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乔文成坐正身体说:“我看报纸上说老城区改造拆迁,咱们以前住的房子也在拆迁范围内,我正好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你拿去住。”
安宁把脸扭到一边深呼吸几口,把胸口那股喷薄而发的怒气强压下去,起身走向乔文成。安宁向他走来,乔文成一阵欣喜也忙起身。两人帖的很近,安宁一手扶着乔文成的肩膀,另一只手暗暗握成拳。
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狠狠打在乔文成的肚子上,冷眼看着他捂着肚子跌坐在座位上,“别提从前,那样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请吧。乔总,不会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安宁一直是笑着说这些话,希望他笑的并不难看。
乔文成站起身,揉了揉被打疼的肚子,依然保持着精英形象开门走出办公室,还顺手扶了一把给他端水过来的丽丽,惹的丽丽羞红了脸。坐回车里才能看看刚才被打的部位,疼归疼没有淤青。嘴角向上勾回忆刚才的一幕,两年不见一个人的改变就有这么大。
、真不要脸
乔文成有一股锲而不舍的死皮赖脸精神,第二天就把安宁堵在停车场。他见过一次安宁的车,车牌也很好记是安宁的生日,所以等黑色别克车旁边有空位了他立刻□去,颇有种守株待兔的意思。晚上七点终于守到了他要等的兔,安宁在看到那辆熟的不能再熟的车时,下意识的转头就走,他不认为跟乔文成还有什么好说的。
猎人不会轻易让猎物从他面前消失,下车,把人拖拽进车里,锁门,开车一气呵成。安宁气的只能用眼神表达他的愤慨,“我怎么不知道乔总还有这么死皮赖脸的功夫。”
乔文成嘻笑着说“那要看是对谁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安宁决定闭嘴,跟这种人说话纯属给自己找气受,由着他把车开到一家川菜馆门口,再殷勤的打开车门,“老佛爷请。”
乔文成为了今天的晚饭算是用了心了,这家川菜馆是城市里新兴的老饕聚会地。往常的各种馆子都要在味道上迎合当地人的口味,而这家馆子可以说是不屑迎合,只做正宗的川菜,麻辣鲜香的味道一飘出来顿时牢牢抓住食客的味蕾,一时间大家都以能进这家馆子吃饭为荣。
安宁喜欢吃辣,以前就常说现在的川菜馆味道越来越不正宗,不麻不辣只是咸。乔文成对辣没有那么偏好,他更爱粤菜偏甜的口感,往往在听了安宁的抱怨后都会一笑置之,再加上一句:“那就自己在家做饭吃好了。”
也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态度,才让安宁在知道他为他的新欢精挑细选餐厅的时候彻底的心碎。曾经一次次的期盼再一次次的落空,没想到分手两年后能享受到这样的“殊荣”,只是它迟到的太久,从期盼变为了嗤之以鼻。
等菜的过程中,乔文成没话找话想化解尴尬的气氛,安宁端着茶杯嗯,啊的应付。等菜一端上来就吃的连头都不抬,使得乔文成准备好一肚子的嘘寒问暖都没办法说出口,最后只能是,“吃菜,多吃点,毛血旺是他家的招牌菜。”用漏勺捞起陶瓷盆里的菜,勺子刚到半空中就被安宁的筷子挡住,“我自己来,谢谢乔总的好意,只是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
到底是不喜欢被夹菜还是不喜欢夹菜的人,乔文成心知肚明,但是又没办法发火,人家是笑眯眯客客气气的说出这话,他总不能翻脸就走吧。
饭后甜品是一小碗桂花汤圆,安宁大有一副吃完就走的架势,这个时候再不说点什么就没机会了。乔文成清了下嗓子引来安宁一挑眉,他说:“那什么,就上次拆迁的那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那房子位置不错,就在你公司后面的天景花园,三室一厅纯南向的房子,屋里也是简单装修的,家具家电什么都有,你收拾点衣服就能住。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算我租你的,房租就算你帮我看门顶了。安宁,你先别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先去看看房子再决定也行,我是真心想帮你。”
咽下最后一个汤圆,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光听是挺诱人的,不过也要看这个房东是谁。安宁放下碗慢幽幽的说:“乔总这价钱要想雇个看门大爷应该2000就够了,租给我岂不可惜。不过我忘了,乔总做生意是稳赚不赔的,就拿这事来说,绝对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房子你家里那位不知道吧,这应该算是你的行宫吧,那么我是不是能大胆的猜一下,让我住在这对你好处就是你是这房子的主人,你有钥匙,你可以随时进来而不用经我的允许。那么我是不是还能自作多情的猜一下,你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宾果,太对了样样正中靶心,乔文成的脸一下就黑到底,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假借喝醉之类的借口留宿,发生了什么最后,等天一亮就把所有罪过都推给酒。安宁脸皮薄这事自然不能声张出去,再利用两人的旧情,到时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只可惜他忘了,现在是两年后,安宁也不再是两年前的安宁。
乔文成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安宁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一眼起身离开。乔文成唯恐安宁走后两人就彻底断了联系,也连忙起身,身后去拉安宁的胳膊,力气稍微大了些,再加上安宁也没想到乔文成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他,要知道在以前乔文成可是死守他的性向,在公共场合时绝不会有一丝亲密接触的。
