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先生您好。”徐琛伸出僵硬的右手。
秦秋夜眼角下撇,也算温和的伸出右手,“你好。”
“秦先生是来探病的吗?呵呵,这边请,这边请。”徐琛走在最前面,引领着两人再一次踏进病房。
齐江临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耳膜中传来几下脚步声,随后便见紧闭的门被一人推开。
“刚刚睡了。”齐江临直接说道。
沈宸烨微微点头,走到床边,仔细的留意着熟睡中气力维和的身影,温柔的替她拢了拢被子。
“这位先生是——”
“秦秋夜。”秦秋夜抬手。
“齐江临。”两人两手相握。
“我是沈宸烨的舅舅,上来看看。”秦秋夜眼角望向内间小心翼翼走动的身影,嘴角轻挑。
齐江临未有回复,起身倒了一杯清茶,“上一次沈夫人来时是咄咄逼人,这一次秦先生来倒是和气了不少。”
“我这个姐姐就是一个直脾气,说话也直,处事待人雷厉风行,实在是有缺女人的温和。”
“沈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有些时候,太过迂腐了。就好比几百年前的高门大院,世族身份看的比人心还重。”
秦秋夜轻抿一口茶水,淡然一笑,“如此看来齐先生倒是很有见地,听闻齐先生可是把自己名下所有产业都给了许小姐,这个气魄,我想是我姐这辈子都达不到的。”
“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我齐江临只看重情意二字。”
“如此,难怪齐先生至今未娶,原来是没有遇到对的人。”秦秋夜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往下,“就是不知道齐先生这么慷慨是因为对故人之思,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是那一条,都是我的私事,不是吗?”齐江临抬起一脚,身体靠在椅背上,“秦先生既然是探病,可是病人已安睡,为了不打搅病人的休息,还请秦先生改日再来。”
秦秋夜笑而不语,回头瞧着走出的身影,嘴角弯上一丝弧度,“宸烨,我就问你一句,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沈宸烨面不改色,“小舅舅,我问心无愧。”
“那好,话我不多说,我回来也不是为了为难你,只是你母亲三天两头打电话来烦我,惹急了我,不管是谁,你应该知道下场。”
“小舅舅,母亲这只是关心则乱,二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我可以左右。”沈宸烨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旋转着戒指,“我也是成年人,懂得审时度势,懂得何为进何为退。”
“很好,不愧是我最喜爱的外甥。”秦秋夜俯身凑到沈宸烨面前,额前的碎发碰巧落在他的鼻梁上。
沈宸烨抬头,四目相对。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沈宸沨究竟在什么地方?”
目光如炬,似乎有千军万马在两人相接的视线中激烈追逐,刹那间,风云变色,乌云滚滚,就像是天雷压日,将四周的所有景物焚烧殆尽,血流一片。
“我不知道小舅舅话里意思。”言语平常,毫无起伏。
“就这样子,当你母亲这样看你的时候,就这样子回复,我相信没有人会再怀疑你。”秦秋夜淡然,站直身体,目光依旧停留在沈宸烨身上,“我从来不会偏心谁,更不会怂恿谁,只有我认定的人,才会有那个资格留住我的信任。”
“咚。”空气很静,却在两人目光相对之时,内间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落的声响,本是很轻很轻的一记声音,却被寂静的氛围无限量放大,显得那么的刺耳。
沈宸烨面色大变,慌乱的跑进内间。
许菁菁单手扶住胸口,神色略带痛苦的趴在床边。
“菁菁,怎么了?”沈宸烨将她抱在怀里,急忙按下呼叫铃。
“没事,就是有点……有点口渴。”许菁菁苍白一笑,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住沈宸烨的手臂,“有点痛。”
“伤口痛还是心口痛?”沈宸烨放下她的身子,把氧气罩放在她的嘴上,“再等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
“嗯。”许菁菁躺回床上,身体难以忍受的蜷缩着。
“菁菁,你别吓我,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沈宸烨将她揽入怀里,拂去她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很疼吗?”
