钻心彻骨的疼痛,字字句句含沙射影,自己当年不顾兄弟手足情,残害同胞,上不孝,下不恭,口口声声老八叔求情喊冤。想到此处,太上皇只觉的体内血气翻滚,喉中腥甜,猛然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皇甫轩面色一白,连忙换人传御医来。
皇甫轩将太上皇扶到龙榻上躺好,端了口茶水给太上皇漱口,说道:“父皇,莫要置气,伤了龙体不值。”
太上皇的手指紧紧抓住皇甫的手指,嘴唇颤抖着说道:“此等逆臣贼子,不容于天地间,玉碟内除其名,永远监禁在宗人府,直到老死,让他永远陪着你老八叔,去彻查还有没有党羽。”话音刚落,便昏厥了过去。
宫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心有戚戚,胆战心惊的垂首侍立一旁,这等皇家辛秘他们就算有一个万脑袋也不敢随意听入耳中,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全当从来未曾听到过。
沈修杰带着一群御医赶了过来,参拜上皇和皇甫轩后,告了声罪,帮老圣人把脉,下针,开了药方,服侍了上皇药汁后,方退了出来。
沈修杰对着皇甫轩暗暗使了个眼色,去了侧殿,屏退侍婢后,沈修接意味深长的说道:“恭喜圣上。”
皇甫轩眼中狡黠的光泽一闪而过说道:“师傅,这话说得可是奇了,朕有何来的喜。”
沈修接眼中一亮,说道:“当然是恭喜圣上除掉一害,了结一桩心事。”
皇甫轩笑了笑,说道:“这倒算的桩喜事,师傅所言不差,老圣人龙体如何。”
沈修杰眼睛往上翻了下,伸出二根手指,放下后,说道:“看来贾家娘娘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置甄于死地,听闻她最近有在太医院内打听如何尽快有孕,圣上不如利用这一点。”
皇甫轩沉声道:“上皇身体断断续续调养了好些年了,表面看起来如何。”
沈修杰低声道:“表面看起来尚可,很是康健。这些年沉于声色,内力早已是空了,拼尽微臣全身医术也只能保那个数字了,需要贾家那位从旁协助下,保不准。。。”。
皇甫轩笑道:“旧爱哪里敌的过新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朕不防帮帮贾家,有因必有果么,她送了朕如此一份大礼,岂有不还的道理。”
沈修杰了然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微臣早已和太医院的人打过招呼,睁一只闭一只眼。”
皇甫轩甩了甩衣袖,眼中闪过一道的光泽,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明年赶得及让你喝上媳妇茶。”
沈修杰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皇甫轩嘴角微微一翘,说道:“好好照顾上皇,用最好的御药。”
皇甫轩直至太皇醒来后,听了吩咐,才折回寝殿,吩咐下去抄了忠孝的王府,将他关进宗人府中。
水溶笑着说道:“一团污秽,总算除去一缕了。”
皇甫轩难掩脸上喜色,将水溶打横抱起,笑道:“龙心大悦,溶儿好好陪陪我。”
水溶双手搭在皇甫脑后,眼睛半眯着,戏谑道:“又不是我的喜事,为何让我陪着你。”
皇甫轩在水溶红润的双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口,笑道:“你是我的皇后,当然要同甘共苦。”
皇甫轩贴在水溶耳边轻轻地笑着:“溶儿这么漂亮的身体,也只有我能独占。”一面说着甜腻的情话,一面动作轻柔的缓缓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水溶紧紧咬住了唇,深深呼吸了口气,接纳那雄壮的龙根,握住皇甫轩的手,轻轻地吻了吻笑道:“你也只是我一个的。”
皇甫轩听着水溶醇润的声音,心中喜不自胜,激动万分,身下动作一改先前的温柔,变得激烈起来,犹如狂风暴雨,拉过水溶狠狠的吻了上去。
渐次高涨的快乐之感令水溶不由得呻吟出声,皇甫轩悉数吞入口中,不愿任何人分享他的动人声音。
月上柳梢,月下柳枝,宫殿内的缱绻缠绵一直持续着,皎洁的月华透过窗棂照射进来,为夜色替上一份洁白莹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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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甄家获罪
老圣人的圣旨一下;满天朝哗然震惊;石破天惊;没有任何征兆,一夕之间后宫前朝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甄太妃被打入冷宫,忠孝夺玉碟押入宗人府;人人自危;心绪澎湃起伏;唯恐涉及自身;朝堂上一片静默。
皇甫轩脸色悲恸的扫视了一眼四下;阖起双眸;沉默不语。
