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聂少当时是什么反应?”
彭道承回忆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聂加一直傻愣着,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哦!”阿山一言不发了,只把头发小心的放到烟灰缸里一把点燃了,而后建议道:“没这么简单,他抱了聂少,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利用拥抱的姿势应该还顺势亲了他,而在这期间,聂少没有反抗。”
彭道承郁闷了,想想又似乎了然,他对背叛这种事一直心有余悸,这不是说他以前被谁背叛过,而是由于他身处的位置由不得一点背叛,故而便由衷的不能容忍。不过现在显然他不想多说这个,聂加是好是坏,背着他干了什么都由不得别人插手去管——他习惯自己教训自己人。
“还是说说中午的事吧!你准备派谁去偷袭邵真?”
阿山说:“关哥,他是最佳人选。”
“哦?”彭道承因为血洗了那个军火商全家的事,在道上已经引起了轰动。——黑道虽然没有统一,但也都是在安守本分,他突然弄出这么一件事,明摆着有黑吃黑的嫌疑。因此与其等着那些老家伙找上来兴师问罪,不如趁机吞了其他帮派“不行,你就不怕他到时候临阵倒戈?”
阿山淡淡一笑:“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成功的话顺泽的天就是你了。”
彭道承想象了一下那种可能,哈哈笑起来:“成不成功我倒不敢奢望,只是给大家一个态度,这顺泽没有我不敢动的!”
阿山看了一眼他唇角嚣张的笑意,突然意识到彭道承其实和苏润西很像,他们都是不善隐藏自己的人。或者应该说都是不想隐藏自己的人——苏润西的聪明,彭道承的无所顾忌从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他们的自信。这种自信不是坏事,可是如果当苏润西已经成了前车之鉴,彭道承还不知道收敛顾忌,那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阿山放松了身体倒在沙发上,把茶几上的大辞典盖到脸上,他在昏睡之前突然无厘头的想,恐怕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因为我也一直在自爆短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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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安排的很快,彭道承让阿山去善堂把关俊提出来,而后交代了大体路线和时间,就让他休息去了。
那整个一下午彭家都是安静的,这种沉默让彭道承紧张。——他不觉得大关在杀了苏润西之后还能再次成功杀掉邵真,没有人会在同一个错误上摔倒两次。但是也许就像阿山说的那样,事情的结果是次要的,他强烈需要证明。
晚饭吃的很清淡,彭道承并没有到餐厅来。他在房间里陪聂加听歌剧,直到阿山来请示,他才兴致缺缺的关照了关俊两句。
关俊神情肃穆,出了院子还在一步三回头。彭道承察觉出他的不舍,却故意没有表现出多少温情。——他是那样想的,如果你还惦记我,惦记这里就好好完成任务。如果只是在演戏,那说什么都没必要了。
如此直到关俊上车离去,彭道承还立在阳台上。他觉得此时的内心里汹涌澎湃,像是涨潮的水浪,一波高过一波。这样的心境已经不再适合陪着聂加调笑,他把下午派人调查出来的谢占的资料扔到垃圾桶里,第一次觉得时间分外难熬。
“聂少,我能进来吗?”阿山端着托盘从书房退出来,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才来到聂加的房门外。此时的聂加精神很好,正在倚着窗栏看星星,听见有人敲门便低声说:“进来吧!”
阿山在他的背后站住,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对着他的背影一拱手,笑道:“有燕窝粥,要不要吃?”
聂加偏过头去看了他手里的托盘一眼,而后一摆手:“你过来。”
阿山乖乖的跟过去,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抬头,便看见了举世闻名的北斗七星:“你看它们!”
阿山点点头,诧异道:“怎么?”
聂加但笑不语,在阿山看来那个笑容是刺目的,他从不喜欢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高兴和幸福。然而这些对于聂加来说简直太简单了——他本身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少爷,要什么没有呢?
