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ㄈ耍琒市的顶级精英,陆阳啊!这……这次,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陆阳冷冷扫了目瞪口呆的的陆宝贝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敢做出这样的事等会儿再跟你算账,现在最好给我闭嘴”,转头对身後磨磨蹭蹭跟著上来,正哭丧著一张黑脸远远跟陆宝贝做著sorry口型的Bob道:“你是不想做这份工作了?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可以由著他往家里带?”语气淡淡,却分外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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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三、不、四!……晴天霹雳般的四个字!没有时间缓冲,排山倒海的屈辱转眼将她淹没,薛霏霏一口气儿提不上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气厥过去。
虽然她从小没爹,但她家老太太可是把她教得好好的!从小到大德智体美劳一个不落!老家方圆十里之内谁不知道她薛霏霏就算不是出身大家名门,却也是当之无愧的闺秀淑女!无论男女老幼哪个见到她不竖起大麽指啧啧称赞一句好闺女有出息的!陆阳今天用这种难听的词语来形容她,不仅是对她人格的侮辱,更是对她家老太太智商的践踏!
薛霏霏气到了,气得两颊通红浑身发抖。
也许最开始是她有错,但现在她只想让这个叫陆阳的臭男人去X!
叫他冷豔高贵!叫他随意污蔑!叫他狗眼看人低!叫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薛霏霏又惊又怒,反观陆宝贝的反应也并不比她好多少,脸色乌黑难看得很。
陆阳训斥完Bob回过头,见到薛霏霏仍然呆立原地一动不动,两道长眉沈沈往下一压,语气再算不上好:“还不滚?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不要逼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够了!”
──薛霏霏没黑化,倒是陆宝贝先忍不住爆发。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我、他、妈、的……真、的……受、够、了!大哥!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忽然飞起一脚!当踹翻了本就倒在地上碎不成形的瓷碗汤盆,用一种豁出一切的惊人气势,将这麽多年隐忍压抑的困惑,不满,委屈,难过……种种情绪,都借此机会通通发泄了出来。
“大哥,从小到大我一直敬你,重你,也……有点怕你。你那麽能干,爸妈年纪又和我差得比较大,所以你管教我,我真的很服气。”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麽这麽多年,每次我出门,你都要叫人跟著我!?小时候可以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可现在呢?现在我已经是个大人,是个成年人了啊!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後果麽!你知道这麽多年我被人在背後嘲笑了多少遍,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和闲话白眼麽!?”
“好多人都在背後讽刺我啊,说陆家出了一个精明强悍的大哥,但老天是公平的,这不还出了个一无是处的老麽麽!呵呵……你听不到,你都听不到……你根本不知道!可你能体会,这麽多年,我听见这些话,心里有多难受麽?”
“当然这还不算什麽,我们陆家的家事私事,但求问心无愧,我没那麽脆弱。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你他妈总是不厌其烦地调查我的朋友!从幼儿园到大学!每一个……每一个!只要让我稍微有点喜欢想要和他继续深交的朋友!都必定逃不过大哥你的魔爪!……呵,然後也拜你所赐,我现在活到快二十岁,居然没能交到一个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一个……一个都没有!”
“友情,热血,青春,梦想,奋斗,分享……这些东西是什麽,我不知道,没有人和我一起经历。呵呵,也许曾经本该有……本该有的,只是他们都没能坚持到最後,就被大哥你扼杀在摇篮中了!甚至有时候很多人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我喜欢他,你就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先他妈地替我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马上吩咐人去调查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了?哦不……不,我是不是侮辱你了大哥,你这麽警惕,恐怕上次一见之後,你就已经先下手为强,把这女人调查得清清楚楚白纸一张了吧!”
薛霏霏本来一直为眼前这场急转直下极富戏剧性的情节发展而瞠目结舌,光顾著发呆去了,傻乎乎地回不过神来,直到听到这里,才猛一激灵倒抽了口冷气。
这……陆阳这……算什麽?恋弟情结?弟控?独占欲?控制狂?病娇?鬼畜!?
