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不相信那位正值中年的师傅会跟他们四人一样倒霉的挂了。那么,就这有一种可能。
“我十岁那年,有一个好友跟你使的那功夫一样。”陈子谦再次开口,只是眼神却没在看着李瑾,而是有点不对焦的看着远处,说到那个儿时好友时,一脸的怀念。
“十岁?”李瑾上下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看这样子,起码也有十八~九岁了,那就是已经事隔有八~九年了。真的会是那三个好友当中的一个吗?对于这个猜想,李瑾心里很忐忑,同时又很激动。
“嗯。”被李瑾的话拉回神,陈子谦点了点头,“那天见你使的那功夫,还以为你跟他认识。”说到这里,不免脸露失望之色。
“能跟我多说一些吗?”李瑾回身坐下,微抬头看着身前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想到那三个好友,李瑾心里微微有点刺痛。这么多年下来,对于现代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却怎么也模糊不了跟那三个好友一起的所有记忆。
现在乍然听到他们也有可能来到了这个世界,心里的感觉,真的是忽悲忽喜。没有听到他们的事,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他们也许并没死,他记忆里的那段痛只是他看错了。而现在,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四人相聚,他又心怀愉悦。
楚逸绝快马赶到这个小村子时,见到的是一幕相谈甚欢的场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因看到那幅和谐的场面而感到刺眼。
村子的大槐树直对村子的入口,所以有什么人来时,在这棵大槐树下面绝对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自然,有人来村子里时,第一眼看见的,也会是这棵茂盛得粗壮的大槐树。
楚逸绝翻身下马,一手牵着马,缓步踱近大槐树下,聊得正起劲的两人身上。
从远处看,李瑾与陈子谦的确是相谈甚欢。只是站在两人近处的陈子谦贴身小厮却是看得最清楚,两人只是一个在回忆得开心,一个在边上淡笑倾听而已,然后时不时的会应和一下。
听着陈子谦的叙说,李瑾心里已经能肯定这个人就是他那三个好友里的楚无风,只有他,才会一天到晚那么欢脱。只是听陈子谦说的,好友是被自己的父亲接走了,而好友的那位父亲,却不是他们苍云国的人,应该是北陵国的人。这,真的是远隔万里了。
最先发现有人靠近的人,还是陷在回忆里的陈子谦。见到来人时,陈子谦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也才想起那天听到的这人带给他的警告,懵然出了一身冷汗。
“楚二少?”李瑾正听得开心,好半晌没听到声音,还以为这人又陷到回忆里了,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不可能出现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让他脸上一片诧异,出口的声音也有点怪怪的。
“怎么,小谨这是不愿意见到我。”楚逸绝微微眯眼看向那个让自己心乱如麻的正主儿,面对李瑾通常都是微微笑着的俊脸,此时却是李瑾从未见过的冷冽,就连出口的声音也是低沉得不带一丝感情。
一边的陈子谦跟自己的贴身小厮,已经有点脸色发白了。也许别人不知道楚二少的身份跟手断,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有点后悔今天的莽撞了。
“怎么会。”李瑾收起脸上的诧异,很是真挚的看向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心里突来的心虚是个什么意思。怎么,他好像有一种背着丈夫偷情而被抓个正着的感觉呢?啊呸,这是个什么破比喻。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比喻给雷到,李瑾一时之间本来带笑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
自然,这在一边的楚逸绝看来,那就是口是心非的最佳表情,所以,一边的三人明显感觉到突然之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冷了起来。
李瑾莫名其妙的看向楚逸绝,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这冷气压,都快把周围的温度给直接淹没了。
“你来做什么?”没有回答李瑾的问题,楚逸绝微微侧头看向一边脸色发白的某人,难道他的警告是被人当成耳边风了?
“没事,无聊来逛逛,绝对没有找他的麻烦。”陈子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只是好像不是很成功,说出口的话,带着点颤音。
“楚二少?”李瑾看着眼前的暗潮汹涌,很是惊讶陈子谦居然那么害怕楚逸绝,一边又觉得眼前这个人生气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楚逸绝收敛了一点身上的气压,看向李瑾时,虽然不像对陈子谦那样冷冽,却也不像平时那样和颜悦色。
“你怎么了?”看着眼前的楚逸绝,李瑾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只是因为性格使然,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
“没事。”楚逸绝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瑾,说道:“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他赶来本就是怕陈子谦是来找麻烦的,既然不是,那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
“等一下。”李瑾起身走向楚逸绝,“你到底是怎么了?”李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只是看着楚逸绝对他不同于往的神色,心里就是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且他心里也有一个感觉,要是不把这人现下生气的原因弄明白的话,两人以后见面一定会跟以前不一样。至于为什么,他能归于那被称为的第六感吗?
