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凤目一瞬不离那坐在床边替床上被叫做申琏的少年清理着身体的人,面目逐渐阴沉下去。
昱儿?
哼,从一开始那姣美的少年见到自己时的神色,就隐约觉得不对了,那不是认错,而是惊异,对啊……
世上怎么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夏侯朝夕看了一眼,从眉目到神情都和他现在很象的男子,大约是十八九岁,夏侯朝夕记得夏侯这一族、这一代里和面前的他年龄相仿的没有,而且人数更是稀少,除去那牺牲在了宫变中的人,算来算去,姓夏侯的竟然只有三个。皇帝——夏侯朝夕他自己,定远王——现在那若有所思的盯着床上人,让夏侯朝夕恨不得立刻叫他滚的夏侯暮,再来就只有那失踪的……
“昱儿……四皇弟,你还真是逍遥啊……”眯细了凤目,夏侯朝夕在夏侯暮果然如此的目光中,放下手中的瓷盏,一个低眉的动作轻巧的藏去了眼中的不悦。
转过身来,夏侯昱余怒未消的瞪视以往一直还算为自己所喜,甚至有些崇拜的二皇兄——当今夏衍的皇帝陛下,只因为,这在自己眼中一向完美的人,居然会做下这等事。
其实,夏衍贵族豪门间,喜圈养容姿美丽的九至十四岁的少年当娈童,这一做法他也不是没听说过,平常对那些个如宠物般被圈养的小童倒也没这么同情心泛滥,但是,那是在受害的不是这个叫申琏的人的情况下!
可以说,对以前那些个被从几位皇兄房里拖出来的或是死了,或还剩口气的人,夏侯昱看到那些人身上遭受虐待的伤痕时,是连眉都不会挑一下的。对,因为那些人,多是习惯如此,他们自己连抗争的意识都没有,夏侯昱扪心自问,对这种甘愿活得连畜生都不如,又或是连认命执着的活下都不会的人,同情又有何用。
身在帝王家,即便他再逍遥也不是会做无用之举的。
但是,现在被人□了不是别人,是申琏那个待他如亲生儿子,而自己也无法不去在意的人……
即便,申琏遭遇的还不是最惨的,即便,那动手施虐的是他的哥哥。
见到申琏那苍白的没了血色的脸庞时,他还是忍不住愤恨。
怨老天如此作弄于他,也怨自己来得太晚,让这不染尘烟般的人,遭遇这等污浊之事……
“二皇兄。”对上夏侯朝夕那双波澜不惊,却让人泛起丝丝寒意的阴冷眸子,夏侯昱一模一样的凤目中有这寸步不让的坚定气势。
“二皇兄、三皇兄,我知你们疑惑甚多,但是今日请容我照顾他一夜,明日里在细说可好,毕竟,因为……他也累了。”不卑不亢,夏侯昱带着冷淡的语气,显然是要将屋内另两人,特别是那伤了申琏的夏侯朝夕赶快滚!
在客气的表象下,夏侯昱藏在宽大袖里的手掌早因为他的紧握,圆润的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
让伤了申琏的人继续待再这,这点让他简直不能忍受,其实如果这个人不是夏侯朝夕,不是动不得的夏衍皇帝,夏侯昱连让这伤了申琏的继续活着都不能忍受。
不得已,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虽然,申琏这次来城是为了救识君的,但是……
和申琏比起来,谁都不重要。
刚刚的一阵夏侯昱是打定主义,等把这两位皇兄送了走,立马收拾东西和申琏远走。待他们离了安苏再回来,或是找别的地方从那该死的韩谦手里把识君带回来。
眼中计算的精光一闪而过。
但是,夏侯昱算盘虽打得好,却漏算了一点。
他的皇兄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货色,至少夏侯朝夕能当上皇帝,自有他的不凡之处,而夏侯朝夕的不凡,几乎是人尽皆知,二皇子——狡诈。
在不经意的扫见夏侯昱眼中算计目光时,天生对阴谋诡计钩心斗角格外敏感的夏侯朝夕已经打起了精神。
看来他四皇弟这回流落在外,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啊。
借着喝茶的机会掩去了嘴角边的邪笑。
“三弟,既然他已经歇下了……”夏侯朝夕展眉打起了太极,既然,床上那人模样似是无事,那么就先解决另外一些事情吧,有好考较考较皇弟此次经历所学来的本事到底有几分吧。
“对……”诡异的笑了下,看得一旁的夏侯暮胆战心惊,立马把要出口的疑问吞了回去。
“先说,昱儿……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夏侯朝夕笑眯眯的,温和如同所有的自家兄长一般,如果不是在场的夏侯昱和夏侯暮都太过熟悉自家那皇兄是什么样的人的话……
没有漏去夏侯朝夕叫到——昱儿这两个字时,那一点不自然的别扭语调,夏侯昱心如明镜,夏侯朝夕从来没这么叫过他,他自然知道这大可能是申琏将夏侯朝夕认错时,所喊出来的,心情大好。“这点,不劳皇兄担忧,总之本王能尽快长大替皇兄分忧还不好么?”
