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都沉浸在雨中厮打的掉价运动之中,忘了这大堤土地湿滑泥泞,青州王寻了个空隙,双手擒住石仲腰间,满心打算将他拦腰举起,丢到一边,却不料脚底下正好踩在大堤边上,被石仲身体一压,顿时脚下一滑。
等到石仲察觉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被青州王下意识地扯住,两个人顺着大堤的斜坡一路向下滚动,伴着一身泥泞,滚进了滔滔江水之中……
二十七
将军早上醒过来,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背对着少年,羞耻地并拢了双腿。
那里硬梆梆的,真是罪过……虽然说早上那什么一点实属平常,而且往往没一会儿就会自行恢复过来,但是今天却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将军脸上微微发热。
他好想射。
一定是太久没有释放过了……他这样想着,上次动手纾解欲望是什么时候来着?他有些记不起来了,但是自打回到建阳以来,好像真的一次都没有做过……
将军摸了摸自己热乎乎的脸,忍着宿醉过后的头疼,悄无声息地起身,披衣下床,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看见少年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儿一样,正直愣愣地盯着他,吓得他浑身一抖,差点儿就软了。
“你……你怎么了?”将军没有转身,只扭着脑袋,瞪着眼睛问。
大早上的这副模样,要不是他英勇过人,现在天色又亮了,怕是要以为见了鬼!
少年眨了眨眼睛,突然,好像受了惊吓似的,往后一退,退到墙角,团着被子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去,缩成一团。
将军脑子里还有些迷糊,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因为那里实在难受,也顾不得追问,轻手轻脚地小跑着出去,四处寻找着能够避人耳目的地方,最后只能躲在茅房,凄凄惨惨地撸了一发。
将军默默地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两张手纸,一面擦拭着手上的白浊,一面怀着一种自怜自艾的心情哀叹着自己这悲惨的处境。
他抒发完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压力,正要穿上裤子,却突然发现自己大腿内侧有些异样,伸手一摸……似乎有点儿红肿。
将军愣了片刻,想不通自己身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肿了一块,还是在这样古怪的地方,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昨天自己干了些什么,最后,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怒火冲天,抱住少年的脑袋狂亲的那一刻……
那……那一……刻……
将军的脸霎时涨得通红,连裤子都忘了提,两手捂住微张的嘴……然后立马嫌弃地拿开。
手上还一股子那什么味儿呢。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将军瞪圆了眼睛,小心肝猛烈地颤抖着,立刻联想到方才少年那一双桃子似的眼睛和躲闪的态度,这前后一比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他他……他简直就是一只大禽兽!
一面说着什么“你很好我们做兄弟吧”的鬼话,一面又仗着醉酒趁着少年无法拒绝吃人豆腐……天啊,少年本来就对他情根深种,难以自拔,还这样被自己一再撩拨、拒绝、撩拨、拒绝……少年心思敏感细腻,受了这样的刺激,昨天晚上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他……他还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少年!
将军满心懊恼自责,在茅房里一副呼天抢地的架势,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茅房的异味了,这才垂头丧气地离开,又在走廊里晃悠了一会儿,架不住身上冷,只好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推门进屋。
孝白昨天夜里哭够了,又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收拾清理了将军身上的狼藉,替他穿好了衣物,掩盖掉自己做过的丑事。
却终究心里愧疚难安,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他不敢面对毫不知情的将军的目光,蜷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地都塞进床缝里,听见将军下地出门的声音,竖着耳朵,忐忑不安地又等了好长时间,唯恐将军突然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察觉到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等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浑身一紧,绷紧了身体,时刻准备着迎接将军的怒吼。
可是将军却只是在床边坐下,推了推他。
“醒了?”
孝白心里扑通直跳,迟疑着侧过身,惴惴不安地低声答道:“嗯……嗯。”
将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按照刚刚才想出的对策,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忘了。
“啊……那个,昨天……”
一听到“昨天”两个字,孝白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瞪着眼睛盯着将军,就怕他突然发难。
可将军却皱着眉头,一副困惑不已的样子。
“咳,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总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唉,表舅灌过我酒之后怎么了?我们是怎么回家的?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没撒酒疯吧?”
