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句,“娘的!这小子几年不见手艺见长,这力量差点把老子肋骨打穿了!”
展昭上前一步,用羡慕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锦堂,“白大哥,好身手!”
“嘿嘿,小意思!”白锦堂得意地笑了笑,瞥了展昭一眼,“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跟拿着枪的特种兵讨价还价。”
展昭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往白玉堂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对上了对方冷气森森的目光。展昭顿时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玉堂,我刚才是犯职业病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职业病?”白玉堂冷冷哼了一声,“我想你已经忘了你的职业是什么了吧?展博士。”
看着白玉堂冷冰冰的脸,展昭有些不服气地嘟哝了一句,“包队已经说了我可以算重案组的编外人员。”
“还知道自己是编外的啊。”白玉堂闲闲地说道,“那下次等你转正了,配枪了再来添乱好吗?”
“我枪法不比你差。”展昭不服气地瞥了白玉堂一眼,“不信哪天去靶场比一比!”
白玉堂倒是没想到展昭还有这个本事,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好啊,输了可不要哭哦,小展同学。”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一言为定。”
说罢冲白锦堂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就转身离开病房去看展辉去了。
目送展昭离开,白玉堂想起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地皱起了眉,果然还是阻止不了展昭加入重案组吗?
“玉堂,你是不是觉得很无奈?”白锦堂看着自家弟弟的表情,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白玉堂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白锦堂。
白锦堂笑了笑,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在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跟你类似的想法,但是事实告诉我,这种想法不过是杞人忧天。天有不测风云,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我们都没办法预测明天的事情,所以好好珍惜现在才是重要的,不要等到不得不失去的时候再去后悔。”
听罢大哥的话,白玉堂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望着展昭离去的方向,良久无言。
第40章 大宋之盾(14)
展昭日记
当你对抗恶魔时;小心你自己变成恶魔;当你望向无底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回望着阁下。
——尼采
2012年11月11日下了一整天的小雨
即将过去的这一天是很令人开心的一天,有两件让我纠结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相对满意的结果,这一个多月以来紧张又压抑的经历总算快要画上一个句号了。尽管还不算圆满,起码也算差强人意吧。
第一件事是关于大哥的。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医生建议他回家继续疗养。白大哥提出让我哥跟他去建在某海岛的一个军事疗养中心继续治疗,虽然大哥本人提出了反对,但是在白大哥软磨硬泡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地方我听说过,因为刘畅的案子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我没办法跟着大哥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具体环境,不过在咨询了老头之后,那老家伙对大哥表达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并向我保证那地方对大哥的精神和身体都只有好处不会有任何坏处。所以,我只好勉强同意暂时跟他分开。
不过,今天我手头的工作已经大致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只等案子进入审理程序,我就可以飞过去跟大哥见面了。不知道这几天看不见我,跟白大哥那个脱线的家伙在一起,大哥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说起来真是无语,我哥是病人,去疗养天经地义。可是白大哥是一个拿着国家俸禄的将军,莫非他真的那么闲,怎么也有空跟着一起去疗养呢?一定是假公济私,借机偷懒,有这样的军方高层,真让我对我国的国防能力感到不放心。
第二件事是关于白玉堂的。今天我对白玉堂进行了第一次催眠治疗,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这让我已经做好的很多应对困难的准备都浪费了。但是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催眠的顺利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接下来的治疗也许会同样顺利进行。但愿一切如我所愿,但愿白玉堂的失眠可以尽快得到有效的改善,天知道不能好好睡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过了,同情所患有睡眠障碍的人士。
刘畅的案子还在审理中,因此我还没有得到访谈机会,而据白大哥所说,因为涉及到很多军事机密,恐怕即使在案件完全审理结束以后我也无法得到这个访谈机会了。这很遗憾,因为任何推理和心理学画像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而每一个嫌疑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好像我最近重温的那部大名鼎鼎的美国电影中的某位炮灰曾说过的那样,他们算得上是我们的财富。