皮笑肉不笑,夏侯朝夕道:“那好……”
长夜漫漫,这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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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这一章比较难写……朝夕的个性马上就要写出来了……不过,此之前,我先顶锅盖逃了,貌似把申琏许给朝夕引起公愤了……闪!
终于把H写完了……当然朝夕没H到。
嘿嘿,至于为什么这皇帝是第一个尝到螃蟹的,这个我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因为九我是朝夕的支持者!
就是神魔官配朝夕拉,所以啊~对因此而生的皇帝朝夕,九我偏心就是。
20事事无常
最近,端云楼里气氛异常。
这很奇怪。
一向莺声燕语的男风青楼突然变得严肃安静直逼公堂,这怎么说来都不是一桩正常的事吧?特别是在青楼林立的地方,这风声传得漫天飞舞,而且是越传越邪乎。
到了,前些日子被师兄和申琏他们强制隔离,直到这几日才知道申琏和夏侯昱都失了踪的重霄耳里——“莫非是——沈兄被那些狗官给抓住了?”
被关在房里只能从那被谴来听从使唤的青涟处,听说了些大概的重霄等送晚饭的人都退了下去,一人犹如困兽般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暗自揣测,但是,不能不说重霄真的不愧为个刚入江湖的菜鸟,即使他武功如何如何,但是在江湖经验上,确实少得可怕。
连常识几乎都没什么,按理说,如果申琏这一行钦犯被抓住了,绝对不可能就此风平浪静,所以重惑才没动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担心。但是,重惑是重惑,重霄却只是重霄——一只初入江湖,还什么都不懂,只凭着一股意气在行事的江湖菜鸟!
所以,一番自己吓自己的天马行空般的猜测后,重霄揣了剑,趁人不注意时,翻了窗子在黄昏时摸着黑角落,潜进了端云楼。
但是,事事无常。
天渐渐黑下去,三步一岗的端云楼里,安静得不象欢场,斜阳刚归,一阵喧闹就从大门口传了进来!
依稀听得出是几个人吵架。
声音却是极为相似,听在重霄耳里还有几分熟悉。
“二皇兄!时候不早了,不劳你送,请回吧!”
“四皇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朕兜会负责,君无戏言!人还是给我照顾好了……你就去休息好了。”
“我爹区区一介平民,怎敢劳你屈尊?皇兄您还是保重龙体来得重要,家父我自己照料就是……”
“你这么说就介外了,昱儿,你我本就是兄弟,你爹,自然就亲如我父,我这当儿子的,更没有怠慢的理。”
“夏侯朝夕!”
“夏侯昱。”
“你放手!”
“你都不放,我怎舍得?”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突的,被争夺的中心,那腋部以上半截身子被笑容暧昧的夏侯朝夕从后边抱在怀里,腰部以下半截却是被扯在了怒火中烧的夏侯昱的臂弯里。以这种受难形象横在两人间的当事人申琏,突然大大的水眸疑惑的望了上边一眼。
“重弟,你呆在房梁上做什么?”
重弟?夏侯朝夕和夏侯昱同时闭上嘴看了对方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种意图后,决定一致抗外先说。
互相点了头致意后,两人顺着申琏的目光一同往上望去。
因为端云楼里还算宽敞,所以就着那点燃了灯烛,两人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那横梁上,犹豫着向下探望的一个人头的。
看到楼上那人模样时,夏侯朝夕心里警钟一下就敲起来了,照这两天申琏身子渐渐好起来后,陪他上街几次的情形来看,申琏对这种带点别捏正义和一腔不切实际的热血、脑子又不怎么会转弯的所谓江湖后起之秀,格外有好感,只要模样还周正、气度稍好,几乎都不会拒绝结交。而看这人——明显还是认识的!
夏侯朝夕的危机感一阵高过一阵,和自己弟弟对阵,即使不是稳嬴他也能有把握不输,但是要是申琏真的喜欢的是那一型的?
夏侯朝夕被自己的想法惊起了一身汗,要是申琏真的喜欢这人,怕是他的胜算就连三成都不足了,过多的接触皇宫中的一些秘闻,夏侯朝夕比起两个弟弟更清楚——爱,是什么样一种东西。
情好时,可使修罗放下屠刀,情坏时,圣人也能变成灭世的疯子。
特别是,但情与权结合起来时,产物一般都不是好的。
夏侯朝夕望着那黑影从容带点欣喜的唤着“沈兄”从梁上跃下,一时黯然,他永远做不到那直白而热烈的去爱一个人,因为他尝试不起,这种感情带来的结果,但是……
看着逐步靠近的重霄,夏侯朝夕搂紧了怀里人。
无奈的笑起,他好像已经放不下这个叫申琏的人了……
一番叙旧后,重霄光荣的加入了申琏救子的阵营中。
当然,别以为申琏最近遭遇麻烦事多了,就忘了大儿子还在别人手里这回事,本来申琏是能下床的当天就收拾东西打算去救人了的,但是这事被刚巧路过的夏侯朝夕和莫名其妙也留在楼里的夏侯暮两位坚决的拦下了,在姓夏侯的三位仁兄一致保证了会帮忙营救出大儿子顾识君后,申琏才安下心来修养,但是,大家也看到了,姓夏侯的那三位爷,答是答应了去救,但是就一直没个动手的信后,今日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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