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作者: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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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 作者:厚年-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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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愕然发现,那些带给过他美妙的人,皆成旧事。
除了心痛的无奈过后,还是无奈……
是他亲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怪不得人!
思及此,心里一刻之间,静默异常。
空乘人员礼貌的过来提示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目不斜视。
季秉恒先是叫人把特别为徐礼置办的御寒外套拿出来准备好,才转过头摇醒徐礼,帮他系好安全带。这个季节东欧的天气异常严寒,男人要了条毛巾,帮徐礼擦掉黏在肌肤上津津地汗,不然出去了风一吹是要感冒的。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几个小时,几句话,俩人的氛围却硬生生起了变化,隔膜依旧隐隐约约的存在,纵使他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新家的布局采用欧式风格,其他的和在国内没什么区别。
房子选在当地的华人社区,邻居来接触过一次,操持着一口流利的广东话,那人很是年轻,长的极富魅力潇洒极了,但是在俊朗的外表下却意外是个很威严的人,一双桃花眼透着精明,像个生意人。
见到这种组合有异家庭见怪不怪,一副见惯了世面的样子,和善的先对徐礼笑笑,点点头,做了番自我介绍,然后对着季秉恒熟稔的打起招呼。
徐礼礼貌地也朝他点点头,在心里默念这人的名字,耳熟,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那人坐了没多久就回去了,徐礼还在琢磨,所以没反应过来,等人走了,才猛地记起,这人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军火商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之后的几天,季秉恒和那人同进同出,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给了徐礼大把的闲暇时间。
徐礼不怎么适应这里天气,天天窝在房间里,男人现在给了他很大的空间,自由自在,去哪里都可以。
可是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他又能到哪里去呢?
倒是身边没有了总是跟着他的眼线,这让徐礼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精神。
每天吃吃饭,看看书,然后就是带徐芷。
徐芷就像上了发条的小人偶,对冰天雪地的世界异常的有兴趣,不玩的满身滚雪誓不罢休,小家伙精神头十足,天天缠着徐礼带她去堆雪人。
徐礼耐不住她撒娇,只好应下,结果徐芷喜欢的都是那种造型复杂,提及巨大的卡通形象,不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她身子小能耐小,全都要靠徐礼来堆搭。
玩到最后,小家伙只剩尽兴,体力活都丢给徐礼,一老一小出了一身汗,累的不行。
小姑娘来了兴致,到了晚上还不停歇,一定要和爸爸睡。
被及时赶回来的男人挡在门外,以一架电子琴作为诱惑,让小姑娘老老实实地回房间和奶妈一起睡。
男人温柔了许多,只做了一次,而且小心,没使多大劲,怕徐礼受不了。
退出来以后还体贴地仔仔细细地帮徐礼清理干净。
徐礼白天被小姑娘折腾,晚上又被男人折腾,没多大精力,一般在男人退出去之后,就支撑不下去了,上下眼皮打架。
所以在男人收拾完一切,重新躺下拥住徐礼以后,发现了对方深邃有起色的眸子之后,好看的笑了一下,进一步贴近那因为先前剧烈运动微微发热的身体,揶揄道,“怎么还不睡?今天这么有精神?”
徐礼睫毛轻颤几下,直勾勾的看着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明哥那里有消息了吗?”
不长不短也有一个月,办不办的成总该有个说法。
季秉恒又笑了一下,毫无缝隙的圈住徐礼,说道:“在托人办了,有些棘手,上面阻力太大。”
徐礼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对方回视,四目相对。
没有欺骗,没有躲闪,沉迷和坦然在眼底深处。
男人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没放下,窝在手里,十指交缠。
“我会尽力。”男人说。
困乏袭来,这次,他选择相信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翻过身,不说话了。
季秉恒从背后抱紧徐礼,患得患失的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社区都非常热闹,家家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徐礼想想,按照旧历来算,新年将至。
新宅的阿姨也是中国人,做菜很是有一手,早早的也加入准备大军,置办了好些个年货。
阿姨是季秉恒高薪请过来的,实诚又勤快,相处久了,徐礼和她的关系竟然不错。
小年包饺子那天,阿姨让徐礼要多出去走走,年轻人老呆在家里要生病的,也没朝气。
徐礼笑笑,他早就不年轻了。
阿姨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说什么,阿姨我今年才三十,你才多大!”
徐芷平时被阿姨照顾的舒坦的不得了,这时候赶紧拍起马屁,扔下手中包子不像包子,饼不像饼的面团,不顾满身满脸的面粉渣子,扑过去抱住阿姨圆滚滚的腰,狗腿的讨好着说,“对,对,阿姨最漂漂!”
