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到屋里,准备哄司墨睡下再忙公务,不料司墨却瞅见他一身的官服,问了两句,知道有人击鼓告状,于是撑着身子起来,颇有些虚弱地道:“好了,公子,我睡了一觉舒服多了,待会儿等药抓回来喝下去,明天一早包管又活蹦乱跳,公子为我兴师动众,司墨已经是承受不起,若是再耽误了公事,奴婢可真是万死也难辞其究了!”
“好吧,好吧!”张允知道她的意思,小心得扶她躺下又掖好了被角道:“待我忙完了公务再来陪你!”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回了公堂之上。
司墨不在,堂上连个纪录的书吏都没有,张允这下更惦记起她的诸多好处来了,更决定务必要找个师爷充当书吏,也免得司墨小小年纪就如此辛苦,想是这么想,可是一时半会却从哪里找去,只得把魏良辰叫过来,暂时充当一下书吏。
而后看了看递上来的状纸,只见上面一手漂亮的正楷,倒是相当漂亮,看了两眼后道:“原告刘士易,你上呈控诉堂弟被人毒害身亡,要本老爷为他伸冤报仇,可有真凭实据?”
“大人容禀!”跪在堂下的王士易乃是个白面书生,朝张允一拱手后道:“我堂弟名叫刘雄,因其母改嫁与护亭乡宋田东为妾,因此也随其母到了宋家,原本家庭倒也还算和睦,只是宋田东的发妻许氏对婶母心怀嫉妒,竟趁我堂弟治病之时,在药里下了毒谋害了他的性命,死时十指弯曲,口唇青紫,我婶母慑于宋田东之淫威,不敢报官,学生不忍堂弟屈死,因此前来告状,恳请大人为我堂弟伸冤!”
张允见他言辞凿凿,一脸激愤,倒不象是作伪,何况枉告他人行凶杀人,似乎也没什么动机可言,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醒道:“刘士易,本官眼中绝对揉不得一点沙子,若是我当真追查起来,你堂弟并非为人所毒杀,必以枉告他人,扰乱公堂之罪重重办你,你可听清楚了!”
“学生也是读书之人,知道朝廷法度,不过苍天在上,我又岂能让堂弟含冤莫白,这状我是告定了!”刘士易不假思索得道:“学生愿意具结作证,若是控告不实,甘愿受罚!”
“既如此,魏良辰,给他纸笔签字,明日一早,本官亲去开棺验看,退堂吧!”
退堂回来,刘油儿拎着一串药包已经在内宅门外等候了,一见张允便道:“大人,我看你身边只有小夫人伺候,现在她病倒了,这烧火煎药的粗活就交给小人来办吧!”
“不用!”张允摇了摇头,拿过那串药来问明白了煎药的法子,正想离去,休息却又拿来一份状纸道:“老爷,这是刚刚接到的!”
邪门,河间这地方倒还真是够乱的,一天两桩案子,忙也要把老爷我忙死了,张允在心里叫着苦,还是接过状纸来一边看,一边随口问道:“又是何事?”
“乃是冯庆状告当地的一个恶棍段三杀兄买命!”休息回道。
“哦?”张允一听又是杀人案,顿时留了小心。
不管怎么说,人命官司,可是马虎不得。
刘油儿此时却嗤笑道:“我倒是谁,原来又是这个冯庆,十年前的旧案子了,却死揪着不撒手,前前后后到衙门里告过六次状,哪一回都是被知县老爷打出门去,没想到现下又跑来闹,自己不嫌烦也不能打扰了老爷的清静下,我这就把他赶走。”说着把拳头捏得嘎巴作响,就要离去。
“慢!”张允却喝止了他,指着状纸上的一段话道:“白骨烧成黑炭,黄金告转青天,十两能偿一命,万金可杀千人,能写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有着天大的冤情,焉能说是无理取闹,休息,你去告诉他,这状子老爷我接下来,必定设法为他兄长报仇雪恨!”
