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扯抖动了。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动了动手将那链子往自己这里拉了拉。
狗链子其实挺短,他这么一动手,陈乐就整个人往他的方向扑去,眼瞧着就要撞在小狗子身上了,他忽然往旁边侧了身子。
陈乐就这么直直扑在了地上,发出人体撞地的声音。
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的时候,陈乐整张脸都疼惨白了,嘴张着,却连惨叫声都喊不出来了,冷汗出了一身。
他登时哭了,从未感受过的疼痛和委屈在瞬间席卷全身,一抽一抽的,他哭得凄惨。
小狗子忽然撇开脸,拉着手中的狗链子就往旁边卧室走。
陈乐刚站稳就让手上的铁链子拽着往那里跑了。
门被一脚踢开,小狗子猛拉手中链子,陈乐一个措不及防往前冲,正好倒在前面床上,疼得直抽气。
小狗子手脚利落地把手里拉着的铁链子放在了床角某个地方,然后起身出门,
空气中只留下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想你留下做我媳妇儿。”
陈乐疼得紧,哪里管得着他说什么,看小狗子离开了,边哭边把自己裤子撩起来看伤口了。
还别说,伤得其实挺严重的,乌青起了一大片,血都流了不少,一看就是非常可怜的样子。
想着小狗子刚刚那毫不犹豫躲开,任由他落到地面的动作,陈乐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凭什么他一定要留在这里给小狗子当媳妇啊,他可是知道的,他是男生,媳妇只能是女人。
小狗子一点都不讲道理。
陈乐越想越难过,又不免在心中咒起之前杂物堆中趁机钻进来的草蛇。
其实本来他是不会被陈乐发现了,自然就没有什么被抓回来的事了,都是杂物堆中忽然钻进了那条蛇,把他吓得半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儿都已经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陈乐觉得自己真是太背了。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脑中空荡荡的,或许是因为小孩的脑容量比较小,抽噎了好一会儿后小狗子还没出现,陈乐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山里,这时候都是要睡觉的时候了。
卧室门被无声地打开了,小狗子蹑手蹑脚地小心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些东西。
他小心地探了探,确定陈乐真的已经睡了,才稍稍安心地过来,拿出了一瓶红油,将陈乐的衣服拉起一些,把所有伤到的地方都尽量擦了个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陈乐似乎是真的累了,小狗子这么大的动作都没能醒过来,只是乖乖地由他自然搞定。
看了看手上热腾腾的白粥,小狗子想了想,把那碗粥放在床角不远处,自己走了。
他走后又过了好几个钟头,陈乐慢悠悠地转醒,整个人衣服憔悴疲累的样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严重打击似的。
动了动手,手腕处传来的锁链摩擦声让他不甚清明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陈乐站起来,试探性地喊了声:“小狗子——?
依旧没有声音。
不知怎么的,陈乐心里忽然就有种郁躁感,在又喊了两声没得到丝毫回应后,他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双手抱膝。
好累,好烦。
一天没吃过东西的肚子很应景地响起来,在空挡安静的环境中显得独特而恼人。
陈乐脸红了,更加抱紧了膝盖,将脑袋紧紧压在里头。
脚像是踢到了什么,他吓得差点直接从地上蹦起来。
再仔细一看,竟然是碗粥,完全的白色的稀粥,没有一点其他元素。
陈乐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清楚,但手却已经自发地伸出去拿过了那碗已经凉掉的白粥。
正要送往嘴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把东西重新放下。
说实话,陈乐从来不觉得自己今天有做错,他本来就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都是小狗子不好,硬要把自己买回来才惹得现在这样的情况,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就连吃的穿的都那么垃圾。
陈乐觉得自己再在这种环境下呆几天就会疯掉的。
所以他选择逃了,只是途中出了点意外,导致计划完全破产。
想到这,他软了一天的心忽然有些理直气壮的感觉了,果断把白粥放回原地,自己双腿交叉坐在床上闭起眼来。
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嘴边仿佛都有那么种吃饭的感觉,但胃里就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小狗子进来了。
陈乐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连忙把目光收回来装作自己很困的样子。
小狗子坦然接受他的白眼,默默走到他面前拉他的袖子:“起来了。”
陈乐心里憋气,故意装不知道。
小狗子又摇了摇他,见他不说话就默默走了。
屋子里凉凉阴阴的,又恢复了寂静。
眼见着小狗子连话都没说,直接扭头就走的样子,陈乐眼泪哗地留下来,好一会儿才停下哭泣,自己过去把粥端起来都吃了。
吃完后熟练地爬上床,他都已经在这里混了十多天,几乎每天都睡呢,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床了的。
等他吃饱喝足睡熟后,房门被轻轻地打开,小狗子继续蹑手蹑脚地进来收拾东西换上新的东西。
这样谁都不理睬谁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陈乐都快给逼疯了。
正常人都无法忍受七天不说话的,这样很容易憋出病来,尤其陈乐还是个孩子,这种情况最是难耐。
于是在第七天早上的时候,陈乐终于受不住了。
他今天故意吃了东西躺着,但就是没睡着,果然没一会儿小狗子就进来了,收拾好东西正要走的时候,陈乐忽然起身蹭地站在他面前拦住。
“干啥?”小狗子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
“……”陈乐看看左看看右,原本憋了七天准备一次性倒出来的发泄话语此刻都仿佛丢了似的,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狗子耐心地站在那里看他。
陈乐提起勇气:“我。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小狗子脸变得和天气似的,一下子就阴云密布了:“不给!”
