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闲坐在梅迦逽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低声宽慰她。
“战伐,本当是如此的。”
梅迦逽慢慢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靠在东方闲的肩头,浑身无力的一个字都不想说,她期盼的那一天到底会不会真的存在?为了那一天,她的双手还需要染多少次鲜血?
回到驻军营地,涅槃扶梅迦逽下马车,走到府邸正厅坐下后,迫不及待的问她。
“迦逽,后面的援军是你安排的吗?”
领潜伏军的三位将军一齐走到厅中,同声道:“属下戴天(廉展、韩墨得)参见辅国大将军。”
梅迦逽嘴角微微一勾,“三位将军辛苦了。”
张士寒看着与自己最为交好的韩墨得,高兴不已道:“韩将军,看到你出现,我真是大吃一惊啊。当时认为自己输定了,没想到,居然赢得这么漂亮啊。”
“哈哈……”
“是啊是啊,这一战,打得真是让人惊讶。这就叫……叫什么来着?”
廉展说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哈哈,是是,楼暗花明的很啊。”
涅槃恍然想起赶赴边界时,她问梅迦逽对群山的看法,那时她不是正说了这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当时不明白,原来答案在这里啊。
涅槃兴趣多多亦疑惑不解的看着梅迦逽,“迦逽,三位将军是你什么时候安排过去的啊?为什么我和凤凰一点都不知道呢?”
梅迦逽微微笑了下,“赢了就好。”
东淩帝京在战后第三天便收到梅迦逽大败南晋的消息,充斥着朝廷近一月的沉闷和担忧一夕散去,拨开阴霾的帝京天空显得特别的蓝,东方烨脸上总算浮现了笑容,百官心头的压力在见到龙颜大悦的一瞬也跟着减少许多。
在驻军营地休息两天后,梅迦逽班师凯旋。
回程的途中,涅槃骑马走到梅迦逽的车窗边,看了看身前身后都是自己的人,说道:“梅四小姐,你现在可以说说南晋援军的事情了吧?”
梅迦逽在手支在车窗台上,心情平静的问:“想知道什么?”
“何时潜伏过去的?”
“我辞官第二天。”
凤凰一愣,小姐辞官第二天那些援军就开始向南晋潜伏?为何她们一点都不知道?
涅槃惊讶道:“那么早?”
梅迦逽笑,“不早的话,那晚我们都得成刀下魂。”
“可是,那时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和南晋打?”
梅迦逽挪了下身子,换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解答道:“朝中最不管事的官员都知道我辞官后周国会借此在边境惹事,难道我会不知道?”
涅槃和凤凰仔细想了想,是啊,那会迦逽辞官,所有人都紧张害怕,可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生活得悠然闲在,一副铁了心不回官场的模样,骗了所有人。她这么聪明,又岂会不知自己卸将之后敌国会来动作呢?她纵然不喜欢打仗,却不容东淩的国土和百姓受到占欺,那时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梅迦逽放得下将军之位却放弃不了她的百姓!
“不对呀。”涅槃发现疑点,“你的辅国将军玉佩交给皇上了,卸职之后,如何还能调动三十万大军?”
“呵呵……”
梅迦逽轻笑,“你们只见我交了随身御赐玉佩,可见我交了辅国大将军的虎符?”
一瞬间,梅迦逽马车周围的人都明白了。
交出随身御赐玉佩不过是一场做给所有人看的戏,让人以为梅迦逽连御赐的东西都不要了,辞官决心再难假,蒙蔽了东淩人的眼,更蒙住了他国细作的眼。
凤凰蹙眉,问道:“如此一说,那皇上岂不是唯一知道小姐你行动的人?”
“嗯。”
“凤凰,你不是废话吗?她虎符没交,皇上又不问她要,摆明了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半真半假的戏。可是……迦逽,为什么你单单调兵在南晋?西楚和北齐有吗?”
“北齐没有。西楚边界有做防范,但未增兵。”
“为何?”
梅迦逽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有南线密探查到了南晋有动静。”
比涅槃沉稳的凤凰听到梅迦逽的话,沉思了。
她和涅槃是小姐最信任的人,此次她暗中调兵一事瞒着她们不说,边界密探竟可越过她俩直送她手,以前从未有过,小姐在防她们吗?
涅槃骑在马上得意道:“哈哈,别说,赢了的感觉就是好。这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的真好。”
梅迦逽低笑,小丫头哪里知道她用这一招的最深层含义啊。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37
班师回朝的部队刚走不久,一匹快马从前方朝他们奔来,见到军队番号的旗帜,眼睛一亮,高喊:“帝京急报!帝京急报!”
白色马车停了下来,急报被送到凤凰的手中,展开。
“小姐。”
梅迦逽掀开车帘,声音平静的问道:“说。”
“太子殿下三日前离京来找你了。”
恪?
梅迦逽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恪怎么又做出这种事?他当真就那般不知轻重吗?
“凤凰,太子殿下到了哪儿?”
凤凰脸色略有暗沉,道:“密报说,殿下是私自逃宫,未带侍卫。皇上和皇后娘娘责令将军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子殿下,将他安全带回宫。”
恪没带侍卫出宫?
