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满眼温柔的望了望夜色中飘着薄纱的凉亭,“不,夜里太凉,去你房间吧。”
“说起来,你不觉得,大半夜的一个飘着纱的凉亭总感觉鬼气森森的?”凌鸢边跟在弄月身后走着,边开口道。
“鬼气森森?”弄月皱眉。
“对啊,就好像女鬼住的地方。”
“呵……”弄月失笑,“那在下当真艳福不浅。”
说话间,二人已然来到了凌鸢的房间。
弄月进门后,再未发一语,只拿了桌上的茶碗,象征性的给凌鸢倒了半杯,然后便沉默着自斟自饮起来。
凌鸢见他难得的幽怨,也不知如何开口劝解,毕竟一直以来和弄月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轮到她去思考如何打破沉寂,她看着一向自诩不羁的弄月公子,发现还是骚包的样子适合他。
又过了一会儿,凌鸢看到对方的眼神越发的迷茫,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不适合做红颜知己,人家职业红颜都是能说会道的,她至今记得金枝欲孽上香浮劝解孙白杨的那段话,‘人如果不开心,借酒消愁也是理所当然。心越痛就越应该慢慢的一杯一杯的让它痛 ,痛完之后那人就会觉得累,觉得累了就那很容易醉 ,醉醒了人自然就会舒泰,这才是借酒消愁的方法,你喝得那么急,酒醒之后痛只会循环不息。’凌鸢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唯一知道的这段‘红颜知己专属对白’似乎并不太适合现在的情景。
凌鸢伸出手,夺过酒壶,成功的把弄月从他自己的世界中扯了出来,接着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倚在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微微一笑,怪不得人们常说,月亮是激发文人才思的最好道具,她举起酒壶,扬起脑袋,潇洒的向嘴里倒了些酒,不顾及沾湿的领口,也不顾及因为突如其来的辛辣而发红的眼眶,笑着吟起诗来:
“夫何一良辰兮,恃韶华以临窗。
避丝竹之潇潇兮,引残月于壶觞。
迷七窍之琼瑶兮,实清泉而非杜康。
感寒风之凛凛兮,顾天地而彷徨。
惧光华之皎皎兮,避红尘而芬芳。
怀豆蔻之灼灼兮,叹而今之惶惶。
悟苍生之蜉蝣兮,惜长夜而未央。”
(PS:这一段是作者以前写出来骚包的,如今用到小说里,好开心,哟呵呵,大家不要对此拍砖呀,作者的玻璃心好脆弱……)
弄月听出凌鸢句中的安慰之意,心下熨帖的仿佛就要化掉,他看到眼前的女子一只脚还挂在窗台上,往嘴中倒酒的动作豪迈不输男子,眉眼间带着英气,念出最后一句时,看向他的眼神温柔至极,他想,也许终他一生都很难忘记这一幕了,不,为什么要忘记?他要将她珍藏起来,据为己有,他会让她爱上他的,总有一天……
*
“爷,很晚了。”易山看着手里拿着刚刚写好的诗却抬头望着月亮发愣的自家主人,有些忐忑的开口。
“你先去睡吧。”欧阳明日回过神,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将腰间的五毒锦囊拿出来婆娑着。
“爷,不然我们明天去春风得意宫,把姑娘接回来?”易山问道。
“她会回来的。”欧阳明日答道。
“啊,是啊,姑娘最是口硬心软,怎么会放心的下爷呢?”易山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笑着说,“那我先下去了,爷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欧阳明日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如果原因是这个,他根本不会如此笃定,小鸢儿的态度明明就是不想在和他有什么交集,他确定她一定会回来,是因为既然她人在春风得意宫,却又帮助了鬼见愁,那么她一定是不会放着女神龙和臭豆腐的事情不管,他现在手上有这么多筹码,为何不能笃定她一定会回来国师府?只是……他欧阳明日……却要站在她的对立面了……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班忙到快十点,刚刚我们游戏版本又更新了一次,这才完事儿,我抽空更了一章出来,今天也只能有一章了,明天开始端午节放假,要出行,不保证更新,三天也许一共最多更两章吧,周一恢复一日二更补上周的进度
、第二十章 心意(迟来的道歉)
“弄月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欧阳明日看着眼前的弄月和凌鸢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憋闷。
“凌鸢闹着要来赛华佗府上看望她的上官姐姐,弄月只好陪她来了。”弄月展开折扇,冲欧阳明日不怀好意的笑着。
欧阳明日闻言,微微皱眉直直看向凌鸢,却不发一语。
“我带弄月公子来找司马长风和生伯,当然,如果上官姐姐也醒了,那就再好也不过了。”凌鸢想了想,觉得欧阳明日也是重义之人,即便顾及欧阳飞鹰,也决计不会助纣为虐伤害朋友,于是接着说,“还需叫上臭豆腐和邱老爹,有些话我想我们需要摊开来讲。”
“这就是你把人都聚到我府上的用意?”欧阳明日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里面的人大多受过公子恩惠,公子本不是外人。”凌鸢有些心虚的补充。
欧阳明日自嘲的一笑,然后说道,“随你吧,对我来说,你也不是外人。”
*
于是这一夜的国师府里,有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有人见到了传说中的少主,有人欢喜,有人忧虑,也有人不以为然。
欧阳明日无疑是忧虑的那一个,他一个人来到庭院里,故意不去想客厅里的众人,好看的双目微微合着,“你来啦?”
