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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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河山-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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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送走了顾怜,便给子卿喂了些水喂点粥,子卿静静的听着刘福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昏倒以后的事,虽然有些话刘福说的很隐晦,但是子卿还是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日子卿昏过去以后便被送回了废院,可惜当夜起了高烧,刘福自是立即遣人去请了太医,可不管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一听说来废院,均是摇头连连。

刘福只有亲自去请上次曾给子卿看过病的那位太医,可那个太医却也怎么都不肯来废院,刘福打听之下才知道,太医遮遮掩掩的说了国舅的交代,太医院任何人都不许再给自己诊治。

刘福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徐念仁不仁义,徐念仁明明知道子卿命不长久,还不许不许任何人给他看病,这不摆明了要置人于死地吗?

刘福说说这些时日的事,也不时的打量子卿的神色,当看到子卿听到命不长久也没有多大反应时,刘福便知道子卿对自己的身体恐怕比谁都早知道,如此的不以为然,让刘福的心更沉重了。

刘福多想说,明明知道自己命不长久又何必回来呢?隆帝便是心里有你,可依照他的性格只怕你不死他也不会承认,便是死了也不一定能醒悟过来,何必最后的时光还巴巴跑过来受苦呢?

这一瞬间,刘福心中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自打自己跟在这两个人身边,转眼也四五个年头了,眼前这个人,对朝臣对朝政多么铁腕多么狠辣,可偏偏对待隆帝,不会说不,不会反抗,不管怎么被他欺负都是理所当然的,宠着隆帝爱着隆帝,已成为他的本能,他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根本不会真心去怪他,为了隆帝的安危可以不顾一切和人拼命,可当隆帝要他的性命的时候,他却只会将脖子伸出去。

这么一个人,就这么个骨子里都是温柔的人,为了隆帝做了多少被人唾骂的时,隆帝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人若是没了,还有谁能那么对他,还有谁能倾尽一切,不要回报的,爱着他。

刘福还记得前几日,自己请不来御医,只有从太医院抓了点退烧药,给子卿喂下,可子卿却是一直不退烧,人都快烧脱水了,直至第三天的夜里,子卿已喝不下任何汤水了,刘福多次想将子卿病重的消息告诉隆帝,可隆帝几乎整日与那梁贤妃腻在一起,只要听到废殿两字都会大发雷霆,不许人说话,有些心情不好,还会说出死了倒也干净。

刘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借着陛下给国师接风的宴会,才战战兢兢的将子卿病重的消息偷偷的告诉了国师,毕竟在刘福的眼中两人的交情还算不错。后来国师和自己带回来的老妪便不声不响的离了席,开始刘福还不知道两人去了哪,后来等宴会散了,刘福像往日一样朝废院跑,才知道两人早已来了废殿开始给子卿诊治了起来。

刘福也是日后才知道老妪便是南疆有名的顾怜神医,至于治病期间的凶险,刘福不想告诉这个人他病重时的凶险,也没有说国师一直在废殿待到子卿没有了危险才离开,刘福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治病的过程,并且子卿被挑掉的手脚筋长的并不好,所以顾怜决定将子卿的伤口从新切开缝合。

子卿听了一刻钟,才恍然醒悟,这一睡又是半个多月,怪不得身上被杖刑的伤口早已不怎么疼了,不过从刘福遮掩的言语中,子卿知道隆帝对外宣称国师出外游历回来。

隆帝倒也没有多为难云觞,国师府已烧毁了,所以现在云觞和一起回来的顾怜,住在了宫内的占星台外的偏殿里,刘福虽说的婉转,可子卿还是听出来,隆帝对云觞回来并没有多热切,毕竟本该属于国师的接风宴会却摆在家宴用的御花园里已有不妥,可隆帝居然还将纳梁秋怀为贤妃的消息先颁了出去,只是随口提一提国师的回来的事。

这样的冷落,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感觉出来,更何况个个人精一样的大臣们,子卿始终认为云觞此时不该回来,隆帝的想法暂时还值得商榷,此时朝臣之间非常微妙,徐念仁因是前朝留下的唯一的世家,如今又得隆帝的信赖,所以在朝臣之间几乎一呼百应。

徐念仁自子卿在位时期,就多次要求取缔国师一职,两人不和在大臣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此事云觞除去有威望,手里只有一队保护太子的暗卫,根本是毫无实权,若隆帝有半分歹心,云觞只怕难全身而退。

刘福伺候子卿喝点水,喂下了汤药和稀粥,才低声道:“您先歇着,陛下这就该下朝了,奴才要回去了。”刘福见子卿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前几日,徐贵妃刚被诊出有了身孕……如今,如今那边要了许多人,这边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照顾您了,前几日国师……呃,神医他们在还好,现在只有你自己,老奴一时半会也不能回来,这水和粥都在桌上,若是饿了,您起起身就能吃到了,不用动手。”

