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也是武功高强的人吗?”阿昌问。
“会些骑射的功夫,但是武功高强却是说不上的。他很奇怪,他喜欢窝在屋子里看书,不大喜欢出门。”
“那,你哥有没有说,他怎么会没事?”
“关于这个林子的事情,他
只跟我提过一次。也只是说了从林子里出来的方法而已。至于在里面他究竟遇见了什么,他是怎么发现离开林子的方法的,他从来没提。”
“他在林子里呆了多久?”林谕突然问。
箕伯回忆道:“听知道那件事的人说,我哥进了林子以后,玄冥派人在林子外面日夜驻守,总共守了半年,才等到我哥出来。”
林谕突然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又问道:“那,你哥,他,当时带了多少东西进来?”
“东西应该不会很多,他连马也没骑。听说当时玄冥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我哥都拒绝了,就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自己走了进来。”
阿昌坐起来看着林谕,不解地问道:“问这个干嘛呢?”
林谕有些恍惚地说道:“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能放多少食物呢?”
阿昌依旧不解,说:“就几天的干粮呗!问这个干嘛?”
阿昌还在糊里糊涂,箕伯却已恍然大悟,他惊叹道:“原来如此!”
林谕犹自喃喃道:“他进来了将近半年啊。”
阿昌见俩人好像都有所领悟的样子,十分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林谕稍微回过神来,说道:“箕伯的哥哥带着几天的干粮在这个林子里呆了半年。可是这个林子里,却找不到可以吃或者喝的东西。”
阿昌说:“这个林子我们又没有走完,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确实是存在着食物和水源呢?”
“这样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但是,”林谕又说:“我们明明只在这里过了一个晚上,然后在林子外面待了一个晚上。可是到了诏安的时候,他们却说,时间实际上已经过了一个半月。这是巧合吗?”
阿昌问“你是想说?”
箕伯说:“他想说,这里的时间过得比外面慢。”
“嗯!”林谕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阿昌高呼道。
“说实在的。”林谕盘腿坐着,双手交叉在胸口,姿势不是很优美。他有些伤脑筋地说道:“如果是在故事或电影里,我觉得要我接受一点难度都没有。毕竟是故事嘛,故事不用负责任,怎么想都是可以的。不过在现实中的话…”
林谕撸了撸自己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说道:“在
现实中的话,不知道为嘛,我觉得有些渗得慌。”
阿昌想了想,问:“玄冥会知道这个林子是这样的吗?”
箕伯想了想说:“很难说。不过,关于这个林子的事,我哥从来不跟其他人说,就是对着我也就只说了一次。而玄冥呢,他向来是不喜欢的,估计,说的可能性不大吧。”
阿昌又说:“感觉,还是不对。一切都太凑巧了!”
“哪里不对?”林谕不解地问道。
阿昌还陷在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没有搭理。
林谕只好又问了一次。
阿昌侧着脑袋说道:“首先,我们原先要走的那条小道会在这个季节出现泥石流就很奇怪。然后,玄冥又刚好挑好的地点就是诏安。”阿昌伤脑筋地啧了一声,说:“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总觉得这件事有些邪门。”
林谕用眼神向箕伯询问。
箕伯把坐着的林谕拉下来躺下,给林谕盖好衣服,然后说:“别想了。早些休息吧。”
林谕索索地往外套里钻说:“所以玄冥是故意的?”
“话说,”林谕又问阿昌道:“你当初说我是中土的细作,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阿昌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说道:“你这个正主都不知道,我这不相干的哪里知道?”
“估计是真的吧?”林谕自言自语道:“否则他干嘛非得要把我干掉?可是我真冤啊!我又不记得了!”
箕伯安慰他道:“别想了,后天,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不管玄冥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林谕乖乖地嗯了一声。
箕伯把他往自己这边又拉了拉,说:“正好‘林谕’已死。以后无论林谕做过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听箕伯这么一说,林谕的心情登时就变好了,他乐呵呵地说:“这么一想,林谕死得还挺好啊?”
趁着林谕乐呵着的时候,箕伯借机的就将林谕搂在了怀里。
林谕正开心地寄望未来呢,也不在意,笑呵呵地在箕伯怀里一个劲傻笑。
阿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去,非礼勿视去了。
、箕伯他哥
出林子之前,三人还相当担心外面会有守备。没曾想一路上居然连一个士兵都没碰见,白操了一个上午的心。
这一行三人实际上都长得相当引人侧目,虽然原因各不相同。譬如,阿昌长得异乎常人的莽,林谕对于墨国人而言过于柔美,而箕伯呢,多少是个知名人士吧。因此这三人如大摇大摆走进永定城,就无异于是昭告玄冥,我们回来了!
