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就是萧守恨之入骨,光提名字都咬牙切齿的萧妤了。
听到可午确切的说,那位妤夫人命大,没刺中要害,而且救驾有功,陛下已经下了口谕,等夫人病好,就封她为后。
萧守一想到,这会儿估计那萧妤正乐的嘴都歪了,没死成还更上一层楼,前辈子也不知道拍到哪位上神的马屁了。
萧守听完,差点没把竹片给弄折了。
英雄救狗熊【改错字】
回去后,听到小强说,没有兵长过来搜查,萧守略显失望,没有兵长过来,就代表夜祁没有被塞到厕所旁边的地窖里,他怎能不失望。
虽然身心上受到了无情的伤害,萧守却还是无怨无悔地给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剥掉夜祁的衣服,给他身上的伤口换药,嘴也不闲着:“今天算你命大,没人过来排查,明天就说不定了,看你这伤,一时半会是逃不走的,外面又戒严,出城更是不可能。”暗示刺客同志前途坎坷。
夜祁扫他一眼:“会有人来接应,你不用担心。”您从哪点看出来我在担心你呀?
萧守洗手,我是担心我自己还有我的小强好吗?他哼了声:“那就好,叫接应你的人快点,免得被发现了。”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皇宫内,“身负重伤”的萧妤穿着单薄素净,头戴白色绷带,脸色苍白,美艳的容貌在此刻平添了一丝柔美素雅,但她神色中透着焦虑彷徨,御医号完脉,吩咐夫人多休息后起身离开,当御医转身时,她终于凄惶地开口询问:“陛下,现今如何了?”
御医神色一顿,看了她一眼,暗暗叹口气便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梁帝迟迟不醒,各股势力皆蠢蠢欲动,此时形式紧迫,多说多错。
待人离去后,萧妤勾起嘴角,摸了摸腹部的伤。
她的伤其实并不重,远远没有梁帝的毒重,自梁帝那次醒来,因为感动于妤夫人的舍命相救而下了口谕后就又陷入了昏迷,从诡异的症状来看,有御医推断,和擅长施毒的蜀国有关。
这些刺客的容貌以及使剑套路皆将结果倾向于蜀中,梁帝陷入昏迷后,太子梁绪监国。
太子监国倒没引起什么躁动,因为近几年梁帝因为沉迷于丹药,身体大不如以前,常常是力不从心,早已渐渐有放权之势,国事交由几位王爷分别管理,其中有太子梁绪,二王梁瑜,分为两派,还有便是梁帝最喜爱的夏王梁齐,浪荡作风的梁齐,对于两派的人并没有多大威胁,中庸派的太子梁绪,则暗下拉拢梁齐。尧王梁瑜则不耻梁齐的作风,并无巴结之意,支持梁瑜的多为文臣,太子梁绪的舅舅是掌管军部的要臣,在这上面,占了上风,现在他主要是获取更多有力的支持,拉拢梁齐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霄王梁栋忌恨梁齐的唯一之处便是,同为长乐书院的学子,除了早已出学立业的大哥二哥,便是他梁齐位列监国之职,他梁栋比这个梁齐差了哪里?!只因他是帝后唯一的孩子,便被格外宠爱吗?
这不公平,早已在梁栋的心中根深蒂固,连带的,他对和梁齐越走越近的萧守都怀恨在心。
萧守抱着一坛酒,感慨自己已经变成了这长乐书院师长们专职跑腿的了。不过也对,这长乐里面,莫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除了他还有谁更适合给老师们跑腿。
这次是给西苑的乐师买酒,因为挺喜欢他弹琴,萧守这酒呀倒也买的心甘情愿。他抱着酒,忍了一路,没忍住,偷偷嗅了嗅,酒香透过红绸捆着的坛口飘出,绵延悠长,果然好酒!倏忽间,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低着头的萧守下意识转了个身,躲过对方一击,那灵活的动作倒叫那人吃惊,第二拳跟着迎了上去。萧守抱着酒左躲右闪,拿眼看向那人。没有印象。
当一伙人慢悠悠走近时,萧守才发现,正对自己紧追不舍,不是梁栋跟前的人还有谁。
梁栋看着萧守冷冷一瞥,冷酷的眼神让萧守小心肝噗通噗通,死到临头还敢乱看,这娃立马装柔弱跪在地上。
“王爷千岁。”打他的人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拖到梁栋跟前,只听一声响,萧守怀里的酒坛便碎了一地,酒香四溢,萧守暗叹,可惜了。
只是不知这霄王又发什么神经,难道又和梁齐有关?
