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巧儿震惊而又胆怯地看着他,他浓黑的眼眸里藏着的是真诚和热烈,她迷茫。
“曲少爷,你……”她欲语还羞。
“不相信我对你的好?还是你不喜欢我?”曲扬勾人的眼神足以让她迷醉。
“不是……我以为你对三姐才是……”她的心有些慌乱。
曲扬笑了笑,说:“只是忏悔当年对她的不敬,想做点事补偿她,不是因为这个你也吃醋?”
方巧儿一下羞红了脸,说:“曲少爷,才不是,我……”
“遥记幼时青梅竹马,每一年生日都会记得给你一份礼物,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今日寻上山,只因为你。”曲扬凝视着她的眼睛,热烈而迷人。
她的心被震撼了,多年以来的丝丝眷恋,今天终于有了回报,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是感动,是幸福?她分不清。
曲扬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下去,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她流着泪甜甜地笑了。
曲扬也笑着,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你为何在那儿
皎皎夜空月儿孤,静谧路人不甚愁;
落叶情思何处寄,行路崎岖万般醉。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独自行走,未免显得有些狐寂。
心妍疲惫的身躯出现在夜空之下,脚上的伤越来越痛,只能一拐一拐地往前移步。
好不容易给姜婆婆退了烧,不觉间已经是夜幕降临。肚子已经开始提出抗议,只是不愿意打扰姜婆婆,硬是挨了一整天的饿。
如此狼狈为哪般?不过她记得黑狼说过的一句话:善心为人,就算下地狱也能挺直背。
虽然黑狼的这句话讲的有些俗,但是她却觉得挺有道理。这么一想,刚才的疲惫感和脚上的疼痛感也不觉得什么了。
前面,一个模糊的白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渐渐走近,她愣是僵在了当场。
方皓威,正怒视着她,表情严峻。
“你……你怎么……”她支吾其词,心里有些慌乱。
他凌厉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脸上,令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只是想去救人……我……”他的目光让她胆怯,想解释些什么。
他走近她,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说:“如果遇上危险怎么办?”
他温柔的声音让她一阵心悸,原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她一通,可是一开口竟是一句关心。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丝迟疑。
“你忘了你的身份么?不怕被那些抓你的人发现?一个人,也不找个人陪着你?”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关切的柔和。
突然间,她很想哭。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她的眼眶中含着泪。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他的语气突然转冷,声音凌厉。
她有些惊愕他的变化,忽冷忽热的语气让他无法看透他心里的想法,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他却凝视着她,目光深沉。
有些尴尬,有些怯慌,有些迷茫。她偷偷吐了下舌头,慢慢从他身侧走向前方,企图想躲开他,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臂转了回来。
跌撞中脚步不稳,竟一下子跌落在他的怀中。
还没回过神,就感觉人被腾空抱了起来,转过脸却正好遇上他愤怒的目光。
“放下我。”她的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可是,他手却更紧了,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寒冷,她知道现在她该闭嘴。
他看着她,心里有些恼怒,明知道自己脚受了伤,却还如此倔强,真的要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回去的路并不远,但却似乎走了很长时间。
街上有过路之人,无意间的飘视,目光中带着讶异。
面对路人,心妍有着她的不自然,毕竟是大家闰秀,礼教从容在心。如今由着一个男人抱着她堂而皇之走在路上,虽是正大光明,却也令人含羞。
为了躲避路人的扫视,心妍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绢帕,偷偷盖在脸上,又把头偷偷藏进了方皓威的脖子之下。
发丝的碰触,丝丝发痒,呼吸的气息轻微地扫过他的脖颈,不禁令他有些心神荡漾。
面对她淘气可爱的举动,不禁令方皓威又好气又好笑,但偏偏脸上却阴冷的可怕。
“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等一下摔在地上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实在忍受不住她在他的脖子下左右移动而产生的□感。
他严厉的声音让她吓得不敢再动,只能乖乖地任他抱着往前走。
心妍的心里也有些不解,明明是在关心她,又为如此阴睛不定,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偷偷地露出二只眼睛看着前方,突然间有些享受这样的怀抱。虽然这一天同时有二个男人抱着她行走,但是一个令她心惊胆颤,而另一个却让她有很强烈的安全感。
转眸凝望方皓威,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深邃的目光,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带有轮廓的脸宠,无一不展现出他面容的精致。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曾深深地为他俊朗的面容而吸引,只是他的冷漠让她不敢接近。只是,她知道,她早已为他种下情根。