楚逸绝没说话,微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清秀少年,这么些日子没见,皮肤黑了,只是人看起来,却比以前更吸引人。尤其是在那浅蜜色的肌肤上,印在额头正中的那道金色的莲花印记。
今天以前,他从没仔细去想过他对眼前这个小哥儿的感觉。也曾去想过去想明白,却总是有事情耽搁得让他没时间去想。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按着心里的那份感觉,对眼前这个人百般的好。不是没想过这好,源于什么。
这么久没见,自然很是想念,在一听到那位尚书公子可能是来找他麻烦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担心,让他马不停蹄的赶来这个小村子,而且还是在这么艳阳高照的时候。这是以往的他,从来不会去做的事儿。
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年,真的是很平常的长相,他见过的小哥儿,比眼前之人好看的不知多少。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是最想对眼前的人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的委屈。
这一份莫名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那稚嫩的脸庞坦然对自己提出交易的时候?还是再见时的那一身恬然淡漠?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个总是身着朴素衣衫的少年,那纤细的身影就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明明是有条件把自己打扮得更好,却总是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衫。总是安安静静的在屋里看书,知道他是酒楼的少爷时,依然是一派淡然,不对他刻意的巴结,也不阿谀奉承。更没有对他的长相有哪怕一丝的兴趣。
也许,正是这一副不在意,让他对他产生别于他人的感觉。
小村流言飞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射在李瑾微仰着头的浅蜜色脸上;斑驳的光斑随着树叶的摇动变换着形状。鸟鸣声,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村子里的几声狗吠;让互相凝视着的两人之间;缓缓的自身体里飘散出一丝连接一丝的暧昧情绪。
李瑾执着的看着这个沉着脸盯着他的男人,不敢去深思心里那突来的坚持所代表的含义,一味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承接楚二少的怒气。
站在一边的主仆二人不敢出声打扰看得专注的两人;陈子谦摸摸鼻子,他虽然在云城的官宦子弟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却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他只是不耐烦那来自身份的束缚;才用这种方法来放松自己而已。
对于这个在云城他们这一帮子官宦子弟里出了名的冷酷二少,陈子谦有一种打自心底里的敬服。所以,很多时候,他在面对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辈之人时,总会觉得有一股来自心里的压力。
这种现象也不光他一个人感受到,几乎见识过楚逸绝手断的人,都会产生出那种来自心里的惧怕以及敬服的复杂感觉。
此时看着互相凝视着对方的两人,陈子谦觉得,他还是不要出声的好,不然他一定会被楚二少整得很惨。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酒楼了。”半晌,楚逸绝出声,只是这次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以往面对李瑾时,所独有的温润。就连一开始的冰冷表情,也已经消失不见,那张俊帅的脸孔上,又出现了让李瑾看熟悉的淡淡微笑。
“你不生气了?”李瑾试探的问道,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位生气的理由。不过重新见到自己所熟悉的温润声音,及那淡淡的微笑,他就已经觉得心里很舒服了。
至于楚二少莫名其妙的怒气,嗯,看样子楚二少好像不愿意说,那他就善解人意的不要去继续追问了吧。反正追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反而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似的。
“嗯。”楚逸绝点点头,抬头便瞧见远处几个身着朴素的夫郎远远的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便低头好像在说着什么。不禁皱了皱眉,冷着脸看向边上没有出声的主仆二人,“跟我一起走。”他可不想留着一个会对他家小谨有意图的人在这里。
“好的。”陈子谦赶紧出声答应,他能说不好么。
看了眼楚逸绝,李瑾望向陈子谦,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显然人家楚二少一点也不想给机会让他们说话,冷着脸瞥了一眼尚书公子。
陈子谦赶紧无视了边上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即翻身上马,率先跑了出去。他还是赶紧走吧,这大暖和的天,他已经几度在感受到了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寒气。
李瑾瞠目的看着速度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尚书公子,他还有话要说啊。
“我走了。”楚逸绝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瑾,忍住想要摸一摸他头顶的冲动,说完,也不等李瑾回话,便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只留给李瑾一个挺拔的背影。
“这两人是怎么了。”疑惑的低语,已经没有人来为他解答了。李瑾看向村子入口处,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身影,搞不清楚这两位有钱有势的少爷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难道现在时兴这种不打招呼便来,不等回话就走的行为?
还在看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