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内,等到形势稳定下来,船体也下沉了很多,没有时间庆祝鲨鱼被赶了出去,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冲出了总控制室,向注满了近半个房间水的中央船舱跑去。
中央船舱门口已经乱成一团,唐亚的出现让混乱的众人找到了出气筒,气势汹汹地就要冲上来——刚刚有几个兄弟跳箱子误下了水,白白喂了鲨鱼,这笔账不算在他身上算谁身上?
只是还没近青年身,一条修长有力的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抬起,顷刻间就踢出了几脚把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踹到墙壁上做了壁画,余下的人这才止步,他们停下了,高大少年可没停下,“啪啪”几声配着几人惨叫,墙壁上又多了几幅壁画。
站在门口,唐亚才发现积水已经很深了,所有的木箱都漂浮起来,刑朋安连忙安排一半的人去守着两船之间的木板做接应——如果两船之间的链接断了,他们就死定了!
就算海军士兵和年轻官员们可以游水过来,但老教授们显然不行。唐亚让几个熟悉舰船结构的士兵去找救生衣和救生圈,能找到救生艇更好。同时让小房间内的海军士兵先游过来,去找的士兵没多久就回来了,不过只找到了几件救生衣和没冲气的救生圈,没有气泵,救生圈被弃置在一边。
这几件救生衣显然不够人手一件,只能给老教授们用。游泳过去的人手里舀着救生衣给教授们穿上,装着文件的箱子不能见水要举在头顶,这一任务由唐敖完成。
首先被接出来的就是这几位老教授(李林因为手臂受伤没有跟过来),这番折腾几乎去了他们半条老命,但没有喘息的时候,直接被人领着通过木板回到z国巡洋舰上,海军士兵占了大半,让救援的工作负担减少了不少。那位总参谋长是最后几位被救出来的,高大而沉默的少年带着他在水里刚游了一半,随着船舱进水越来越多,船体终于承受不住同时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巨大压力,开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唐亚站在门口,清楚看到了脚下木制地板出现越来越大的裂纹和合金门框发生令人牙酸地变形……这船要从中间断裂了!
“唐敖!快!”
“!”也不知道少年身在水中如何借力,将本就迅捷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倍,仿佛化成了一支离弦的箭,顷刻就到了门前的台阶,在他身后,海军士兵们默默咬牙加快了划水的动作。
“快到木板那去!”刑朋安大喊道,看人撤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向那个方向冲去。
每个人都奔着同一个方向,心里也只想着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船身下沉时多是从一头开始,而从中间裂开后,分成两部分的舰船因为长度缩短一半,每部分倾斜的速度也会加快,比一般情况下的时间还要短很多,大概不到一分钟。而且巨大的船体下沉会卷起很强的漩涡,如果附近的船不驶出漩涡的范围,也极大可能被一起卷进海底。这就意味着:唐亚他们要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回到巡洋舰上并且行驶一段距离!
灌入船内的汹涌海水越来越多,人们拼命在开始倾斜的甲板上保持平衡,他们要去的方向刚好是船体向上翘起的部分,身边没有抓握的东西,脚下甲板的湿滑更是让人攀爬没有借力之处,不时有人发出惊呼声,挣扎又无力地顺着轮船倾斜的角度滑进了海水中,在黑色中出没的无数银白显然不会再给他重出海面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纵是唐亚也只能自保,唯一还有余力的大概就是唐敖了,他坚持走在唐亚身后,以便稍有不对立即出手,一手抓着总参谋长的手臂。总参谋长原本想让高大少年放开他,他自己能走,但随着越来越多人下饺子一样落海喂了鲨鱼,他显然也明白自己下了沙场多年的身手是不足以应对眼前这种情况了。
在他们身后,海军士兵们相互扶持咬牙跟着。船体倾斜的角度越来越高,短短几十米的距离犹如天堑,好不容易爬到了木板连接的位置,发现那块仅容一人通过的木板早就不知被大风掀起的海浪卷到哪里去了,幸好一直守在那里的朝阳小队队员已经和巡洋舰沟通过换了绳梯。
爬到这里的只有几十人,三架绳梯,众
人默认了先后到达为次序,依次小心但快速地攀爬过摇摇晃晃的绳梯,那端自然有人接应。唐亚和唐敖还有总参谋长处在中间的位置,等到他们的时候,海水已经在距离他们脚边不到十米的位置了。唐亚他们爬上巡洋舰后,舰船就开动了,看着仍留在即将沉没的舰船上的六七个士兵,他们的面容被夜色和雨雾模糊得看不清,但并不见害怕惊慌的样子,唐亚突然想到了x镇的那些同样选择留下的士兵……
“跳到绳梯上!快!”唐亚一边大喊着,边架起了强弩。唐敖制止了其他士兵含泪撤梯的动作:舰船开动,两船之间距离增大,绳梯也越绷越紧,如果不撤掉,舰船的航行会受到影响,原本在这么有限的时间内开出漩涡的范围就十分艰难而危险,要不是唐亚他们和总参谋长一起上来,说不定如今也被遗留在即将沉没的舰船上……
“跳!”如果有可能,被留下的士兵们当然也不想死,留在这里不动是死定了,听青年的话反而可能有一线生机——他们心底还是希望青年能像白天救人一样也救了他们!