“聂少!”阿山猛的后退一步,直到整个身体退到灯影的下方,才微笑着开口道:“我觉得你应该去陪陪书房的那位,今晚是惩罚叛徒的日子,似乎不适合赏月看星。”
“哦?”聂加这回终于正眼看他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阿山说:“没关系,反正你讨厌的人和你一直在依附的人在今晚不是他死就是他亡。”说着
又仰头注视了一会北斗七星,终于冷笑道:“它也不一定能指引方向,有时候,胜败往往在心。”
聂加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谈话手足无措,于是便皱着眉头坐到了凳子上,满面踌躇的接了一句:“阿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阿山没说话,他想辩解,然而这时就听聂加缓缓说道:“即使讨厌我也不要露出来,你的脸上不适合出现那种真诚。”这种话是经过消减的锐器,他能轻易激怒任何人,但是不包括阿山。
于是只见阿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而后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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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自从上次的绑架事件过后一直在静养,他精神不好,身体上的疼痛便格外的难以忍受。
而在这期间叶腾一直在扮演全职的保姆,端茶送水不说,甚至煲了各种补汤。
然而邵真却是全然不理会的,他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大窗帘盖住窗户,而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想念里——他是如此的想念苏润西,以至于在他刚死的时候特意找了十几个喇嘛高僧来为自己引路,他想再见苏润西一面,就一面。
然而这也是难以办到的,高僧委婉的告诉他:“节哀吧!你这么拖着他不放,死人不安生,在下面要受苦的。”
邵真寒着脸捂上自己的心口,而后对着牌位拜了一拜,忽然掏枪打死了那个高僧。——他在场上环视一周,‘扑通’一声跪在了排位面前,恳切道:“你如果看不得他们白死就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嗯?”
没有人回答他,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邵真在蒲团上跪着叨念了一会,起身吩咐道:“接着叫!”
他无法容忍这时候还有人对他说风凉话,什么拖不拖的,现如今才来计较安乐平和不嫌晚了吗?
七天的道场终于做完的时候,邵真精疲力竭的仰倒在沙发上——他几乎一直没睡,大家也一样,不过他并不打算心疼谁,于是便命人把那一群道士喇嘛老和尚全都捆到一块,挨个毙了。
事后叶腾没事干跑去数了数人头,一共16个。
此时的邵真全身都是冷的,只有心脏还热切的跳动着,他挥手让人把尸体抬下去,而后亲自打扫了灵堂,最后跟着棺材一起上了车。
天上飘着雨丝,十几辆车沿着山路进了陵园,邵真捧着一束百合从车上下来,而后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把棺材卸下来填上土。
叶腾怕他撑不过,一直站在他旁边。邵真仿佛突然从那种没顶的悲伤里□了,因为他是那么安静释然,只眼睛红通通的,却没有泪。
最后,等人把一切都安顿好,邵真把花放到墓碑前,他问已经埋葬了的苏润西:“你是想要我去陪你还是让那个凶手去?”
“?????????”
“你又不说话,没关系,我会办妥的。”邵真伸出拇指在墓碑的边缘上摩挲着,而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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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真~~”昏暗的屋子里闪进一个黑影,他抓着窗帘向床上探去,而后‘啪’的一声打开了大灯。
蜷缩在阴影里的邵真侧了一下眼珠:“滚出去!”
“小真真~~”那人的声音甜得发腻,腰上扎着一个粉围裙,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二楼来的“今天是你要去探望苏苏的日子,还记得吗?”
床上的邵真一震,半晌才露出半张脸来,沉声道:“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那人嘟着嘴,娘气十足的扭动了一下腰身,突然转身扑到大床上,叫道:“人家不嘛!我伺候你不好吗?”
邵真当即一抬手,手指便准确的扼住了他纤细的脖子:“给我滚出去,叶腾!”
叶腾看自己被他掐住了命脉,索性便瘫软在床边,气哼哼地说:“滚啦滚啦!一天到晚都不会说新鲜话,你明天换一句好伐?”说着轻巧的从对方手里滑出来,而后蹲在地上双手抓住自己的脚踝,竭力圈成一个圆,真的滚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分割线上的短小~~话说俺这三天都在头昏昏、、咳嗽,拉肚子= =;
是要感冒了咩?【望天,还请感冒君爽快一点好伐?
11
且说关俊走了之后,他按照阿山提供给他的路线早早潜伏在了墓园附近。
邵真自从苏润西死后就定期来看他,这其中虽然没有规律,但是雷打不动。
秋季的夜晚温度降低,顺泽虽然不是北方,但是也很冷。关俊躲在一群坟头上等了六个小时,直到凌晨2点,墓园来人了。
其实论体力和精力来说,那时候的关俊已经半死不活。——他的伤一直时好时坏,又在寒夜里头冻了那么久,所以感觉到人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失去了自主的辨认能力,只神经质的抽出了自己的家伙,准备远距离射击。
然而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那人说话了:“关哥,回去吧!任务失败了。”
是阿山。
关俊起身的时候打了个冷战,他还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怎,怎么,会,会这样?”
阿山摇摇头,上前扶住他,两个人到园门口上了车。
关俊如今意志薄弱,在车厢里被暖风一吹就昏昏欲睡,他把着阿山的一只手,很快进入了梦乡。
阿山看着这样的关俊,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在关俊的饭里下了药,那药会令肌肉酸软无力,引起神经抽搐,因此,即使这回邵真真的来了,他也是动弹不得的。
彭宅今夜注定无眠,阿山到的时候满院子的灯火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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