凌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又上前几步,在他身旁的石矶上坐下。
“你知道的比我能想象到的要多的多。”欧阳明日偏过头望向凌鸢,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大胆假设,小心实践罢了。”凌鸢掩饰的清了清嗓子,“谁让他们都姓司马。”
欧阳明日想起自己自称姓欧名阳,眉头微微皱起,“哦?那么小鸢儿还假设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喂,赛华佗,你把试探当饭吃吗?”凌鸢被他问得一阵烦躁。
欧阳明日闻言,抿紧嘴唇,看向凌鸢的眼神幽深,让凌鸢没来由的感到心虚。
凌鸢终于还是在眼神的交锋中败下阵来,她早该知道这厮从小就傲娇,哪怕到死都未必学得会正常的交流方式,“我听人说欧阳城主大人二十多年前曾有一子,不过已经夭折,如果有幸活下来,想必正与国师年纪相当。国师自称姓欧名阳,那在下是不是可以大胆假设,此欧阳非彼欧阳呢?”说着,凌鸢暗暗握紧了‘噬妖剑’。
出乎凌鸢意料的,欧阳明日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凶相毕露的要求她保密,他只是恍若无意的将眼神移至凌鸢握紧的右手,然后自嘲的一笑,“没错,我就是那个本该死于亲父之手的婴孩。”
凌鸢犹豫了一下,将左手搭上欧阳明日的肩膀,“可想过与他相认?”
“他不配做我的父亲,可是他偏偏就是我的父亲。”欧阳明日说这句话的时候,隐隐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说我助纣为虐也好,总之我是不会放任你们去杀他的。”
“是他们,我与你父又无冤仇,为何要杀他?”凌鸢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裙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状似不在意的说道,“我总是……不太愿意与你为敌的。”
“我……亦不愿与你为敌。”欧阳明日似是松了一口气,“我的名字叫做欧阳明日。”
“我知道。”凌鸢脱口而出。
“嗯?”欧阳明日挑眉。
“我知道的事总是比你想象的多的。”凌鸢敷衍的一笑,将眼神转向别处,“弄月公子过来了。”
“是啊,好重的妖气。”欧阳明日无奈叹道。
“噗!”凌鸢忍不住喷笑出来,“倒是贴切。”
“赛华佗好兴致。”弄月的语调一波三折,嘲讽意味十足。
“实不愿打扰弄月公子兄弟相认。”欧阳明日笑着拱了拱手。
“你们今后是何打算?”凌鸢问道。
欧阳明日笑意加深,她明明知道了自己的立场,却还当着自己的面来问,是把他欧阳明日的人品看的太高,还是因为她心意所趋呢
“自然是计划找欧阳飞鹰报仇,并调查半天月是否真的与此事有关。”弄月故意的忽略了他的养母无忧宫主。
“你们已经决意与城主为敌?”欧阳明日微微皱眉。
“啊……我竟忘了,这还有一个各为其主的。”弄月打开折扇,故意将最后几个字的音调加重,“国师大人既已知道一切,却依然决定要为那人卖命?用鬼见愁和女神龙的话怎么说来着?助纣为虐?”
凌鸢闻言微微皱眉,有些担心的看向欧阳明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弄月公子的后牙槽再一次遭了秧。
“凌鸢,你看到了,此时的赛华佗可不是你认为的那个谦谦君子,不过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普通人罢了。”上官燕突然从树影里闪了出来,接口道。
还未及凌鸢反应,欧阳明日先一步嗤笑出来,“我赛华佗是什么样的人,到还轮不到他人置喙。”
“你……”上官燕气结,加上内伤还没好全,只有单手捂住胸口喘气,狠狠地瞪着轮椅上的男子。
“看来寒舍简陋,已不足以为诸位江湖侠士遮风挡雨,明日一早,几位就离了这里吧。”说完,欧阳明日猛地一拍轮椅,便转过身去,狠狠地推着轮椅离开了。
凌鸢叹了口气,正欲追上去,却被弄月拉住。“事到如今,你依旧选择他?”
“你们有家人,有生死之交,而他……”凌鸢咬了咬下唇,不知怎么说,索性住了口,推开弄月的手便转身往欧阳明日的方向去了
“公子怎么也不和上官燕分辨几句,偏要任由她误会着你?”凌鸢见欧阳明日未关房门,便径直走进去坐在他对面。
“那又如何?”欧阳明日奇怪的看着她,“况且这也不算是误会。”
“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官燕。”凌鸢翻了个白眼。
“不是。”欧阳明日微笑着,依旧把玩着手里的金线。
“啊?”凌鸢挑眉。
“我说,我不喜欢上官燕。”欧阳明日重复道
凌鸢呆了一下,进而垂下眸子,不喜欢上官燕又怎样,他可会喜欢她?而他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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