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地上放着堆了好几圈的炼条,一头锁在窗子的铁栅栏上,另一头……则固定在他左脚脚踝的铁铐上。
祁奂晨拎起铁链,狠狠的拽了几下,沈重的感觉提醒他这不是装饰品,而是真真切切的枷锁。
「汪汪──汪汪汪汪──」
外面的犬吠一声急过一声,还伴随着人的叫声和杂物落地的声音。
祁奂晨没空多想,赶忙爬上床,扯开窗帘推开窗,只见五、六个小弟拿着长竿、铁架子、砖头等各种东西挡在房子前,和拱着身子、瞠目龇牙的Ares对峙着。
「你们在干什麽?」
听到主人的声音,Ares更加暴戾,咆哮着要往里冲,一个砖头狠狠的砸了过去,幸好它反应机敏及时躲开。
而丢砖头的小弟还仰头对祁奂晨说:「这狗好像疯了,我们怕它冲进去咬你──」
「放屁,你咬你妈它都不会咬我,让它进来!」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司俊新调过来看着祁奂晨的,司俊临走时告诉他们,要保护祁奂晨的安全,不让任何人见他,但没提让不让狗见……
这是狗吧?还是狼?!
小弟们犹豫的工夫,一个水壶砸了下来,玻璃渣子和热水飞溅,小弟们四处逃窜,Ares趁机冲了进去,一路奔上二楼卧房,扑进祁奂晨怀里。
「宝贝,没事了没事了……」祁奂晨揉了揉它的耳朵,狠狠瞪着追上来的小弟:「司俊呢?」
和Ares搏斗了一个早上,已经见识了它的凶悍,小弟不敢进门,唯唯诺诺道:「大哥出门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
「妈的,你是哑巴吗?!一群蠢货!」
刚被祁奂晨泼了一身热水,又被他指着鼻子骂,小弟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你不过是我们大哥的男宠,嚣张什麽?!」
「男宠?」祁奂晨挑了挑眉,非常有「狐媚惑主」风范的笑了起来:「我就是男宠怎麽样,你们大哥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他出门也要把我拴起来,安排你们这帮蠢货寸步不离服侍我的地步!
「你也知道我是男宠,那你知道不知道什麽叫枕边风啊?你信不信你们大哥回来,我吹吹风,让他把你们这些蠢货都给灌水泥沈江!」
小弟们吓得连退几步,屁滚尿流的跑了。
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Ares这才放松下来,舔了舔祁奂晨的脖子,拿爪子刨了刨碍眼的铁链,刨不断干脆就龇牙去咬。
祁奂晨赶紧把它抱住,揉了揉它的脸,笑骂:「傻瓜,崩坏了牙,我可没地方给你镶陶瓷的去……」
Ares发出焦虑的哼气声,不顾祁奂晨的阻止还是想去咬铁链。它被铁链子拴过,对那东西深恶痛绝,见自己的主人被束缚,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
「没关系的,宝贝没关系……」祁奂晨把头埋进Ares浓密又坚硬的皮毛里,自言自语道:「你被拴着的时候,我陪着你,我是你的自由……我被拴着的时候,你陪着我,你就是我的双腿。」
Ares这才安静下来。它是在广阔天地里奔跑惯了的,可是祁奂晨不得自由,它竟然也不离开,一整天就蜷缩着身体陪祁奂晨躺在床上,除了出去方便外寸步不离。
傍晚,小弟送来丰盛的菜饭,也顺便给Ares带来一碗干狗粮。
祁奂晨一脚踢翻了那碗淀粉和鸡骨头的混合物,冷着脸道:「它不吃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拿水给它煮块骨头或者牛肉,不要放盐!」
这小弟是另外一个,显然比早上那个要沈稳多了,点点头,默默的收拾好狗粮。
祁奂晨忍不住又问:「司俊什麽时候回来?」
小弟客客气气道:「祁先生,您别着急,大哥出门办完事就回来,您有什麽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定会细心服侍您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小弟如此上道,祁奂晨有脾气也没处发,挥挥手让他快去给Ares煮肉,便负气的躺回床上。
Ares却跑过去闻了闻祁奂晨丢在一边的菜饭,最後叼了一颗苹果跳上床,拿嘴拱了拱他的手。
祁奂晨接过苹果,喀嚓咬了一口,然後将剩下的丢给饿了一天的Ares去啃。
苹果酸酸甜甜的,Ares啃得很起劲,祁奂晨却如同嚼蜡……狠狠的踢了一下腿,铁链子哗哗作响。
「该死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出息,能拴我多久!」
祁奂晨本以为司俊是因为他去引诱祁子嘉而生气,把自己拴起来作为惩罚,也是一种示威手段,顶多三两天,就一定会耐不住来看自己。
他甚至还计划好了,等司俊来了要怎麽整治他,怎麽在言语上羞辱他、在肉体上折磨他,要狠狠干得他下不了床──谁想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司俊完全没有露面。
虽然被拴着,但链子很长,在房子里活动都没有问题,但一是觉得脚铐沈重、铁链碍事,走路不方便,二是不愿意下楼见到那些看守他的小弟们表面恭敬、其实瞧不起的嘴脸。
从来都不安於室,就是到了J市,整天被人监视着也要往外跑的祁奂晨,突然就宅在了十几平方米的卧室里。每天睁开眼就是吃饭、拉小提琴、给Ares梳毛,或者趴在窗台看Ares在院子里活动。
一天半夜惊醒,祁奂晨睁大眼看着漆黑的房间,突然觉得这里简直像是怪兽的肚子,根本不流通的空气就是怪兽的胃液,正在一点一点的把他侵蚀消化掉。
难道他一辈子就要这样了吗?司俊是不是已经死了心,已经不想在他身上花费精力,已经决定将他尘封遗忘,就打算这样拴他一辈子,再也不见了?!