陈乐一口气呛住:“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狗子说完这一句就走了,绕开陈乐把他远远丢在身后,关门离开。
陈乐没拦住他,看他背影离开,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都是小狗子主动来巴结他的,现在小狗子都不和他说话了,难得说一次话还是和之前那样的调调,根本不给妥协,他觉得心里很难受。
小狗子变了,变得更讨厌了。
“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最后,陈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声哭起来。
一直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动静的小狗子脸色白了又白。
19、迟来的更新…… 。。。
第二天,小狗子把陈乐放出来了,只是手上的铁链子还是没松开。
久未出过卧房的陈乐见到阳光,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揉了揉鼻子,手上锁着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咚作响。
小狗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也有些酸。
其实他也不想一直锁着陈乐,他也想带着陈乐在山中奔跑玩耍呼吸新鲜空气,但无奈陈乐总是想跑,一有机会就跑,根本就没有想要留下来的心。
他不想要陈乐走,所以只能把人锁起来,捆在身边就不怕人跑了。
阳光下,两小孩站在门口晒太阳,一会儿就暖和起来,窝在屋子里十多天,陈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软了,现在舒舒服服地晒着,失去的那些活力一会儿都回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往前面走过去。
小狗子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去拉他,就见他动作缓慢地往前走,慢慢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方才惊醒般追了上去。
“小狗子——”他正准备喊陈乐慢点走,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往旁边一看,一个村人手里拉着个小孩往这里来。
“雷叔。”小狗子刚走上前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先把陈乐拉回来才往来人那里走。
雷叔手里拉着一个看来才三四岁的小孩,脸上有些憨厚的笑:“小狗子啊,今天不忙呢?”
陈乐早在第一时间就躲在了小狗子身后,他现在对陌生人有一种神经质的恐惧感,就类似于社交恐惧症似的,不敢靠近别人。
小狗子对于陈乐的反应很满意,顺手把他拉到身后就对着雷叔说:“不呢,现在离开花还有段日子,不急。”
雷叔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小孩推上前:“福娃,快喊狗子哥哥。”
那被叫做福娃的小孩看起来有些怕生,但对于小狗子显然又有些不太陌生,他小心地看了看小狗子身后的陈乐,这才轻轻地说:“狗子哥哥。”
小狗子见到福娃原本是有些开心的,但又想到什么似的面色一僵,抓紧了陈乐的手,对他点点头:“福娃。”
雷叔见两人打了照面,就说:“小狗子,我今天要去山下走一圈,把福娃放家里我不放心,你就给我看一天,等我明天回来给你带糖吃。”
小狗子想了想,犹豫着问:“要整一天的吗?我可能没空的。”
这种直白拒绝的话要是放在别人耳朵里,恐怕感觉会很不舒服,只是山里人说话都这么直接,雷叔也没觉得这话刺耳,就有些奇怪地问:“你刚不说不忙嘛?咋会没空?”
小狗子咧嘴笑:“我这不有媳妇儿嘛。”
躲在他身后的陈乐身子一僵。
雷叔早看见他身后遮遮掩掩的一团了,也大概想到了这就是小狗子从山下带回来的小媳妇,但他只是有些平淡地问:“那就是你媳妇儿?”
对于他这种态度,小狗子心里大概有些知底,也没说什么,就点点头:“嗯,这就是我媳妇儿。”
雷叔一皱眉:“我咋听他们说这是个男娃娃?”
“是男的。”反正这事儿整个村子都已经传遍了,小狗子也没有掩掩藏藏的意思了,干脆就直接承认。
雷叔脸一直:“胡闹!男娃咋能当媳妇儿?”
感觉到陈乐有些发抖的手,小狗子拉紧了他,说:“我就喜欢他。”
无论陈乐是男是女,小狗子就是看上他了,不放手了,随人家怎么说都没用了。
雷叔瞪了他好半天也没见到成效,一下子焉儿了,背也有点驼了的感觉,他摇了摇头说:“你喜欢就留着吧。”
随后眯了眯眼歪头看躲躲藏藏的陈乐:“小子,以后好好留在小狗子旁边,别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要是敢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