我们是与恶魔做交易的人,我们要无限接近他们,并且时刻保持冷静,希望不要变成他们。我们用每一次的接近和了解去换取下一次面对恶魔的勇气与筹码。每一次访谈都可以得到一些新的启示,把这些启示应用于下一次的战斗,有时候多一些经验也许就会挽救一条生命。
无法得到访谈机会,我只好通过侧面的方式去了解刘畅这个人。这次案件有四个受害者,五个潜在受害者,九个人都是刘畅的战友,而且其中包括我的大哥。因为他们都已经退役,所以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对他们进行拜访而不必得到军方的同意。因为展辉弟弟的特殊身份,所有蓝狮的大哥们都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得知案情的大致情况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后怕,也替死去的兄弟,包括刘畅本人表达了惋惜之情。
经过对这些知情人的访谈,我得到了大宋之盾行动的诸多细节。当天枪杀那个孩子的时候,除了刘畅和我哥以外的所有目击者都已经遇害,其他人因为离得较远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因为毕竟杀死了一个孩子,所有人在那天结束之后都觉得情绪低落,回到总部之后也不同程度的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
其中问题最严重的是我哥,而刘畅因为信佛,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总是经常手捏着胸前的佛像念念有词。有位大哥问过刘畅这个问题,刘畅的解释是帮那个孩子念经超度。后来我哥退伍,其他人也在几年内陆续退伍,而刘畅却一直留在部队里,直到前年才正式退下来。
所有人都表示当时根本看不出来刘畅因为那次误杀造成了什么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从他还能继续留在部队里很多年就看得出来。毕竟军人都是拿枪的,蓝狮就更是类似于杀手组织的存在,如果一个人有心理障碍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所以刘畅可以留下,就说明他的心理状态是没问题的。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因为当时没有人对刘畅的心理状态进行过评估,我又不能见他,所以也只能猜测。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复杂又很神奇的记忆工具,它可以记下我们耳闻目睹的所有事情。有时候我们觉得我们遗忘了某件事,但是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种刺激,会让这个被遗忘的事件分毫不差地重现出来。也许刘畅的大脑也经历了类似的情形,当二次刺激来临之时,他才将那晚的误杀完全记起来,并且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暗示,从而造成了他后来的一系列行为。
那么那个刺激是什么呢?我注意到每一个现场死者的状态。他们的死因都是胸口中枪,死后身体都被蜷缩成那个死去孩子的姿势。其中有人被药物麻醉,有人被绳索捆绑。这说明刘畅并不在意他们活着的时候状态如何,这显然不是仇杀,刘畅并不是在报仇。
他非常在意死者死亡的方式——必须用子弹射穿心脏,就像那个孩子一样。他非常在意死者死后的姿势,也像那个孩子一样。白玉堂曾经说过,这就像是一种强迫症,好像必须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必须杀死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友,必须把他们弄成那个孩子的样子,分毫不差。当然,如果可以让他们都睁着眼睛死去,最好露出跟那个孩子一样恐惧而悲哀的眼神就最好了。可是刘畅不是催眠大师,他无法完成这么复杂的工作,所以四个受害者中他只做到了一个,就是第三个受害者林跃。
我哥跟我说过,蓝狮队员之间的感情都非常好,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多年未见过面,再见面的感觉依然十分亲切。我哥说那晚刘畅进入他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他知道刘畅是来杀他的。
他以老战友的身份跟刘畅聊了几句,在聊天的过程中已经感觉到了刘畅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因为有了防备,所以刘畅一直没有机会对我哥下手,他没办法制服我哥,最终因为情绪失控而无法再与我哥周旋下去,干脆就直接开枪。那一枪打偏了,再加上我哥的身手也不错,白大哥又很快赶到了,因此刘畅只得逃走。但是可以想象,其他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的队友根本不会对刘畅提防什么。
几乎所有接受我拜访的蓝狮队友都提到了林跃,他是个东北人,是整个第三小队最年轻的组员,直到退伍时也不过二十五岁。在同袍的口中,林跃是一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性格很温和,又很喜欢黏人,因为从小家境很好,刚入伍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干,连袜子都不会洗,被老兵们着实狠狠整治了一番。通常这种娇生惯养的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耍脾气,但是林跃每次都笑嘻嘻地接受,从来不生气。
因为这个招人喜欢的脾气,他少吃了不少苦,比他大的哥哥们都很喜欢他,也都对他很好。林跃是最小的,刘畅是老大哥,这两个人在部队的时候关系就非常好,尤其是林跃对刘畅,更是崇拜的很。根据尸检可以得到结论,林跃在死的时候神智是清醒的,我不知道他在临死之前想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有那样复杂的眼神。跟他的战友们一样,我不希望知道,也不忍心知道,就让他安息吧。
回到前面的问题,致使刘畅连续作案的刺激点就是那个孩子。他会在事件发生五年以后举起屠刀,是因为他想要完成某个仪式,只有完成了这个仪式,才能让他的心理得到满足。那么他希望得到怎样的满足呢?把时间倒退到第一个案件发生前的三个星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