福全瞄了一眼皇甫轩,垂了垂眸子;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鸟尽弓藏,兔死狐烹,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为官多年的文武百官,哪个心中不是跟明镜似的,甄太妃这一劫是在劫难逃,难以再次死灰复燃。
太上皇一向念旧,对老臣子们礼遇有加,赏赐从未间断过,如今却反其道而行之,雷厉风行的处决了甄太妃、忠孝王一家,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多年过去,这些老臣子早已忘却了,当年老圣人是如何的寡情薄意,狠心绝决,从不手软,父子之情,夫妻之情,眨眼间说断便舍。
今日东窗事发,这些老臣子才回想记忆深处,老圣人以往是何其冷心冷血,一时朝廷内人心惶惶不安。若是当今圣上的旨意,他们还能谏言,博个青史留其名,偏偏这旨意是大明宫内那位上皇裁夺的,无从辩驳,无地翻案。
皇甫轩不着痕迹将朝中百官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冷笑,关键时刻,各人自扫门前雪,唯恐受牵连,被视为忠孝一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下莫非王臣,这一刻朝臣心中,深刻敬畏皇权是多么的至高无上,弹指之间便将昔日风光无限的甄氏打入谷底。忽然间皇甫轩的形象在众人眼中高大了许多,冷眼瞧着比老圣人仁慈纯善,宽厚和蔼。
眼下唯有和忠孝一党,划清关系才是当务之急,避免落得个党羽之人,欲图谋不轨,从而祸及自家,陷入万劫不复之险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官场历来无非进退二字,洞若观火,明哲保身才是上策。唯有迎合圣意,彻底将甄氏一门彻底摧垮,方不会引火上身,家破人亡,免此滔天大祸。
朝中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人多了去了,一时间不断有人跳出来,沥血上奏,甄太妃、忠孝王爷,甄家是如何的胆大妄为,挥霍无度,便掠于民,不念皇恩,骄横跋扈,揽权贪墨,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误国误民,惨绝人性,罄竹难,十恶不赦,乃当朝蟲虫,应当斩立决,以儆效尤,正朝纲,平民愤。 '' ) ''
皇甫轩斜着双眸看着下面群臣激愤,愤愤不平,横眉竖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斥责甄氏一门如何灭绝人性,上侵国帑,下吞民财,枉为人子人臣,罪孽如洪水猛兽,天地不容,罪有应得。
待看足了戏份,赚足了仁慈宽厚的好名声后,皇甫轩挑了挑眉说道:“众位爱卿,上忧在社稷,下忧黎民百姓,朕心身为宽慰。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皇恩浩大,绝对不会枉杀无辜,检举者不但不会受及牵连,反而对本朝有莫大的功绩,加官封爵也是有可能的。诸位爱卿不如回家仔细想想,还有何漏及之不满之处,只管上本参奏,朕定当秉公处理,彻查此事,朝廷自有明断,不会让任何一人平白含冤。”
福全在皇甫轩的示意下,唤道:“退朝。”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朝臣上弹劾甄氏一门,罪谪堆积成山,甄家满门获罪,没收家财,充归国库,调取进京治罪。
只有少数与甄氏一门暗中勾结的贵族朝臣,受及牵连,被罢官,收没家私,发配边疆,用不受用。
朝廷上下,皆心知肚明,圣上这次只是敲山震虎,并为动摇国本,连根拔除,四王八公、诸王孙贵族,皆未受及牵连,反而都有加官进爵,受到赏赐。
前段时日担心受怕之人,在朝廷颁布诏后,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进肚子中,一时举国上下皆大欢喜。
贾家再次迎来好消息,宫内娘娘含冤沉雪,为奸人所害,终于得以平反,升位晋封,恢复太妃封号,薛蟠当庭无罪释放。
周家却是最倒霉的一家,被朝臣弹劾周家,所参不实,无端捏造事实,诬陷贾太妃,混淆圣听,险些陷老圣人于不义之地,其族人贪赃枉法,纵容家人,收受贿赂,勾结朝臣,乃忠孝一党。不日便合家锒铛入狱。
宫内周娘娘残害宫人,嫉妒其余嫔妃,骄横跋扈,肆意妄为,赐白绫,特准其尸首回乡安葬。
还有一人心中愤愤不平、怒不可遏,既是贾雨村,为什么贾家和薛家、王家、史家,完好无缺,还因此再次获得殊荣,偏偏自己是唯一被降职之人,虽还是京官,地位却大不如从前,就此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至此而终,没有人知晓这件事因何而起,唯有几个知情人明白,为何一夜之间甄家遭受灭顶之灾,一败涂地,家毁人亡,大家皆心照不宣,乐的装聋作哑。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