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衫裹得严严实实,却更显得“女子”的庄重。只是这样,守城的士兵便已认定,轿中之人定然是哪个大户人家,久居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守城的士兵继续朝上看去,只见“女子”戴着素白的面纱,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眼神悠远而宁静。让人只敢仰望,却不敢靠近。如果要拿什么来形容,守城士兵脑子里便蹦出了“菩萨”二字。只是与“女子”对视上,守城士兵便不自觉地连忙别过脸去,躲闪开了目光,唯恐多看一眼,也是一种亵渎。
倾穆只觉心中五味杂陈,虽然这个鬼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可是,要牺牲玉龙公子的“色相”,即便只是眼神,仍旧免不了醋意不断。另一方面,玉龙公子那小眼神,别人不清楚,他倾穆还能不知道,只要被那双眼睛盯着,又有几人能够不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当然,倾穆自然也知道,玉龙公子从来不喜皮相惑人,这样的事,若不是在如此紧要关头又别无他法,玉龙公子定会誓死不从。
守城士兵的态度顿时变得恭敬起来,慢慢的退到了一边,让出了道路。老张也顺势放下了轿帘,示意众人再次起轿,一行人便不紧不慢的出了城门。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城墙已经全然看不见,周围的景致也成为郁郁葱葱的树林,倾穆才让众人又放下了轿子。
待到轿子停稳,倾穆连忙走到轿门前,一只手掀起轿帘,又伸出另一只手将玉龙公子扶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老张只能送两位到这了,少将军此行一路小心,多多保重,若是回了皇城,再向老张报个平安……还有这位……公子……也请多加小心……”老张并不认识玉龙公子,这次也不过一面之缘,老张唯一确定的便是玉龙公子和少将军一定关系匪浅。
“张大哥,后会有期……”倾穆说完,目送着老张等人离去,直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玉龙公子这才摘下面纱,开口说道:“少将军有何打算,镇国大将军的令牌,号令的均为除皇城之外,其余各城守城将士,最近的城池距离皇城快马加鞭也要半日光景……而且,城主若是愿意投靠少将军,便被扣上了谋反之罪……”
倾穆对着玉龙公子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煜穆这样说,想必已然是有了主意……要怎么行事,倾穆全凭吩咐,甘倒涂地,不离不弃……”
“倾穆与煜穆一同,先前往西南竹林,所需之物,煜穆已经让悠然准备妥当……”玉龙公子平静淡然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在晋江如此之深的水里,能看到此文的,能喜欢上此文的,都是和笔者有缘之人。就如笔者专栏里的话一样:一生一次,一色之我。四季常开,缘起缘尽。路途修远,不离不弃……笔者也是由衷的谢谢大家的支持,特别是愿意留下只言片语的各位的鼓励。
、招兵买马城外局
尽管如此,玉龙公子的故作镇定,已然瞒不过倾穆的眼睛。倾穆知道,玉龙公子这样做,不过是不愿让自己也随着担心罢了,只是,却让倾穆更加的心疼了起来。
以玉龙公子敏感的性子,身为父亲的皇上因自己被谋害之事,身为兄长的太子被自己亲自手刃之事,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抚平的心伤,很可能,今生今世,玉龙公子都会对此耿耿于怀而深陷于愧疚与惊恐之中。倾穆只希望自己能够陪在玉龙公子身旁,哪怕一丝一毫也好,让自己能够分担玉龙公子心里那沉重的悲伤。
倾穆将玉龙公子拉入怀中,在其耳畔低语:“在倾穆面前,不用再做坚强……”
一阵风吹过,片片细长而翠绿的竹叶,在空中翻转摇曳之后飘落而下,玉龙公子那满头的乌丝和纱绸的衣袂也随之翩然。玉龙公子将下巴靠在倾穆肩头,对身前的这个人,也许,自己可以放下伪装,可以动摇,可以软弱……
待到两人去到竹林深处,一潭池水清澈见底,高耸入云的竹林倒映其中,让池水更显碧绿。除了两人,竹林之中便未见他人,只有两匹骏马在水池旁喝着水。
“老夫已将书信全数送到,三日以内,收信的各藩藩主便会赶往此处……另外,将军府众人在大将军的安排之下,也已全数躲入地下密室,所藏食物水源三五日内不会有问题。等御林军闯入之时,只会看到空无一人的场景和通往城北的惑敌暗道。无论御林军追与不追,都不会有任何影响……”随着空灵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仍旧一袭紫衣的悠然仙人,便突然出现在了玉龙公子身边,将一个包袱交给了玉龙公子。
玉龙公子转过身,对着倾穆说道:“时不待我,选一匹马,立刻前往附近的城池,将大将军的令牌和这个给城主看,三日之后,再在此地汇合,举兵回宫。”说完,玉龙公子从包袱中将一个金色绸缎的卷轴拿了出来,交到了倾穆手里。
倾穆打开卷轴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这是……皇上的……手喻……”
玉龙公子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天意便是天意,煜穆本不想如此……”
