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敛住兵力就待时机到来了。若是此时被人窥视到内心,那便有可能是让自己功亏一篑。自己也是不冷静,竟会为了叶潇羽而忍不住一时之气吗?不行,自己苦心经营了三载的计划决不可被任何人破坏,哪怕是微乎其微的隐患也不可以有……
微微蹙眉,骆子规故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叶潇羽,颇为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这才看着骆成道:“不过是要你叶潇羽换过来陪我,相信兄长是不会小气的,来……”伸手将叶潇羽拉到身边,却不想此刻骆少钧却颇为不满的看着自己,醋意十足。
三个人,三个位置,骆成看在眼中气氛颇有些奇怪起来,众人更是立刻噤若寒蝉,却又似乎在等着骆子规让步一般……
可叶潇羽是怎样的性子,自是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去输。微微一笑,转身推开骆少钧的手,叶潇羽眉眼流转由着眼中含起了水气,嘴角却带着一丝厌烦的意味看着骆少钧道:“小王爷,潇羽不能让太子难过,实在是不好意思,您是不是先松开……”
是不是?是不是松开?心中不由得一痛,骆少钧却还是不由得慢慢松开手来,似失望却也似无奈一般的看了看叶潇羽,这才转身对骆成道:“太子尊荣,小王自是会成人之美,父王,儿臣做得对,是吗?”故意装作不谙世事,骆成不由得心中一怒,半眯着眼眸微微一笑,故作慈祥的笑道:“太子尊荣,吾儿自是该成人之美的,只是太子,您很喜欢这潇羽公子,为何不早说呢?”
为何不早说,非要让场面尴尬吗?骆成看似为难的几句话瞬间便将不是推给了骆子规,这,叶潇羽自是听得出来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不过是想要帮助骆子规而已,自己却让众人有了责备骆子规的机会,自己果然思虑还是不够周全?亦或是这些官场之人太过厉害……
微微一愣,叶潇羽不禁怔了片刻。直到玉锦瑟来到跟前,颇为恭敬的行礼道:“那锦瑟便先行离开了,太子殿下,潇羽哥哥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您可得怜香惜玉呀……”怜香惜玉?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骆子规只觉得很是好笑,他叶潇羽聪慧如此可不需要自己怜惜呢…。。
可如今这场合,自己能说什么呢?不要叶潇羽,那在众人眼中便是耍弄他人。可要了,也是自恃地位尊崇。所以,不论如何自己都成了众人眼中最过分的人,也是最纨绔的人……
要如何是好呢?提醒了众人却忘记了这一点,难道自己果真如父王所言,还不成气候?骆子规在想,叶潇羽也在想。可就在众人如此想着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的出现却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少钧哥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白衣胜雪,眼前的男子让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怔,早闻得沈太傅与那潇羽公子十分形似,却不知原来可以如此相似。一样的眉眼,波光粼粼一般,一样的嘴唇樱桃一般红润。若要说这两人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叶潇羽眼角的那一滴泪痣,和叶潇羽身上那白莲一般的清丽气质与这沈太傅那如茉莉一般的清新是截然同的……
似卿非卿,似乱非乱。叶潇羽如白莲一般清丽却生得和沈子卿一般模样,这对二人而言是幸事却也是不幸呀……。
、原是流水无情
清风渐起,两侧的樱花纷纷似雪一般飘落而下,于那白衣人儿一同带给众人一种恍若仙境一般的感觉,叫人不忍移开视线……
沈子卿,原是太子骆子规的太傅和谋士。虽是年方双华,但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更是不妨多让,若不是于那风尘中人相提并论有失身份,众人还真想说,这沈子卿便是那第二个潇羽公子呀……
灼灼其华,一个似白莲一般清丽脱俗,一个却也似茉莉清新动人,确实难分伯仲。可心之所系,那人便会是心中的独一无二。这…骆子规明了,骆少钧也是明了到了十分。
不由自主的松开叶潇羽的手,慢但却无情,骆子规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他叶潇羽的影子。无奈的看着温暖从自己手中溜走,不禁心中一痛,叶潇羽似是明白什么一般,竟只是露出了一丝不禁察觉的苦涩。
转而看看周围,此刻玉锦瑟已然离开,似乎再没有什么人能帮助自己了吧?不,有的。看出骆少钧的关切,叶潇羽竟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感觉。想要靠近骆少钧,抬脚起步之间却感到如芒刺在背一般。微微侧首看向一侧主位的骆成,叶潇羽也只得踌躇而立,不得前行……
看着骆子规迎向沈子卿,叶潇羽忽然又不那么难受,不那么心痛起来。是呀,不过是见过一次的恩客而已,人家自是不会在乎自己。更不要说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了,自己哪里配,配得上他呢?脚步不由得往后了一些,叶潇羽似是心中清明一般,立刻淡然一笑来到骆子规身后,礼貌的问道:“太子殿下,如此,小人是否……”
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叶潇羽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樱花落在肩上,叶潇羽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骆子规身后,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沈子卿,看着沈子卿对骆子规回以微笑……
好在爱得不深,好在只是初见,叶潇羽微微颔首片刻之后,抬首却已换上过往的风尘,而这细微的变化看在骆少钧心中却是万分的心疼。缓步走向骆成,骆少钧举起酒杯对着众人和骆成,微微一笑皆是心疼之色。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可他要父王看到,要众人看到自己对叶潇羽的心疼,要父王看在自己是他宠溺的儿子的份上,爱屋及乌,放叶潇羽离开,让自己能够慢慢走进那人儿的心底深处……
眼中满含心疼之色,这点于骆成又岂会不了解儿子呢?可一个妓子竟如此轻易的就将儿子的心收走了吗?况且,这叶潇羽还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男子。这……看来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轻轻一笑却带着一丝不怒而威的意味,这骆成看似儒雅确是颇具男子气概。只见他缓缓走到儿子跟前抚上儿子的手,眼带无奈却对众人笑道:“我这儿子呀,从来都是惜才爱才之人,太子殿下,不知这叶潇羽,你还要不要,若是不要可否割爱于……”
语带恭敬,已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骆成确实是一个知进退能忍耐之人。立刻回过神来,骆子规也看似礼貌的转身对骆成笑道:“表兄果然是那知音之人,潇羽公子,你怎么想呢?”
