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把箕伯的脑袋吵得发痛。
箕伯一个抽身,跳到两米开外,大口喘着气,和两人对峙着。
“你们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箕伯再一次确认。
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得赶紧把他俩干掉再说。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箕伯觉得意识有些涣散,四肢开始变得麻木。再这样下去,情况很不妙。
双生儿两相互对视,说:“二哥怎么办?我们到底知不知道?”
被点名二哥的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对箕伯嚷嚷道:“壮士,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
箕伯听他这么一说,暗叫不好,嘴上却说:“你们过来试试看啊。”
“二哥,他叫我们过去试不试,我们要不要过去试试?”
“三弟,他不行了。你看他。”
箕伯发现确实情况越来越不妙。一阵疼痛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并且不断加剧,那种从骨头里发出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三弟看见箕伯果然因为坚持不住几乎要跪倒下来,便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终于毒发了。我还说怎么这毒半天都不发作。太没效率了!”
箕伯咬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这种中毒的症状他非常清楚。他已经
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了。幕后的指使居然是他!
三弟慢慢走过去,带着劝诱的语气说:“这次可乖乖别躲开了。我一刀砍下去会很利落的,你不会觉得很痛苦的。”
箕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得缓缓向后退。
“乖啊,别走了。后面就是悬崖了。摔下去多痛啊。我手快得很,不痛的,乖啊。”
“哎呀,你这人怎么那么不听话?”
箕伯这时几乎连手臂都无法抬起,他坐在地上,悬崖就在身后。
乖乖呆在原地肯定是死,掉下去也只能是死,横竖是个死字,箕伯情愿跳崖也不愿乖乖等别人来宰自己。
箕伯不等那对双生儿来抓自己便向后一倒摔到悬崖低下去了。
双生儿迟了一步没抓到人,悔恨地捶了捶地,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这样呢!?我都说我会很温柔啊!难道他中毒脑袋烧坏了,理解不了么?”
二哥看了半天说:“这下面挺深的啊。”
三弟接着话说:“他那姿势摔下去铁定脑袋先着地,怎么着都得死。”
二哥说“而且他还中了蚀骨。”
三弟附和道“嗯,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弟想了想,问:“我们还回去汇报么?”
二哥想了想,说:“去吧。我们把情况说一下,一定没事的。偷偷溜走之后被抓到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
“好吧。”三弟点点头。“那,我们走吧,我肚子饿了。他们会给我们吃的吧?”
“他们看着挺有钱的,应该没问题。”
两兄弟放心地离开了松安坡,回去找他们的雇主汇报情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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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伯记得当时自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怎么却到了这里?
正在想着,突然听到一句尖叫。
“庸医!!!”
箕伯往声源看去,见凤治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齐硕闻声赶来,见到醒过来的箕伯也是非常惊讶。
“你就醒了?”齐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箕伯不认识齐硕,便用眼神询问凤治。
凤治急忙走到箕伯床头说:“这是齐庸医。他好像乱打乱撞把你救醒了。”
箕伯的脑子里还有些混沌。齐大夫,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哦,对了,那个叫瓜瓜的孩子,好像唠叨过他。
中了蚀骨一旦毒发之后就没见过还能醒过来的人。他却醒过来了,这人能是庸医么?
齐硕见箕伯看着他,便说:“鄙人姓齐,单名硕。我已经为了清除了部分的毒,剩下几天还会陆陆续续清除一些。”
箕伯知
道蚀骨的威力,因此听见齐硕的话时极为震惊,他张开嘴想说话,声音却嘶哑得像破铜烂铁一般。
齐硕怕箕伯希望过高,于是还是给他先打个预防针。“身体绝大部分的毒都能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慢慢去除。但是,有部分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脏器。”
齐硕看了看箕伯,拿捏了一下用词,说:“剩下的毒有些棘手,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我恩师五年前就开始研究这种毒的解法。等你身体强壮一点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我师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下箕伯真不是一般的震惊了。
箕伯在心里感叹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蚀骨被号称为天下第一毒,以无药可解而着称。所幸蚀骨的原料极为稀罕,所以极其少见,否则真能引起天下恐慌。
但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数流出去的蚀骨都经过箕伯的手,所以他见过的案例相当之多。在这些案例中没有一个人在毒发之后还能醒过来,更遑论治愈。
没想到让他们那么信心满满的毒药,居然也有能破解之人。而箕伯居然能在中毒之后遇到这位神医的学生,自己是怎样的运气!
齐硕见箕伯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那么现在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看看你的状况怎么样,好吗?”
