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上。
“租院子是一笔钱,现在虽然没多的入息,至少是省了束脩的钱。”
“你,你……”南淑有些不好意思。
“洗头发的事,既然已经开始了,现在要停下来,怕是不容易,以后你就只给那几个人帮忙,多的人你就推说没空。”
“我不是又请了一个人回来了。”
游甯眼睛一闪,“你是想让徐绣……”
“他多一门手艺,以后无论出去当赚钱的路子,还是自己留着照顾家人,都是好事。你真当我没考虑过。宋家就想看一次就学会,哼,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长的不说,短的至少要三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勉强做得好。我就预着他们下次上门,那时徐绣应该练习得差不多了。我就让徐绣到宋家去。”南淑顿了顿,想起刚才游甯说得事情,“徐绣的名声不好,宋家断没理由设计逼他为仆。徐绣以后也是帮人洗衣服,接生之类的,以后就算帮人洗头发为生,应该可以吧。”南淑犹豫不确定。在他来说,服务业不是什么低贱的行业,就是职业的一种,严格来说,从前南淑做的街道工作,也算是一种服务。
“谁说没理由的,不是有人已经做了。”游甯似笑非笑。
南淑怒了,“我做这些还不是因为你。白白浪费我的人情不好,还害我平白当了丑人。”
“你让徐绣去不是不可以,宋家这样的门户也是有顾忌的,吉利与否就是其中一条。就算你让徐绣帮忙,你以后也少做这些事。”
“我以前不也是经常做些小菜送人……”南淑不忿,但一眼游甯皱起眉头,似乎又要说什么,连忙推说,“知道了知道了。这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详,只要徐绣上了手,以后我就尽量少沾就是了。”南淑想到不帮人洗头发,自己固然事情是少了,但也少了一份变相的收入。单是送来的布匹之类的,省了自己不少钱,以后如果要一样样买,原来计算好的花销只怕又得改了。
南淑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现在也就固定两三个人,送来的东西也是这两三个人送的,如果自己以后坚持帮他们洗头发,照旧打帮忙的名义,就算他们送东西来的少了,但终究是一笔收入。至于徐绣,以后如果有别人找上门,就让徐绣出面。钱嘛?还是不能收的。收多收少是一个问题,收了以后麻烦事怕是不少。
南淑叹一口气,本来好好的一桩事情,现在成了鸡肋。吃之无味,弃之可惜。
“小淑,你想找门路赚些小钱,也不是没方法的。”
“你,你有门路?”南淑有些不确定,游甯现在都已经破落了,如果真有方法,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
“多的我不敢说,一年一二十银的入息还是能做到的。”
“田庄上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到底是什么生意可以赚到这么多?”
“从前生意上认识的朋友。生意人讲究的是银钱的流动,所以常常接受别人的入股。就是投入一定数量的钱,说好了每年的入息,等明年初,取得息钱。想继续入股的,可以不把本金取出来,不想的,可以取走本金。”
南淑一听,不就是从前的现金理财嘛。不过以前是借给银行,现在是借给商户。这种好是好,但是要看商户的信誉。要是信誉不好的,亏入息还是小事,可能连本金都拿不会来。
“我身边的钱不多。”游甯能说出来的,应该是信得过,就怕对方起点要求高,自己不够钱。
“一百两的银子有吗?”
“有是有,但是……一百两的银子能入股吗?”有信誉的大商家多的是人入股,真的会看得上一百几十两银钱。
“别人自然是不可以的,但我和他相交多年。他原意是让我把余钱投入去,好帮我赚一些入息来生活,但我现在……”游甯苦笑两声,“别说是一百两,就连接下来的日子,有没地方住还是两看。”
南淑心里愧疚,“梁童家不是有给束脩吗?就算不多,也能撑起日子啊。”
游甯眼睛望向窗外,“也要有人愿意便宜租房子给我才行。”
南淑被游甯幽怨的语气说得心肝直跳,勉强扯扯嘴角,“那个我们都做了那么长时间房东房客了,你教章日章月也用心。换了别人,我一来不知道在哪里请好的先生,二来呢,好的房客也是难找的。要不我们就订一个长约吧。”
“小淑,谢了。”
游甯这声谢,说得南淑心里无比别扭,“你别谢我了,要说谢,还得是我说。你提醒了我,还找了一个新的门路赚钱。我可不可以见见那家的掌柜?”毕竟是家里全部的银子了,南淑不得不小心谨慎。
“自然是可以的。过十天吧,每月的下旬,他都会从府城过来办货,到时候,我引荐你们见面。”
“一百两银子真有一二十两的收入?”
游甯正喝茶,闻言手上顿了顿,眉头似乎一皱,但极快平复过来。
“本金少的话,一二十两是不敢说的,但几两银子该是有的。”
这次南淑就完全放心了,一二十两那就是百分之十到二十的收益,放高利贷还差不多,普通的现金理财也就得几点的利息,还要看本金多少决定利息高低。要是游甯大包大揽说有,南淑还要怀疑他别有用心。现在这么一说,符合实情,南淑立即开始盘算家里能动用的钱,看看能不能多抽一些出来。
先生?先生!
