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是不是挺疼的?”赵子悦性格爽朗却不粗线条,看着面前人眉头仍是微微蹙着,虽然已经在极力掩饰,她却仍是细心的发现了。
“还好。”吴悠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子悦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这已经是吴悠在成年后第二次见这位堂姐,第一次自然是在她同赵子衿的婚礼上,都是大院儿里的孩子,小时候也许是见过的,赵子悦一口咬定这样说,但是吴悠却是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两人年纪差了六七岁,也许是当时她太小,记忆还太模糊。
沙发对面坐着的女子有着秦晓乐一般一头利落的短发,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秦晓乐是冷漠而犀利的,赵子悦却是飞扬爽朗的,也许是因为她自小就随父母一起生活在美国的缘故,多多少少也沾染了美国人不拘小节的性格。
“怎么?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瞧瞧你么?”赵子悦笑的神采飞扬,几年未见,她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吴悠的姿态依然亲切,仿若一切如初,仿若她和赵子衿从没有离过婚。
“哪儿的话,子悦姐存心寻我不是了是不?”吴悠亦回以淡淡的调侃,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儿,自离婚以后,她尽量的避免和赵家的人见面,总之,是有几分尴尬的,现下,赵子悦的态度令她安心了不少。
“我可不敢寻你不是,不然等赵小五醒过来,还不定怎么不待见我呢。”明明三十几岁的人了,赵子悦开起玩笑来仍然是不管不顾的样儿。
“子悦姐。”吴悠无奈的喊了一声,示意她就此打住这个话题,说来也真是巧,赵子衿在老赵家这一辈儿里排行第五,所以圈儿里的人大都叫他赵五少,而吴悠也是排行第五,记得当初婚礼时赵子悦还调侃着说道:你们当真是天生一对儿,感情两家长辈是不是早已约好的?
当时的话语言犹在耳,如今想来依然清晰如昨,却早已物是人非。
也许是两人都想到了这些往事,一时相对无语,气氛竟然沉默下来。
“子悦姐,赵子衿……醒了没有?”片刻的沉默过后,吴悠出声打断了这如许的尴尬,出声问着。
“还没有,不过情况也算稳定,医生已经全面检查过,他脑部因受到撞击而造成的淤血还未吸收,想来这便是令他昏迷的原因,我们只能静静等待。”说到这些,赵子悦的面上也是几分因担忧而起的惆怅。
“我想过去看看他。”吴悠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和你一起。”赵子悦说着已经起身。
隔壁的病房里,赵晨光一看进来的两人,抬手招呼两人到沙发上坐下。而吴悠只是叫了声赵伯父便抬步迈到里间赵子衿的屋里。
守在病床边的尚雅一见到她进来,视线依然冷淡,没有言语,便径自走了出去。
这样的姿态吴悠早已习惯,虽然心里仍有几分无奈和闷堵,但她也可以理解。
坐到病床边的陪护椅上,看着全身插满各种引流管面庞也被大大的氧气面罩罩起的赵子衿,握着那只沁着凉意的手,吴悠强忍着,才不让泪水流出。
明明也不过72小时的时间,她却觉得这几日漫长的恍若一生,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的是他那两句喃喃低语——
悠悠,addio(再见)。
悠悠,tiamo(我爱你)。
突然,握在掌心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纵然仅仅只是一下,吴悠却立刻察觉,身形一僵,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只见,赵子衿的眼皮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吴悠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而后,下一瞬,便扬声唤着外面的人:“伯父,伯母,子悦姐。”声音里,是满满无法掩饰的颤抖。
外面的人听见她这突兀的一唤,心瞬间揪起,迭忙进来,却听到吴悠颤抖的声音说道:“赵子衿,醒了。”
话落,三人的视线一同望过去,果然,床上已经躺了足足72个小时的人睁着双眸,扫了周遭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坐在病床边的吴悠身上。
尚雅走过来,面上带着激动的喜悦,吴悠正要起身让开身下的座位,手,却被一道力量牵引住,纵然力道很轻,也只是几根手指的拉扯,却令她身形顿住,视线对上床上人的双眸。
那一刹那,没有话语,她却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的挽留和祈求。
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也没有瞒过精明而冷静的尚雅,她无声的走到了病床另一边坐在床沿,哽咽的唤了声:“子衿。”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永远无法改变的爱。
先前,赵子悦已经摁了铃声,此时,医护人员先后进来,详细检查了一番,冲着他们几人说了声恭喜,病人情况很稳定,又详细交代了几句,方才走出病房,而赵子悦跟着一起出去,应该是询问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过程。
全程,赵子衿的手一直同吴悠交叠在一起,没有松开过。
面上的氧气罩已经拿去,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无奈嗓子太过沙哑,并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吴悠还不待有任何动作,一旁的尚雅已经起身拿过几支棉签蘸了蘸他的嘴唇,而后又接过赵晨光端过来的水杯放到赵子衿的唇畔柔声说道:“子衿,医生交代过你现在不可以喝太多水,所以只能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赵子衿无声点点头,微微侧了侧头。
“爸,妈,对不起。”喝过水的嗓子依然沙哑无比,好在能模糊的发出声音。太多太多的抱歉,令父母担忧,令他们着急,令他们难过。