“无论怎样,倾穆都会站在煜穆这边……我,去去就回……”倾穆说完又转向一旁的悠然仙人,恭敬的说道:“这几日,煜穆的安危就仰仗悠然仙人了……”
随即,倾穆走到马匹身边,一跃而上,握住缰绳,马匹慢慢的扬起马蹄走了起来。玉龙公子便也抬起头来,目送着马上之人。经过玉龙公子身边之时,倾穆勒了下缰绳,马便停下了脚步。倾穆猛的俯下大半个身子,在玉龙公子还未来得及察觉之时,便吻上了玉龙公子的嘴唇。微微触及,浅尝即止,便又坐直身子,两腿在马肚子上夹了一下,马儿便奔跑了起来。只留下玉龙公子还站在原地,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燥热。
待到倾穆远去,悠然仙人才微微的开了口:“玉龙,你应该知道,若你顺了天意,做了皇帝,身份有别,你们便……更何况,卜卦的下半段……何不就此放下一切,随他隐居世外,逍遥自在……”
“若是能放早已放下,放不下的已然没入骨血。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皆可抛弃,只是,玉龙若是现在离去,便是辱没了父皇的期望,致天下万民于水火……既然父皇和太子都是玉龙种下的因,即便结出再苦涩的果,玉龙也会食下……”
倾穆策马疾行,马蹄过后,道路上便被扬起滚滚黄沙。倾穆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一座又一座的城里,尽管由于急于赶路有些蓬头垢面,却丝毫没有影响倾穆的气度,心中的决心反而让倾穆在城主面前显得更加的威严。倾穆先将父亲交托的将军令牌放于城主们面前,请求对方借兵围城。
城主们知道,若是站错队伍,宅心仁厚的三皇子未必会对他们多加追究。可是,若是丞相一派最终得胜,必定会被诛杀九族都不足以泄愤。而且,一旦归附少将军,举旗便是谋反,事关重大,免不了左右为难。
见到如此景象,倾穆再顺势规劝城主几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待到城主们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师之名的时候,倾穆便将玉龙公子交予自己的皇上的手喻拿出,城主们本来心中已然愿意助倾穆少将军一臂之力,这下便立马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厢,玉龙公子在竹林之中以天为盖以地为席,晚春初夏的季节温度也是不冷不热,当然,玉龙公子并非在此怡情赏景,而是寻得一处石台,将皇宫中各处出口守卫,机关配置,暗道密室皆数标注在皇宫图纸之上。又用地上形态各异的树叶,小石子放于图上,一遍一遍的配合着脑中的景象模拟着攻入城中的局面,只求能够避免更多的伤亡。
很快,两日光景飞逝而去,各藩藩主如约而至。
几日之前,奇怪的公公与玉龙公子传召之日。玉龙公子便以更衣为名,回到小楼,写下几封书信,交予悠然仙人。如果正如诏书所言,只是父皇召见便罢,若是太子与丞相的阴谋,便让悠然仙人将书信送往这几位藩主手中。在玉龙公子的明察暗访之下,这几位藩主都是和丞相有过过节之人,以丞相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另立二皇子为帝,挟天子以号令天下之时,这几位藩主自然也难逃罪责。既然彼此有着共同的敌人,事情也便好办了。
其实,玉龙公子多少次希望,丞相和太子能够放过自己,哪怕将玉龙公子贬为庶民,只要不把玉龙公子逼到绝路,玉龙公子也定然不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无论玉龙公子如何表示,丞相和太子心中早已认定玉龙公子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伺候藩藩主、皖豫藩藩主、邱默藩藩主、魏离藩藩主、顾戊藩藩主叩见三皇子殿下,我等五藩愿助三皇子殿下讨伐丞相……”五名藩主从马背上下来以后,便跪在玉龙公子面前齐声说道。
“各位藩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玉龙公子淡然的说道,眼神却是凌厉非常,似乎对众人心中所想尽数了然于胸。
几位藩主便站起身来,被玉龙公子这般的气势不禁也一时语塞。几位藩主只在玉龙公子百日之时有过一面之缘,得知卜卦的上部,想到当日皇上怀里那个不哭不闹的孩子,就是现在眼前这名气势逼人的男子,对于真龙一说,心中已然暗自赞同。
不过藩主就是藩主,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不过是永远的利益。藩主们想到,丞相一直主张削藩,将全力最大化的集中在自己手中,而三皇子却一直力保各藩,并极力争取下放一些自治管理的权利。此时,若是各藩不联合起来,力保三皇子上位,无异于自掘坟墓,坐以待毙。更何况,这次得见,传说中的玉龙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等各藩将士共计五千人,都已在皇城五里之外等候,只等三皇子殿下一声令下……”年纪最长的伺候藩藩主代表各藩主,向玉龙公子说明着军力情况。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问道:“不知三皇子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再等一日,会再有五千援军加入,届时一同进城回宫。御林军总共不过数千人,丞相若是投降便可免去宫中的血光之灾,若是丞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