许菁菁摇摇头,氧气罩下的下唇已然被咬的留下一排齿印,血腥充斥在整个罩子里,带来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喉咙处上涌着什么,好难受,许菁菁急忙推开沈宸烨,摘下氧气罩,趴在床边张嘴一吐。
意识恍惚中,只觉得整个口腔都满是铁锈味,好难吃好难闻。
沈宸烨僵硬的抱着她,见她难受,却突然推开自己,随后一口血溅在自己的双腿间,血霜染上裤子,渗透在内,一阵滚烫烙在皮肤上,引得他一个寒颤。
徐琛气喘吁吁的推开门,眼前一幕,惊得他蓦地双眼瞪大。
“愣着做什么,快救她。”沈宸烨冲着门外发愣的两人大喊。
叶秦带上口罩,走入病房,将抱住她的男人毫不留情赶了出去。
沈宸烨趴在门上,手背上还残留着她血液的余温,通红的一片映在眸中,就像彼岸花,红的让人害怕,让人胆颤,让人不敢多看。
“怎么了?”齐江临拂过他裤上的血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吐血了,菁菁吐……吐血了。”
徐琛从病房内走出,摘下口罩,有些难以启齿。
“说啊,怎么了?”沈宸烨双手捏紧成拳,生生抵抗着心底的恐惧。
“伤口发炎引起的痉挛,再者心脏用药破坏了凝血系统,所以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有些内出血,又加上扯动了伤口,心脏痉挛,吐了血,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安全起见,需要再送往ICU观察两天。”
沈宸烨点点头,推开徐琛走进病房,匍匐趴在床边,指尖轻碰过她的眉眼,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身影,“怎么不好好听话,以后想要什么告诉我,我说过的以后我就是你的手,知道了吗?”
月光朦胧,无声的风吹动窗子前的风铃,铃铛触碰,发出轻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显突兀。
“咚。”紧闭的房门被来人狠劣的推开,随后,一阵浓烈的酒气随风而来。
江易泽放下文件,抬头看向跌跌撞撞走入的身影,眉头紧皱,“你喝酒了?”
许婉儿放下皮包,懒得回复般走进浴室。
江易泽走到洗手间前,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水声,双手环绕交叉放在胸前。
许婉儿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酒醉已然醒了一大半。
“你这些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江易泽面无表情的问道。
许婉儿斜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继续擦着头发。
江易泽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抵触在墙壁上,“我问你这些天去了什么地方?”
“江易泽,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我助你回江家,你助我许氏成为C国百货龙头,我们的婚姻只是联姻而已,我去什么地方,由不得你过问。”
江易泽面色不动,依旧紧紧的束缚着女人的双手,“是吗?那以往那些勾引我的日日夜夜,躺在我身下辗转的身影都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无关利益,无关家族的女人又是谁?”
“这些话你也信?”许婉儿嗤笑,“在你们男人的世界里,不是都喜欢说甜言蜜语吗?我们不过就是调换了彼此的角色而已,难不成你就信了?”
“对,我信了。”江易泽欺身,将许婉儿的身体再一次捆紧在自己怀中,“我告诉你许婉儿,从我跟许菁菁离婚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了真的,不管什么家族,不管什么利益,我只知道你许婉儿是我江易泽的老婆,是我的女人。”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跟你只是交易,没有感情。”
“许婉儿,别逼我对你用狠的。”江易泽霸道的将女人丢在床上,双目赤红的俯视而下,松垮的衬衫已被他扯开了纽扣。
许婉儿心底震怒,瞪着江易泽,越发的咬牙切齿,“你敢这么对我就应该想到会是什么后果。”
“许婉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江易泽俯身凑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躲闪的下颔,声音冷冽,“你和许姜承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正筹划着什么,我一目了然,我不说,就还念及着我们的婚姻,如若你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去勾引别的男人,你会知道什么才是背叛我的后果。”
许婉儿面带惧色,忍不住的往身后床沿爬去,却在下一刻脚腕被人拉扯住,身体一个失重,往后被扯动,随之而来一股男人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颈脖间。
江易泽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渐渐的凝聚力道,“你最好清楚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是理所当然。”
“我告诉你江易泽,你情我不愿的事就是婚后强——唔——”
嘴被男人狠狠的堵住,他的舌头强势霸道的撬开她的唇,任她如何挣扎,最后还是缴械投降。
夜风凄凉,席卷过大地携带而来阵阵尘土,一辆红色法拉利抢过红灯,紧急停靠在酒店前的接待处前。
酒店安保瞠目结舌的瞪着离自己只差一步之遥的跑车,心底咯噔一下,上不来下不去,扰的他惊慌难安。
秦秋枫面色阴鸷的从车内大步走出,抬头看了眼身前的大酒店,一言不发的走进。
“叮咚……”
秦秋夜从内打开门,斜靠在玄关处的花架上,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心急火燎赶来的女人,嘴角尤带半分笑意。
“人呢?沈宸烨人呢?”秦秋枫开口道。
秦秋夜倒上一杯红酒,送到她的面前,“在医院。”
“咚。”秦秋枫重重的放下酒杯,“连你都请不动他了?”
“我不是请不动他,而是不想打扰他而已。”
“你什么意思?”
秦秋夜嘴角微扬,“就那么一句话,对于敢爱敢恨的人,我秦秋夜是佩服的。”
“他们那根本就是平民百姓玩的过家家,总有一天会厌恶生恨,这世界上唯有利益不会改变。”
“所以你的婚姻才会是如此的波澜起伏,勾心斗角,连身边躺着的人都要精心谋算一番。”
“等你有一天结婚的时候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值得信任,除了自己。”秦秋枫一饮而尽杯中红酒,笑意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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