箕伯见齐硕还真的在等自己的答复,便轻轻点点头。
凤治坐在床头笑道:“你命可真硬啊。”
箕伯想想可不是吗。战乱疫病饥荒都没杀得死自己,现在连必死的毒药居然也毒不死自己。想着想着,他自己也乐了。
齐硕坚持完之后,说:“你身体的底子很好。好像对毒药还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你是不是曾经吃过什么可以对抗毒药的东西?”
箕伯想了想,轻轻摇摇头。
齐硕自言自语道:“奇了。这怎么跟书上说的有些不一样?”
凤治在一旁看到,讥讽道:“庸医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了。看你就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得了一边去,该干嘛干嘛去吧。”
齐硕看着凤治亲昵地跟箕伯挨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道:“要不要跟林公子说一下,你朋友醒了?”
齐硕说这话时,凤治正扶着箕伯喝水。
凤治急忙骂道:“事怎么那么多呢?!我的朋友跟他有什么相干!你赶紧干活去,别瞎捣乱。”
箕伯抬头看了看齐硕,清了清嗓子问:“哪位林公子?”
齐硕看了凤治一眼,说:“林谕,林公子。还有一个叫小馒头的小奶娃。他们在旁边的厢房歇着呢。”
箕伯看了凤治一眼。
凤治已经想把齐硕拆掉了。虽然事实上,最后凤治也不可能瞒着箕伯林谕
来了,但是他就是想在和箕伯多说会话,然后才把他还回给林谕。
箕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谕会在这里,但是却明白凤治是在照顾他们几人。他虚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凤治觉得索然无味,扶着箕伯慢慢躺下,帮他把被子盖好。
齐大夫看着凤治那副失望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凤治对箕伯的爱意显而易见,而林谕和箕伯又是明显的一对,根本没有凤治可以插足的空间。谁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人这样无望地去爱着另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齐大夫叹了口气说:“我去看看林谕休息好没有,你俩,在聊聊天吧。”
“齐大夫,”箕伯喊了一声。
齐硕回头问:“怎么了?”
“林谕是不是昨晚一整晚都没睡?”
齐硕点点头说:“是啊。他很担心你。”
箕伯又说:“让他多睡一会吧。他身体不好,熬夜之后身体会更虚弱,让他多休息一会,我没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准备你的药。你先好好休息。”
齐硕见凤治脸色变得更不好看,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去了。
、苏醒
被齐硕这么一搅合,凤治的谈兴顿时弱了不少。
好在箕伯醒来不久,本来身体就虚,根本也谈不了什么。况且后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凤治从旁协助,本来也没什么闲聊的功夫。
根据箕伯对药物的反应以及他本人的恢复情况,齐硕认为除了寻常的煎药和行针之外,药浴将会有不错的疗效。这种疗法在齐硕师傅的笔记里也有记载。齐硕的师傅认为这种疗法配合随后的放毒手法,能够较快速地帮助毒素排出身体。只是该疗法需要让病人坐在高温的药水里浸泡多时,中毒者多半体虚经受不住,常常有眩晕或呼吸困难的情况。而后续的放毒疗法需要大放血。此法过于霸道激烈,并不是每个病人都能经受得住,因此书上虽然强调它去毒的奇效,却也特意注明了此法须慎用。
但是齐硕认为,箕伯的身体状况在中毒者中,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不知是何原因,本来刚烈的蚀骨在箕伯的体内似乎并不如常人一般肆虐。蚀骨是一个难题,而每个良医都会有攻克这种难题的希望,而目前就有一个这样的好例子在眼前。
箕伯确实非常适合用这种疗法。齐硕的师傅认为如果中毒者能经受得住这种疗法,彻底解毒的希望就会大很多。
所以不管是出于医生救人的职业道德还是出于好胜心,齐硕都不可能不想试试这个法子。
药浴用的药材虽种类繁多,但其实并不难找。
但是这里有一个难题。
这种治疗方法需要中毒者出头部以外全身浸泡于药水里面,可想而知药草的使用量不会少。而秦馆是作为一个风月场所,突然之间买入大量的药材将十分引人注目。
即便凤治有些自己的门道,能遮遮掩掩买到一些药材,但与整个治疗过程所需要的量相比下来,也只是杯水车薪。
箕伯了解了整个情况之后,问道:“不用药浴会有什么影响?”
齐硕因为跟箕伯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个性坚毅不怕打击,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比较直白了。
“蚀骨的毒蔓延得很快,实际上你的体内现在就有毒素已经渗入骨髓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将会越来越严重。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快地将其他的毒素排出体外,阻止情况恶化。而在书上记录的众多治疗方案中,这一个无疑是最快且效果最好的一个。”
凤治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始咬手指头。
齐硕知道凤治心烦,提议道:“既然在城里不安全,我想的是,能不能出城?”
凤治瞟了他一眼说:“他们盯药馆难道就不会盯城门么?”
箕伯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