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还好吗？”那边，他的声音是那么憔悴的，让心揪疼。
“嗯。你呢？”她想问，你在哪里，可是又觉得多余，她知道他会告诉她的，即使她不问。
“不用担心我，我刚下飞机。我现在在英国。”他像被抽去了底气，声音那么遥远虚弱。她会原谅他吧，她能体会到他的无奈吧，她会听他解释吧……
“哦。”满腹的疑惑只化作淡淡的一应声，她觉得他的情绪在沿着电话飘过千山万水重叠到她的身上，那是一种被复制的伤感，她的眼圈便红了起来。眼泪的味道是不是也会因为伤心程度的不同而改变呢？那么苦。那么苦。
“我会尽快赶回去的。”他说，“相信我。等我办好手续。”
“你，好好学习吧。”她咬唇，意识到有血进到嘴里，却不觉得疼。
“小雅。”他着急，心里的委屈便排山倒海而来，眼泪纷纷坠落，“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你等我，你等我处理好退学的手续，很快的，真的，很快的。”
“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来没有要求过。”既然话已说出口，她便狠心不要回头，“磊，我不是说气话，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在那里安心学习吧。你那么努力的学习为的就是这个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单凭感情，根本不值得你放弃。我也不会让你这样放弃。”
“什么叫不值得放弃？”他的心有四分五裂的痛，他拼命呼吸却还是觉得快要窒息。
“如果你为了我，”她说，“如果你只是为了我，放弃这个机会，我会觉得我欠你的。”
“这是我自愿的，你不欠我。”为什么，明明她在劝慰，他却更痛。
“你不会懂得。”她再也抑制不住，抽噎起来，“我不能那么自私地留住你。你现在觉得值得，可是一辈子有那么长，你以后一定会怨我的。我不想你怨恨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你觉得我现在不气你不怨你吗？”他咬牙，咯咯作响。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更不知道她悄悄做着这样的打算。
“你现在气我，好过你恨我一辈子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被他质问，她没有底气。
“等我回去再说。”他像是有什么急要的事情，情绪忽然紧张起来，匆匆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机械冰冷的盲音。
她喂了一声没有回应，全身似被掏空一样无力，木然将双手按在胸口，为什么那里不那么痛了。为什么，不痛了，哭不出来了……
古小雅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全暗的屏幕反映着她的脸，苍白呆滞的脸。
她撑起自己歪歪斜斜的站起来，下身的酸麻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对着墙上镜子做出鬼脸一般的笑容，她对自己说，你活该。一步一挪的走到床边，她将自己如傀儡般扔到床上，硬硬的床垫发出嘭地一声闷响，后背传来痛感，她却在笑，似疯癫的婆子毫无意义却极悲哀极放肆的笑，笑到眼角挤出温热的液体，她被惊吓般噤声，闭上眼，任泪水自眼角流淌。
*********
英国。某宾馆，房间。
王磊用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老爸，王明仁被他盯得烦躁不堪干脆闭眼不看他。
王磊妈沉不住气，左看一眼老公右看一眼儿子，清了清嗓子，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小磊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然要和你爸爸商量一下的，”王磊妈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可是关系你前途未来的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决定就要放弃的呢？”
“妈，我不想出国，我现在挺好的。”王磊睇了一眼老妈，不耐烦的说。
“好什么好，你以为你自己多了不起怎么的？”王明仁挺坐起来，瞪着圆眼，气愤的说，“你说你不想出国，你为什么不想出国。你是觉得自己学得东西够多了不用深造了，还是为了……为了别的事情。”他本想问是不是为了古小雅，转念一想，现在把事情捅破反而不好。
“没什么别的事情。”王磊心下一惊，父母会猜到他的心思他并不奇怪，但是他不想将古小雅扯进来，刚刚的通话提醒了他，他不怨她不代表其他人可以理解她，“我就是不想再学了。学够了，行吗？”
“学够了，我看你是玩疯了。”王明仁气得直哆嗦，在他心里儿子一直是很听话很上进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学习的事情让他这个当爹的操心，反倒是每年奖状奖金不断，让他在外人面前赚足了面子，谈起子女教育经来腰板挺得老直。
“我不上，就是不上。我要办退学手续。”王磊闭眼往床头一靠，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我是不会同意你退学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王明仁豁的站了起来，手指王磊说道，“你要是不学，你就饿死在这。我和妈明天就回去，不会有你的机票。我也不会给你留机票钱。”
“你留我在这我也不去上课，”王磊挺坐起来，瞪着眼睛瓮声说着，“大不了我卖血卖肝卖肾，我也要回去。”