冷不防的一拉,两个人的身体免不了来个亲密接触,乔文成趁机把人圈在怀里急切的说:“安宁,我错了真错了,我实在是想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真的我什么都不求,就想让咱们的关系恢复到以前,安宁原谅我吧。”
这番话成功点燃安宁的怒点,想发作又顾忌这是公共场合,周围已经有人举着手机朝这边晃,他可不想成为视频网站上的一员供大家围观。抬脚再落脚,乔文成擦的光亮的皮鞋上出现一个清晰的鞋印,趁着他疼痛分神的时候,安宁低着头混在人群中,迅速出门打车离开。
有一团火在安宁的胸腔里乱窜,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下,他真想撕开乔文成的脸皮好好看看,这人到底还有没有脸。在把别人狠狠伤害后,还能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要求做朋友。不,不是朋友,没有谁会对朋友设下一个个的套,对朋友存下异样的心思。
等出租车停下安宁才发现车停在了修车行的门口,疑惑的问司机:“怎么停在这了?”
司机见多了因为喝多而失忆的客人,好脾气的回答:“您上车后就说要来这的。”
上车那会安宁是在是生气,估计是气的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停这也行,就算走几步也没多远,他现在宁愿下车闻闻新鲜的汽车尾气的味道都不想再想起乔文成那张脸,这时候适合一句话:老子当年看上你真是瞎了这双钛金狗眼。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安宁决定去买个冰棍降火气,单个人进去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出来后就走了回头路,用力拍响修车行的大门。“康凯,康凯,马明,出来个人给我开门。”没错,他所想到的降火气好方法就是找人喝酒。以前是他这人太闷了,一直没什么朋友,再说他跟乔文成感情稳固不需要借酒浇愁。康凯他们是他回来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有了高兴事,伤心事当然最先想到他们,这个时候他异常需要人陪他一起发泄。
卷闸门拉开,露出康凯有些疲惫的脸,“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被人欺负了?”,看着慷慨眼里的红血丝,安宁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光想着自己了都没想别人是不是方便,而且这才九点多就关门,是不是有什么事?就问:“我没什么事,倒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烊?”
“没什么,前几天接了个大单,大家都累坏了,干脆今天早点下班都好好休息休息。”康凯接过安宁手中的袋子,“进来吧,我陪你喝点。”
小心避开地上的各种工具和零件,安宁还是第一次进到修车行的后院,不同于前面的杂乱,后院收拾的井井有条。院子里有棵大树,很大,如果有太阳的时候会投下一大片的荫凉。树下还有一个藤编摇椅,一张藤编圆桌和藤椅,坐在摇椅上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斗。喜欢这个地方,从第一眼起就喜欢,如果能在四周种点花就更好了。
安宁这一袋子东西买的倒是全乎,啤酒,火腿肠,花生米,方便面,还有两罐易拉罐的关东煮。把这些东西都摆上桌,康凯想了想就起身去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
反正今天不用开车,安宁放开了喝,絮絮叨叨的说起拆迁的事,乔文成的事,乔文成不要脸的事,还有乔文成特别不要脸的事。他不光说还要求康凯对他说的话做出评论,还不能是嗯,啊之类敷衍的回答,无奈之下,康凯只能一罐罐的帮他开酒堵住他的嘴。
安
宁的意识早就消失不见了,最后拉着康凯的衣服一个劲的重复,“你说他是不是不要脸,他太不要脸了,他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占我便宜。”
康凯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安宁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是喝多了,好像好像还被亲了一口来着。说时迟那时快,嘴巴上明显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覆了上来,只一下,安宁就一头栽倒在康凯怀里,嘴里还不断重复着,“不要脸,他不要脸。”
把酒鬼搬上床,康凯才开始回想刚才安宁的话,喝多的人说话美誉逻辑性,从他的话里总结出来几点:第一、拆迁、买房、租房都是个麻烦事,第二、安宁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叫乔文成,他是个男的,第三、这人又来找他,看样子是想把安宁养在外面,光这个想法就完全担的起不要脸三个字。只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把最好的年华都搭在烂人的身上。
手机闹钟在想,安宁把手伸向枕头底下,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手机,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在他面前出现的不是白色的墙壁而是一个人的脸。康凯禁闭双眼,显然还在睡梦中。再往下看,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结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腿也比一条明显粗壮很多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