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他是女人呢?荷叶平静地说道:“七王爷,我们应该尊重公主的决定。”
馨蕊额首微笑,水袖一拂,堪堪划过阳景辰的脸,华丽地转身离去,高昂着头,维持着一位皇室公主和20世纪现代人最后的尊严,步伐坚定,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归鸿……我实在……欠她太多……”阳景辰不甘心地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却没唤回佳人的回首一眸,在水芝红的示意下,思绪万千地离开。
树下的人三三两两散去,冷香带领小厮们收拾残宴,荷叶,也扶着秦夜离开。
蓦然,矢落的目光一紧,两人,一起走进了自己以前住的屋子!
质子府虽说比不得武陵王府,但也不至于没有房间给堂堂武林盟主和七亲王住。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么?
远远近近的灯光如同疲惫的眼睛,一只只闭上了,除了天空的明亮的冷月和疏落的几点星辰,一切似乎都睡了,包括馨蕊。
很好,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了,这不也是自己希望的么?矢落放松了身子躺在树上,透过微微摆动的树叶,月色温柔地照着他的脸,又如当初老妈看到自己无法出手杀那个背负着复杂恩怨的人时的目光,那么温柔而又冷清,那是种高高在上的慈悲。
矢落还没走,静静地呼吸着带着花香的空气,一切都显得很平和,正如他现下的心情,不是不担心馨蕊,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单独呆一会儿,而那成双成对的其中的两只鸳鸯,却要被打搅了。
睁开双眸,从树上直接轻飘飘地穿过穿过窗户落在屋子里。蚊帐高挂,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外面睡的是秦夜,矢落提起在手,对着秦夜的胸口打了下去
眼前一黑,顺手一划,原来是床棉被,被矢落带着内力的指甲弄得漫天飞絮,朦胧中床上飞起一道身影,结结实实一掌打在他胸口之上,矢落身子凌空翻出屋外,逆行的气血冲得喉咙发甜,只好强行咽下。
夜色下,荷叶潇洒万分地立在那里,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不动:“柔儿……”
这一声听在矢落耳中,不亚于又被击中一掌,鲜血再也没忍住,“噗”地一声足足喷出三尺开外。荷叶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扶他,矢落身形一动绕开,向随后出来的秦夜发动了攻击,而秦夜显然也是呆住了,愣愣地站在那里说道:“柔儿,我们……”
你们什么?很恩爱?很对不起我?矢落不想问也不想听,掌风翻飞,将学到的剑势和以前的训练结合起来,动作神速,攻势凌厉。
“不要!”荷叶急忙出手阻止,完全没注意到宇文提剑也奔了过来。
舞叶紧张地看着矢落几乎疯狂地向秦夜攻击,而他只是一味躲闪,荷叶仅仅是阻拦并不痛下狠手,就连宇文也垂剑而立并不上前帮忙,急得直跺脚,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了起来,但是,武陵七亲王是带着原来的东扶国质子回来和宇文交换的,若是在这里出事,绝对是个不小的麻烦。
矢落变掌为勾,一把抓住秦夜的肩,右手随后攻上,荷叶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手一绕,接着巧力,轻轻推在矢落的胸口一送,矢落不由往后推开这边舞叶正将宇文一推,:“宇文哥哥快上啊!”宇文没有防备,举着宝剑的手一推,刚好穿过矢落的身子,直没剑柄。
失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的剑刃真是把好剑,锋利无比,闪着耀眼的银光,鲜血一滴滴顺着剑尖落下,只是有些冷,这个小小的铁器里发出的寒冷迅速窜满全身,连自己发出的声音也冷得开始哆嗦起来:“文儿……也要……杀我么……”
宇文脸色苍白,茫然地向他伸出手,却腿一软摔倒在地。矢落仰天长啸一声,提气疾奔,跑到自己力竭栽倒在地昏过去。
剧烈的痛,丝丝绕绕地从胸口扩散开来,喉咙也烧灼得要命,不由皱皱眉头,有人拉着他的手,低声安慰,随着唇上一片温热,微苦的药流进口内,一点一点的,完全不用担心呛着。
“谁?”刚刚问一声,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扯动伤口,只好咬着唇避免shen吟带来更大的痛苦,接着又感觉到唇被轻轻扒开,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嗡嗡一片,黏糊糊地粘成一团,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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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落!”老妈严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矢落从小就被老妈捡来,那时排行十六,因为老妈气极的时候就用四川某地口音吼她,也懒得给她取名字,所以干脆就叫矢落了。
矢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吭声,旁边被蒙着的眼卸掉下巴的男子缩成一团,屎尿流了一身,恶臭无比。
“你同情他?”老妈一步步逼近,那气场,逼得矢落打了个冷战,老妈不屑地说:“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点头,使劲点头,接着糯糯地补充道:“他……有个儿子,很可爱。”
“是吗?”老妈有些怜惜地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的男人:“他曾经或许更可爱。”话音未落,纤细的手指飞舞,随着一片破碎的布片混合着点点红色,每一片,都只有五毫米见长,一毫米左右宽的样子,那人,变成了血人,一个浑身luo露着而没有皮肤的血人!
