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才还是想不明白,就算张鹏翮是因为萧晋的关系找上十四阿哥,那他们怎知马桑格不会揭穿他们,别说是十四阿哥,便是四王爷,马桑格也未必卖他的帐啊。”托合齐觉得这次张鹏翮御前状告直郡王一事,疑雾重重,看似歪打正着,却又处处透着几分玄妙。
凌普在旁边,见托合齐连这点都参悟不透,开口便提醒道:“托合齐大人,你该不是忘了马桑格的出身吧?”
“正白旗下包衣?”托合齐怪道,即便马桑格是正白旗下的包衣,那与十四阿哥等人又有何关联?
“正白旗效忠的主子是谁?”凌普再提示道。
托合齐听到这里才领悟过来,说:“难道是五王爷帮了十四阿哥?”
胤礽摸着自己拇指上带着的玉板子说:“既是帮,也不算帮。”说完停了停,胤礽才接着说:“正白旗效忠的是太后,五弟自幼由太后抚养长大,这次逼马桑格捐粮,十四弟是带了十一弟同去,所以五弟出言警告马桑格,也是为了自己的同胞弟弟。”
托合齐听了抢声就说:“可这一切若全是十四阿哥所为,那十四阿哥不是太……”后面半句他没说下去,也不敢说下去,一个小小年纪的阿哥,竟谋算人心到如此田地,这个十四阿哥他日长成,将会是个多可怕的对手。
“无妨,十四弟是翻不出本宫手掌心的。”胤礽轻描淡写道,若不是握有十四弟的致命把柄,胤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能视胤祯为弟弟,而不是对他除之而后快。
见胤礽如此自信,托合齐、凌普二人也放心下来,甚至凌普还觉得,有个如此凌厉的人,这本身就是件好事,日后对付起大阿哥来,凡事都可将胤祯推在最前,他们还可以坐享其成。
“殿下,奴才还有一事要回。这次十四阿哥带去蒙古侍卫,几日前在山阴杀了数人。”托合齐压低声音道。
“知道是何缘故吗?”胤礽知道胤祯不会无缘无故命侍卫杀人的。
“到底是为何,已经无从得知,不过奴才辗转得知被杀的那些人,并非当地百姓,而是这次随驾同去的朝臣所带的奴仆,都是些依附大王爷的朝臣,他们似乎在监视十四阿哥。”
听完托合齐说的,胤礽仍旧想不明白摇头说:“不对,如果仅仅是监视,这不会真的触怒十四弟,到要杀他们的地步,他们肯定还做了别的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托合齐低头想了想说:“这怪了,难道……难道那夜里十四阿哥和四王爷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这事还牵扯到四弟。”胤礽追问道。如果事牵胤禛,那胤礽就能理解,胤祯为何如此反应过度了。
“回殿下,也不能说牵扯到四王爷,只是那些人被杀的前一晚,四王爷去了十四阿哥的住处,直到第二日早上方才离开,这事行宫里很多人都知道,并不算什么秘密。”托合齐话音刚落,就见胤礽先是诧异的望向自己,然后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说:“原来如此。”
托合齐和凌普也不知,胤礽到底看出了什么,只见胤礽再叹了口气问:“大阿哥那边可知道是蒙古侍卫杀的人?”
“他们不知,即便怀疑也找不着证据,那些蒙古侍卫做事很干净,若不是奴才派出的人,担心那些人对十四阿哥不利,对他们格外留意,也不会知道此事。”
“好,这事你多留点神,命你在那边的人替十四弟认了,本宫与大哥本就水火不容,杀他几人又如何,此事便当作本宫这个做哥哥的,送给弟弟们份贺礼。”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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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在南巡当中的众人,当然不会知道京中发生的那场对话。数日前,皇帝巡视过高家堰后,圣驾一行开始继续南下,再次连日乘船,对本性好动的胤禌、胤祥等人来说是种大折磨,玄烨这个做阿玛的不是没看出来,见到自己心爱的儿子们,一日日落寞起来,玄烨自然是心疼的,所以这日他寻了个理由,命胤禛、胤祺两人带着胤禌、胤祥、胤祯三个下船办差,随同前往的官员,也都悟出皇帝此番安排的用意,所以这趟办差走的路线也是别出心裁,本可一日办成的差事,愣是给拖成了两日。
胤禛一行下船后,队伍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先绕道,去附近一处城镇的庙会,胤禛、胤祺等人长那么大,还是头一会赶庙会,胤禌、胤祥兴奋得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无论是卖面人的货郎,还是卖胭脂水粉的摊档,胤禌、胤祥都想挤进人群中,好把所卖的东西一一看个清楚。这就苦了护在他们左右的侍卫们了,而原本与他们一起的胤禛、胤祺、胤祯三人,逐渐就落到了后面,越往前走,人流越密集,胤禛看到情况不对,当即命随行的侍卫即刻去把胤禌、胤祥二人带回来。
胤禛怕胤禌和胤祥未必听侍卫们的劝,还是他亲自一同走一趟的稳妥,可旁边胤祺拉住他就说:“四哥还是我去吧。你留下陪十四弟。”胤祺把陪字说得特别重,胤禛知道五弟想说的字,其实是‘看’,想想也是,他们这三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倔,如果说十一弟和十三弟还能劝着点,那十四弟就真是头九匹马拉不回头的倔驴,兄弟里唯一压得住他的便只有自己,要现在自己去了前面,留下五弟和十四弟,要十四弟看上个玩意要走开,五弟肯定拿他没办法。
结果还是胤禛和胤祯留在原地等候,胤祺到前面去接人。胤祯望着四周喁喁嚷嚷的人群,触目所见人人面上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些笑意,胤祯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若今生他投生在普通人家,他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没了锦衣玉食,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在庙会上,才能见识几分繁华景象,可日子却能过得塌实安详,可若是如此他便遇不到四哥了。
弟弟面上神往的表情,让胤禛看得惊讶,内心突然升腾起份,连他都不明白的担心,胤禛当下不再想,拉着胤祯走向人流较少的另一侧。
“四哥,怎么了?”胤祯不解地问道。
胤禛不知该如何回答,幸亏这时他们旁边有人插嘴道:“二位可要算命?”
