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砸到台阶上。
昨日胤祯吃过顿早饭就没吃过东西,早上由贝勒府回宫,回到宫后,先到各宫请安,回到三所就开始修补风筝,直赶了一昼夜,才把风筝赶起,累了一天,又滴水未沾的胤祯,在来四所前就觉得有些耳鸣,到如今见胤禌把风筝砸回,心里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生出了裂痕,胤祯已经累得精神恍惚,只认着风筝能让胤祥忆起从前的往事,弯腰就将风筝捡起,再次送到胤祥面前说:“十三哥,这是弟弟在宫外带回的海东青风筝。”他想通过风筝令哥哥们明白,自己并非不把他们这些兄弟放在心头。
胤禌就想不明白,要自己这十四弟弟服句软,难道就那么难,别一直说风筝风筝什么的,只要胤祯肯敞开胸怀的认句错,那不就没事了,所以他也没等胤祥反应,伸手再次把风筝抢过来,甚至因为太用力,而把风筝的翅膀给扯开了个口。
看见风筝的翅膀再次被扯开个口,自己的心意再次被丢弃在台阶上,胤祯弯腰又想去捡,可眼前突然出现无数灰白斑斓,天旋地转张睁眼,他已经被胤祥抱在怀里,胤祥急青了脸问:“十四弟你是不是病了?”
胤祯当下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有些困了,昨夜为了赶这风筝,我一晚上没睡。”
听到胤祯这样说,胤祥才稍稍放下心来,要胤祯只是困了,那还不简单,胤祥抱起胤祯就往自己屋里走,边走边对怀里的胤祯说:“那弟弟你先睡会。”
跟在一边的胤禌几次开口抗议,胤祥都不作理会,直到把胤祯抱到炕边,望了眼怀里已睡着的胤祯,转头盯了眼胤禌说:“十一哥你这是要吵醒十四弟吗?”
胤禌听了,忙朝胤祯瞄了眼,当下也没了声音。胤祥、胤禌还要上书房,胤祥只好命所内的精奇嬷嬷,等胤祯醒后好生伺候,又特别交代下去,要等胤祯自己醒来,期间勿要去惊动胤祯。胤祥原意是要让胤祯好好休息,可等他下午从书房回来,听说胤祯睡了整整一日,期间完全没有清醒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
第一百一十章 无法隐瞒
胤祯整日未归,王伯益知道胤祯早上时过了四所,所以过四所稍一打听就知道,胤祯留在主屋中歇息。这原本很平常,以往胤祯不是没留宿过四所,可等到午后,王伯益再去四所就知道不对,胤祯竟到那会还醒来,王伯益这才想起昨日应是服药之期,可昨日太过忙乱,胤祯又急于修那风筝,主仆两人竟都把服药这事给忘了。
王伯益忙回转三所,取来成药可到了四所,却被伺候胤祥的精奇嬷嬷们拦下,因为胤祥出门前曾吩咐下,不许她们惊动胤祯,要让胤祯好好睡上一觉。这可急坏了王伯益,可又无法硬闯,惟有乖乖的守在门外,想把上次在胤禛面前那套再使一次。
等胤祥回到,听说胤祯一直没醒,脚都还没跨进屋,转身就命奴才即刻去承乾宫回话,请太医来胤祯诊病,王伯益在旁一听,若真给传进了太医,那还得了,这可是在宫中,不必在贝勒府,靠着主子一张嘴,糊弄糊弄也能糊弄过去,要这事传进皇帝耳中,皇帝真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主子的小命可就堪忧了。
因此王伯益顾不得是否惹人怀疑,张手就把要去回话的太监拦下说:“回阿哥的话,我家主子常开这样的玩笑,并非真的有什么疾患,还求阿哥先进屋看过,再传太医不迟。”
胤祥目光如炬,望得王伯益胆战心惊,就在王伯益忐忑着,不知胤祥是否肯答应之际,胤祥突然开声道:“好,我们先进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十四弟淘气,其他人就不必进来了,就王伯益你进来伺候吧。”
王伯益一听,心里直打鼓,可已经到这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胤祥身后进了屋。胤祥走到床边,望着睡得香甜的胤祯,深深吸了口气才命王伯益道:“好了,这里再无旁人,你有什么看家本领就尽管使出来,我且要看看你如何唤醒我弟弟。”
王伯益顿时头皮发麻说:“阿哥这是在说笑嘛,奴才哪有什么看家本领。”
“你这狗奴才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你不能把我弟弟唤醒,我这就立刻命人传太医去。”胤祥平时看起来人是一团和气,可每当他板起脸来,那就比向就严肃的胤禛还要恶上三分。
王伯益吓得哪里再敢含糊,立刻从衣袖里摸出颗药丸,递到胤祯鼻前几分处,让胤祯吸了两口,不过一会胤祯便醒转过来,睁眼就看到王伯益那张几乎要哭出来的脸,胤祯也未问王伯益发生何事,只命他先行退下。
“十四弟你到底瞒着我们些什么?”胤祥紧紧地盯着胤祯问。
胤祯翻身坐起,微微抬头对上胤祥的目光说:“十三哥可还记得,年头在杭州,皇父曾命我与四哥,前往山中寻找仙草一事。”
“当然记得,可当时你们不是无功而回吗?”答完以后,胤祥神色逐渐凝重起来,找寻仙草一事,他当然有印象,但并非因为压根不存在的仙草,而是那日胤禛兄弟回来后,胤祯因他人状告而受伤垂危。
“其实我们并非无功而返,我和四哥找到了仙草,可那根本不是什么仙草,而是种能轻易取人性命的毒草。”胤祯的话,让胤祥神色大变失声就问:“难道十四弟中了它的毒?!”
