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御天行口中虽是应着,霸在御紫炎腰间的手却是又紧了几分,一对凤目更是紧闭,丝毫不见起身的意思。
御紫炎侧首看向背后那故意耍赖装傻的男人,没好气的伸手戳了戳身后厚实胸膛,竟是用了几分长辈的口吻,低声责问道,“天,还要偷懒不去早朝么?”
听到御紫炎主动唤着自己的名,御天行流金黑眸含笑张开,就着眼前光洁脊背轻轻落下数吻,直把刚刚还摆出一副长者姿态的御紫炎吻得身子轻颤,方才闷笑着将那敏感的人儿翻过压于身下,将那张同样勉强忍着笑意的脸扳过面对着自己,原本还带着几分睡意朦胧的流金黑眸,此刻却全是邪律笑意,低下头,二人的脸紧紧相贴,四片唇瓣堪堪擦过,暧昧的声音自御天行口中缓缓流出,“春宵苦短日高起——”
下半句虽是未曾说出,御紫炎却也已经从御天行心中得知——“从此君王不早朝”。
一句话可是惹怒了怀中原本温顺的人儿,御紫炎一对紫瞳圆睁,猛的一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扬声斥道,“胡说!父皇岂是那般昏庸唐明皇可比的?!”
丝毫不假思索的言语脱口而出,御天行看向御紫炎的目光之中深情更盛,倒是将一时之间情绪有些激动的御紫炎看得心中一颤,讪讪的再次推了推御天行,似嗔似娇的喝了一声,“做什么这样看我?!”
御天行粲然一笑,抓起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贴在自己唇边温柔轻吻着说道,“炎儿不曾呵斥父皇将炎儿比作四美之一的杨贵妃,反倒先斥责父皇将自己比作那沉迷声色的唐明皇么?”
父子二人过去朝夕相处之时,御紫炎早将前世历史一一讲与御天行。是以,御天行才会轻松道出白居易长恨歌中一句,也才知道唐皇杨妃之事。
御紫炎听御天行一言提醒,才发觉在他心中,御天行的名誉地位,竟是远远高过了自己的,不禁横了一眼笑得洋洋得意的御天行,“父皇可是开心得很?”
只是,御紫炎眼角艳若桃花的绯红颜色,出卖了他此时微讪心情,不过片刻,御紫炎自己倒先撑不住笑出声来,哪里还有刚才些微尴尬神色。不消说,这般表情丰富的御紫炎,又是令御天行一阵神魂颠倒。
“好了,父皇,我们快些回去吧。”
御紫炎哪里会漏看了御天行再次变得深沉的眸色,迅速敛了笑颜,趁御天行失神片刻从那怀抱之中坐起身来,随后对着御天行伸出手来说道。
“呵。就依炎儿。”
御天行说了一句,就着御紫炎伸出的手坐起身,却并未及时放手,而是捏了捏手中柔软,同时探头在御紫炎耳边呼气低声笑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炎儿唤我的名呐——”
“父皇,走吧。”
御紫炎敏感的耳根被御天行故意呼气弄得奇痒难耐,吃吃笑着,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御天行刚才的话,率先滑下石床站起了身。
只是,这一站,御紫炎顿时觉出身后某处一样,身形略微一顿,面上又是一片绯色如花。
御天行自是知道御紫炎此时模样为何,却也不点破,只笑着同样起身下床,揽过御紫炎腰肢,再偷得一吻,轻声说道,“虽说已是入夏,但到底瀑水清冷,炎儿只有回去再好生梳洗一番了。”
一番话再次惹来御紫炎怒眼横扫,御天行却是爱极了怀中人儿此时媚态,不再逗弄心爱之人,拥着御紫炎一闪身离开了二人一夜缠‘绵的爱巢,朝瀑底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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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依旧如来时一样同乘一骑烈焰马,堪堪赶在上朝之前,来到皇城之外。
“父皇。”
御紫炎低低唤了一声。
“炎儿放心。”
御天行自是知晓御紫炎心中顾忌,也不坚持,顺着御紫炎的意,避开等待入朝的文武百官,由侧门进了皇宫。路上更是策马飞奔,不让两旁间或路过侍卫看清怀中人儿容颜。两旁路过侍卫自然识得御天行一身玄衣,无人胆敢横加阻挠。只能心中莫名猜测那一袭紫绫之下藏着的是哪位倾城娇娥,竟得陛下如此爱护垂青。
梦回几年长 第四卷 世争 第一七七章 沉淀心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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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沉淀心情(一)
其实,御天行并不介意百官得知他与炎儿之间的亲密。只是,怀中这敏感人儿,定是不愿此时徒生风波吧?不过即便如此,二人此时形容亲密现身宫中,有心之人也免不去得了消息,暗中生事——毕竟,只要稍加用心,便可轻易查出,他昨夜是与炎儿共乘一骑、深夜出宫的。
“父皇,你是故意的。”
御紫炎此时感应到御天行心中所想,低声嗔了一句,这个男人,明明有更好的办法避过来往耳目——
御天行见怀中人并未认真发怒,也愈发安了心笑道,“父皇此时可是恨不得全天下人皆知我御天行获了人间至宝。”
御紫炎原本还想再还上一句,却因御天行下一句话,再也无言反驳,“况且,要不了多久,御寰大帝,便不再是御天行了。”