孝白继续瞪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嗓子紧绷,声音暗哑:“没……没什么,那个……镇国公世子来敬酒,您……您和他吵了两句,也没什么大事……”
将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啊”地点了点头,又讪笑道:“那……那我可不记得了,酒后失仪,酒后失仪……改日得同他道个歉才是啊,哈哈。”
孝白也僵硬地咧开嘴角,强笑道:“不……不记得了,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反正没发生什么大事……”
“啊,啊,没发生什么大事,”将军见他笑容勉强,只道是他是为了自己所想的那个原由在难过,心里虽然有些愧疚,却不得不违背良心假装天下天平,也打着哈哈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好呀!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假装若无其事,只是将军一面放下心来,一面又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二十八
大雨绵延不息,似乎是要下个没完,石仲光着上身,坐在破屋的门口,就着暗沉沉的天色,终于勉强将身上的几处擦伤用碎布条包扎上了。
他和王爷掉进江中之后,还来不及扒住河堤,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向了下游,虽然两人都会游泳,但在汹涌的江水中,人力显得那样地渺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没办法和水流相抗衡,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几乎就要以为,他们两人就要以这样无聊又可笑的方式,把命给交代在这里。
幸好,他抓住了他,哪怕是被河水冲刷得全身麻木,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也没有松开手。
当时,他是这样想的。
至少他们还在一起,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也不知道两个人被江水冲出了多远,当石仲感觉到江水流速稍稍减缓的时候,当机立断,拽着似乎已经失去知觉的王爷,奋力地向着他目所能及最近处的河滩游去。
他用尽了力气,终于将王爷一道拖出了水,放平在河滩上。王爷大概喝了不少河水,浑身冰冷,面色苍白,好在还有一丝气息,他按压着王爷的胸口,又度了十几口气过去,终于让王爷吐出了呛进去的水。
这些事一做完,他便脱力地在王爷身边躺下,昏昏沉沉间思及两人落水的因由,不由地觉得好笑,自顾自己傻笑了一会儿,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这才起身去寻找周围是否有人烟。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他们上岸的地方,正好刚刚遭过洪水,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在官府的安排下被迁移到了他处落脚,他进村一晃悠,整个村子竟连一个人也没有,日用细软早被村民们席卷一空,像座荒村似的。
眼看着乌云暗沉,似乎此地也要下起雨来,他顾不得许多,在村里挑了间地势比较高,稍微干燥一些的屋子,将王爷背过来,决定暂且在这里安顿一夜。
他收拾完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走到厨房里,厨房的灶上炖着一只他冒雨从村子里抓来的老母鸡。他没在厨房里找着调料,闻着了鸡肉的香气,尝了尝这白水煮鸡的味道,觉得还算凑合,就端上砂锅走回屋里。
屋子的正中生着火炉,简陋的木板床上铺着他从别处搜刮过来的干稻草,原本仅剩的一条破棉被因为浸过水后长期的潮湿而发霉发臭,不堪使用,被他弃置一旁,昏迷不醒的王爷身上此刻正盖着他们俩烘干的衣服。
村子里似乎流浪着不少被抛弃的家禽家畜,食材是不愁,所以石仲很不客气地坐在桌子旁,把整只老母鸡都吃了个精光,连骨头上的肉都剔干净了,觉得胃里饱足,身上也有了力气。
天色已经很晚了,桌子上亮着的是屋子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石仲觉得自己赤裸的上身有些寒意,思虑片刻,便端着油灯往木床这边走过来,将油灯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王爷俊美无俦的面孔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越发地柔美动人,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就像那雪后怒放的红梅,或者春水映着桃花……石仲久久地看着王爷的睡颜,脑子里不断地冒出各种于他而言显得文艺到有些奇怪的形容。
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王爷的脸颊,王爷因为是太后的幼子,打小便是娇生惯养的,脸上的皮肤那柔软细腻的触感真是熨帖到了他心里去。
“嗯……”
王爷突然皱起眉头,嘤咛一声,他赶紧收回了手,藏到背后。
“王爷?您醒了?”他压低声音,用例行公事的口气询问。
“嗯,嗯……”王爷又发出几声哼哼,但却不像是清醒的模样,只稍微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肩膀和修长的后颈。
石仲咽了口口水,面不改色,伸手替他将衣服盖了回去。
“王爷?”他又试探着唤了一句。
王爷眉头又是一紧,仍旧没有醒来,却慢慢地摇了摇头,粉红色的嘴唇微微开阖,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石仲低下头,把耳朵凑了过去。
“冷……好冷……”
二十九
如果不是大清早的屋子外头的公鸡叫得实在是太欢实,青州王大概也不会醒得这么早。
他昨天在水里受了些寒气,这会儿不免有些头疼脑胀,但好在他正躺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与男人火热的肌肤紧紧相贴,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男人的身上流进他的身体,让他整夜都睡得十分舒适安详,一夜无梦。
他闭着眼睛,不愿醒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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