他努力做出忠厚老实的表情看向梁栋。
赵昌打着扇子,不时和旁边的粱瑕悄声聊几句。
萧守心里打着鼓也不敢再吱声。
久久后,萧守跪的腿麻,梁栋才迟迟开口,他表情一如既往的阴沉,走近萧守,慢慢弯下腰,捏起萧守的下巴,将他的脸慢慢抬起来左看右看,讽刺道:“五弟的口味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他压低声音凑近萧守的耳边,“你是使了什么手段,叫我那向来心高气傲的五弟抛下府中如花美眷天天往你身边凑?嗯?”这话说得恶毒,暗示他做了些下三滥的不入流手段云云。
梁栋说完,松了手,想要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他的话虽然恶毒极尽讽刺,但自活在这个世界以来,早已习惯了冷言恶语的萧守并没出现受伤的神色,他被捏的下颚酸痛,梁栋松手之后,他动了动嘴巴。靠,老子这么嫩的皮肤,被你这么一捏,回去指不定就青紫一片了,心中虽然腹诽,但他脸上并无不满,而是恭恭敬敬的低下头,低低道:“王爷实在是冤枉小的了。”
梁栋淡淡道:“哦?”示意他说。
萧守感受到他的冷漠,哆嗦一下,随即痛哭流涕地抱住梁栋的腿说:“自从上次王爷警告过后,小的便有心远离他,但就是因为王爷提点我了,我这一躲,他就更来兴趣了,一有空就出现在小的的眼前,小的我什么也没做啊,我自己估计呢,他是知道了我协助王爷在羽球比赛上夺得头筹,想要从我这里给王爷下绊子!小的怎么会同意?为了王爷您,我就虚与委蛇的和他来来回回的拖了这么久,小的怕被他发现,所以一直没有和您说,小的真的真的对王爷您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编瞎话编的脸不红气不喘,卖夏王更是卖的其乐无穷,声情并茂地说完还用真挚无比挂着眼泪的明眸望向面无表情的梁栋,企图感动对方。
旁边的赵昌听的扇子也不打了,嘴角抽搐。
压着萧守的人早在梁栋捏他下巴时松了手,也是听的一愣一愣。
就在萧守以为逃过一劫时,面上有些松动的梁栋斜睨他一眼,用“你以为本王是那么好骗的吗?”的眼神,毫不犹豫准备抬脚踹在萧守身上,让他长个记性。萧守也做好了吃一痛,再顺势一滚,躺在地上一副痛苦不堪的废柴状。但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当被忽然出现的梁齐单手拦腰扯起来飘飘渺渺地飞到房顶上时,诡异的感觉让他浑身僵硬,脑子当机,脚再次落到实处上才恢复过来,双手哆哆嗦嗦的抱住梁齐的腰,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扔了出去。
年纪不大的粱瑕跟在哥哥身后,本来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地上狼狈的萧守,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脸上也都极尽嘲笑讥讽。但看到突然出现的梁齐将人掳走,远远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时,瞬时鸦雀无声。
落空了的梁栋,暴怒,凶狠地瞪了眼梁齐旁边站着的萧守,萧守抱着梁齐的腰,跟只大白雕似的大喊冤枉:“王爷,你要相信小的青青白白,对你忠贞不二啊,我不是自愿上来的!”说完还用眼神示意,是他,是他,就是他,不管我的事儿。
好心来英雄救狗熊的梁齐闻言哭笑不得,不理会旁边没出息的某人,看向梁栋,微微勾唇,逸出声笑,不咸不淡说:“既然四哥明知道我感兴趣,还为难他,是对五弟我有什么意见吗?但说无妨。”从未正面起过冲突的两人,一个神色阴霾,另一个神色透着淡淡无关紧要的随性。
本来他只是因为梁齐和梁绪与梁瑜共同监国的事情而有气无处发,才想起近来和梁齐走得越来越近不顾他警告的萧守,找他的麻烦撒撒气,没想到,梁齐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瞥了眼他旁边的萧守,两人关系看来,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
梁栋顾及太子梁绪的面子,朝堂内外此时正因为父上昏迷不醒而局势不稳人心惶惶,他不想在此时撕破脸,最终只是冷冷凝视了番后甩了甩广袖,转身离开。
萧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完了,本来一脚踹完就没事了,这下向来不喜欢善罢甘休的霄王不找机会玩死自己就不是他了。
萧守一气之下,一掌拍在梁齐的胳膊上,怒道:“这下好了,这帐看来又要算在我身上了!”
他这一掌正好拍在梁齐受伤的胳膊上,梁齐嘶出一声看向他,萧守才想起来,想到他在宴会上救过自己,怒气悄无声息的没了,囧着脸,歉然地扶住梁齐的胳膊,换个语调重复,压低声音道:“这下……好了,这笔账,又要算在我身上了。”配上幽怨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梁齐被他两种语气逗的疼变作无奈,轻轻松松将他带离房檐,落于地面:“只要你以后还和我有所接触,我这位四哥怎会轻易对你善罢甘休。”萧守下意识抱紧他,被他出神入化的轻功嫉妒的发狂。听到他说的,先是一呆,当下想通了,对哦,怎么可能和他没有接触,只要毒一日不解,便没有和他不接触的理由,解毒全靠这位舍身取义的仁兄,想到此,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早死晚死都得死,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卸轱辘,总有一条路可以走!
习惯了噩运来袭的萧守,忽然就释然了。
梁齐似乎还没释然,要笑不笑的打量着他,说:“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萧守悔不当初,但很快挤出一抹难看的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打哈哈:“你在说什么?俺不懂。”这家伙耳朵尖过头了!
梁齐沉吟了下,阴测测道:“虚与委蛇……嗯?”
萧守动作顿住,弟呀,为了活命,我容易吗?你还和我计较这个?他贼头贼脑地左右看看,然后拍拍梁齐的肩膀,想起来还有急事,呵呵笑:“我得出去给师长买酒,再见!”自以为找到了完美借口,说完转身拔腿就跑,身轻那个如燕呀。
暂且算是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