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在本地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书香门第,方氏夫妇都是教师,颇得尊敬,这场寿宴的排场并不大,但宾客很多,气氛也很好。
司俊的外祖父就育得一子一女,本地已经没有近亲,和祁奂晨、司俊坐在一桌的多是舅妈那边的亲眷。
那些三姑七姨们的子女很多是在念高中,一听说祁奂晨是F大的学生,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打听学校的情况,分数标准什麽的。再不然就是讨教些学习心得,彷佛祁奂晨手中有本秘笈,只要得了这套神功,就能在联考的路上披荆斩棘、所向无敌。
平时的祁奂晨最懒得应付不相干的人问东问西了,虽不至於翻脸,但爱理不理是肯定的。今天却给足了司俊面子,彬彬有礼有问必答,不仅让长辈们满意,同时也收获了不少亲眷少女的芳心,以至於宴席散了以後,这些女孩们还打着向「好学生」祁大哥讨教问题的旗号跟到了方家。
最後,祁奂晨的耐心总算是用光了,等司俊和舅舅、舅妈交流完感情,回到客厅时,一把勒住他的脖子,连拖带拽的往外走:「这里风景这麽好,表弟不带我去逛逛吗?」
女孩们立刻踊跃表示要组成一个导游团,陪祁奂晨将这小镇的每一寸地皮都踏破。
祁奂晨指了指院子外停着的敞篷车,无比遗憾道:「好意心领了,我的车太小,只能坐两个人,就不麻烦各位了。」
然後将司俊塞进车里,一路紧踩油门,在女孩们提出坐进後车箱也不要紧之前驶离方家小院。
三角洲地区是经济发达区域,这里虽是县城,却一点也不破旧,更有J市和S市都缺少的人文气息,人们的生活安逸淡然,是真正的草长莺飞、拂堤杨柳的美丽江南。
祁奂晨和司俊并肩站在石拱桥上,望着不远处一排排明代建筑风格的二层石墙瓦房。
「这里真美,就像个天然的园林,在这种地方长大,内心一定很平静。」祁奂晨偏头看着司俊,眼神里居然带了丝羡慕。
「我不是在这长大的……」司俊摇摇头,叹道:「妈妈为了嫁给爸爸,和外祖父断绝了关系,每次都是舅舅带着小雅去J市看我们,我们从来没回来过。」
所以,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不能在这里长大,可以来这里养老。」祁奂晨指了指桥下的小阁楼,很是认真道:「买一栋临街的小房子,二层楼,两三个房间就够了。前後都有小院子,院子里种上葡萄藤和石榴树,藤下放着石凳石桌,树下则摆一口瓷缸,养几条胖胖的金鱼,忠诚的大狗蹲在院子里守着金鱼,防止被邻居家的小馋猫偷去……」
司俊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幕幕那样的画面。
夏日傍晚,他就坐在藤下的石椅上,喝着凉茶赏着鱼,凶悍又忠诚的护卫犬趴在他脚下。天黑之前,另一位主人回来了,那狗立刻抛下他迎了过去──小镇的夕阳是甜蜜的橘色,在这种艳丽的光芒映衬下,祁奂晨那张漂亮得耀眼的脸孔更添风情。
他以为祁奂晨不懂自己想要的人生,没想到祁奂晨不仅了解,竟然还规划得如此具体清晰,彷佛那样的生活触手可及一般。
「说到你的心坎里了?」祁奂晨轻声笑了起来,掌心覆盖住司俊搭在拱桥石栏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允诺一般道:「你陪我三十年,该得到的全部都握在手里以後,过这种休闲生活未尝不可。」
刀口舔血三十年,满足祁奂晨的野心,就能换来向往中的平静生活?