眼见六七个士兵都跳到绳梯上抓牢了,唐亚沉气闪电般射出了六箭,每箭必定射中绳梯系在沉船上的一端,不足两秒,三架绳梯全断。
“向上爬!”海水中不时闪现的银色暗藏杀机,也许只有快点爬到上面才会安全一点。
猛然失去一头支撑,承担着两三个成年男子体重的绳梯重重撞在了巡洋舰的船体侧板上,紧抓着绳梯的双手一阵剧痛差点控制不住地松开,但头顶传来的清亮声音放佛能穿过迷人水雾和浓重夜色,让人保持清醒。紧紧手,小心躲避着可能来自海底的危机,士兵们咬牙快速向上爬。
没个两分钟,六七个大汉就爬了上来,虽然被一番折腾累的瘫倒在甲板上,但看到了全过程的众人就是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只是笑了几声,就转为了呜咽。士兵们爬起来和战友拥抱,一个肤色黝黑的士兵做代表走到了唐亚面前,对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起身敬了一个礼:“我是王海,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的身后,是收敛了笑容一起敬礼的几十位士兵。
“……不,不用……”青年清秀的白皙脸颊不禁染上了红色,微微有些慌乱地摆手,第一次露出了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拘谨和青涩来。他只是做了他自x镇后一直想做的,心中隐约的愧疚终于散去。
“既然他们这么说,唐亚你就收下好了。”如此厚颜无耻贴上来的自然是刑朋安,末世之后,人情关系有多么重要他最清楚不过。
“……”
舰船的速度提到了最高,险之又险地驶出了漩涡的范围。
一番混乱下来,唐亚和唐敖终于回到了房间得以休息。唐亚从潮湿的玻璃看出去,清澈又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海面上层层水雾和侵染灯光的浓重夜色看到了那艘舰船沉没的地方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慢慢减小至消失不见,无数的三角鳍和暗色鱼白交杂的身体在黑色的海水中起伏,最后潜入海底。
海风在海上呼啸,忽急忽慢,忽近忽远,凄厉婉转,如人鱼绝望哀切的歌声在海上回荡。
“唐敖,它们的复仇……还没有结束,是吗?”
“嗯。”这只是开始,在那个人口众多,岛屿衔接的地方,才是它们的最终目的地。
“它们……能上岸?”
“嗯。”它们应该是像鲸一样变异出了能储存氧气的器官,可以短暂地离开海水,但深入内陆不可能。海洋才是这些自然宠儿的战场。
即使在末世之前,r国的陆地耕种面积也不足以供给人们生活所需,末世之后虽然人口锐减,但粮食的生产也基本停止下来,所以幸存下来的人们只能把目光投向大海,而被鲜血染红无数次的渔船,一旦驶入大海,就会被一直耐心潜伏着的无数不得安息的冤魂缠绕着、撞击着、撕咬着,直到沉入大海为止。
自末世之后,只要出海打渔的船就没有一艘可以安然回来,r国政府很快察觉到了不对,通过不断地研究发现了海洋生物的变异,但一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们简直被困死在了他们一直引以为豪的国土之上。幸存下来的人总要生存下去,不得已,政府舀出了末世以来的研究成果,把目光停驻在了东方的巨龙之上。
这次会谈,说的再冠冕堂皇,其实就是r国想舀研究成果向z国换一点生存的土地罢了,只是没想到海洋生物的复仇如此可怕,全船人员在出海之后就陆续离奇失踪,最后上吨的钢铁所铸的舰船也被赤红了眼睛的白鲨咬出了通路。白鲨上船,如狼入羊群,立即展开了血腥直接的复仇……最后,船毁人亡,血本无归。
r国政府仍有研究成果的备份,也许它可以找到新的求生之路,但这一切,都不是正在回归的z国人关心的了。
、56第56章比赛
连夜赶回去的路上倒是幸运地没出什么事;从舰船上下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没有在t市休息;一班人马直接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回b市。任务物品被带走进行科研,许诺要给唐亚他们的“奖励”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批下来;在这之前还有半个月的假期——说是假期,其实就是在这15天期间基地不收住宿等一些费用罢了。
刚刚经历过一番死里逃生;唐亚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快投身于猎杀丧尸的大业中去,不如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好了。刑朋安的想法难得和唐亚一致,和队员们说过之后,“放松5天尽情玩一下”的决定也全票通过。唐亚没觉得什么,唯一强烈不满的大概就是一直紧绷着脸的唐敖了:本来是他和亚亚的二人假期,硬是塞了这么多人进来;怎么想也不可能高兴地起来吧……
第二层内的公共设施还是很全的;体育场、健身房、医院……应有尽有,基本能满足人在末世之后就降低了很多的要求。在知道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