男人哀嚎着,脚在泥土上登出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头上,连头发也有没,滚了一身的泥,嘴里含糊不清地请求着什么。矢落定定神专心听去,那人在恳求,恳求的内容是求求你,杀了我!
闭上眼,套上手套,从头发里捋出特别的一根来这根头发其实是纳米材料做的,轻柔的抚摸梳理,和普通的并无差别,用力越大,就越加锋利。眼前这个男人虽是万恶,也做过一些善事,不管是有意无意,老妈决定给他一个痛快,可是现在……
矢落手一动,那人头和身子瞬间分开,身子挣扎出好远,头颅却还在原地,没有皮肤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神色。矢落开始控制不住地呕吐,老妈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记住,不得不杀的人,给他一个痛快,那才是慈悲。”
有一种慈悲,叫着杀戮,有一种爱,叫做放弃。
番外 第144章 思卿
第144章 思卿
无边无际地黑暗,矢落走啊走,总也走不到头……
“啊”矢落猛地坐起,剧烈地疼痛令他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饶是如此,胸前也湿了一大片。
“小心点。”一位古装的男子靠了过来,额上有着火红的花纹,抱着他喂食着些东西,矢落有些呆愣地望着他,捏着自己的眉心揉了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了好久,耳边挥之不去的,是一些极为遥远的声音。
“坏了……好……反正落儿……也不要……”
“柔儿喜欢我穿粉红我就穿,柔儿喜欢我做女子我就做,柔儿不想我和朝廷为敌我就交出离火教,柔儿还要我怎地……”
“我叫伊藤思卿,哥哥一定要记得,不要忘,不要忘……”
“哥哥……记住我的爱……就好……”
“你就叫忆柔。快睡……”
“在天下闻名的逍遥侯面前,在下岂敢自称倾城?”
“没醉的话请不要叫我哥哥。”
……
无尽无穷的声浪铺天盖地,原来如此……他觉得眼睛好干涩,太多的事情,承受不了。
这是曾经是自己弟弟的三儿?是那个风云庄的月奴,是那个“流苏馆”的‘荷叶’,也是那个代替赫耶吉殇留在草原的三儿,更是与自己海战的东扶国太子……矢落几乎又要掉泪,却假装理着身前的被子平静地说道:“太子殿下。”
伊藤思卿微笑,额上的曼珠。沙华如同朱砂一般鲜艳夺目:“侯爷醒了就好。”接着轻轻揭开矢落身上缠着的绷带,拿烈酒仔细清理了,又上了药粉,扶他重新躺下:“侯爷昏迷快一个月了,好好休息。”
一个月?失落刚想问问质子府的。情况,思卿按住他的唇:“他们都好,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要不要……”
矢落沉甸甸地摇头。
思卿手一勾,掏出他脖子上的。吊坠,轻轻地摸索,半晌,抬眼对他一笑:“这个坠子据说叫‘引渡石’,一个老道士说遇上合缘的人,再沾上龙脉之血,就能满足那个人的心愿。”矢落心猛地一跳,牵动着伤口隐隐作疼。
“看着吊坠变了颜色,一定是两个条件都满足了,侯。爷哦,我忘记了,七亲王说你已经被封为逍遥亲王,逍遥王想要的,是什么心愿?”
这样?矢落闭上眼,仔细回忆,记起当初打舞叶的那。一掌,嘲笑自己的笨拙,龙脉,不一定非要南宫一族啊!这样也好,这一剑,让自己对宇文死心,而舞叶,给他个爱人,也算是帮了自己的报答,秦夜和……荷叶,一切好像非常圆满。
睡下,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低低说道:“这样,真是。好,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是啊,都好,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保持着疏远而又客气的宾主关系,矢落不说离开,他也不问,而矢落,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看医术,为回归以后做准备,相比这次回去,不会令老妈失望了吧?
这天早上,伊藤思卿等失落刚刚起床过来了:“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矢落将长及脚踝的头发从衣服里拉出:“一路顺风。”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看书,也不要练功?陪陪我。”
矢落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好。”
思卿拿过一把象牙梳,蹲下,细细地从发尾开始替他梳头。一眨眼的功夫,秋凉了,这是他和失落认识以来,单独相处得最长的一段日子,或许,也是这一生中最久最幸福的时候。
头发很柔顺、清凉,他静静地贴上自己的脸颊,慢慢地嗅着与众不同的香味,很认真,仿佛要把这味道融入自己的身体,生生世世都不忘记。
矢落转过身子,抚摸着他的头顶:“发生什么事了?”
思卿定定地望了他好一会,半跪在面前,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腿上:“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抚摸的手停了下来,矢落望望屋外飞舞的落叶八月十三了,还有两天,拒绝的话语,始终盘旋在唇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