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甩开心中的酸涩之感,轻扬尽量轻松地问道:“那若是现在让他回来,会用几日时间?”
看着连接门口与远处的那根铁索,以及铁索另一边的吊篮,是那种只能每次只能承载一个人的吊篮,轻扬摸了摸手上的天蚕丝,看来这次天蚕丝是用不上了,看来还得另想他法了。轻扬知道若是想离开这里,必须得想办法弄一个能承受得住自己的吊篮。
走过安静的林荫道,穿过假山廊桥,轻扬回到从暂时居住的那个院子,而一直没有回神的小圆子跟在轻扬的身后,不敢再想平日那样叽叽喳喳。
尽管不愿意,轻扬仍旧不得不一直呆在这个无人看守的山庄里。
果然如小圆子所说,自那日发出消息之后的第四日,那人终于出现。
那人依旧一身暗银长袍,温文尔雅的模样依旧能让人不自觉放松了身心,看着那脸上温暖的笑容,轻扬心底暗暗警惕,能做出绑架别人的事情,又如何是表面那样无害,看着那人的模样虽然看似从容,但轻扬不难看出他脸上的风尘仆仆。
“既然你出现了,那么有什么话我们就摊开来说吧。”看着那人自在地坐在自己旁边的锦塌上,轻扬放下手里这几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一本正经地说道。
既然这个叫玉清的人会这么着急的过来,轻扬知道他自己也在着急这事,看来事情也不是都对自己不利。
那人听到轻扬如此说道,眼眸深处的愉悦不言而喻,他清了清嗓子,之后,定定地看着轻扬,问道:“楼二小姐觉得我山庄里的那幢房子熟悉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轻扬望着那幢自己一直极力避免去想的房子,嘴里没好气地说道:“我熟悉又如何?不熟悉又如何?”
她不认为自己说不熟悉面前这人就会相信,轻扬知道自己第一日来的时候自己的所有动作,恐怕连脸上的表情都掌握在这个人手里,所以,尽管嘴上不承认,轻扬知道事实是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显然对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自信地说道:“既然楼二姑娘对那幢不属于这里的房子熟悉,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说完,也不看轻扬,径自起身就往那幢房子而去,丝毫不介意身后依然没动的轻扬是否跟上来。
尽管心里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但轻扬不得不起身,跟上前面的人。
跟前几日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去的路上轻扬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不会再如当日那般冲动,也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害怕与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这门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为何颜色是这里所没有的,而且经过这么久的风吹日晒都没有生锈,或是被腐蚀?”两人站在感应门口,玉清仔细盯着那扇因为有人而自动打开的门问道。
“不锈钢。”轻扬冷声吐出几人字。
既然收到威胁,她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前面的人。
“不锈钢?那是什么材料?”丝毫没有被轻扬那黑黑的脸色所影响,那人不耻下问道。
若是自己不回答,相信他会一直这么追问下去,轻扬眼睛盯着因为没人进去而打算自己关上的门解释道:“指耐空气、蒸汽、水等弱腐蚀介质和酸、碱、盐等化学浸蚀性介质腐蚀的钢,就是很多稀有材料的混合物,说了你也不懂,这里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轻扬最后一句说的幸灾乐祸,即使这幢房子在这里又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一堆死物,只能留着看,其他一点真正的效用都没有,她就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紧紧抓着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不放。
看到轻扬幸灾乐祸的模样,那人却出乎意料都笑的好不畅快,当轻扬疑惑地看向笑的正‘花枝招展’的人,果不其然,接下来那人接着问道:“那为何这扇门可以自己移动?而且有人过来时,不管是谁,它都会自动开门,这可比那些机关差很多了。”
玉清的疑问同样也让轻扬陷入沉思中,照理说这种感应门一般需要电才能驱动它,可是看着周围一根电线都没有,而且也没有储电设备,这让轻扬觉得很诡异,不过这谁又说得准,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都能无缘无故来了这里,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想完了自己的问题,当轻扬回神时,只见玉清依旧笑等着自己的答案。
瘪了瘪了嘴,轻扬回答道:“这叫感应门,具体原理我也不懂。”
似乎看出来轻扬眼中的真实意思,玉清也没有为难她,笑着说道:“我们进去吧。”
上一次只是站在门口,轻扬心中就已经堵得厉害,这次,想到将要看到的,轻扬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即使再不愿意,她也只能笑着进去。
与前几日在门外看到的没有不同,没有经过灌溉,那个小花圃里的花开的依旧灿烂,或与因为是在半空里,这里的气候跟鬼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温暖如春,花香四溢,轻扬甚至还能看到翩翩飞舞的蝴蝶,如此想着,轻扬不自觉的问出了口:“这里是南方吧?”
