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喜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让他一成利。便是保泰表哥他们想掺个手,只要别太过分,我也是乐意的。”
“裕亲王家教甚好,那倒是不会的。”胤禩提点道:“回去之后,你要好好准备,冲着他的喜好备份礼。”
胤禟高兴极了,当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又问胤禩裕亲王喜好什么,直说了整整一路。
回到京城之后,没几天功夫,就弄了一份长长的礼单出来。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久矣划地囚
胤禩翻看那长长的礼单,有些啼笑皆非。胤禟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椅子上,表情却是带着忐忑又有点不安。
“八哥,你瞧着,这份礼……还成吧?”
胤禩无奈道:“今年是皇玛嬷的六十大寿,你又要送什么去?”
胤禟脸一红,也知道自己的礼送的太重了,皇太后寿宴送的礼是有定例的,不能超过康熙、太子和上面的哥哥阿哥与宗室亲王们。大张旗鼓的给裕亲王送了这么厚的礼,不是逼着裕亲王躲着避着拒绝见他们么?
胤禩拿起笔来,在礼单上划拉几下,去掉几件不太妥当的,又想了想开口问道:“裕亲王爱玉,是个文雅人。你那里可有上好的玉器,弄件精巧些的,也好当面送给他赏玩。”
胤禟迟疑了一下,慢慢道:“去年倒是有块极好的和田白玉,被我送给太子做生辰贺礼了。眼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手头上倒没有那样能拿得出手的。”
胤禩的府库里向来都不丰裕,有几件不错的,却还是胤禛得了赏赐后借花献佛送过来的,不能转送出去。胤禩便也没有去想什么自掏腰包。胤禟又转了转念头,“八哥,不如缓缓再去拜访?我昨天刚派人去南阳那边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上好的独山玉雕。”
这事也不着急,胤禟自己都这么说了,胤禩也就答应下来。两个人都喝了会儿茶,底下人进来通报,说胤禛与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一起来了。
这是二人冷战后胤禛第一次踏进八贝勒府,乌拉那拉氏是来找雅尔檀的,自己过去了后院。胤禛一进来,看见胤禟也在,神色便有些冷淡,随意聊了几句,又说起胤禟与胤礻我的大婚就在下个月八月,一个月初一个月底。问他准备的如何。
康熙给胤礻我指婚的嫡福晋正是这一次去塞外选的,是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胤禟的则因为胤禩改了历史,换成了另一位从一品武职都统的女儿,也是门好亲事。
胤禩想到这倒是双喜临门,笑着道:“这个月不知有多少人库房要空了!”
说起了自己的婚事,胤禟也有些脸红,也不怎么怕胤禛了,笑嘻嘻道:“八哥,听说八嫂也快生了?岂不是三喜临门?加上皇玛嬷今年的万寿节,更要空库房了,我可得回去多准备点店里的好东西,趁这个机会啊,好好的宰他们一笔!”
胤禛听他说得不像话,眼皮子便是一突,因胤禩在眼前,便忍下了。胤禩则听他在胤禛面前提起雅尔檀,忙掩饰着余光看向胤禛,见胤禛表面上仍然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抿着茶水。又联想到雅尔檀下个月就是预产期,还多亏了乌拉那拉氏在京城里对雅尔檀的诸多照顾,什么时候当面谢过这位四嫂才好。乌拉那拉氏这一次到府上拜访,倒是个好机会。
胤禛不多话,胤禩想的有些出神,房间里的气氛还是沉闷下去,胤禟见了胤禛就两股战战,这时候有胤禩缓解气氛,他也不愿意多在这位冷面四哥眼前多呆,又寥寥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要走。
胤禩把他送出去,又折回来,见胤禛在他书房里,看着他第一次见年羹尧时候写的那副水调歌头——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翻找出来了。
胤禛看的很专注,神情中别有一种深沉的情绪。胤禩不明就里,上前把字画收了起来,笑道:“四哥,你看这个做什么?”
胤禛口气淡淡:“看看你给年羹尧写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怎的,胤禩颇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掩饰道:“那是答应他的,要给他的画题上这副词。”
胤禛任他收走那字画,只说了一句:“你从不曾对我说过那一句。”
胤禩一愣,才想起来是哪一句,胤禛这算是吃醋了么?
他心头立刻变换了另一番滋味,只觉得又是甜蜜又是感动。一时间说不出别的话来,低低唤道:“四哥,我……”
胤禛默然看着他,胤禩忽然间就有种坚定的信念,认认真真道:“四哥,我是想着和你但愿人长久的。”
胤禛得了这一句,当下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头也靠在胤禩肩膀上,又觉得情难自已,忍不住摸着那人脸颊,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一次却是胤禩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唇舌间津液交换,只吻得难舍难分,待到终于换气分开,都有些气喘,又深深呼吸,感受到的都是对方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气。
胤禛仍然环住胤禩的腰,眉眼间是难得的温柔宠溺。胤禩平稳了气息,微微笑道:“四哥,今儿个怎么想着和四嫂一起来了?”