于是,经过极其短暂的讨论,他三人达成了共识。
谈论过程如下:
“老子不进城!”这是阿昌。
“你(林谕)跟他(指阿昌)待在一起,我明天天亮之前就回来。”这是箕伯。
“走吧走吧!(赶箕伯)别像个娘们一样婆妈!”阿昌第二次。
“乖,(摸摸林谕脑袋)别乱跑。我走了。”箕伯第二次。
“我……”林谕还没来得及说话,讨论就已经结束了。箕伯哔一声,犹如某些科幻武侠小说一样从林谕面前消失,剩下林谕独自在风中凌乱。
林谕:“……”
阿昌晃了晃手臂,舒了舒筋骨,说道“吃了几天没咸味的鱼,老子都要淡出个鸟了!走走!咱得好好慰劳自己的胃去。”
片刻之前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之中的林谕果断地转过身去,双眼放光。
“吃啥?吃啥?”林谕兴奋地问。
“哼哼!”阿昌豪迈地把手臂搭在林谕的肩膀上,做出很了不起的样子,说“咱吃烤全羊去!”
于是刚刚才答应过箕伯不乱跑的阿昌,带着极其打眼的林谕离开了郊区一座废弃的石头民宅,往附近的牧区走去。
“我们还得买些调味料什么的,没有调味料真心受不了啊!”一听到吃就立马丧失全部防范意识的林谕叨叨絮絮地说道。
花开两支,各表一支。
我们看回箕伯这边。
话说,易容这项技术,无论是在武侠小说还是古耽言情里,都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利器。但,不知道是因为还没在这地普及呢,还是箕伯业务不精之故,总之,箕伯最终是极不专业地顶着一副未经修饰的面皮进的城。
那么身为永定城知名人士的他,如何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进了城还没被发现呢?
关于此事,林谕表现
出极大的好奇心,事后他锲而不舍地一再追问,无奈箕伯的嘴巴就像那蚌壳一样紧紧闭着,一点口风也不漏。
阿昌因此断言,箕伯用的一定是十分丢脸的方式,否则不会捂得那么紧。
箕伯一副,随你怎么想的样子,就是不说。
因此,笔者也无法得知,他究竟是如何在严查的情况下,在大白天里,安然无恙地溜进城而不被发现的。也没人说得清,他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在宫里戒严的情况下,不惊动一人,成功地溜到他哥的房里的。
后来有人说起这段故事,都将它作为渲染箕伯武功高强到出神入化的佐证。各种版本或如传奇故事,或如科幻故事,或如灵异故事,在这里便不一一细表了。
总而言之,能确定的是,他确实没有惊动一兵一卒,单人匹马成功地进了宫。
而当他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的时候,那已经是在红梅苑的某个房间里了。
红梅苑是哪里?
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记忆力已有些减退的笔者冥思苦想,终于想起。
红梅苑,那不正是阿香夫人居住的院落吗?
阿香夫人,白国国王蓐收的那个传说中的美貌爱妃。直至几年前,还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传闻能表明蓐收对她的宠爱。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妃子。
可是,自她被玄冥从战场上掳回,并一直深藏在红梅苑中之后,关于她的各种传说就像生了翅膀一样飞遍墨国的各个角落。
见过她的人不多。但关于她美貌的传说却一直在暗中广为流传。
可叹的是,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美人却生了一副子息贫瘠的命。
自几年前玄冥将她掳回墨国之后,玄冥便立即遣散后宫未生养王子的妃嫔,独宠她一人。这些年来恩宠从不间断。
即便后来迎取了中土的林氏,玄冥也没让她受过半分委屈。她虽不是王后,却胜似王后,尊荣恩宠无人能及。
此女若能生养一子,玄冥必定毫无犹豫地尊她为后,并将其子立为未来王位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对此毫不怀疑。
不知是该说可惜还是可幸,反正这些年来,别说王子,她是正经连个蛋都没下过。究竟是根本就没怀上呢,还是怀上之
后又流掉,这也是许多墨国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些想象力丰富的人,还很乐于就此创造出许多栩栩如生的故事来娱乐大家。
现在,箕伯正是站在这样一位传奇人物的闺房里。
在他面前的,是一身素雅装扮的美貌女子。她惊诧地瞪圆了眼,盯着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她手中的铜镜因为主人的惊诧,被摔落在梳妆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香夫人”门外有人小声呼唤到。那是阿香夫人的侍者,她听见屋里有东西摔倒的声音。
屋里的美貌女子连忙应道:“没事。我不小心把铜镜打翻了。”
她指着一座精致的屏风,朝箕伯摆摆手,示意他躲到屏风后面。这座屏风是中土国君送给玄冥的礼物,做工繁冗精细,用料昂贵。玄冥自己对这些东西是毫无兴趣的,但却十分热衷于为阿香夫人搜罗。也因此,阿香夫人的房子俨然就是一个藏宝屋,到处放满了新奇昂贵的玩意。跟阿香夫人的香闺相比,别说林谕原先那个屋子,就连玄冥自己的屋子,都显得格外的平实朴素。
待箕伯藏好之后,美貌女子走到门边,微微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