“……”
御紫炎知道御天行此言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自从与他一同服下筑基丹之时,便已打定主意,禅位离宫,与他潜心修炼,共渡无尽岁月。只是接二连三意外之事层出不穷,才延误至今。思及身后男人为了他历尽孤单思念,最终更是为了他抛却荣华富贵、至高权位,御紫炎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终于只是反身抱住御天行腰身,埋首于那冷香怀抱之中,低低应了一声,“嗯。”
御紫炎不说,御天行心中却是清楚知晓御紫炎心中万千心事,望向怀中人儿的目光愈发柔了几分,二人之间,此时已无需多余言语,对于彼此的情意,心知肚明,对彼此的情意,更是毫不隐瞒传达与对方知道。此时,二人只继续策马、默默前行,仿佛眼前道路可通向无限远处,永无止境……
回到御华殿,李祁、霜洁、霜月早已候在殿外。二人彻夜未归,又见殿下侧身坐于马上,被陛下小心仔细护在怀中,珍而重之。三人哪里还会不知其中因由为何?却都一律默契的不曾点破。只是三人脸上或深或浅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的。
“陛下,殿下。”
三人齐齐见礼。御华殿前,和风拂面、笑意盎然。
“嗯。”
御天行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看向御紫炎同样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
御紫炎前世虽生自开放年代,却到底面皮薄了些,更加不曾在人前露出如此弱势模样。此时看到马上一人、马下三人掩不住的笑意,御紫炎虽是不曾觉得不快或是反感,但心中到底免不了有些不自在,于是此刻,烈焰马上紫衣人儿,哪里还有方才和御天行独处时的从容随意,早将眼神飘至别方,佯装不见四人了然笑颜。
沉默了半晌,见四人不仅毫不收敛笑意,还有愈发放任的趋势,御紫炎只好先拿身后男人立威,故意恶声恶气对身后笑得狡黠的男人说道,“父皇还不快去更衣盥洗,准备上朝?”
御天行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坐于马上看着怀中人儿以疾言厉色掩饰心中三分羞恼、七分好笑。别人不知,他却清楚,炎儿这是将他当做最为亲近之人,才会言行之间全无顾忌,甚至故意恶言相向,只因心中早已相信,自己会对他付出全部的包容与宠爱,断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任性放肆而心生不快、进而远离。
感受到御紫炎心中这一层心思,御天行心中愈发升起怜惜之情——这个人儿,到底敏感到何种地步?到底,心中有多少缠绕心思、七窍玲珑?同时,御天行也在心中感到自豪与满足——这人儿,终于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到了他的手中。
御紫炎同样感受到御天行心中所感,愈发放松了身心,此刻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情沉静、踏实非常。
见御天行全没有行动意思,御紫炎抿抿唇,干脆自己跳下烈焰马。
御天行亦随后含笑下马,不等御紫炎出言反对,打横抱起那“不便行走”的人儿,直奔御华殿内室浴池而去。
“父皇,时辰不早了,去吧。”
被御天行放在浴池边上,御紫炎这才笑着出声对御天行说道,两只手还配合的向外推了推御天行的身子。
“炎儿就这般见不得父皇留下?”
御天行故作委屈的看向御紫炎。那情态,将御紫炎逗得吃吃直笑,双手依然抵在面前胸膛之上——温暖厚实的感触,令御紫炎愈发心安。再次做出一副语重心长模样说道,“在其位,谋其政,父皇怎能偷懒?我可不想做那扰乱朝堂的杨玉环。”
只可惜,说着说着,御紫炎重提旧事,笑语嫣然。
御天行忆起,昨日玩笑之时,御紫炎并未以“紫炎”自称,而是用了个“我”字,虽是仅有一次,却令御天行在那一刻觉得与心爱人儿愈发亲近无隙。
“那炎儿唤一次我的名,我便依了炎儿去上朝。”
思及称谓之事,御天行依旧念念不忘石洞之中,炎儿主动出声唤他的名,遂此时再次趁机要求道,便是连自称,亦换做“我”,而非平日里的“父皇”。
“呵。”
御天行的心思,御紫炎自然同时知晓,轻笑一声,紫瞳之中光芒闪烁,随即踮起脚尖在御天行脸颊上落下一吻,就在御天行为了御紫炎的主动献吻而轻挑眉梢时,又听得耳边响起低声笑语,“天,不要再撒娇。我等你回来用膳。”
一句话,带着几分包容、几分安抚之意,明明是从他一直疼着宠着的皇儿、刚及弱冠的少年口中说出,听在御天行耳中,却并未有半分违和感。
过去十几年,他虽是将炎儿捧在手心内疼宠,但他同时也知道,前世今生,近百年的经历,寻回全部记忆的今时今日,他的炎儿,并非真的是个懵懂少年。他的炎儿,时而流露出来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深沉悠远、以及包容一切的性情,总是令人情不自禁生出信任依赖之情。但沉稳随和之中,却又偏偏不经意偶尔间夹带着显出几分生涩娇憨、或敏感柔弱、或顽皮狡黠……便是如此一个看似矛盾重重却又自然天成的人儿,深深吸引着他,令他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