胤禛收紧了些手臂,随口道:“我要来找你,她说顺道来见你的福晋,送点东西过来,所以便一起过来了。”
胤禩也没多想,挣脱了胤禛怀抱站好,“四哥,我还要多谢四嫂。我不在京中,多亏了她照顾雅尔檀。”
“是我吩咐过了。”胤禛不以为意。“你我关系亲近,这也是她当嫂子该做的事。”
“那也该让我当面道个谢才是。”胤禩十分坚持,胤禛拗他不过,也就随他去了。又拿起胤禩书架上的小盒,在胤禩面前打开。
那里面只有一串五福白玉佛珠手链,雕刻的并不如何精细,却看得出雕刻人的心意。胤禩见了,当下面有讪讪之色,吞吞吐吐道:“四、四哥,这不是……不是那个时候摘下来,忘了戴回去了么。”
胤禛暗自叹息,拉过胤禩的手腕,亲手给他带了回去,半是嘱咐半是命令道:“以后再不许摘下来了。”
胤禩唯唯应诺,忙不迭的点头。眼神瞥到胤禛的手腕,见衣袖里露出的果然是当年胤禩亲自刻的那一串黑曜石佛珠,忍不住也拉过胤禛的手,把一对佛珠手链摆在一起赏玩。
只见一黑一白,成双成对,竟是分外和谐。胤禩不禁笑道:“四哥,咱们俩的刻工,可都不怎么样。”
胤禛抬眸打量两眼,挑眉道:“刻工好不好的,能让你天天戴着就行。”
胤禩无话可说了,低低喊道:“四哥!”
胤禛这才放过他,两个人又聊几句,冯景忽的进来了,神色慌慌乱乱:“爷,福晋……福晋她好像是要生了!”
什么?两个人都是一怔,胤禩脚下快了一步,已经往内院走,口中快速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下个月才是预产期么?”
冯景跟在后面忙不迭的解释:“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听福晋身边大丫鬟说,方才四福晋带福晋在府里转悠走了走,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四福晋和福晋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出来说……说是快生了!”
胤禩脚步顿了一顿,莫名的,竟有些不好的感觉。胤禛从后面跟上走到他身边:“小八,怎么了?”
胤禩咽了口唾沫:“四哥,我……我感觉不太好。”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先去看看。”
三个人走进内院正房,房间里里外外进出着丫鬟嬷嬷,匆匆乱乱,里面是压抑着的痛苦的呻|吟声,乌拉那拉氏坐在外间,见胤禩与胤禛一起到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迎上来不自然的扯开嘴角:“爷,八爷……”
胤禩顾不得与她寒暄,要往内屋去,已经叫过来的嬷嬷急忙拦住他:“贝勒爷,产房里不干净,您不能进去!”
胤禩哪里在乎这个?他不耐道:“走开!我要进去陪着她!”
嬷嬷又慌又急,胤禛一把拉住胤禩胳膊:“小八!别去添乱!”
胤禩神情茫然,猛地听到里屋雅尔檀陡然拔高的痛呼,他心头一悸,竟有些腿软。胤禛手上用力,猛地把他扯回椅子上坐下。见他不知所措模样,又是不悦又是心疼:“你等在这里等着消息就是了,进去岂不是还要让他们分心伺候你?”
胤禩胡乱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表情却一点点染上焦虑。这年代女人们生孩子是拿命在拼,有多少母亲死在这上面?纵使他对雅尔檀并无感情,也不愿意她就这样丢掉了一条鲜活生命。
他脑中不住的胡思乱想,一边的乌拉那拉氏竟也有些掩饰不住的心不在焉。胤禛是这里最冷静的一个,坐在椅子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苏培盛叫了进来。
苏培盛一直守在外面,这时进了门,打个千跪倒在地:“爷、八爷,福晋。”
胤禛吩咐道:“回府去把库房里那株百年老人参拿来。”
苏培盛领命去了。乌拉那拉氏似是回过神来,也叫她身边大丫鬟回府拿珍贵的药材,又下拜请罪道:“爷,今儿个是妾身唐突了,原想着只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和八弟妹聊聊天说说话,没想到叫八弟妹动了胎气……这日子也是临近,就……就成这样了。”
胤禛瞧着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淡淡道:“你且起来。”
乌拉那拉氏起了身,也没有坐回椅子上,只是站在胤禛身边。胤禩这时候才慢慢收回心神,勉强笑道:“四嫂,你也坐。冯景,快上茶来。”
乌拉那拉氏方坐下,觉得房间里闷闷燥热,心头杂乱。她摸不准胤禛的心思,又心里发虚,强作镇定谈笑:“八爷莫要太着急了,这才是开始,都要疼上好一会儿的。”
胤禩仍是紧张,闻言又想冲进去看人,只强行忍住:“四嫂生弘晖的时候,也是这样子么?”
听他说起弘晖,乌拉那拉氏眸中掠过慈爱,笑容也真实起来:“是啊,那时候足足疼了一晚上……听嬷嬷说,这还算是顺产,是第一胎中好的呢。”
胤禩更是攥紧了一颗心脏,屋里雅尔檀又是一声尖叫,清晰无比,有如钟鼓震击在他心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起身不住的在屋子里踱步。眼角余光瞥见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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