梅迦逽暗自算着东方恪的时间和路途,三天,以恪的状态,必然没她的马车快,他现在应该在路途的三分之一处,只是……
“墨卫听令!”
二十个黑衣侍卫齐声应道:“在!”
“即刻动身,寻找太子殿下。”
墨卫皆愣了下,他们只负责保护辅国大将军,现在还没回京,他们岂能离开她?
梅迦逽声色冷了下来,“若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我!”
“是!”
二十名随身保护梅迦逽的黑衣侍卫驾马快速的朝前方驰去,沙土随蹄扬起,很快便不见踪影。
回京军队继续前行……
良久良久,白色马车里都没有一点声音。
梅迦逽摸索着坐到东方闲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
“他像个孩子。”
“但他不是个孩子。”
梅迦逽微微拧了下眉,说道:“他会成熟起来。”
“条件是你陪着他一起吗?”
“七郎,你明知道我……”梅迦逽停顿了一下,“恪与我一起长大,我对他,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
“可他对你不是。”
梅迦逽伸手去拉东方闲的手臂,哪知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梅迦逽甩开,坐到另一边去,她岂知他这般‘醋意与幼稚’里真正针对的人是哪一个?
“我与你,天下尽知。恪糊涂,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糊涂,他们定然不然让太子殿下和我有什么瓜葛。”梅迦逽语气颇为无奈道,“七郎,你不要想太多了。”
纵然她无法不和太子有来往,但对他们两人是哪两类感情,她分得很清楚,从来都不会乱。
过了一会儿,东方闲自己又坐回到梅迦逽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小声的嘀咕着。
“他再刺激本王,本王说不定就……”
梅迦逽快嘴的堵了东方闲一句,“你丢下我,第二天我就嫁恪。”
素来被梅迦逽捧在手里里保护的东方闲惊讶的看着她,她竟然……竟然学会威胁和吓唬他了?
突然的,东方闲低头咬了一下梅迦逽的嘴唇,在她还未来得及低呼出声放开她,看着印有他牙印的粉唇,轻声道:“让你威胁本王。”
梅迦逽指尖抚着被咬疼的唇瓣,不满道:“还不是你先说不吉利的话。”
“本王是生是死你都不许嫁东方恪。”
“凭什么?”
“凭你是本王的逽儿。”
梅迦逽眼中微光闪动,似羞似嗔道:“逽儿的七郎不会扔下她一人。”
“生老病死谁能保证得了呢?”东方闲转过话锋,音量不大,却带着浓浓的霸道之意,“本王生,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死,你亦是本王的人。”
“那我要是死了呢?”
“你生是本王的活人,死了是本王的死人,上天是本王的仙子,下地是本王的艳鬼。”
“噗……”
梅迦逽一个没忍住扑哧乐笑了起来。
许是梅迦逽的笑容太灿烂,那一份纯净的笑容感染着东方闲,让他也不禁轻笑而起,望着她笑眯眯的眼睛,醉人的桃眼眸色渐渐黯深,缓缓的俯低下俊颜,薄唇亲吻上嘴角微扬的粉瓣。
梅迦逽笑容愣在脸上,所有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到了唇上,身子僵直的坐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方闲唇瓣温柔的厮磨梅迦逽的,舌尖轻扫着她水润柔软的粉唇,感觉到她有丝丝向后退避,一只手掌拖到她的脑后,让她无法躲开他的亲密,流连在唇上的舌尖也开始向她的唇内入侵,耐心的哄诱了一番,轻巧的将钻入她的贝齿,勾缠着她略带怯意是丁香小舌。
车外涅槃和凤凰低低的交谈声传入梅迦逽的耳朵,让她赫然想起目前的环境,身姿不由得想逃开突然而来的亲热。
东方闲却不许。
一条精实的长臂揽住梅迦逽的细腰,慢慢收紧,将她纤细的身体纳进他的胸膛,缠绵在她唇齿内的舌头越来越热烈,好像怎么汲取她的芬芳都不餍足,让她几乎又出现了第一次和他在树林里亲吻时要窒息的感觉。
“迦逽。”涅槃在车外忽然喊道。
梅迦逽一惊,放在东方闲胸口的手臂推搡着他,涅槃在叫她,她太了解那丫头了,听不到她应声是不会罢休的。
东方闲似是对梅迦逽的推开很不高兴,愈发将她抱紧,舌尖探入得更深。
涅槃又喊了一声,“迦逽。”
梅迦逽粉拳轻轻捶了东方闲几下,涅槃在叫她,他都没有听到吗?
几下如隔靴搔痒毫无痛意的轻捶仿佛惹恼了东方闲一般,身子的重量渐渐朝梅迦逽压过去,将她压到在马车的软坐上,唇舌火热的与她缠蜜无间。
“迦逽。”
“迦逽。”
涅槃锲而不舍的喊着,将骏马靠近梅迦逽的车窗,“我说梅四小姐,你不用玩深沉吧,应我一下啦。”
凤凰笑了下,“累了,睡了。”
“嘁。”涅槃道,“妹妹我有如黄莺出谷般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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