结果是当天被奖励多吃了一颗巧克力。
小姑娘很满意,美的不行,那感觉爽呆了,激动的表示会再接再厉下去。
吃饺子的时候,阿姨也被请上桌,大家都很高兴,连带着徐礼也柔和不少。
季秉恒开了瓶酒,给几个大人都倒满,小姑娘最近喝果汁喝的有点腻,口水滴滴的也想尝尝酒的味道,水汪汪的大眼睛哼哼唧唧的盯着徐礼的杯子看。
季秉恒哈哈大笑,提议给她也来杯鸡尾酒,被徐礼拦了下来。小姑娘不高兴,嘴巴憋着憋着,绷了半天也没哭出来,索性作罢,高高兴兴地吃起了饺子。
阿姨是东北人,包的饺子好吃的没话说,形状还很精致,小姑娘吃的是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小肚子最后都撑出来了,就是不肯停嘴。
她这么吃是有原因的,阿姨在饺子里放了枚硬币,谁吃到来年一定就有好彩头。
没成想,她这边还在奋斗呢,硬币就落在别人嘴里了,这下是真不高兴了,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往下落,酒没喝到,好彩头也没沾到,还把自己的小肚子搭进去了,她太吃亏了。
她这一哭,徐礼就受不了,心疼的过来问她,是不是吃多了难受的?让阿姨给她去拿钱消食片。
小姑娘哭着哭着气笑了,笑过了就不好意思哭了,眼巴巴望着季秉恒吐出来的硬币,甭提多委屈了。好容易从大人那把硬笔要过来,小姑娘抓起来就放嘴里,她也要沾好运气,结果那叫一个硬啊,咯牙啊,牙疼啊,然后又哭了,弄的在场几个人哭笑不得。
一顿小年饭被小姑娘哭着吃完,最后硬是被大人抱出去买了套极具中国民间特色的大红色旗袍袄子,感觉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袄子是季秉恒开车带着徐礼他们去市区买的,因为节日的关系社区周边的商店早早就关了门,回来的路上徐礼抱着小姑娘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安静,但不冰冷,浅浅淡淡又不失神采,特别像从前。
季秉恒瞥了他一眼,没收住。
晚上的时候特别卖力,那劲道简直大的吓人,高潮了好几次都不嫌累。
徐礼被折腾的浑身骨头都好像被人打断了似的,第二天到中午才起来,还是阿姨叫的,说是有他的电话。
徐礼讶异,“找我的?”
阿姨点点头,说:“是啊,找徐先生,早上打过来好几次了,我之前怕你睡觉没叫你。”
徐礼接过电话,昏沉沉地开口,“喂——”



第 55 章

“请问是徐礼先生吗?”清冷悲伤的女音。
徐礼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异国他乡接到自于故乡陌生的电话,大洋彼岸的那端严肃而庄重,深沉而悲痛。
停了有两三秒,他才回答,“我是。”而后霎时间有些明了,关于声音的来源。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何其的似曾相识,男人心满意足的介绍着说,“这是我太太。”仿佛就在昨天。
心里一紧,莫名的绞起来,呼吸不稳重,徐礼突然对电话那端看不见的人产生恐惧感,忍不住猜测起她即将要开口诉说的内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拿着听筒。
“您好,对不起,打扰您了。”女人很有礼貌,说话不急不缓,语调沉重,“找您是因为,我先生临终前,一直都觉得对您有亏欠,所以我才冒昧……”
后面的话,徐礼一个字一个字,听的仔细。
他没有产生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像是突然爆裂开,堤坝崩塌一般的空白感,也没有再次被骗的虚脱,当真相毫不留情地袭来,伤心和眼泪,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从另一面来讲,是他犯傻,竟还心存侥幸,抱有希望,所以卑微的臣服着,才会承受肆无忌惮地伤害,全然忘了男人的一贯作风。
他用人性挑战现实,然而结局惨烈。
一败涂地。
女人说话的空挡,穿插了一段不长地沉默,没有任何安慰,连礼节性的“节哀顺变”也没有。
徐礼垂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答,“快三个月了。”
徐礼摸摸心脏,还在动,就是疼!跟拿刀子剜了一样。
不是一刀毙命,而是一刀一刀的剌下去,在拳头大的地方划上一道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一时死不了人,却能让你疼满地打滚,血流成河,往往爬出去好几米,才彻底不能动,然后收尸的来看见,就是漫天遍地的红,和扭曲垂死的面孔。
受尽折磨。
最后的几句话,有些无关紧要,说的是魏明在去自首之前,就最好了万全准备,如果他出不来,他想徐礼能去看看他。
当然,这句话是在遗物中发现的。
女人一直说到这里,都没有哽咽一下,好似已经习惯了,她失去丈夫、女儿失去爸爸的事,或者说是在这段日子里,经历了太多,早已心力交瘁,波澜不惊。
徐礼口舌泛苦,嘴巴发干,眼睑有点不受控制的向内抽出,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早就戒了。复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调整过来。
女人说了声“再见”,便挂上了电话,没给徐礼反应的时间,实际上徐礼也确实没能反应过来,他扶着墙壁撑起身体,过了一段时间,慢慢觉得自己不再发抖,能站稳了,才摸索着迈步,躺回床上。
闭着眼,再没动过,过了整整一天。
有些东西,正在流走,一旦消逝,便再也无处寻觅,恍若隔世。
心也空空,人也空空。
季秉恒回来的时候,徐礼还在睡。
阿姨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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