“小人替他谢过大人了!”休息大喜,随后又象是想起了一事似得道:“大人半月前让我找木匠打造的盒子已经做好,我已经取回来了。”说着快步跑回巡捕房里,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雕镂精美的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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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开棺验尸
张允一见,好悬没一脑袋载到地上,他原本让休息去做木盒子,只是想模仿后世弄个便民意见箱,挂在外面,让有冤屈或者对县衙工作有什么要求的百姓投些意见进去,这本是他想出来充当面子工程的主意,不料当时没说清楚,而休息却也会错了意。
眼见这盒子之上雕琢着各色的花纹,原本用来塞纸条的口子更雕了只面目狰狞的怪兽,问过休息之后,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貔貅,有财源广进,只入不出的寓意,而那盒子的质地坚硬,纹路细腻,显然是木匠精挑细选的上等材料,也难怪用了半个月的功夫了。
张允此时真有些哭笑不得,虽觉得把这个艺术品似的东西挂到外面风吹日晒有些浪费,可也不能扔衙门里当摆设呀,于是摆了摆手道:“花了多少银子,等司墨的病好了,找她去要,这盒子钉在县衙门口,你在写张官榜贴在一旁,就说无论是谁有什么冤屈,或者衙役们有贪赃枉法,欺压良善之恶行,都可以匿名举报,至于这箱上的钥匙,你就自己留着吧。”说完转身走了。
听了这些话,刘油儿和休息大眼瞪小眼愣在当场。
张允忍受着半个多时辰的烟熏火燎,终于把汤药熬好,看着白瓷碗里黑呼呼的要汁,别说喝,嗅到浓重的草药味就觉得嘴里发苦,将司墨叫醒,连说带哄,又许下等司墨病好后带她去玩,还有卖好吃的饴糖给她等诸多的好处后,终于让她捏着鼻子把这晚药汤喝了下来。
而后就吐着舌头,连声叫苦,连眼泪都淌了出来。
张允只得带了些水给她漱口,又一旁陪她说话,本想哄她入睡,可没想到司墨的精神却是大好,又仗着身上有病撒娇耍赖,非要张允给他讲故事。
这下子倒把张允给难住了,本想给她说一段网络小说,又觉得内容似乎不大健康,况且太监的多,真正完本的少,若是司墨一下子听上了瘾头,他倒哪去把后面的故事找来呀,于是被逼无奈之下,干脆搜肠刮肚,将小时候的听过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或者睡公主和白马王子之类的童话故事拿了出来。
不论司墨如何之聪明伶俐,终究是个孩子脾性,轻而易举得就被这些经典童话给吸引住了,越听越是有精神,而后又软磨硬泡得让张允再讲一个,结果,直到她终于沉沉睡去,连张允自己都忘了究竟讲了多少个。
不过看着她脸上宁静而甜美的笑容,张允也不觉得怎么辛苦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张允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练了趟拳脚,又去厨房熬了锅喷香的小米粥,这才将司墨叫醒,见她脸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顿时放心了不少,督促着她洗漱之后,盛了晚小米粥给她道:“你病刚好,脾胃虚弱,喝点米粥再好也没有了!”
“公子今天又要去查案吗?”
“你怎么知道?”张允一奇。
“我看到状纸了!”司墨将昨天张允拿回内宅后放在书桌上的状子取了过来,指着状纸末端的名字道:“这个叫宋漠然的状师倒是有枝刀笔,只是不知道人品好坏,要不然请来给公子当师爷,倒也合适!”
张允笑道:“善刀笔者,多半品性尖酸刻薄,睚眦必报,若真是做了我的师爷,只怕要倚权杖势,兴出不少的乱子来,何况有司墨在我身旁出谋划策,这师爷嘛,倒也不急,等忙过这两件案子之后,先把林捕头请回来再说,客栈碎尸案也放了些时日,那些匪盗响马也该回来了,若是没个武功高强的捕头压阵,就算寻到了他们也不能抓捕归案,要是走脱了再找,可就难了!”
“说的也是!”司墨点了点头,见张允放下碗筷要出门去,忙道:“等一等,我也要跟你去!”
“你病还没好呢,不宜乱走,况且我要去开棺验尸,你不怕吗?”张允将她拦住,指着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鸡鸭道:“若是无聊,就喂一喂鸡鸭,我很快就回来了!”说完摸了摸她的脑袋,快步走了。
杀人命案,张允不敢马虎,除了在衙门里留了几个人之外,全都被他带了出来。
按照明初朱元璋的规定,四品以下的官员出行不能乘轿,只可骑马。
但到了万历年间,诸如知县坐轿这等逾制之举也就很平常了,除非真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否则真没人把这当回事。
可是张允却嫌双人抬的小轿子太憋闷,前世又没骑过马,最后只好自掏腰包,顾了辆光板的大车,拉上一干衙役连带魏良辰,浩浩荡荡朝护亭乡而去。
涉案的人犯全都被传唤到死者坟前,宋田东是个矮胖子,肤色黝黑,相貌憨厚,听说刘士易状告他发妻毒杀了刘雄,当时就惊了个目瞪口呆,做声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虎狼一般的衙役抡镐挥铲,将坟头一点点挖低,露出了下面的薄皮棺材。
“大人,这有只鞋子!”一个衙役忽然喊道。
张允忙走了过去,见那鞋子位于棺材的一侧,似乎是下葬之时有人不小心掉入其中的,但细细一想,似乎又不合情理,寻了根细木棍将那只鞋挑了出来。
只见鞋子既破又烂,四面的鞋帮固然是满是孔洞,就连鞋面也破了个大口子,别说是穿,就是趿拉着也是不成,鞋内鞋外满是黄泥,脏得不成样子。
“是谁把鞋子掉在了此处呢?”
很快掘坟的衙役们又从翻上来的土里找到了不少的四四方方,七八寸的棺材钉。
张允的眉头不禁慢慢拧了起来,待沉甸甸的棺材被抬到空地之上,张允走过来围着它前后左右转了几圈。
许是刚刚下葬的缘故,又在土里埋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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