子卿听到贵妃有孕也只是微微一愣,毕竟关于隆帝的子嗣,子卿以前便有了心理准备,而且隆帝对徐贵妃甚是宠爱,有孕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宫里少人这个借口,却有些可笑了,不用想也是隆帝不许这边有人。

子卿安抚道:“你且去吧,我身上并不怎么疼了,若是无事就不要过来了。”

子卿送走了刘福只感觉精神非常疲倦,毕竟大病未愈,还很虚弱,不时便又睡去。当子卿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时,云觞悄然推门而入,抬眼便看到子卿睡的极为不舒服,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趴在床边似是要掉下来了。

云觞皱了皱眉头上前将子卿托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伸手点住了他的睡穴,从怀中拿出绿色的药膏,给他后背的伤口上着药,他动作轻柔也极为熟练,弄好背上的伤口,又将他手脚上的纱布解开,换了一种药膏,涂抹了上去,在这期间,子卿一直安稳的趴在他的怀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刘福急匆匆的回到隆帝寝宫,远远的便见隆帝坐在寝宫的园中闭目养神,刘福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了,若无其事的站在了花亭外,刘福刚刚站定,璟奕已睁开了凤眸,轻轻的瞥了刘福一眼,低声道:“回来了?”

刘福一惊,笑道:“陛下今日怎么下朝那么早?”

璟奕从上朝下将刘福打量个来回:“大总管最近比朕还忙,能和朕说说,大总管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刘福大惊失色,忙跪下身来,连说不敢,可今日璟奕的心情显然很坏,并不看刘福,似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道:“近日慕儿连日噩梦,说秋儿入她梦中,死不瞑目呢……”

刘福心里咯噔一声,心知徐念仁这是要赶尽杀绝,刘福想了片刻,才敢抬起头来看向隆帝,低声道:“贵妃娘娘已身怀龙子,自是受不得惊吓,若那人的死能换取贵妃娘娘二人的平安,奴才想,那人也会愿意为陛下死的,若陛下心意已决,便念在当初他是真的用心给您治病的份上,给那人一个痛快吧。”

璟奕怔了怔,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不劝朕吗?不为他求情了?”

刘福垂眸道:“奴才并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意,既然他已成为陛下和贵妃娘娘心中的刺,奴才倒是情愿陛下能利落的拔掉他,也省得陛下和娘娘日夜不安了。”

璟奕凤眸一转,目光凌厉的看向刘福,刘福倒也不惧,极为坦荡的跪直了腰板,璟奕似是看不出刘福这些话到底是否自真心的,但是璟奕一想到那人会死,胸口隐隐有些闷。

璟奕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一笑:“你说对,若给他一个痛快就太过便宜他了,朕不会便宜他,朕要他活着,要他一直活着,一点点的折磨他,困住他,让他尝尝被软禁,被孤立的滋味!”

刘福心中冷笑,他对你三年的不分日夜的照顾,居然只给了你屈辱的感受吗?你病重之时,但凡在东宫伺候的奴才,哪一个不知道,那人对你如珠如宝,恨不得日日将你捧在手心中,只要你皱皱眉头,那人都紧张的让太医院的御医全部都过来,那些年宫中的贵重药材,都被放在东宫,吃什么用什么都是那人亲手料理,这些好,你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刘福想大声的告诉隆帝,这人活不长久了,刘福想说出所有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可刘福却知道自己不能说,以隆帝的性格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恼羞成怒,刘福若是没有家人要顾,一切都还好说,不过是一个人一条命,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可刘福怕自己惹怒了隆帝,便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而且刘福深知子卿已没有几日时候好活,所以隆帝此时说要折磨他的话,也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刘福此时恨不得回到废殿打那个人一顿,让他清醒清醒,就这么个没有良心的人,哪一点值得你爱,哪一点值得你惦记,他甚至还不如国师大人您知心!

璟奕见刘福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低声道:“明日便让他回来当值吧。”

刘福听到这句话,愣愣了才回味出里面的意思,刘福突然想笑,大声的笑,隆帝便是再不承认,可还是离不开那人,心里还是想那人了,估计这段时间一直不闻不问不过都是强装出来的,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已忍不住的想见那人了。

刘福感觉这样两个人就好像一场笑话,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隆帝又何必如此折磨别人,何必折磨后又放不下呢?眼看这就要错过了?若隆帝愿意承认,愿意倾尽国力给那人治病,以那人的性格,隆帝会被那人日日捂在心头,那样一种生活,想想都是如此幸福,两个人,这样一场笑话,让刘福的心里充满了悲凉和无奈。

刘福知道,此时隆帝将那人招回来,肯定不会是要给那人治病,也不会对他好,如今贵妃娘娘刚有身孕,徐念仁心怀不轨,到时隆帝只要想起那早逝的璟王妃和沁太妃,定然还会动不动就会对那人又打又骂。

刘福抬起头来,斟酌了片刻,才说道:“那人今早才清醒,此时正是虚弱,只怕明日还起不来床,陛下是不是要等一等。”

璟奕自然不信,不过是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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