“不但我,四哥也中毒了。”胤祯望着地上,轻声道。
“什么?四哥也中了毒!”胤祥大惊失色道。
“嗯,不过十三哥放心,四哥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胤祯说完,嘴角微微露分笑意,接连听到这三个惊人的消息,让胤祥几乎愣在当场,不过他很快想到,为何这一切从来没有听他们的四哥说过,即便不愿皇父担心,可四哥总应该让他们几兄弟知道,可四哥却从来不曾提起过,难道说?
“难道四哥并未知晓,十四弟你也中了毒?”胤祥大胆揣测道,也惟有这样,四哥才会到如今仍旧无声无息。
胤祯默默的点了点头,胤祥冲到床边,握着胤祯双肩说:“十四弟你为何不让四哥知道,既然四哥身上的毒可解,那你的不是一样能解吗?
“当时四哥是为了保护我才中的毒,所以他并不知道我也中了毒,而我身上中的这毒,与他当时身上中的毒并不同,我们留在山上那夜,四哥毒发,刘壬当时就为四哥解了毒,而我身上这毒,刘壬说无药可解……”胤祯说着把眼光别开,再不敢望胤祥。
胤祥放在胤祯肩上的手不停发抖,生离死别他才经历过一回,他不要那么快再次面对,所以他死死抓住胤祯的肩说:“不,我不信,我们可以再传其他太医,或让皇父令朝中大小臣工举荐,总会有办法解毒的,十四弟你不要怕,一定有办法可以解毒。”
胤祯把自己边手叠在胤祥一边手背上说:“十三哥且听我说完,我中的毒虽无药可解,可它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只是会让中毒者一睡难醒,就像刚才那样,并且刚才那是个意外,刘壬说此毒虽无解药,但可以长期用药制住它的毒性,我昨日是忘了服药,今天才会这样一睡难醒。”
四哥身上的毒解了,可十四弟身上的毒就再也解不了,胤祥心里突然冒出个惊人的想法,可那想法实在太过惊骇,叫他连想都不敢再去想。胤祥迟疑地问道:“十四弟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身上的毒,真的不会害你性命?”
“真的,刘壬以他项上人头做的保。”胤祯郑重道。
胤祥苦涩道:“若你有个好歹,我就是摘了他刘壬的人头又有何用。”
“从前我求十三哥你能不问原由,为我做三件事,而如今胤祯就想求十三哥为我做第一件。”胤祯说着站起,跪到胤祥脚边,胤祥低头望着跪在脚边的弟弟,他没想到弟弟会突然提起此事,他内心顿时一阵凄凉,弟弟所求的无非是让他保守秘密,弟弟明知道自己不会推却他的请求,可让他守住秘密,日后弟弟要真的因这毒有个好歹,那他将会内疚终生。
“你起来。”胤祥要扶胤祯起来,胤祯那里肯起,跪在地上只说:“求十三哥不要把我中毒的事说出去,特别是不能叫四哥知道,既是无药可解之毒,叫旁人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反倒让人平添忧心和愧疚。”
胤祥想问自己这弟弟,难道就没有想他的感受,胤祥很想大声地问胤祯‘那我呢?难道弟弟你以为,为你隐瞒此事的十三哥我,难道就不会一生良心难安了吗?’这些话胤祥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合起眼睛,像头上顶着千斤重担般缓缓点可下头,算是答应胤祯的请托。
胤祯望着胤祥眼角猾下的那滴眼泪,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要求过分,所以他跪着往后挪了步,朝胤祥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说:“谢十三哥成全。”
“快起来,你之前一直不回宫,是为了留在外头寻药?”胤祥将胤祯扶起问道。
靠着半真半假的话,把胤祥说服的胤祯,这时不愿再骗胤祥说:“是的。我当时已命刘壬抓紧,可没想到等成药送来,我想请旨回宫时,已经太晚。”
有了胤祯这话,胤祥之前对胤祯迟迟未肯回宫的少许心结也就解开。恰好这时门外传进一阵吵嚷,胤禌的大嗓门在门外怒道:“通通给本阿哥让开!屋里是本阿哥的两个弟弟,本阿哥想什么时候进去看弟弟,就什么时候进去看弟弟!”
接着屋门被人用力踹开,不一会就见胤禌兴冲冲地拿着早上那个海冬青风筝走了进来,刚望到胤祯时,胤禌还有少许不自在,胤祥在旁小声就提胤祯:“快向十一哥道个歉。”
胤祯从善如流就开口道:“十一哥,之前都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没等胤祯错字出口,胤禌已经哈哈两声打断胤祯的话,自己妥为不好意思说:“算了,其实弟弟你没回来,肯定有你自己的原由,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如此小气,况且……况且昨日十一哥说的那些话,也实在是过分,十一哥当时是一时气急,十四弟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站在胤祯身后的胤祥,这时也小声对胤祯说:“弟弟你就原谅,我们这两个做哥哥的,昨日的失语吧。”
对于胤禌与胤祥的宽容,胤祯妥有些无地自容之感,斗大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