尚雅的眼睛已经湿润,赵晨光的声音也带了低沉的哽咽:“说这些做什么,好好养伤,啊?”那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那也是一种男人给予男人的力量。
赵晨光说完,便拉着有些不太情愿的尚雅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吴悠和病床上的赵子衿。
吴悠想过太多种赵子衿醒来后她要说的第一句话,可是到了现下,她却一个字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从他醒来,到医生进来检查,到现在,她一直都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怕这是幻觉,怕下一瞬,残忍的现实仍摆在那里,赵子衿依然是那个躺在床上,安静的毫无声息的病人。
赵子衿静静的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人儿,从醒来到现在,她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冲家人说了句话,而后便是沉默,这样安静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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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中校请离婚第3卷 如果,这样算结束 141 突兀的真相
赵子衿的视线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瞧着吴悠,脑海中的记忆慢慢的清晰,当日的惊魂一幕缓缓回放,眼睛一一的在她身上扫遍,好在,她没什么大碍,只是额上缠绕的纱布仍是令他的心狠狠揪起,那样的疼痛甚至压过了躯体的疼痛。
看着苍白而憔悴的她,他多想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有心无力,只能握着她手的力道收紧几分,低低沙哑的唤着:“悠悠。”
吴悠身形一颤,似乎才从懵懂状态骤然惊醒过来,直到这一刻,听他低哑的唤着她的名字,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个人,真的,真的,醒过来了。
压抑的隐忍,焦急的等待,担忧的惶恐,这一刻,全数化成了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一串一串,滑落脸庞,打湿两人交握的手掌,也拧疼了赵子衿的心。
他想抬手,抚去她颊边的泪水,试了几次,手臂上的力气不足以抬起,只能焦急而心疼的看着她,反反复复的唤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悠终于停止了流泪,抬出一只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渍,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声音里带着几许哭泣过后的沙哑。
赵子衿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着温柔的笑意,仍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悠悠,悠悠。”
“嗯?”吴悠疑惑应一声。
“悠悠,陪在我身边,好不好?”赵子衿一字一字缓缓说着,这一次,声音低哑却清晰,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趁人之危也好,说他因生病拖住她也好,什么都无所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令她离开。
吴悠看着他眸中的祈求和希冀,无法说出拒绝的答案,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样答应他。即使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点头。
他们之间早已经隔了万水和千山,回去,谈何容易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溜走的那样快,一个半月,一晃而过,拉斯维加斯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空气中尽是满满的冷意。
吴悠缓缓的走在街头,看着过往的行人,游客,即使是在稍有冷意的冬日,这里依然不减繁华。
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审视着这个因赌博而闻名于全世界的城市。
而吴悠对这座城市的认知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称号——世界结婚之都!
因为在拉斯维加斯有个永不关门的婚姻登记处,平均每年有近12万对男女到这里登记结婚,其中外地人和外国人占65%…75%。
在这个结婚登记处,你不需要出示证明文件,只要支付55美元的手续登记费,婚姻登记处就完全相信人们编造的任何谎言,就可以在15分钟内拿到结婚证书,然后在附近的教堂找个牧师举行婚礼。
这样简单而仓促,记得初始她刚从一本杂志上看到这样的介绍时,还嗤笑了几声,因为自小的环境和教育令她对婚姻的概念是尊重而严肃。
@文@那时的她还是青涩的少女,不足以明白这世间事有着太多的变数和未知。
@人@那时的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那样草率的嫁人,仓促的离婚。
@书@赵子衿如今已经伤好,他的恢复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快了许多,他的韧劲和坚持令医生和护士都倍感惊讶。
@屋@而她最初打算的在他醒来后便离开的计划也早已无效。
思绪回转,想起那一日,赵子衿醒来后的第五天,她所有的计划因尚可凡突然的到来打破。
赵家的许多人都随着尚可凡一同搭机过来,是以,吴悠在礼貌的一一问好过后,便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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