表面是问叶潇羽的意思,可叶潇羽知道,这不过是骆子规看到沈子卿之后将自己踢开的借口而已。呵呵,也罢,自己不过风尘一飘零人,任凭这些有钱人摆弄的玩偶,和那一个在一起又有什么呢?
苦涩袭满心房,但倔强如叶潇羽者还是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对骆子规笑道:“是,那潇羽便随小王爷的意……”媚眼如丝,但叶潇羽在沈子卿看来却还是那么的可怜。心中思索着,也因为骆少钧对叶潇羽的温柔而伤感,沈子卿似是赌气也似是为自己找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不由得向骆子规身后靠近了几分……
自己这次不请自来,原是打算逼骆少钧对自己负责的,可,可终究还是不能吧?骆少钧,自一年前见过那叶潇羽之后就对自己若即若离起来,可自己呢?悄悄的抚上自己的肚腹,沈子卿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傻。
看似平静的笑着,沈子卿还是选择了沉默。平静的走到骆少钧身边,沈子卿显得有些生分似得对他礼貌的笑道:“少钧哥哥看来是有佳人陪伴,小弟也是许久没有和太子见面了,那么……”
“嗯,少卿,你和太子叙旧吧,我与潇羽公子难得相聚,就不陪你了,各位,少钧就告辞了……”不等沈子卿说什么,骆少钧仿若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一般,对叶潇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不再看沈子卿一眼……
而叶潇羽在看到这姿势之时,先是一愣,却还是在下一刻看到骆子规眼中那噙满的怒意,不由得心中一痛……
水榭酒宴早已被抛在了身后,此刻叶潇羽随着骆少钧一同坐在了马车之中。原以为骆少钧会对自己做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第一次对眼前的小王爷有了一丝好感,但叶潇羽知道,这也止于好感而已……
不过风尘一佳人,不过风尘一佳人。叶潇羽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爱情是什么,温暖是什么,不过是自己的求而不得,不过是自己的痴情妄想。骆子规,你终究是我叶潇羽遥不可及的温暖吧?
、缘深情难逃
龙阳阁后方有一片梅花林,而林边的池塘中却是满池的白莲花。只是这春日,梅花早已凋谢,这白莲也还是花苞,不免让景色显得有些单调起来。可纵使单调,叶潇羽也是极爱这地方的,所以前些日子他便在这里为自己建了一间竹屋,一间让自己在累了倦了可以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马车缓缓前行,原本十分热闹的夜市却不能让叶潇羽展露一丝笑容,只有那不远处的梅花林,只有那竹屋,方能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期待那舔舐伤口的时间……
轻轻的叹息着,叶潇羽缓缓收回视线转而对身侧的骆少钧说道:“多谢小王爷今日为潇羽解围,就让马车在此处停下吧……”马车依旧在缓缓的前行,车外依稀传来的小贩响亮的叫卖声和马匹轻轻的哼气声,让叶潇羽只想快些逃离这纷繁之地,快些去往竹屋……
可看看一侧独自陷入思绪中的骆少钧,似乎没有在听。叶潇羽却只得不再言语,而是转过头去,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小王爷,潇羽看得出,沈太傅该是有话要告知小王爷,您是不是该回去呢?”春风吹着一阵花香飘过,也似乎带回了骆少钧的思绪。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掀开了帘子对车夫说道:“就在这里停下吧……”
得到命令,那车夫立刻便显露出一丝为难。这街市中央,停下合适吗?犹豫着对骆少钧恭敬的说着自己的为难,原以为骆少钧能似平日那般体会。却不想,骆少钧却有些不悦一般,沉声呵斥道:“让你停便停,不必多言!”
一句不耐烦便让那车夫停止了言语,马车在车夫的呵斥下缓缓停下后,叶潇羽无奈一笑,却似再也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