即使是在临都的再高的山上此刻也不可能有如此宜人的景致与气候。
看到玉清微变的脸色,轻扬就知道自己猜的对了,看来这也是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了,据轻扬所知,众人一直以为的飞龙山庄是在距临都不是很远的地方,那里的气候与临都相差无几。
花圃周围是一块块碧绿的青草,同往正门的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那扇玻璃门。
“看你的表情,对这里果然是很熟悉啊,这样我们的沟通就方便了很多。”玉清回头看向一直四处打量的轻扬说道。
那口气中的兴奋让平日一直挂着虚假笑容的人看起来真实了不少。
看到如此景致,轻扬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两个古装穿着的人走在现代化十足的院子中,这场景怎么想都像是在做梦,或是不真实的拍戏中。
跟着玉清直接进了那幢二层小洋楼里,迎面而来的是高级的手工羊毛地毯,整个大厅中只放了一架钢琴,一组沙发,还有一个大的不可思议的茶几。
看到陷入不可思议中的轻扬,玉清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楼二小姐清楚这里的东西,那么何不介绍一下,在下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但是看着这一切陌生的东西还是觉得不适应,所以还请楼二小姐能替在下解惑。”
既然已经进来了,轻扬也没有矫情,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是这对两人来说是一种交易,自己现在受制于人,无论说与否,自己都得照着主人的意思来,看着求知欲极强的玉清,轻扬指着地上说道:“地毯。”
说完,又指了指角落里的哪家白色的庞然大物:“钢琴。”
“沙发。”
“茶几。”
虽然轻扬的话,玉清认真的记着,那样子,完全像是求知欲极强的好学生。
厅中的一切都已经介绍完了,轻扬往那组看似很舒服的沙发上一坐,懒懒地斜靠着。
好舒服,已经好久没坐过如此柔软的沙发了,虽然轻扬极力否认,但是心底深处还是对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有些想念的。
看到轻扬不请自坐的模样,玉清也笑着坐下,尽管已经坐了不下百次,玉清对这些看似已经熟悉的东西还是不习惯,因为每次进来他也只是站站,看一圈这里陌生的东西之后就离开,说是已经住了三年,其实不过是顺口对轻扬一说而已。
玉清正襟危坐的模样让轻扬一阵好笑,她淡声说道:“身体放轻松。”
按着轻扬的说法,玉清放松了身体,与轻扬一样做的随意,座下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不真实。
在玉清坐下的时候,抬眼便看到墙角的那架奶白色钢琴:“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跟古筝的作用是一样的。”轻扬也看到了那架几乎能让人忽略了的钢琴。
“楼二小姐可否为在下弹奏一曲?”玉清看向轻扬问道。
其实他知道那东西可以发出声音,但声音要比古筝浑厚些。
轻扬一直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对于钢琴,也不过是略懂,但是应付玉清却是绰绰有余,既然他想听,轻扬也不扭捏,起身就往角落里走去。
看着上一世一直不太在意的东西,此刻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切感。
一首肖邦的夜曲从轻扬的指尖缓缓流出,钢琴的音色是单纯而丰富的,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深如暗夜,有声若无声,自有无底的力量漫向天际。
与古筝完全不同的流畅音符在室内流淌,一首不同于这里的音乐让玉清情不自禁闭目享受,手指也跟着音乐的起伏而缓缓动着,浑然不觉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警惕与绷紧。
一曲终了,玉清仍旧闭着眼睛享受着,完全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这种乐曲很妙,让人禁不住深陷其中。”良久,玉清评价道,那声音里不难听出对轻扬弹奏的这首曲子的满意。
废话,这可是伟大的肖邦曲目,能不好听吗?轻扬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腹议道。
尽管不愿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轻扬还是懂的,尽管不愿意,轻扬仍不得不来到玉清的跟前。
轻扬坐回沙发上,看着眼中精光闪闪的玉清,沉声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现在对轻扬来说,一日都呆不下去了,看着每日太阳的东升西落,看着屋角的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流淌,轻扬是越来越烦躁。
看到轻扬终于愿意跟自己谈话,玉清笑看着她:“他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吗?”
至于玉清口中的他轻扬当然知道是轩辕阎,没有时下女子该有的羞涩,轻扬大方地承认:“当然,若是不重要,我也不会急着叫你回来,说出你的条件吧。”
“了尘说天定之风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请问楼二小姐,这话不知是真是假?”玉清听到轻扬毫不掩饰的对轩辕阎的想念,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只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了尘?”轻扬疑惑地看向玉清。
照理说玉清是江湖中人,对于天定之凤不应该有如此热情,而且听他的话好像对于了尘很是熟悉,轻扬怀疑地看向玉清,那眼神不言而喻。
“了尘是你杀的吧?”不知为何,轻扬此时就是有这种感觉。
玉清这种人,既然有脑子建成两个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