念及此,心里有些苦涩。她不知道他对她究竟存的什么心思,或许她的这份感情最终只会化作一屡尘烟,却依然放不下对他的心心念念。
方皓威似乎察觉到她眼神的异样,亦转过眼眸,两人的目光不期相遇。在那一刹间,时光与目光似乎都凝固了,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感觉恍惚迷然。也在那一刹那间,彼此都意识到一些东西,两人亦不自然地将眼神移开,左右而顾他。这一刻,空气中弥散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就这样,彼此无语,回到了方家属于她的房间。
☆、远处凝望
真的很不争气,到了半夜,竟然真的又发起高热。由于脚伤的原因,到了半夜居然已经痛的无法下床走路,而这高烧来的凶猛,竟然没有一丝力气爬起床,宋心妍这一次可真是能医不自医了。
心妍努力想撑起身子去药箱里拿些药,可是刚坐起来,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滚下了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努力睁大眼睛,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接近前面的桌子,但是却有心无力。
这般狼狈不觉有些自嘲,缓缓地靠在床角边喘息。
脑袋非常晕,身子非常虚弱,脚非常痛。她轻轻沉吟,却发现口干舌噪,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了?”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
心妍缓缓转过身子,抬首之际,见到初云正急切地看着她。
“你来了。”如释重负,心妍终于可以抓到一个可以救她的稻草,紧紧地拽住初云的衣袖。
“为什么会这样,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初云紧皱眉头,语气中诸多责怪。
宋心妍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作答。
初云将她扶上床,为她在额头上垫了一块湿巾,说:“你呀,这二年以来虽说和黑狼大哥学了武,怎么这身子骨还是这么不经折腾?”
心妍腼腆地笑了笑,虚弱地说:“光顾着学医术了。”
初云瞪了她一眼,无奈地苦笑道:“你这烂好人,就知道为别人。要是黑狼大哥知道,不知道会有多痛心。”
心妍没有力气和她争辩,只能闭上双眼任她责骂。
“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你先休息一下吧。”看心妍的神态,初云也知道多说无宜,只能把注意力关注到她的病情上了。
“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们都睡下了,难得你能发现我病了,谢谢你。”心妍虚弱地说。
初云淡淡一笑,说:“别把我想得这么伟大,是任飞跑来找我的,说你的房间里有动静,要我来看一下,没想到一开门就见你摔倒在地上。”
“任飞?”心妍闻言睁开了双眼,心里有些诧异。
宋心妍顿时明了,那应该是方皓威。他送她回房后,难道一直没有离开过么?
“扶我到窗口去。”宋心妍挣扎着爬起了身。
“你想干什么?你还病着。”初云吓得赶紧想拉住她。
“扶我过去。”心妍坚定的口吻令初云不得不顺了她的意。
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明月当空,依稀看得见一些影子。
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地伫立着,静静地像一颗木桩,但却深深地震动了她的心灵。
他果然站在那儿没走,他一直在关心着她,可是为什么却不亲自过来呢?这般若即若离为哪般?
她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翻腾,却也有些欣喜。
软软地斜靠在初云的肩膀上,却愣是吓坏了初云。
“赶紧回床上去,不然我生气了。”初云再也不顾心妍的意愿,用力关上了窗子,强行将她拉回了床上。
远处,方皓威轻轻倚靠在一颗树边,凝望着大夫和家仆忙进忙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色,已渐渐大白,一缕晨曦的阳光照射在屋顶上。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甚至没有查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你就这么站了整整一夜?”身后的人开口说话。
方皓威没有回头,只说:“你来了。”
来人正是陆子闻,他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方皓威的肩膀,说:“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亲自进去看看?”
方皓威轻垂眼睑,淡然道:“不必了。”
“你这样又何苦?你明明喜欢她,却为什么又要将感情埋得这么深?”陆子闻的眼中写着怜惜。
“她是我妹妹而已。”方皓威说得很平淡。
“妹妹?”陆子闻哧笑一声,道,“怎么没见你对巧儿这么用过心?”
“不要逼我。”方皓威轻皱眉头。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陆子闻看着方皓威的目光带着怜惜。
“放在心里不是更好?”方皓威淡淡地说,眼底抹过的那一丝神伤,让人心痛。
陆子闻幽幽叹息,说:“你始终还是承认心里有她了。”
方皓威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屋子,若有所思。
“他怎么样了?”陆子闻斜靠在树边,慵懒地神情看着方皓威。
方皓威垂下眼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没有进展。”
两个人互相望着彼此,眼眸中都透着无助和迷茫。
☆、火烧茅屋
清池水流,淳淳而朴,绿叶相映,惹人清心,只是观景之人,心事重重,眼前的美景在他眼里,只是一片浮云。
方皓威静站于莲池之前,神色呆滞,静静地,却抹不去眼底的悲凉。
脚步声慢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