胤禛、胤祯两人回头一看,原来他们这时站在了个算命摊档前,这个算命先生看起来,也就刚过而立之年,没有半点道骨仙风之感,怪不得摊档前门可罗雀。
算命先生也看出胤祯他们的怀疑,首先开口说:“本仙先给你们指点迷津,不灵不收钱。”说着他把胤禛、胤祯二人的面相仔细打量了一番,惊疑就开口道:“二位应是由北而来,现要往南方去,可看你二人皆是副印堂发黑的样子,这南方是断断不能去了,要不是必将大祸临头。”
胤祯好笑地看着这算命先生,前世他因这些江湖术士招惹过不少是非,到如今他早就半点不信,不过看这算命先生可怜,摆手让侍卫把几文钱摆在算命先生桌前,就想与胤禛离开,可算命先生见胤祯给钱,还以为胤祯信了他的话,一下来劲道:“既然我们今日有缘,本仙就破例为你们再算一算,这摸骨秘术可是本仙师门不传之秘。”
这算命先生唠唠叨叨的,胤祯听得直感好笑,想到现在横竖是要等人,不如看看这江湖术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想如何引他们兄弟上当。
算命先生摸过胤祯的骨后,开口便赞叹道:“果然是个天生富贵的命,只是可惜阳寿不长,无法尽享人间富贵。”
胤禛听了脸色刹时变黑,正要发作算命先生,胤祯在旁把他按住,一脸趣味的问算命先生:“那先生能算出,我的阳寿到底有多长吗?”
“五十五载年华,雾里看花。”算命先生说道,胤祯乐得直发笑,前世他差点就活到六十九岁寿辰,这算命先生居然说自己只有五十五岁阳寿,原本还以为他真有什么看家法门,这时看来倒不折不扣是个骗子。
算命先生见胤禛兄弟不信自己,伸手又抓住胤禛的手,才摸了几下就惊叫道:“你原本阳寿足有七十一载之多,可你却把自己的阳寿借给他人!十三载阳寿,就此付诸东流。”胤禛再无法忍受他的疯言疯语,将手一把抽回,拉着胤祯转身就快步离开。
开始听算命先生说‘十三载阳寿,就此付诸东流。’时,胤祯还觉得那算命先生又在胡说八道,可等他跟着胤禛转身跨出几步后,胤祯突然想起三岁那年,胤禛和胤祥在兆祥所东路给自己点长命油灯,当时十三哥胤祥觉得胤祯桌上那三盏油灯太少,四哥胤禛随将自己桌上那十三盏油灯全放到了胤祯那桌上去。前世,四哥是雍正十三年驾崩,用那年的岁数再加十三,刚好整整七十一,而用他前世的阳寿六十八减去十三,得出的数就正好是五十五。
胤祯顿觉头皮发麻,通身发凉,抬头想叫住胤禛,却怎么也叫不出声,还是胤禛转头看到他的样子,还以为他被算命先生吓唬到了,忙安慰他说:“江湖术士都靠骗人吃饭,弟弟不要被他吓着。”胤祯顾不得避忌,伸手抓起胤禛的手腕,珍而重之道:“四哥放心。”
这句话叫胤禛听得莫名其妙,正好这时胤祺几人也回来了,会合以后,他们由侍卫前后夹护,上马便要离开,离开前胤祯朝算命先生的方向望了眼,弯腰细声吩咐了玉柱好几句,这才打马跟上胤禛几人,一同离开。
、第九十二章 总有代价
夜阑人静,大街上突然传来阵马蹄声,滴答滴答响不绝耳,睡梦中被惊醒的人里,虽然也有平素好事的,可就连他们也不敢随便往大街探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要知道入夜便开始宵禁,此时敢如此大张旗鼓骑马穿行必是朝廷中人,看这些人的热闹搞不好是会惹火烧身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客栈里早已睡下的伙计们吵醒,他们一个个从通铺中坐起,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开门,被伙计赶过来的掌柜,见伙计们一个个愣在那里的样子,气急败坏就跺脚道:“还傻愣在这干嘛,赶紧开门去啊!”
伙计们才把店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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