“你！！”王明仁几乎要被气晕过去，指着王磊点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磊妈看形势不对，连忙站起来扶住老公，伸手不停顺着男人的胸口，劝道：“你别这么激动啊，气坏了身子。有话你们爷俩好好说不成吗？这么吹胡子瞪眼的，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你还敢说，”王明仁拿儿子没辙，将火转移到老婆身上，“就是你惯得他，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是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敢自己做主，啊，你看谁家的孩子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别有气冲我妈嚷嚷，我要你什么了！”王磊心里有气，“我学费是自己的奖学金交的，零用钱是代课赚的。我妈没惯着我。哼，你也知道你是我爹了，这个时候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管过我？”
“你说什么，我没管你，我没管你你长这么大吃得是西北风啊！”王明仁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恨不能扑上去揍儿子几拳。但是，他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的，虎毒不食子。
“哼。”王磊自觉刚刚失言，没再搭话。
“你们吵什么，是我惯得还不行吗？你坐下，快喝口水，看你那样，别气出个好歹来。”王磊妈拉着老公在身边坐下，递上茶杯，转脸对王磊说到，“磊磊啊，你也这么大了，怎么这么和你爸爸说话呢？这可不像是我儿子说的话。快给你爸爸赔不是，你爸工作忙，不是不管你，是没时间。你上学不在家，哪回下雨刮风的都是你爸让我给你打电话，到了月底也都是他催我给你寄伙食费。你这么说话不是冤枉他吗，你爸多伤心啊。”
王磊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也有些后悔，长这么大他没和老爸这样争吵过，刚在气头上，说话的确是有些过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让他现在低头认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多什么话。”没等王磊做出反应，王明仁先不好意思起来，声音也缓和了许多。
“我出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王磊妈见父子俩的表情便心领神会，嘴角露出笑意来，不慌不忙的说，“我们先给磊磊办个事假，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解决。如果磊磊愿意来上，就销假回来上课，如果真的不愿意……”说到这，她观察着老公的脸色，生怕再惹起他的火爆脾气，“如果孩子真的不愿意，那就再来办退学。强扭的瓜不甜啊，是吧，老公？”
“哼，还能怎么样？”王明仁沉默了一会，才悠悠地答道。
王磊没有说话，这个办法或许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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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啊~真的困了~
明天开始放假三天，HOHO，亲们准备做什么去呢？
祝假期愉快！~
第八十四章 初识
古小雅在金莉的唤声中醒来，头疼欲裂，口干舌燥，眼前的景物让她觉得万分的不真实，厚厚的窗帘缝隙中倾洒出一线阳光如同在屋里弥漫一层薄薄的雾。
金莉看她睁开眼睛，才舒了一口气，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平静地说道：“好点吗？能坚持吗？”
古小雅张口想要回答，喉部传来的不适让她放弃努力，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有些难堪，毕竟是来工作的，可是第一天就出这样的问题。挣扎着坐起来，古小雅尝试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像是被拆装过一般酸涩无力。
“行了行了，别逞强了。”金莉头疼的抚了抚额头，说道：“今天你别去了，休息一天再说吧。”
“不好吧……”一想到自己耽误了工作，想到自己信誓旦旦的对周金龙说不会影响工作进程，她有些犹豫。
“你看你嗓子都什么样了，你去了能上课吗？”金莉一挑眉，一针见血的说道：“你去了我还得照顾你，还不如你老实在这休息，我更放心。”
“那，谢谢你。”古小雅声音沙哑，却是真诚的，金莉的话说得直不好听，可是她说得没错，也是好心。自从昨天两人将话挑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比陌生要亲近，比亲昵要疏远，心照不宣。
“咱们俩有什么好客气的。”金莉站起身来，许是意识到这话过于亲密，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都是朋友，都是应该的。”
古小雅听到金莉小心翼翼的关门声，卡擦一声脆响，她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与门外的喧嚣和心里隐隐的钝痛隔绝。她似在一个没有色彩阴暗没有方向没有风的断层里，麻木的，听天由命的，飘浮着。
昏沉中，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约记得有人敲过门，她以为是打扫房间的服务人员，伸手按下请勿打扰的提示灯，没再理睬。
门外的方正见提示灯亮起来，眉心皱得更紧。昨晚她发了那样一条令人牵肠挂肚的短信后就再没有回应，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害他整晚没有睡意。他差点就要忍不住跑来找她，这念头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刚刚压制下去没一会又会死而复活，挠扰得他坐卧不安。
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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