急忙跳下床,翻出那箱许久未用的情趣用品,将东西倒了一地,找出一个保险套的纸盒子,从里面抽出那张裂成两半的身分证。这东西他一直带在身边,在看守所的时候,初闻司俊的背叛,他恨得掰断了身分证,却一直没舍得丢。
司俊……看着姓名栏那个清晰的「祁」字,祁奂晨心底一阵刺痛……你没这麽残忍,你不会关我一辈子,不会永远不来见我的,对不对?
第二天一早,司俊离开後就再没外人来过的小院迎来了一位访客。
看着散落一地的按摩棒、跳蛋、保险套、润滑剂……袁劲的脸色精彩到可以去开染坊了。
祁奂晨靠着呈戒备状的Ares横卧在床上,专心研究一个昨晚不小心摔裂了的乳夹,彷佛没看见来人似的。
就这样被晾了十多分锺,袁劲终於率先开口:「你知道小俊……大哥这段时间不在,是去做什麽了吗?」
祁奂晨头也不抬,懒洋洋的说:「你想说就快点说,不想说就滚蛋!」
袁劲用「不懂司俊看上你什麽」的眼神瞪了他一会儿,气呼呼的说:「他奉祁子嘉的命令,与邹杰一起去接美国黑手党的情妇和遗腹子,但遇到了一些麻烦,计划一个星期的行程延误到现在,昨天传回消息,基本上解决了,最近两天就会回国──」
祁奂晨抬起头,眼睛发亮,急切的打断袁劲的话:「你的意思是,他是真的出门办事,不是故意不来看我?」
袁劲气得胡子都颤抖了:「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重点是祁子嘉和美国黑手党扯上关系,还让小俊去蹚这浑水……你……你就一点耳闻也没有吗?以你对你弟弟的了解,他禁止毒品交易,私下却和美国毒枭往来,还接来他的情妇和遗腹子,是有什麽打算?」
祁奂晨冷哼一声:「年纪大了说话可真罗嗦,你不就是怀疑祁子嘉不安好意,甚至怀疑我是祁子嘉给司俊下的美人计,想从我这里套话吗?」
袁劲被噎得脖子都粗了一圈,咬牙切齿的低吼:「那你到底是不是?!你们祁家到底是不肯放过司──」
「袁叔叔……」祁奂晨突然站了起来,完全不像戴着脚铐,步伐无比轻盈的走到袁劲面前,纯真烂漫的一笑:「对祁家的厌恶感,对祁子嘉居心的怀疑,我们俩绝对是站在同一立场的……是一个战壕里的盟友,以後要是有什麽消息,一定要互通有无才行啊!」
已年近五旬的袁劲,儿子都有司俊一般大了,竟然被祁奂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柔情密意的语气弄得面红耳赤,在心底骂了几句脏话,不敢多做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
目送袁劲出小院,祁奂晨的脸色沈了下来。
该死的祁子嘉,居然敢指使他的人──该死的司俊,居然为那个小杂种这样卖命!
又等了三天,司俊终於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回到了小院,尽管他的步伐已经很轻,但睡在床脚的Ares还是立刻就惊醒了,咆哮著冲上去,被早有准备的司俊拿大号麻袋套住,扎上袋口丢到一边。
被Ares的嚎叫声惊醒,祁奂晨刚要坐起来,司俊就压了上来,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住。
似乎听到了床上的动静,Ares叫得更大声了,套著麻袋不停的翻滚……祁奂晨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叫了声:「Ares,安静!」
一直扑腾著的狗立刻没了声息。
司俊闷笑几声,亲亲祁奂晨的脖子:「它越来越听话了,我真的怀疑你在它身上动过什麽手脚,是不是安装电子芯片之类的,否则怎麽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那麽精准?」
「电子芯片?有那种好东西,我第一个先给你装上!」
祁奂晨说完,狠狠吻住司俊的嘴唇,翻身骑在他身上,一手扯开他的衣服,手掌在胸口粗暴的揉捏,另一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找到那个刚修好的乳夹,找到乳头夹了上去。
「啊……」司俊发出一声疼痛糅杂著难耐的呻吟。
祁奂晨彻底的兴奋起来,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拽下他的裤子,同时撩起自己的睡袍,用勃发的分身磨蹭他的两腿间。
「怎麽样,这麽久没来『临幸』我,是不是屁股痒得不行?是不是欠操了?!」
司俊单臂在身後撑起,仰著头,在月色中看著二十天没见的祁奂晨,看著他眼睛里从未消失过的骄傲,心底五味杂陈。
「是!」
一个翻身将祁奂晨压在身下,敞开的胸口和他仅著睡袍的胸口贴在一起,凉凉的体温完全不能给激荡的情欲降温,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分开腿,拽下自己的裤子,司俊一手撑住床铺,一手扶著祁奂晨的分身,凭著感觉向下坐……一次没能成功,又再调整角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