南淑手上最大一笔银钱来源于贺明敏离开县城时,贺明敏相公送的赠银。还有田庄去年的收益,两次租房子的银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一百银是有的。如果再加上宋家送的银物,变卖出去,再想办法凑点,二百两该不是问题。
但是一下子倾进家产,以后就很难有保证了。再说,家里的入息始终是一个死数字,没办法盘活。南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只拿出一百两银钱。
游甯依照诺言带南淑见了一回商户掌柜,掌柜姓胡,生得白白胖胖的,见人未说话,先是笑,一副笑脸弥勒佛的模样。
接过南淑送来的银钱,胡掌柜当着两人面前,清点清楚,又写下契约,注明一年五分息,每年元宵后即可领回本金和利息。
南淑反复看了又看,觉得没什么遗落了,就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指印。契约一式两份,分别由胡掌柜和南淑收藏。
正事办完,胡掌柜便笑着说,“许久没见过游兄了,不如今日就由小弟做东,在顺风酒楼为游兄摆一桌吧。”
“好,”游甯转头看向南淑,“小淑也一起吧。”
顺风酒楼?南淑记得以前是游甯的产业,现在应该是换了老板。游甯这么过去,不怕尴尬?想归想,南淑还是答应下来。
胡掌柜在顺风酒楼有包间,一行三人直接进入酒楼包间。南淑仔细观察来往的小二,客人,只有少数客人对游甯投以诧异的目光,小二则是忙得脚不沾地,偶尔有看见游甯的,也是神色正常,仿佛游甯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南淑暗暗松一口气,看来这里的小二还是挺不错的。自己担心的情形并没发生。
胡掌柜是顺风酒楼的老客户,也不和游甯推让,直接点了几道有名的菜式,小二记下菜式,又送来一壶烧酒。
胡掌柜和游甯天南地北聊起来,南淑插不上话,唯有埋头吃菜。一道蜜汁烧鸡挺不错。就是蜜汁太腻了,配白饭吃还行。一道酸辣黄瓜,夏天做开胃的小菜不错,但这酸味不够,估计师傅在做菜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辣味十足,都把酸味盖过去了。还有一道酿豆腐,感觉实在一般。
南淑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暗给各道菜式打分,等吃到七八分饱,便停下手,看看桌上的菜,差不多被自己扫了一半,再看看胡掌柜和游甯,两人从天南地北聊到最近府城,皇城时兴的货物。
南淑估量着他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聊天,便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把两人的茶杯都斟满。游甯看了南淑一眼,突然对胡掌柜问,“最近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新玩意?至少得等琼州那边的船队回来了才有。”
“说起来,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样。不知你有没兴趣接手。”
“我?”胡掌柜话音往上一转,目光隐蔽地在南淑身上一转,“说来听听。”
“就是一个玛玛们洗头发的用具。看着一般,但确实好用。”
“你是要卖给我,还是准备拆账?”
“这用具是小淑发现的。”游甯转头看向南淑,“小淑,你的意思呢?”
南淑愣了一下,游甯说有一种玛玛用得用具,他就隐约猜到游甯的意思,现在见游甯直接问自己,心里更加肯定。
“卖断吧。”稍一犹豫,南淑做出选择。游甯是想自己把洗头发的床卖出去,以后用的人多了,自己也就不明显,同时也小小报复了宋家一下。
胡掌柜眼睛转了两转,“这价钱?”
“胡掌柜不看看样品?”
“样品自然是要看得,但这价钱还是得先说好。”这次胡掌柜眼睛不往南淑那边转,一双眼睛只盯住游甯。
“你熟悉行情,你来谈吧。”南淑直接把问题丢给游甯。有一个专业人士在这里,自然是要利用足了。
游甯满含深意看一眼南淑,“我带图纸给你,你让工匠照着做。价钱,这个数。”游甯伸出三根手指头前后翻了翻。
“价钱好说,就是不知道值不值这个数。”
“琼州的船队跑一趟回来,一个小碗都得这个数。老胡,你是欺负我不懂行情。”
“哪能啊。不过琼州船队货物有名气,生意好做。成了。你带图纸给我,我来找人做。做好后,你得派个人指点指点。”
“指点可以,但是我想知道琼州船队带过来的货物,有没一些食材或者种子之类的,我想看看。”南淑突然插话。南淑听两人对话,猜测琼州大概是一个港口的名字,那边有出海的船队。有船队自然就有新鲜的食材和种子。
胡掌柜挑挑眉毛,一丝不满迅速从脸上闪过。“南玛玛也想要琼州船队的货物。大户人家多想要些小玩意回去玩玩。食材,种子嘛?我得找人问问。不过那些东西没人要,可能带回来的也是少数。”胡掌柜打了一个哈哈,就避开话题。
胡掌柜和游甯又聊了一会,直至日薄西山,两人才告别。南淑一回家,立即翻出当时画的图纸,递给游甯。
“你让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