陆宝贝深吸口气,烦躁地扒扒头发,但视线竟无半分退缩躲让,目光如炬紧盯陆阳,语气却渐渐平静。
“我知道的大哥,程诺会突然把我赶出去,也是因为你去威胁了他,没错吧。呵,那麽,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呢?是要我在你的控制里做一辈子小孩子,听你的话……或者不如说是,当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麽?”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以很容易地说服我自己,你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是爸妈的心肝老来子,是陆家人人视若明珠的宝贝小少爷,也是你最小的弟弟,所以你才会这麽关心我,疼我,宠我,生怕我出事。可是现在,现在……我真的已经搞不懂了,大哥。请你实话告诉我──老实说,这个问题,在两年前我满十八岁生日过成人礼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想问你了。憋了这麽久,本来我真的不想说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实在是憋不下去了。”
“我、他、妈、的、实、在、憋、不、下、去、了!一句话,大哥,你这麽做,到底是因为你爱我这个弟弟,还是因为──”
陆宝贝紧闭眼睛睫毛轻颤。而当再次睁开,他晶亮剔透的眸子便迅速浮上了一层水淋淋的湿气,其中隐隐浮动著几许令人心疼的凄然。
紧咬下唇,仿佛下定了一生一世那麽艰难痛苦的决宝贝终於一字一句哽咽著道出了那个,困惑了他至今大半辈子,难以启齿的问题:
“还是因为,你怕我这个弟弟,跟你抢陆家的家产呢。”
方才有如雷霆饱含怒气的狂音,到这一句,却轻得飘飘荡荡不值一羽。
四周更是鸦雀无声。薛霏霏,Bob,以及屋子里某只打酱油的龙套女佣全都不约而同保持著一张( ⊙ o ⊙ )的表情,脑子里乱七八糟嗡嗡乱叫,心中却的都是:我是不是听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东西……豪门内斗兄弟反目祸起萧墙九子夺嫡(喂喂,穿越了+_+)这种八点档狗血剧居然真叫我遇上了!?
只有陆阳仍面不改色,修长笔挺的身体依然如一座完美的雕像那般直直立在那里,似乎这句话对他毫无影响。只是,那个幅度太小,那个瞬间也太快了,所以谁都没能察觉,当陆宝贝问出这一句话的刹那,哪怕雕像,风吹不动,雷打不怕,但其实,也轻轻晃了一晃。
空气稀薄,过久的沈默交织出令人尴尬的紧张。
半晌。
“我会怕,你跟我抢家产?”陆阳轻声反问。然而也正是因为声音太轻,所以听起来竟是格外的不屑。
陆宝贝总算将那个折磨他多年,难以启齿大逆不道的疑惑问出了口,心底一阵轻松好像终於放下一块大石,因而倒不介意陆阳这时的语气。只是刚刚问时是那般近乎奋不顾身的勇敢,然而此刻,他却软弱得害怕得知答案,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麽,大哥──”陆宝贝先发制人,但很难不说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逃避,“反正,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告诉你,我对陆家的家产毫无兴趣,所以请你以後不要再管我了。我已经是一个大人……是一个男人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更足以对自己负责。”
说完一把拽过早已看戏看得魂飞天外的薛霏霏,直接出门,扬长而去。
Bob和女佣眼神一对见机行事,也赶紧打著哈哈逃离了现场。
真是始料未及的发展,刚刚还热闹非凡好戏连连的房间,短短数秒之内,就孤独地只剩下了陆阳一人,依旧如一尊沈默的雕塑般笔直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挺拔修长,以无人能懂的深深目光,独自迎接东边那一轮缓缓升起的,灿烂的朝阳。
窗外远方,初生的金光活力无限生机勃勃,不断流连照耀在陆阳英俊威严的五官上。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眉目间雀跃起伏的光斑,却反而带给人一种落日余晖似的苍凉。
就像没有人知道,其实陆阳刚刚那句听似不屑的嘲讽,背後真正的意思是──
傻孩子,根本不用你抢,因为这陆家的家产,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啊。
然而他不知道要如何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他肩负著太重的承诺,为了陆家他戴了太久伪装冷漠的面具,为了小宝他当了太久不近人情的大哥,骨肉间最最简单的关怀温情,他懂,却早已不会做。
确切地说,是陆阳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小宝。他们之间是一种啼笑皆非的错位关系,可是真正对应的角色,却只有他一个人牢记於心。
所以他不能责怪小宝。事实上刚才听完小宝那一顿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陆阳在为他前所未有的大胆感到万分惊讶的同时,也不由为他与身边同龄人截然不同的独特遭遇,泛起了一丝愧悔自责的心疼。
若真如他所说,因为自己,他度过了整整十几年没有朋友,受尽嘲讽的耻辱的时光,那该是多麽痛苦的经历,难以想象的煎熬。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
那麽,果真,是自己错了吗?
陆阳皱起眉头,久久陷入沈思。
於是当陆霭霭顶著一张足以媲美午夜僵尸的湖绿色面膜悠悠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家大哥这张百年一遇的居然有表情的脸!
──纠结,很纠结,非常纠结。
刚在隔壁十分不厚道地听完全场的陆霭霭,悟了。
“哎……哥,我早跟你说过,你这种保护方式要不得,迟早要出问题的。”薛霏霏长叹口气,眯著眼慢慢摇头。
陆阳抬起眸子,淡淡瞥了她一眼。
陆霭霭才不怕,立刻睁大眼睛挑衅地回瞪过去,满脸的不赞同:“干嘛!你把儿子当弟弟养,却用比管儿子还要恐怖的高压方式,怎麽不出问题啊!”
…………
陆霭霭话音刚落,陆阳就蓦地脸色一变,漆黑的眸子迅速聚集起意味警告的浓云,於最深处猛然迸射出两道摄人心魄的精光。
“……”陆霭霭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