「好好考虑,这个买卖一定稳赚不赔……」说着,祁奂晨靠了过去,轻轻的含住他的嘴唇。
祁奂晨的吻,总是带着强烈的侵占感和浓烈的索取欲,每每都让司俊无从招架,只能僵硬的听之任之。可现在这个久违的吻,却单纯得彷佛是蜻蜓亲吻荷叶上的露珠,浮光亲吻水面的荡影。
不过是几秒锺,祁奂晨就结束了这个吻,微笑着向司俊的身後招手。
「小雅妹妹,我们在这儿!」
司俊整个人如遭雷击,前一秒还沈浸在对退休後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下一秒就被迫回到了残酷的现实生活。转过身,果然见方雅站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桥头。
「小二哥,该吃晚饭了。」方雅表情不自然的丢下这句话,转身跑开。
祁奂晨揽住司俊僵硬的肩膀,拥着他往前走:「肚子饿了呢,回去吃饭──啊──」
司俊一把抓住祁奂晨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目眦欲裂:「你是故意的!?」
「这样不好吗?」祁奂晨挑眉,像是对他的愤怒很不解一般反问:「这是让妹妹对我死心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
祁奂晨和司俊开车,比方雅更早回到方家,祁奂晨拍了拍司俊的肩膀,率先进屋。
明明已经春暖花开,怎麽太阳一落山就这样冷……
司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只觉得周身一股寒气,连忙拢了拢衣领,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垂在锁骨上的玉坠。等了几分锺,才见到方雅慌张的身影。
「小雅。」
「小二哥──快、快进去吃饭吧!」女孩垂着头,绕过他往屋子里跑。
司俊闭了闭眼睛,在女孩一脚迈进屋子时开口:「你看到了?」
女孩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却还是低着头不肯与司俊对视。
「小雅,我很抱歉──」
「小二哥,对不起!」
「嗯?」
方雅突然扑了过来,抱住司俊的腰,带着哭腔小声说:「我不知道你和祁大哥是那种关系,还在你面前发花痴,还缠着祁大哥,你一定很生气吧?」
司俊愣愣的问:「你不怪我?」
「怎麽会!」女孩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可是目光澄澈,里面没有一丝怨恨,只有些许的伤感:「男人如衣服,兄妹如手足,我就是再怎麽没出息,也不会抢自己哥哥的男人啊!」
「……」虽然气氛不对,司俊还是笑了起来,揉了揉女孩乱七八糟的小辫子,遍体的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底只觉得暖暖的、柔柔的。
司俊和方雅携手进屋,就见方延之和祁奂晨坐在沙发上谈得热络,不过一见到司俊,两人很有默契的中止了话题。
舅妈在教学上是一把好手,在厨房实在是主妇中的末流水平。因为家里来了客人,特意多做了几道菜,可是不管卖相还是味道,都实在是一般般。
司俊本以为口味刁钻的祁奂晨虽然不至於公然挑三拣四,却肯定食不下咽。可没想到他吃得十分投入,可以说是司俊见过的,祁奂晨吃得最多、最香甜的一餐。
司俊本打算饭後就回S市去,可舅舅、舅妈直说天色晚了开车不安全,说什麽也要留他住一宿。方家只有三间房,司俊和祁奂晨自然得一起睡,幸好是双人床,不至於要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小镇上没有什麽娱乐生活,为了方雅的联考,方家甚至连网络线都拔掉了,两人只能早早回客房休息。
司俊先洗好澡,躺在床里侧,十几分锺後祁奂晨也洗完澡进来,坐在床沿上擦头。他头发比一般男孩子长些,发质细软浓密,很吸水,每次洗完澡都要吹或者擦很长的时间。
这样亮着灯躺在床上的沈默时间,让司俊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的错觉,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司俊有点没话找话的开口:「你晚上和我舅舅说什麽了?」
「想知道?」祁奂晨扭过头,挂着水珠的睫毛扇了扇,一脸促狭的笑容:「你舅舅说……把你嫁给我了,还说要给你几块田当嫁妆!」
司俊脸一红,拉高被子扭头面向床。虽然这样的反应太过少女,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响应。
祁奂晨闷声笑了起来,钻进被窝,从後面抱住司俊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两具身躯紧紧的贴合着。
司俊顿时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拳头紧紧握着,做好祁奂晨稍有逾越就将他打晕的准备。
祁奂晨只是维持这样的姿势,轻声道:「我没逗你,你舅舅真的说把你交给我了……」
「胡说八道!」
祁奂晨难得有耐心的传达方延之的话:「他对你很愧疚,说不该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把对你父亲的怨气迁怒到你身上。你拒绝过继到方家,他就认为你是自甘堕落,舍不得司家的荣华富贵,於是好几年都不和你联系……他早就後悔了,又放不下长辈的脸面。
「你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是方雅回来告诉他的,他当时就想打电话给你,想照顾你,可是又怕你怨恨他而不敢开口……又问我们是什麽关系、你现在过得怎麽样、愿不愿意回方家来。」
司俊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你……怎麽回答的?」
「我说我们家是司家的远房亲戚,我和你早几年就认识,关系一直很好。你父亲死後,我家就把你给接到S市照顾了,你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安逸,S市也更适合年轻人发展!」
摸了摸司俊的脖子,祁奂晨突然笑了起来:「大概你舅舅是怕我们家薄待了你,还说方家的祖产有你母亲的一份,有屋有田,值不少钱呢!看来我们老了以後,不用买房子养老,用你的嫁妆就行了!」
说完就不再招惹司俊,下床关灯,躺在外面的一侧没了声响。
过了好半晌,黑暗中传来司俊哽咽的声音:「祁奂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个孤儿。
司俊本以为和祁奂晨同床共枕,会让他紧张到胃痉挛、腿抽筋,肯定是睡不安寝。可没想到睡意很快就侵袭了他的大脑,迷迷糊糊的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人绵长又黏腻的喘息声。
司俊立刻清醒过来,偷偷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到祁奂晨的手伸进被子里,有节奏的晃动着。
他在自慰!这样的认知让司俊呼吸滞阻、手足无措,完全不敢动弹,那种紧张感甚至超过了被祁奂晨插入的时候。
祁奂晨的肩膀随着手臂的动作微微耸动着,频率越来越快,司俊甚至感觉到身下的床铺也随着他的节奏在颤动,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摇摆。
而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撩人的喘息声,就像是在耳畔吹拂一样……让司俊的身体也燥热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夹在两腿间,不敢去碰自己那发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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